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锋-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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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梵溪感念宁舟相救,曾私下里表示歉意,宁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九华顶广大,门生甚少,这回与项青鼎等人一同外出,山门中更显冷清。
宁舟做满一日功课后,便出了斗室,走至九华顶最高处,眼望白雪漫漫,一派苍茫之意,心胸为之舒畅,吐了一口白气,徐徐飘散。
正在这时,一道遁光飞至,居高临下道:“展宏图可在?”
宁舟举目看去,见是一位娇俏少女,脸蛋儿白圆,手系铃环,举手叉腰望下来,有一股可爱之气,“贫道非是正一派弟子。”
那少女啊了一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儿一红,忙将遁光落下,施礼道:“贫道简玲澈,为西江月阁门生,方才得罪之处,还请道友海涵一二。”
西江月阁,此派宁舟也曾听闻过,据传此派开派祖师,本是一凡人,喜好乐章,后来从乐章中悟出人生至理,竟然就此入道,而后又有机缘,功行渐深,晚年时开得一派,传下西江月阁道统。
宁舟还礼,“无妨,观你脸色焦急,似有要事。”
“对呢对呢!”简玲澈连连点头,“唉呀,不跟你说了,我要找展宏图去。”
“道友且慢。”宁舟道:“展道友随我同门下山办事去了,眼下并不在山上。”
“什么?”简玲澈一听,跺了跺脚,“这可糟了,哎呀呀,完了完了。”
宁舟莞尔,对方年岁看似是二八年貌,但能修至箓境,年岁想来不比自家小了,竟还流露出顽童之气,如非造作,便是真情显然,天性质朴。
“你笑什么。”简玲澈大眼珠子一瞪,“你知不知道什么事情,就在这笑,好没良心。”
宁舟摇头失笑:“道友可是为难我了,你我只是初见,相谈不到十句,贫道怎知是什么事情,这没良心一说,更是冤枉贫道了。”
简玲澈一怔,旋即小脑袋转了转,小手轻快摆动,腕上铃铛叮当作响,“好了好了,算你有理。”
宁舟默然,对方纯如一幼童,无法相谈。
简玲澈见宁舟不说话,她也觉无趣,没话找话道:“道友方才说,展宏图随你同门下山,他几时回来?”
“贫道不知。”
“为什么不知?”
“下山办事,无有确定时日,故而不知。”
“怎么不能确定时日呢?”
“不知就是不知。”
“你是在骗我!”
宁舟闻言,直感气息都要岔了,暗吸一口气,抚平气息后,指了指正一派殿舍所在,“展道友不在,你如有要事,可寻正一派掌门。”
“甘守清那老头…,唉。”简玲澈摇了摇头,又好奇道:“对了,你是哪个门派的。”
“无量。”
“无量。”简玲澈念叨一句,陡然眼珠子都瞪圆了,盯着宁舟如看稀奇,啧啧两声,“了不起,真了不起,没想到你是无量弟子。”
说罢,迈着小碎步,绕了宁舟一圈,频频打量。
宁舟只觉莫名其妙,“你是在作甚?”
“看你啊!”简玲澈理所当然道:“人家都说无量如何如何了得,门生如何如何厉害,我还没见过,这回见到了,觉得传言为虚,眼见为实,你也不怎么样嘛!想来无量也不怎么样。”
这般得罪的人话,简玲澈竟就这般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了。
如非看简玲澈看神情为自然流露,不似故意如此,宁舟已然翻脸了,他哭笑不得,拱手告辞,“你继续等展道友吧,贫道少陪了。”
说罢,转身欲走。
简玲澈见宁舟要走,看了看正一派殿舍所在,也是转身欲去,微叹一声,自语嘀咕,“方师姐拜那劳什子雕像图,竟成了这般模样,唉。”
她说的声小,宁舟却听见了,回转身来,“什么雕像图?”
简玲澈吓了一跳,嗔怪的看了宁舟一眼,“你不是要走么,突然说话跟鬼一样,吓死个人了。”
宁舟已知对方脾性,只当未听见,“你说那雕像,是不是似人形山岳,上有人儿图画,图画极多,层层相套,共分六层?”
简玲澈惊咦一声,“你怎知道?”
“莫要废话,带贫道去你宗门。”
。。。
第225章 :一染尘心,道身枯朽()
西江月阁。
此派位处江边,临近碧水,依高崖而建,自山脚起就开有石窟石洞,三尺一窟,一丈一洞,南北开挖有整齐的上下山石阶,将万千石窟护在中间。
洞窟呈前后室营造,后室为西江月阁弟子居处,前室凿有筝竽埙鎛,圄箫鼓柷等等,包含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类,各种各样的乐器,不下千百种,但凡人间所有,这里应有尽有。这些乐器,全是山崖石头细细琢磨而成,为西江月阁祖师起造,后来历代弟子延续祖师图谱雕出,乐器与山崖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远远望去,如是一副组合的乐谱,宫商角羽微,尽在其中。
江风拂过,穿过前室洞窟,一时响起妙乐来,妙乐听不出是什么乐器所奏,但却分外好听,忽高忽低,有主音伴音,回音颤音,诸般音色结合一处,竟是妙趣天成。
每每风吹乐起之时,江水中的鱼儿纷纷跃出水波,仰首吐泡,在妙乐与鱼儿的互相印衬之下,江水和山崖似乎结为一体,已经有了灵性,活了过来。
当宁舟来此时,正好看到这幅场面,不由微微一讶,他虽不懂音律,但也明白内中耗费的心血与难度。
他看了看山崖上的石窟,脱口赞道:“传言西江月阁,能尽演天下之乐,如今一看,果是不差。”
简玲澈也很是骄傲,掰了掰手指头,“这处飞音崖,耗费我派近千年光景,自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
宁舟赞同此言,普天之下,再无任何一个派门,会在这些音律事儿上,花费近千年岁月。
不过此派虽将飞音崖妆点的宇内罕见,却也是分心太多,立派千年,西江月阁也只是小门派,入了歧路,对道途无异。
这时飞音崖上飞来一道寒烟,飘飘似仙,烟中有一女,约莫二十三四,肤光胜雪,真真儿是艳若桃李,只是整个人儿显得冰冷,霜山雪冷,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来者看向简玲澈,语声短平,“玲澈,往日我怎么教你的?”
