三界之锋-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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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世冠一呆,这是这愣住了,他想过宗政延无数种回答,万万没想到,竟是得到这样一句话。
此时他放心有之,欣慰有之,不屑有之,种种思绪,心头流过,“既然你不愿,孤王也不强求,不过国事,还需你帮衬照看,淳孝毕竟太年轻了。”
宗政延不谈国事,恳请道:“那监兵台,丹道颇妙,政延有心前往,习得神丹妙道,炼出续命金丹来,为王兄疗伤抚气。”
这一刻,宗世冠再度心头感动,他一生尔虞我诈,斗族兄,斗群臣,勾心斗角,心灵早已塞满了阴谋,极难相信别人。
血脉亲情中,唯有宗政延如此待他,真真叫他没话说,万千言语,化作喟然一叹,“你有心了!”末了把住宗政延双手,双目爆出神芒,沉声道:“此去伏牛山丹鼎宫,务必要把监兵台所有丹术弄到手,嗯,若有机会,炼器之法,也要掌握,拉拢收买,宝材尽管予取。再者寻找机会,在伏牛山安插人手,探其机要,孤王总觉得,宁舟此人,必然有所图谋。”
宗政延重重点头。
两兄弟又谈了会,宗世冠道:“你要去丹鼎宫,却需与宁舟打交道,此人贪婪成性,毒辣阴损,把我瀚海敲骨吸髓,你稍后取些宝材,改日去拜访一趟,假意亲近,暗中图谋。”
宗政延从三志斋出来时,被凉风一吹,脊背寒意大盛,却是冷汗密布。
暗呼一声好险,方才面对宗世冠时,对方那言真意切,语声诚挚,那灰灰的眼珠子,真叫他胆战心惊,生怕对方强命他答应。
如此一来,虽掌摄政之权,但以他对自己侄孙,宗淳孝的了解,待得来日,自己的下场,必然凄惨无比,一个不慎,死无葬生之地,也不是无有可能。
宗政延甚至害怕,自己不答应,宗世冠也会怀疑其用心,事后寻机杀了,为宗淳孝铺路。
宗世冠生性多疑,狡诈狠辣,这可不是世人编排的。
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譬如宗无涯失利,败于宗世冠之手时,那真叫口腹蜜剑,两面三刀,变脸之快,直教人目不暇接,心惊肉跳。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上代国主,也即是他父亲命不久矣,性命垂危,他排行最小,其时功行也不够,不足以争王。
只能在旁看着,十几个兄弟,嫡出庶出,统统被宗世冠玩弄于鼓掌之中,互相攻伐打压,各种阴谋陷害,最后不起眼的的宗世冠,居然窃据了王位,登上大宝。
而那些兄弟们,活下来的,只剩下他和宗无涯。
他对宗世冠的惧怕,还不止于此,宗无涯乃是嫡长子,又有才学,朝臣多有信服,论理该是他得位的
但是有一次宗世冠喝醉酒,说漏了嘴,让他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宗世冠居然丧心病狂,暗施手段弑父陷害,凭此狠辣,扳倒宗无涯,一举奠定胜机,夺位之路,充满肮脏。
此点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他们两亲兄弟之位,再无他人,连宗无涯也不清楚,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宗政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忍辱负重,装怂认孬,宗世冠还是不放心自己,根本症结,就在这里。
那时他就知道,宗世冠寡情绝义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不可救药。
幸好他还会揣摩人心,每每挠到宗世冠痒痒处,才得以苟延残喘,在宗世冠的刀锋之下,一次次幸存下来。
幸好,他又赌对了,越是缺乏真诚关爱的人,越是珍惜这种感觉。
