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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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一脉,行事也不能偏颇,起码要有表面上的公正之心,如此才能平衡内外两修。
宁舟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梅竹清,此刻才真正觉得,这个花草木植之相的汗青庭庭主,自己的师尊,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梅竹清问道:“你想学剑术?”
宁舟摇头,“对我而言,剑术刀术没什么区别,我要的是护道斩生之术,之所以战那钟鼓剑夺,也是恰好我有一柄剑,若我这口剑是刀,那我对剑术,绝不会多看一眼。”
梅竹清抚掌一笑,“不错不错,刀枪剑戟,都没什么,关键是护道斩生。”顿了顿道:“剑术我也可帮你找来,但要说多高妙,我却不能保证。”说到这他喟叹道:“天下剑修,唯有三寸斜阳宗声势最大,不过此乃飞剑跳丸之术,与你法剑不合,你也无有上好剑丸,学来无用,也无处学。再论我宗三书四卷的《悬镜斩真剑卷》,此卷直指大道,玄妙无比,而且还是法剑之道,动摇光,化虹霞,切割五岳四海,决战青云九霄。”说到这嗤笑一声,“那鹿烟客却是不伦不类,手持神剑,却行飞剑跳丸,分光化影之术,落了下乘,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可笑可笑。”
宁舟眼睛一亮,旋即又恢复如常,他心中明白,这三书四卷,任何一部,都不是轻易可学的。
宁舟讶道:“师尊怎会如此了解剑修?”
梅竹清指了指脸上的皱眉,“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什么猪跑都会见过。”
梅竹清与他不像师徒,好似亦师亦友,梅竹清嬉笑怒骂,不拘俗礼,听得这话,宁舟莞尔一笑,“除却这两家,可还有其他剑修出彩的?”
梅竹清道:“古时之事我不知,今朝之事,若论剑修,还有一家,却是北鹿州素氏一脉,不过此家剑术太过神秘,只有嫡传一脉才可修习,而嫡传却不轻易行走在外,见识过的人寥寥无几,是以,名声不显,无有见识之辈,根本不知,按我想来,既能撑起如此家业,传言不虚的话,此家剑诀,当也不差。”
顿了顿又道:“至于其他剑修,多如泥沙,却无有真正名声。”
宁舟想了想,“或许有埋没尘世的传世剑诀,只是未现于人前。”
“或许有吧!”梅竹清点了点头,这世间广袤无比,谁也不敢说,对万事万物了如指掌,真有宝典流落尘埃,也未可知。
二人闲聊半晌,忽有一道人匆匆进了小筑,却是不敢入亭中,大声道:“庭主。”
梅竹清掏了掏耳朵,“我耳朵尚好,无需这般大声。”
那道人吓了一跳,以为梅竹清生气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什么。
梅竹清笑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般不痛快,莫非要我赶你出去?”
这梅花小筑,一般不容许旁人进来,除非是有急事,否则汗青庭的人,也不能轻入,宁舟心知,这道人必是有大事禀报。
那道人状着胆子道:“鹿长老他要见庭主,我说庭主不见外客,他却道、道……”
“道什么道?莫非是非常道?你连话也说不清楚?”
“的确是非常道。”那道人心里嘀咕一句,然后道:“鹿长老他希望求得宁令主原谅,愿叩首拜见。”
梅竹清和宁舟对视一眼,俱是感到讶异。
叩首拜见!
这四个对于修士来说,分量之重,难以估量。
鹿烟客这是彻底服软了,不惜折损自家颜面,来求得网开一面。
梅竹清不说话,看向宁舟。
宁舟明白,梅竹清的意思,是自家事自己做主,他叹道:“好歹也是前辈,不必折辱他,且让他进来吧!”
