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这你也作弊啊。”
“就是那一回。我顺道查了天顺十三年日食之期的宫中存档,本想重温旧梦,再发一发花痴。结果……却发现,当日司天丞染喉疾,全程诵读青词的人正是十四岁的见习神官荀子清,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到离宫外巡守。”
白芍被彻底惊呆了,她听对面的花痴心心念念讲了十年“后羿传说”,不想竟然全是一场乌龙。
“花痴了十年的对象却另有其人,实在叫我害怕极了。”凤翎想起前年夏天,荀朗对她陈述抉择时的明净脸孔,越发呼吸窘迫,“那时……我试着问他,愿不愿意做我的后宫,他不肯,我气急败坏,骂得口不择言……甚至还不惜……色诱。”
“哎?我从没听你说起过。”白芍美目睁得溜圆,突然,她想到了个了不得的问题,“那……那少主的父亲到底是……”
“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成么?”
“怎么可能成?”凤翎苦笑。
白芍翻翻眼:“我想也是。我看少主的脸容没有半点清高风雅,凛凛有神的,像极了那个活土匪。”
“现在想想真是好笑,子清是胸怀韬略的奇才,就连姐姐那样的人物也不能动其心。我又哪里有姿色可以诱惑到他呢?只怕要像你说的,喂他吃了得春丹才有机会吧?”
“那你现在还……要不要?”
白芍说得十分认真。
凤翎一愣,哭笑不得,连连摆手。
“不要了。不要了。我再也不做这样的傻事。他说只做我背后的男人。我便明白了,那个在神宫里为家仇偷偷痛哭的人,才是真正的子清。他要的东西,傻子是给不了的,明君才可以。”
“原来你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他在谋划自己的……”白芍眨了眨眼,恍然道,“怪不得收降蚩尤后,你便要我去南疆搭青帝道的香案……”
“荀家虽别有用心,却也于我们有恩。若没有荀让安排撮合,我父君便不能与母亲重逢,也就不会生下我。若没有荀家牺牲百口性命做了挡箭牌,葬生贼手的就是我与姐姐。说到底,还是鸿烈那老贼成就了我与子清同仇敌忾的因缘。”
“原来你……早已不再对他花痴了。”
凤翎不再笑了。却也哭不出来,只是望着月亮发愣。
“我醒了,用了好久才醒的。按照他的心意,和他玩若即若离的暧昧游戏,这样……于他于我都是一种解脱。扯着风月的男女是做不好同谋的。子清是个圣人,他要的是可以替他实现公义,复兴荀家的明君。至于那明君是谁,其实并不打紧。姐姐爱他,是真的爱,爱得豁出了性命。我也想爱,可我等了十三年,还没有等到那机会,便已经……醒了。姐姐才貌双全,是真正的明君。死的人,本该是我。傻子活着,不该活的人,活着……我能怎么办呢?除了……做好明君。这,是就我的命,也是我欠他,欠荀家和姐姐的债。”
“你的圣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忘了成姬对你说的话?”
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样才能有力气把话讲完。
“我知道,成姬的话八成是事实,我听了虽然难过,却还是想通了……”天子扭回头,望着重瞳,怔怔道,“他只是取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子清这人的好处就是忍得,想要什么只会润物无声地慢慢接手,不会像鸿昭一样,大刀阔斧,辣手辣脚地抢夺。所以他一定会成功的。谁也改变不了。”
“若这个圣人最后把你吃得尸骨无存呢?”
她满不在乎地笑起来,好像白芍说的是个笑话。
“我的命本就是荀家给的,他若要,可以随时拿去。他不会的,因为我还没有做成明君……”
白芍蹙眉瞪了她许久,终于忍不住抱怨:“我听不懂。你的思路还真奇怪。你根本不在乎荀朗十多年处心积虑,甚至愿意为他拱手江山。可是一旦换成鸿昭,你就患得患失,揪住不放,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到底要做什么。”天子笑笑自问,“我来想一想,我要做什么……”
她站起身,抚上一树海棠,掬起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淡淡道:“我去了崖州,又回了长安。当上了天子,就再也逃不出来……我会尽好本分,可也不要用他的头喝酒。”
“又是喝酒,什么酒?谁的头?”
“《金骨杯》……你知道吗?”
重瞳一脸茫然,天子盈盈而笑。
“白神医,看看戏文吧,别总是读医。这也是陈子超的心愿啊。佳丽三千容易,知心一介难得,‘生年不满百’,你可不要像我一样……醒得太晚。”
白芍听她又提了陈凌,便红了脸讪讪道:”我只知道酒爵鼎镬。”
“酒爵,还有鼎镬,为什么全是三只脚,不多也不少……”
“三只脚才能站得稳啊。”
凤翎点点头,这是我在崖州十年唯一学会的东西:“忠臣、奸贼、昏君……就像三足,只有三足俱全,才能维持安泰,对抗天下虎狼。只有三足俱全,才能避免一不留神撑大胃口,把彼此吃掉。忠奸不两立,昏君要做的,便是尽可能长时间地维持鼎足三分。世道这么乱,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白芍默了一阵,又想起件让他好奇的事:“后羿不是荀朗,那又会是谁?我也算受害苦主,听你叽叽呱呱念叨了十年荀子清,总该知道真相吧。”
凤翎一窘,脸上泛出红晕。
“我不知道。”
白芍忖了忖,建议道:“不如把离宫的布防记录也查一遍。我明天……”
“不用了。”凤翎抬手止住了她,“我已经让人把那一天的文全都销毁了。”
“为什么?”