“王兄啊王兄,你临死前也要利用我一把,真真是兄弟情深。不过你玩弄人心这么多年,已然迷失其中,早已失去了,当年夺位时所掌握的那股精髓了,如今,呵呵,太着于痕迹,而我也太了解你了。我去伏牛山,也不交代一声便宜行事,小心为上,唉,王兄啊!”宗政延自嘲一笑,他这么多年,怂的跟孙子似的,宗世冠还他要参政当权,原因在何处,他心里透亮无比。
无非就是,立起他这块贤王招牌,帮侄孙宗淳孝,招揽人心罢了。
其中凶险,他早已了然,自然不敢应下。
而且习练丹道,也不是他因此而临时起意的,早在他了解监兵台时,就有心与宁舟一会了,奈何身份尴尬,一直不太方便。
不曾想,今朝却是得逞所愿,他收起心情,脸上挂起轻松的笑意,踏着月光,踩着星光,逐步远离了,这个血宅宫苑。
三日后,宁舟在金雀台随意行走,听着此间之人的谈论,他悠然一笑,“沉疴积重,此法又有何用。”
第163章 :投诚托命道秘闻()
三日后。
宁舟在金雀台随意行走,听着此间之人的谈论,他悠然一笑,“沉疴积重,此法又有何用。”
这三日来,宗世冠盛情相留,论道谈玄,宁舟知他心意,暗自里淡淡一晒,若非他现在别无他事,早就一走了之了。
宗世冠壮士断腕,施展铁血辣手,将诸多勋贵,一网成擒,诛灭七成,一举震慑住勋贵们。
趁此勋贵族众未有反应过来,燕重骕二人,连战连捷,将勋贵本部一一击破,但凡不归服者,一概诛杀,便是凡人族中,也受到牵连。
此战顺利无比,灭勋贵,收私兵门客,东瀚修士迅速整合。
对于宗世冠的动作,宁舟未多在意,这些勋贵,虽则是瀚海是勋贵,但在无量圣宗面前,根本入不得法眼。
连一个箓境都没有的勋贵,何谈一个贵字?
即便有箓境,在崇胜州也算不得什么,三流势力都算不上,宁舟自然不会有多动容。
瀚海贫瘠,虽则有玉都道场,可灵机却是荡浑,宝材也十分欠缺,能成灵台,却不出箓境修士,也是常事。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瀚海内斗一团,哪知晓外间精彩。
在此期间,宗世冠却做了个对付宁舟的举动。
勋贵几乎尽灭,道场全被收回,宗世冠昭示天下,但凡忠诚仁义之士,皆可来东瀚来修持,道场不收半分税赋。
这一举措,在瀚海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须知道场洞府,乃修士立命本钱,均为勋贵把持,不容他人染指。此乃祖制,为开朝时安抚人心之举。
但宗世冠打破祖制,就给了许多散修一条出路,如若不差,必然引的散修,竞相来投。
散修多为机缘巧合入道,亦或是有前人遗泽,没有自己的道场,无有道统,没有势力门派,孤家寡人一个,凡事皆需亲自动手,甚是凄凉。
修士炼气,道场是重中之重,元气虽则无处不在,但混于天地间,驳杂不堪,汲取来炼化不易,反而还会损伤功行。
唯有灵宫,玉都、还丹等等入了品次的道场,其中元气才可被修士吸纳炼化而无害。
散修没有道场,而无道场,那么便无法汲取天地元气,锻炼己身,修炼十分困难,只能靠各种修炼宝材,来维持修炼。
但瀚海贫瘠,宝材难寻,又多为权贵把持,散修奔波辛苦,就只能从权贵的牙齿缝里,寻些吃掉的残羹剩饭,来勉强度日。
许多人垂垂老矣,耗尽寿元,也只能在真气境打圈圈,修行何其不易。
有人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说这话的,一定是个雏儿。
道场重地,无论是何地处,均有势力把持,散修想要染指,若无威压一方之力,纯属痴人做梦,自寻死路。
而宗世冠这一步,定然会让许多散修心动,把身来投,又是一批人力,可入此人帐下。
而这也是宗世冠留宁舟在此,谈玄论道的原因所在。
无非就是与论道府,争取修士,增加自己实力,瓦解论道府。
宁舟开得论道府,有丹药派发,宗世冠可以预料,如若自己不做出动作,入了论道府的修士,指不定会诚心皈依,此举对他大为不妙。
甚至没有入府的散修,见得论道府的好处后,也会入府。就此,宗世冠大起忌惮之心,恨不能把宁舟杀之而后快。
但他也知,此时杀人,纯属愚者,除了拿掉宁舟的人头,白白再竖新敌之外,没有半分好处。
是以忍住杀意,与宁舟合作,同时再施展手段打击。
此乃阳谋,宁舟也不能说什么,不过他早已洞悉先机,让律香主回去,主理此事了。
宁舟看了看天色,若那人再不来,他便不等了,直接回山去了,至于宗世冠的盛情,他不屑一顾。
醉也不归楼!
