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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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白眼一翻,十分厌烦。
摄政搂腰抓手,百倍殷勤。
“陛下容禀,那车骑将军的奏报本是一场虚惊,乃是豪强世家们混淆视听告的刁状。邹禁还不曾打出谋反的旗号。他会趁乾国之乱,出兵幽州,原是我的主意。不但夺回了一城六郡,洗雪了城下之辱,还把幽州城也占了。就连金眼鬼夏翊都已经决定向你称臣,还要把子女送来为质。”
“我知道了。你奏报里都说了。”
“臣还未到凉州,就听说邹禁收降幽州后,检御将士,无所虏略,绥纳降附,使复旧业,幽州的百姓都对他交口称赞。”
“我也知道了。朝里都在传呢。”
“所以……邹禁有大功。”
“他既然那么好,你为什么还把他从西北地盘上调回来呢?让他在那里继续卖乖嘛。”
“我想让陛下犒赏他啊。”
“放屁”
“那你说说我是为什么?”他抬手耍弄起她鬓边的碎发,歪着嘴坏笑不止,“说对了有奖的。”
天子愤愤拍掉他的爪子。
“车骑将军的指控并没有错,邹禁真要谋反,只是还未成事。”
“何以见得?”
“攻占幽州后,他擅自以天子的名义,任命大批官吏。他拜夏翊行骠骑将军,夏翊嫡子为奉车都尉,还让乾国群臣领受自己属下的职务。他的主簿建议他留在幽凉,即使不能逐鹿天下,亦不失为夏玄第二,这不是准备谋反却是什么?”
“陛下的斥候真是厉害。”鸿昭装模作样地蹙起眉,十分惊讶一般,“我却被他骗得好苦啊。”
“你会不知道?”
“是啊。我不是一直在你面前,信誓旦旦说他不会谋反吗?昨天不还……”
“你不知道。为什么让徐伯彦紧跟过去嘉奖安抚?为什么大兵压境吓得他离了幽州?为什么高官厚禄诱惑他回到长安?为什么留在西北足足收拾了三四个月,把他的枝枝叶叶全都剪掉?”
鸿昭望了凤翎好一阵,赞许地笑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的傻妞,不一样了。”说罢,轻轻叹了一声:“我是不知道他会闹得这样大。更没想到夏翊会这么没用。我还当幽州城至少能撑个半年,留出时间让我陪你待产呢。邹禁真是一员虎将,不枉我与他相交这些年……”
鸿昭的眼里透出沉痛,这一刻的伤感确是真实不虚。
凤翎看出来了,也有些讪讪:“你干嘛非要派他去打夏翊?不给这个机会,说不定他还能忍几年。”
“夏翊是漠北雄鹰,谁能治他?正所谓……良弓射猛禽。”
“鸟尽……则弓藏?”
他们面面相觑,回味这一番对话,都出些诡异,便不约而同地躲避了彼此的视线。
鸿昭尴尬地咳了一声,笑道:“只是不知朝里其他臣工是怎么议论的……”
“你猜呢?”
“我读少,学问差,实在猜不到。陛下教我。”
痞子又亮出不要脸皮的献媚表情。
“混球。”凤翎剜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巡边的这几个月,朝内的臣工并没有闲着,关于西北的奏疏源源不断投到我这里,表忠的、论政的、议兵的什么样的都有。再后来,就连各州的刺史州牧也开始加入。他们在奏疏里互掐互骂,比此刻清晏堂的嘴仗更加热闹。可是在一件事上,本来斗得昏天黑地的文官清流和你的那些爪牙,竟然穿起了一条裤子。”
“弹劾邹禁?”
她点点头道:“说什么我教你。这些学问全是东皇殿下你教我的啊。”
“我?”
“你不是说过,世家大族是我朝的立国之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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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第195章 第 195 章 鼎足(六)()
他听得笑意缱绻。
原来他的话,她都是在意的。
“于你而言,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不是好东西。我却还不能立时离了你们。”天子冷冷一笑,悠悠道:“邹禁确实是自寻死路。不是因为他得罪了我,而是因为得罪了你们。邹禁出于寒门,本就没有根基,为了收买西北人心,不但勾结夏翊,还大肆拷掠地方豪族,甚至杀了朝廷的监军潘玮。潘玮是何许人?他的父亲太尉潘坚虽致仕多年,却依旧故吏门生遍布天下。居功自傲,不知死活的邹大将军竟然大胆到把拱我上皇位的诸侯世家也不放在眼里。他是在动摇国本啊。这样的人……”凤翎斜睨着鸿昭,悠悠道,“鸿家家主,你老人家说说,你们这些饿虎能饶过他吗?”
“你为什么要替我背这个黑锅?我本打算等我回来再……”
“再由你来杀他?”见他点头,她冷笑道,“如果能够那样轻易解决,你早就在凉州动手了,还需要绕那么大的弯子吗?”
鸿昭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欠他的情。那日,我在诏狱审他,亲眼见识了他身上的斑驳伤痕,那样的‘赤胆忠心’,任谁都会动容的。”
“大奸似忠,确实是我……识人不明。”
“他是你的嫡系,是你亲自提拔上来的,你视他如同兄弟。杀他不义,军心动摇。赦他不公,朝臣非议。事情不能闹大,更不好和你扯上关系。如果等你回来再审,只能让你里外不是人。但是我……不用怕,我本来就不是人。”
这句话说得奸贼嬉笑不止:“不是人是什么?哦……我知道了……是老虎……还是母……哎呦……”
话未说完,奸贼的耳朵就受了“虎爪”狠狠一揪。
“朕是羲和大神。”
“好好好……大神,大神……大神饶命”
“朕可以操控疾病,号令生死,朕的神谕,谁也不能违背,连你也不能。如今西北已定。再过一阵子,我就让陈凌发现邹禁克扣军饷,贪腐作恶的罪证,把他的名声弄臭,你也就彻底不用担心他那些残留的余孽了。”
“能发现吗?”摄政揉着耳朵道。
“当然能,无论朕想发现什么。廷尉都会为朕找到的。一场反乱化解于无形,百姓们只当是正常的人事变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西北平安,朝廷体面,你也长脸。摄政王,朕算不算是体恤了爱卿的难处?”