简玲澈见了来人,顿时笑脸变苦脸,“不可骄矜,不可自满,不可炫耀。”
“很好,你既然记得,就去迂音洞,抄千遍三不可。”
简玲澈眼珠子一红,都快哭了,那迂音洞为西江月阁弟子,关禁闭的所在,里间狭小陿促,几无转身之地,四面有洞,冷风不息,在里面一呆,立时就有无数音色入耳,似要穿脑裂魂,近乎是不可忍受的刑法。
但据典籍记载,这迂音洞为祖师所造,有助弟子提升修为,参悟妙理的效用。
简玲澈眼巴巴的看了看武青霜,可怜兮兮道:“大师姐,我知错了。”
宁舟在旁并不插话,盖因这是人家宗门之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同时他也好奇,那迂音洞是何所在,竟能让简玲澈这般惧怕。
武青霜道:“知错二字是言语,出自你口,怎能证明?”
简玲澈眼珠子一转,“抄千遍三不可,也是出自我笔,能证明么?”
武青霜淡淡抛出五个字,“见字如见心。”
“好,大师姐,你够狠。”简玲澈哼了哼,撅嘴道:“抄就抄,我就不信迂音洞,能要了我的命。”
武青霜轻笑,“你能这般想就好了。”
这武青霜自始至终都冷冰冰的,不像活人,这一笑如是冰河溶解,河谷流淌,竟有种异样风情,使人痴醉。
“不跟你说了,坏死了。”简玲澈哼哼两声,也不帮武青霜介绍一下宁舟,自个儿一路跑远了。
武青霜无奈的摇摇头,对宁舟歉然道:“我这师妹性子不定,自小如此,让道友见笑了。”
“不碍事,简道友天性烂漫,心无拘束,若是性子定下来了,恐失了天趣。”宁舟笑道。
武青霜暗自叹息,简玲澈资质颇高,掌门生前很是宠爱她。
却也养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来,这性子要是凡人,或会惹人喜爱,但是修道人士,性子不定,沉不住意,再大的天资,恐也会就此崩溃。
不过这些却不方便对外人说,武青霜收回心绪,道:“道友是正一派门下么?怎不曾见过?”
她派简玲澈去正一派请人,虽没请来展宏图,却也以为宁舟是正一派门生。
宁舟摇头道:“贫道为无量门生,近来有事暂居九华顶,闻简道友说,贵派有人参拜灵灯枢相图,是故特来贵派。”
听得无量二字,武青霜肃然起敬,她不可是简玲澈那个糊涂蛋儿,对于无量她虽不知具体情由,却也知道,此派为她自家派门上宗,岂是可小觑的。
同时她心肝也提了起来。
不久前无量有命传下,各派不得窝藏拜灵灯枢相图的弟子,但有发现,一律驱逐下宗行列,生死不管。
西江月阁只是小派,因头顶上有个无量为上宗,才无人来搅扰,若上宗因此事,将西江月阁除名,不再庇护,那么西江月阁的下场,可想而知。
武青霜后背起了一身冷汗,不敢怠慢,肃然道:“道友,此种因由,且听我一一道来。”
宁舟点首示意。
“在两年之前……”随着武青霜的诉说,一段往事渐渐浮出水面。
正一派与西江月阁相处较近,同为小派,门中长辈也曾打过交道,引为好友,故而平常互相扶助,来往之间,关系日渐亲密,在这近百年来,两派弟子更是可以不经传报,随时都可上门,寻伴嘻玩。
而在两年前,正一派大弟子展宏图,来西江月阁访友,偶遇此派弟子方黛。
也不知怎地,二人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话糙理不糙,二人眉来眼去,情由心发,情愫愈深,。
尽管展宏图二人都是修士,道心不差,但感情这东西,不可以常理道之,情到浓时,便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约莫在一年前,二人打破玉身,偷尝神秘滋味,想想看,修行数十载,从未食过此中滋味,一旦尝了之后,怎能罢休。
就此,二人私下缠绵,糊里糊涂耍个不休,直到方黛小腹渐渐隆起,二人这才惊醒过来,事闹大了。
似这般私下媾/和,行为不检点,往小了说,这是不懂事,往大了说,此为品行不端,卑劣不堪,自甘堕落,德行有亏,道心不凝。
展宏图为正一派大弟子,如无变数,定是下代掌门无疑,但此事一出,这般劣迹行径,必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届时,怎会被传下掌门大位。
展宏图慌了神,想要抽身而退,便对方黛许下诸多诺言,使其保证隐瞒事实。
方黛也是个痴情女子,居然真的听了展宏图的话,什么也不说,但是腹下孩儿,却是不懂他父亲的言语,一天天的长大,直到再也瞒不住了,才被西江月阁武青霜知晓,而后紧守此事,少有人知,免得坏了西江月阁的清誉。
这真是羞死人的事儿。
方黛却甘受世人眼光鄙夷,死活也不说,孩儿父亲到底是谁,西江月阁掌门本就老迈将死,被这一打击,竟是撒手人寰,驾鹤仙去了。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