鹿烟客在外忐忑不安,生怕梅竹清不见他,来时他寻了几位消息灵通的道友,终于彻底明白,宁舟的身份,居然是梅竹清的弟子。
这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想起他对卫东城说的话,鹿烟客暗暗叫苦,下定决定,不惜说出没脸皮之事,来求得谅解。
叩首固然分量重,但分量更重的,却是自家道途。
宁舟借梅竹清之力,釜底抽薪,断了他的前程,他的下场离开革出门,仅差一分了。
百年不得寸功,鹿烟客心知,百年无有洞府,外物,丹药等物修炼,等于百年不得寸进,修士固然命长,但这百年,却不是他一个丹境,可以等得起的。
正忐忑间,闻得可一进梅花小筑,顿时心神一松,急匆匆的进了去,看了那竹亭一眼,一咬牙一跺脚,就要叩首求情。
梅竹清转过身来,伸手虚扶,便有一股大力撑着鹿烟客,使得后者跪之不下,他道:“鹿道长莫要玩笑,要原谅你,便原谅你,若不原谅你,便是你磕破了头,也无大用。”
鹿烟客听得前头半句,心肝一沉,而后头半句,又让他升起一线希望,恭敬一个道揖,“贫道明白。”他沉声道:“先前贫道我有眼不识……”
梅竹清笑了笑,“这话我听来无用。”话音一落,他便入了竹屋之中,却是不干涉宁舟的事情。
鹿烟客一怔,旋即明白,这是让宁舟全权做主的意思,他暗暗心惊,看来宁舟深得梅竹清器重,随后又是一喜,说服梅竹清他把握不大,而说服宁舟,他还能试上一试。
正在他欲说话之际,宁舟步过廊桥,含笑点头,“鹿前辈,久违了。”
“愧受前辈二字。”鹿烟客低头摇首,“惭愧惭愧,贫道这事做的糊涂。”说话间慎而重之的捧出一本道书,“此乃我昔年游历在外,偶然所得的一部剑诀道书,现今送与令主,希望宁令主网开一面。”
宁舟自从听了梅竹清所说的剑修高下,便对这本剑诀无兴趣了,他道:“这十面锋流……”
他话还未说完,鹿烟客暗瞧宁舟神色,好似不在意,他一下子急了,疾口道:“贫道愚钝不能悟透此书,十面锋流是我观此道书后,自家琢磨出来的小道,此道书博大精深,贫道连十之一二也未钻透,令主一观便知。”顿了顿,又怕宁舟不识货,补了一句,“若令主不信,可让梅庭主一观,其中真伪自见分晓。”
“哦?”宁舟来了兴趣,正想接过来一看,忽然手在空中顿住,一动不动,意味深长的看了鹿烟客一眼,“姜还是老的辣。”
宁舟方才忽然想起,此书一旦接过,只要翻动一页,那也是承了鹿烟客的意,若是自家还不谅解对方,未免说不过去。
是以,他并不接过,而是要看鹿烟客后续反应,来判断话之真伪。
宁舟话不说透,鹿烟客却已明白,暗道厉害,这宁舟年纪虽轻,看事情却分外透彻,他尴尬的笑了笑,“献丑了,但我话是真的,希望令主相信。”
第83章 :一切皆虚,唯吾是真()
最终宁舟还是接受了这项交易。
其一,鹿烟客即以服软,再死压着不放,对自己而言,并无好处。
再来,以鹿烟客如今的境地,当不会虚言诓骗,毕竟能压他一次,就能压他两次。
即便如此,宁舟也只是保证,罚其功百年改为十年,当然,这背后需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梅竹清亲自操手。
鹿烟客心里为难,还想再争取一下,“十年实在太久了,立即取消可好?”