此楼为金雀台最好的酒家,做得一手好菜,当然,还有酿的一手好酒,引得珍爱美味的饕餮食客,纷纷寻味至此。
但此楼寻常人却吃不起,来者非富即贵,因宗世冠大肆杀戮,富贵者多赴黄泉,这几日生意不免就清淡下来。
赵六头戴瓜皮小帽,肩搭两尺白布的,看见宁舟打门口走过,见其丰神俊逸,潇洒不凡,不禁眼前一亮,清了清嗓子,喝道:“客官,楼上请!”
宁舟本是路过而已,并无进店之意,闻得此声,不禁哑然失笑,招揽食客,也没有这样招揽的。
他本不予理会,忽而心中一动,把身一转,入了楼中。
赵六松了口气,低眉顺目,殷勤招待,将宁舟引到顶楼雅间,什么也不问,直接道:“客官稍待,酒菜马上便至。”
宁舟有了计较,挥挥手。
赵六不敢多待,奉上一杯香茶后,退了出去。
未过多久,门外有声传进,“宁道长在否?”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走进一位儒雅男子,身着锦袍,颇有几分富贵闲人之意,此人面带喜色,拱手道:“宁道友,你终是来了。”
宁舟还礼,语声含笑,“宗道友倒是小心,贫道若不静中起动,行至此处,还真见不到你。”
宗政延赔罪不止,“道友莫怪,我对道友仰慕已久,早就有心亲自上门拜见,奈何他着实看的紧啊!”虽则宗世冠说了他可来拜见宁舟,联络情谊,为丹鼎宫铺路,但他谨小慎微惯了,哪敢当真。
这个‘他’字宁舟听得,心中若有所思,脸上含笑,但却是一语不发,只是看着宗政延。
宗政延一怔,未料到宁舟竟然不接话,使得他胸中腹稿,无法道出。再看宁舟笑意,眼神如电,似是看破虚妄,直指他心底本来,不由暗暗一惊,“这宁舟了得。”
宗政延收拾心情,身子深深躬下,做礼道:“还请道友,搭救我性命。。”
宁舟不置可否,“宗道友位极人臣,地位高隆,怎有安危之险,还是莫说笑了。”
“怎敢说笑。”宗政延知宁舟是试探,但这不能明着说,顺着话道:“道友当知,我那兄长,残暴非常,多疑狡诈,为一己之私,便敢激起众怒,大肆屠戮。眼下又有命殒之危,其必然安排后事,将祸患危机,消弭一空,替我侄孙,扫清坦途,说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宗世冠命危?”宁舟倒是没听说过这个消息,不过此点不是问题,他似笑非笑道:“道友是祸患么?”
“不……”宗政延本想脱口而出,但察觉宁舟目光,忽觉不妥,改口叹笑:“宁道长目光如炬,不过伴君如伴虎,生死大事,不可不察,我也是暗备手段,防范一二罢了。”
宁舟大笑,“既然道友有防范手段,何需寻贫道搭救,莫非是消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