鸿昭望着天子明艳照人的面容,思绪万千,渐渐出了神,便忘了回话。
凤翎瞥他一眼,淡淡道:“你看什么?”
“傻妞,你长大了,聪明了……”
她看出他眼中的惆怅,苦笑道:“是啊,我长大了。再也不会为折了腿的飒露紫哭泣。害群之马就应该被斩杀,这一回由我来替你决断……”
“多谢。”
由他捧上来的婆娘,终于彻底蜕变成了个老怪物,与他一样努力学习哭笑俱全,两面三刀,满嘴里冒不出一句真话。昧着良心,坑蒙拐骗,只求她的“大买卖”不要被搅乱。
鸿昭苦笑着,不知是悲是喜。
凤翎觉得自己失了态,在他面前表白过多,也有些难堪,只得讪讪扯开话头:“你昨晚为何那样生气?”
“你杀邹禁,确实是思虑周全,顾及了我的难处。我谢谢你的聪明,却也要怨你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
“云中君。”
“云中君?”
“你说丰河龙神无踪无迹,为何又要云中君依附神宫,做那位圣人的门徒?”
“原来你气的是这档子事?”
鸿昭抬起头,继续去看檐角的春花。
“故交背叛了我,妻子成了和我一样冷血的怪物,帮我宰了他,亲儿又要弃我而去,这……就是匡正天下的代价吗?”
凤翎也仰头循着他的视线,望见了那一树紫藤。
幽幽淡紫,在灿灿春阳里开得风雅而扭捏,故作清高又随风不定的样子,就与文宗驾崩之夜,她与鸿昭再会之时,檐角开的那一树一样的讨厌。
她想起凤和同她说的“会很有趣”的话,不由苦笑起来。
彼时,她可不曾料到,做天子真的会这样“有趣”。
“这一桩事,我也没有办法。”
“是他的主意?”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谁让你非要看中我这个傻妞,把我从崖州挖过来塞进皇袍里?活该你倒霉。我早同你说过,我的根在崖州,斩断了就要活不下去。骅儿同我一样,体内流着崖州的血,你若要爱护我们,就必需接受这一点。当然,如果你嫌我们不肯乖乖做你鸿家的傀儡……”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抓得她几乎要痛叫出声。他的指节冰冷,可是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傻妞,我是姓鸿,犯了你的大忌。可你该知道,姓什么本由不得我选。”
她覆上他的手,轻轻捏住。
“是,我知道的。由不得选。你姓鸿,我姓凤,是崖州的那一只凤。那么你也该明白我的处境了吧?”
他们执手相对,默了许久。
突然,摄政一阵爆笑,乐不可支。
“鸿昭?”
她惊讶地看着他,疑惑他也与她一样得了失心疯。
他轻戳她的额头,猛然变回了儿时的那个熊孩子:“傻妞,远之么是他的嫡父,子清么做他的相父,那我这生身父亲成了什么?在天上乱飘的丰河龙神?我的儿子要认别人当爹。去他娘的。我只问你,你这算的是什么罗圈帐?”
凤翎怔了片刻,翻翻眼,拍开额前的爪子:“我不会算账?那么虚名与实惠,你到底想要哪一个?”
“哪一个。呵……我想要的是……天下无双,名至实归。”
凤翎被他不容置疑的表情吓到了,痴愣愣忘了思考。
“你本就是天下无双的……”
他听了她漏出的话,眼中漾出晶亮的神采。
“天下无双的东皇。”她回过神,面色尴尬地找补,“至于名至实归……要么我同远之,或者子清再造一个皇子出来,让你也尝尝当辅政相父的滋味?”
“你敢?我现在就咬死你,你信不信?”
她傻乎乎笑起来,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咬死我?那下一次,谁替你去杀那些不听话的好兄弟呢?”
他被问住了,叹了口气,扬起头,一脸无奈:“你不但是傻子,还是个无赖。”
鸿昭站起身,拍拍手,准备去主持朝廷“分赃大会”,停止无休无止的嘴仗。
“你这番十分辛苦,我也不好叫你白忙。说吧,皇帝陛下,你想要西北的哪些空缺。我已经替你挖出了不少,与其让他得了便宜,我宁愿把你喂得肥些。想来,他也不敢有异议的。”
凤翎嘴角一勾:“算你识相。”
鸿昭接过她递来的帛,悠悠道:“傻妞,我还是要提醒你,要小心每一只猎犬。权势是很可怕的,比兵戈凶险百倍,没有人能够逃脱它的腐蚀,就连自小相熟的邹禁也不顾亲友,忘却道义,一心只想做大。昨夜我听你说起他死了,很是难过,是真的……难过。”
“我给他吃的是好药,昏昏沉沉,没什么痛苦的。”
“是吗?”他将帛折起,笑笑道,“可惜他去得不体面,没能善始善终,我一直以为一介武夫的最好结局是——将军难免阵前亡……”
这话十分不祥,引得凤翎一阵心惊。
“鸿昭,你……”
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