宁舟不语,将手彻底收了回去,转身就走。
鹿烟客一见便急了,匆匆应了下来,交出那本道书后,不敢多留,急忙离了开去。
宁舟手持道书,摇了摇头,“这鹿烟客真是贪心不明事理。”
鹿烟客也不想想,汗青庭所能做的,是断功消功,而公开庭是革除长老,没收洞府的具体处罚,而且还是百年之期,而这都是梅竹清的金面,才让那边配合的。
可转眼间,百年变十年,若非梅竹清面子够硬,公开庭绝不干这等无趣之事,若再依鹿烟客所言,立即消除,那便是百年之期,转眼变一日,岂不是消遣公开庭?
宁舟入了竹屋中,扬了扬手中道书,“师尊要不要看看。”
梅竹清没好气道:“有什么好看的,鹿烟客此人,又有什么好东西?”
宁舟也只是顺口一说,他坐在一边,将道书翻开,此书非金非玉,非纸非石,也不知是何物所做,翻看一看,却是无字,书页上好似有云雾遮掩,看不分明,他把心神一沉,只见眼前豁然开朗,本来无一字,轻纱遮掩的书页,浮现出真实面容,只见头篇书有四个大字《半式剑卷》,他不由心头打趣,“此书叫这名目,莫非这所谓剑卷,只有半式不成。”
翻动书页,神随书走,每页均有浮现百余蝇头小字,洋洋洒洒,数十篇章,几近万字,只觉诘屈聱牙,艰深难涩,宁舟看了一遍,已是头疼欲裂,尽管他自诩悟性惊人,可也未有看出,此书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心神退出此间,喘了一口气,“这道书读来,竟有如此费神。”方才说完,忽然他一动不动,好似遇见什么奇异之事。
“怎么了?”梅竹清见他脸色不对。
“我忘了。”
“什么忘了?”梅竹清不明所以。
宁舟指了指道书,一脸惊奇,“此书的内容,我记不得,甚至连一个字都记不住,但我却模模糊糊能记住,那些文字如薄雾轻纱,重重掩映,想要看个清楚明白时,却是不知头绪,好似指掌盛水,文字皆从中流出,不能抓住。”
梅竹清轻咦一声,接过书看了一遍,半晌之后退出心神,品味道:“我之感受,与你一般无二,想来此书被下了禁制,观书者不能强记,必须心神相合,方能见其文字,而心神退出,便文字消隐,再也无法忆起半分。”
宁舟道:“此禁制可有解法?”
梅竹清将道书抛之于宁舟,“天下无有不解之禁,我虽对禁制一道涉猎不多,不过也可发现,此道书禁制不可强破,必须要有正确解法,若是无有,强行以蛮力解来,必将毁掉书去,实为不美之事。”
宁舟怔怔半晌,看了半天,此道书是何名都不知晓。
此书真名,为半式剑卷,他方才也看过,可是心神退出道书,便连名字也记不得。
宁舟啧啧称奇,梅竹清却是见多识广,他言道:“观此书而不能记住,看似玄妙,实则小门派多是用此路数,来考校弟子悟性,择选徒教导,倒也没什么,不过连我之修为,也不能记住内容,看来布置此书禁制者,倒有几分道行。”
宁舟深以为然,梅竹清修为高深,乃是紫府修士,连这般人物,也不记不住其中内容,虽说是时间尚短的缘故,但也不可小觑此道书。
宁舟想起鹿烟客的话,“此人说十面锋流,俱是从此道书中琢磨而出的,想来他已经参悟了几分,不然绝不会创出十面锋流。”
梅竹清一晒,“此人之言,未必可信,或许他就是糊弄你,然后求得饶恕。而此书禁制,无有正确解禁之术,以你的修为道行,却是不可解开,而我也不能强行解禁,如此一来,此道书是好是坏,全由鹿烟客一张嘴。”
宁舟道:“师尊意思是说,此书或许只是禁制难解,内中并无好论?”
梅竹清双目一阖,“珍世名典,又岂是这般容易寻获,你所言也有这个可能。至于此书真的是不世剑诀,这个可能几乎未有,毕竟世间剑修名家宝典,也就那几家罢了,那等宝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