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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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担心我打六姑娘的主意了?”
“你要是真敢胡来,我立刻就把你混入国公府的事情告知圣上!
皇室子弟最忌讳的是什么事儿,想必您比我更清楚。
一旦圣上起了疑心,您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三爷这算是破罐子破摔还是鱼死网破?”
“别以为我是在吓唬您,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一旦把我逼急了,谁也别想活!”
赵重熙笑着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三爷莫要生气,您可是圣上钦点的和谈副使,很快就要代表我大宋去和燕国以及契丹和谈,绝对马虎不得。
这些琐事就交给我去办,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司徒曜重重哼了一声:“青青的脑子有多好用你心里有数。今日你和梧桐算是惊动了她,所以咱们得盘算好下一步该怎么做。”
赵重熙道:“你的意思是说,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这一世她六岁起便一直在我身边。从她平日的表现来看,的确不像是知晓她自己的身世。
可回京这一个月就不好说了,吕氏……就是她的亲娘,那女人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她见我突然对青青冷淡,说不定会把事情真相告诉她。”
“那……不如我去找几个人暗中盯着她们?”
“切莫打草惊蛇,一旦她们又溜了,想要再找就麻烦了。”
“放心吧,绝对不会让她们发现。”
赵重熙做了保证后,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三爷还是早些休息,后日衙门开印事情还多着呢。”
司徒曜连话也懒得说了,只冲他挥了挥手。
※※※※
第二日一早,司徒曜用过早饭后便去了春茂堂。
伤势未愈加上心事重重,他昨晚勉强睡着了一个时辰,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卢氏向来疼爱他,哪里看得了他这副样子。
“曜儿,是不是伤口疼了所以晚间没睡好?不舒服就好生养着,又何必跑这一趟。”她把司徒曜拉到身边坐下,心疼地看着他头上裹着的白布。
司徒曜强作欢颜道:“儿子无碍的,就是有些事情想同母亲商量。”
卢氏是个聪明敏感的女人,一听儿子今日唤自己“母亲”,就知道他要说的绝不是小事。
她给身边的唐嬷嬷使了个眼色,很快正房里便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说吧,有什么要紧事儿?”
司徒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母亲,恕儿子不孝,我想要带着妻儿单独过。”
“你说什么?!”卢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曜儿自小最是听她的话,忤逆的事情别说做,连想都从不敢想。
可今日……
不,不止今日。
确切地说从曜儿这次回京述职,她就发现他变了。
给自己银票、同老二打架,这两件事情虽然有些反常,但也没有让她觉得太过吃惊。
而自从阮氏回府,他把自己砸晕之后,事情才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苏白和云娑是自小就在他身边伺候的。
通房丫鬟和爷们儿之间虽然最忌讳产生情意,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曜儿又是个心软的男子,即便不是真的喜欢,也会把苏白和云娑当作亲人一样。。。
换做从前,就算是阿唐发现她们做下那些事情,曜儿也会替她们在自己面前求情。
可这一次竟是他主动要求阿唐去搜查苏白云娑的行李。
明摆着就是不想让那两人再留在他身边,所以才利用了阿唐,或者说利用了她。
今日更甚,居然敢提出想要分家!
自古以来就没有父母的在世时就分家的道理,曜儿这是要气死她么?
偏司徒曜一点也不肯体谅卢氏的心情,字正腔圆地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啪!”卢氏抬手重重打了他一耳光。
“曜儿,你怎么能……怎么敢!”
她一共三个孩子,阿照年纪太小又是女孩子,自是没有挨过打。
可长子和次子在她这里的待遇是有巨大差别的。
虽然每次都不是她亲自动手,但长子从小真是没少挨板子。
而次子不一样,模样同她早逝的母亲极为相似,又自小是个聪明乖巧的,真是被她捧在手心里疼大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人耳光,巴掌竟会落在曜儿脸上。
司徒曜白皙的脸颊顿时就红了,可他半分后悔的意思都没有,依旧笔直地跪在卢氏面前。
卢氏用颤抖的手指着他道:“是不是阮氏怂恿你的?”
司徒曜忙道:“母亲,府里的事情哪一件瞒得过您?阮氏回府之后,儿子还没有同她说过半句话,她如何能怂恿得了我?”
卢氏抿了抿嘴。
她何尝不知道这事儿同阮氏毫无干系。
只不过人心都是偏的,遇见这种事情难免就想把责任往旁人身上推。
她长出一口气道:“那你倒是给娘说说,为何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司徒曜道:“娘,儿子害怕,是真的害怕,这府里想要算计儿子一家的人太多了。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儿子没那么大的本事一次又一次地防备,索性离开了大家干净!”
卢氏斥道:“什么叫算计你们一家的人太多?那日娘已经对你讲过了,阮氏受伤的事情是……”
“娘——”司徒曜愤慨地打断她的话:“儿子不傻!”