天子忖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隐秘:
“七月初八,我去素水河边拜祭了一座无字坟碑……遇到个人,那双眼睛,还有说话的腔调,与日食时,我遇见的后羿……一模一样。”
“你是说,你怀疑那个后羿其实就是……”
“谁知道呢……”天子讪讪一笑,“反正只有子清可以做后羿,其他人谁也没资格。我总不能为个奸贼发十年的花痴啊。何况……说不定,一觉醒来,我就会发现,什么都是假的,保住我和儿子的性命才是真的。我不想知道鸿昭是不是谋逆。反正他本就是个奸贼,我可以慢慢整他,他欠我的,一生一世也还不清。”
……
天子和宫女在孤月下闲话旧事,却不曾想过,月影背后,青衫人的痼疾终于被勾起,几乎要夺取性命。
次日清晨,当裴综兴冲冲赶到相府,进入画堂,见到丞相时,荀相那骇人的模样把他吓得几乎跌坐在地。
“主公……您……您在做什么?”
裴综看到的那张脸,灰白憔悴,全然是个死人,可那双薄唇间却漾着笑,更要命的是,唇角还挂着暗红血迹。
荀朗的俊美是不容置疑的,可是此刻,他的笑容却恐怖得如同厉鬼。
他的指尖夹着一粒白子。
“复盘。”
“复盘?”
裴综望望案上的棋盘,十分诧异:“这是前日主公赢我的那个死局啊,棋一落子,便成定局,再翻不过来的。”
哪知此言一出,“厉鬼”竟扭过头,瞪着满布血丝的眼睛,狠狠凝住他,仿佛要把他扯碎。
裴综吓得咽了口水:“属下……属下有哪里说错吗?”
荀朗不再看他,只是死死盯住棋枰。
“翻得过,一定翻得过,只要棋艺足够精湛……”
裴综有些尴尬,不知是走是留。荀朗却淡淡开了口:“你一早赶来有何要事?”
“哦……鸿耀之手里有一份帛名单,上头全是天子的臣属,内里还有不少是我们的人,只要弄来了,便可……”
“不用了。”荀朗眉头一沉,冷冷打断了裴综的建议,“不过是些随风倒的鸡零狗碎。便查出是谁,我现在也不能去动。又何必自寻烦恼。还有何事?”
“还有就是……夏翊那边传了消息。说质子已经如约启程,求荀相在京……多加照拂。”
荀朗默了许久,方悠悠道了句:“来得到很是时机。”
说完了这一句,便又盯住棋枰不说话了。
裴综大气不敢出,等了好一阵。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
白子落枰,荀朗抚着桌案,冷冷笑起来:“我就说……是能翻得过的嘛……”
裴综凑近观瞧,惊讶非常,一局必死的棋竟真叫他给走活了?
“主公神机妙算,竟能扭转乾坤。”
荀朗没有理他的吹捧,合上眼,在窗外透入的晨光里默了好一阵,方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
“敬文……你说的话是对的。逆天不祥,若天命在我,那么……乾坤倒转又有何难呢?”
裴综望见主公眼里灼灼的光,竟似红莲业火,顷刻就要吞食天地,他吓得脊上流了冷汗……
:
199。第199章 第 199 章 贡女攸宁(一)()
正月二十三,大雪,子卯恶日,诸事不宜。 w w w 。 。 c o m
冀远城里开始吃人。
两个月前,坤明河刚刚结起冰凌,趁着乾国宫庭内乱,王座更迭。鸿昭治了五万铁骑,遣已在凉州多年的伏波将军邹禁都督兵马,伺机报一城六郡之仇。
将官们本以为此番必然要大战一场。
不想邹都督接了符节后,却只是查看屯田收成,调整州郡布防,更借着备战的名头,把鸿昭在甘泉搜刮豪强的狠招全部用上,压榨西北世家,不慌不忙只顾搂钱,似乎全然忘记了摄政王收复失地的命令。
监军忍不住派飞骑南下,向朝廷谏言,抱怨邹禁围而不打,养寇自重。
接到密信,东皇的眉只蹙了一蹙,便不以为意,笑道:“政由孤出,与都督何干?诸凶方兴,急之则相持,缓之则争心生。”
众将不知道摄政王难得讲出的这句文绉绉的话会不会应验,更不知道“诸凶”指的是乾国夏家,西北世家,还是旁的什么人。
两个月后,坤明河被冻得结结实实,邹都督也终于搂够了钱,挥师北上。
因为百年不遇的严寒天气,导致整个北疆粮草不济,更因为姓夏的“争心生”,自相残杀,乾国南面各郡实力大减,见王师大兵压境,无力回天,便争相投靠朝廷。
让人颇感意外的是,就连“夏家大战”的赢家——新任乾王夏翊,也在与邹禁短暂交手后迅速撤军,识相地准备北迁王庭,称臣纳贡,割地赂景。短短一月,不只一城六郡,半个幽州都被邹都督光复了,客居乾国望回归许久的东夷人个个扬眉吐气。
西北军民一派欢欣,纷纷赞叹东皇神机妙算,更崇敬邹都督带兵得法,大仁大义。
面对铺天盖地的赞赏,邹禁有点飘飘然了。总觉得自己该往“大仁大义”的路上再行一步。不知他帐下哪位高人出了主意,让他打着奉东皇教令的旗号,以贪赃的由头斩了一次次告他刁状的监军,安抚收编投降的夏家宗族及文武群臣,大方地许下各种官职,更随口免了一城六郡的赋税,这些仁政迎来百姓交口称赞。
只要他留在西北生根发芽,即使不能拥有天下,“亦不失重做一遍夏伯渊”,这是那位出主意的高参在他心里埋下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