第二百零八章 闹分家(中)()
重活一世的司徒曜早已经看清楚了“亲人们”的本质。
今日当面提出分家,母亲听过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心里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可当他再一次亲眼目睹了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嘴脸”时,还是忍不住伤心了。
这便是疼爱了他三十年,却在面临利益抉择时狠心放弃了他的母亲。
大约是他脸上的悲愤哀伤太过明显,卢氏的心沉了沉。
“曜儿,你连娘的话都不信了?”
司徒曜惨笑道:“娘,您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大宋朝成国公府的当家夫人,竟如此忌惮一个小小的莫氏!”
卢氏见他这般毫无顾忌地直戳自己的痛处,多少有些难堪。
“曜儿,你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体谅母亲的难处。”
这样的说辞司徒曜前世今生都听过不止一次。
而且每一次他都选择了体谅这一份难处。
今日他却不想再“体谅”。
他直视着卢氏的眼睛道:“娘,您之所以选择隐忍,真的只是因为莫氏的弟弟做了吏部左侍郎?”
卢氏冷笑:“这还不够么?换做几十年前,一个小小的吏部左侍郎连我卢家的门槛都够不着,可如今……
我倒是不想忍,可谁来给我一个不用忍的理由?”
司徒曜真是不想再听下去了。
外祖家的确早已经没有了,可娘并非什么依靠都没有。
她最疼爱的儿子做了阮大将军的女婿,她的长姐也是当今陛下的婶娘,一个小小的吏部左侍郎能掀起什么风浪?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父亲。
但这也是他两世为人都没有能够想明白的问题。
父亲和母亲自幼定亲,司徒家和卢家又是世交,所以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母亲这几十年虽然对父亲多有不满,但她心里把父亲看得很重,这一点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可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显然多有不及。
他愿意维护母亲正妻的地位,却从不在她身上投注太多的感情。
凭母亲的聪慧,又怎会看不明白这一点?
从前他们兄妹三人年纪小,还需要仰仗父亲的疼爱和看重,母亲隐忍也还说得过去。
如今大哥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自己也不再需要倚靠家族,最小的阿照也已过了双十年华,她还需要忍什么?
然而她却为了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生生忍了他和他的爱妾几十年。
要说这里面没有一点缘由,他司徒曜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他并没有接卢氏的话,而是淡然道:“娘,您恨父亲么?”
“恨?”卢氏摇摇头道:“几十年的夫妻,有什么恨不恨的。”
“娘,正如您方才所言,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您可以对我说。”
卢氏眉梢微动:“你指的是……”
司徒曜沉声道:“比如说当年咱们家明明在大燕待得好好的,为何突然就放弃了安稳富贵的生活,做了大宋的臣民?”
卢氏苦笑道:“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你竟是想知道这个?”
“是。”司徒曜点点头。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司徒曜并非一无所知。
只是当初他年纪太小,有些事情虽然记住了却没能搞懂,日子久了便有些混乱。
比如说六岁那一年的端午在父亲书房里听到的那些对话。
所以他急需一位了解事情真相的一个人点拨几句,把那些混乱的情形串联起来。
卢氏叹道:“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娘也就不瞒着你了。
你父亲同我是幼时便定的亲。
他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可我自小就喜欢跟着他,长大之后更是仰慕不已。
可就在我十二岁那年,你外祖父在朝堂上惹怒了大燕端康帝,从此以后卢家便日渐衰落,甚至连平西侯的爵位也没能保住。”
这些事情司徒曜上一世便听过了,但为了能够听到重点部分,他只能按下心里的不耐认真聆听。
只听卢氏又道:“卢家彻底没落了,你大姨母那时距离及笄不到半年,却因此被大燕晋王世子退了婚。
曜儿,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一夜之间从一名尊贵的侯府嫡女成为了罪臣之女,又亲眼目睹了长姐遭人退婚的经过,你能理解她内心有多绝望惶恐么?”
司徒曜薄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
卢氏道:“那时我既担心长姐会做傻事,也担心父兄的前程,但最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婚事。
晋王府能翻脸不认人,成国公府同样也能,所以我觉得自己的婚约是肯定保不住了。
果然,没过几日你祖母那边就打算来卢家退婚,可你父亲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最终在他的坚持下,我还是以正妻之礼顺利嫁入了成国公府,成为了世子夫人。”
“所以,这才是您一直隐忍的最重要缘由?”司徒曜眸子中闪过一丝嘲讽。
原来父亲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算计了。
娘就是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所谓的信守承诺,不过是为了掩盖司徒家的企图而已。
而他那想要退婚的好祖母和不愿意悔婚的好父亲,不过是唱了一出双簧。
他冷笑道:“娘,如果我说您当年被骗了,您会相信么?”
卢氏疑惑地看着他:“我被骗了?”
司徒曜道:“您还记得我六岁那年端午那一日,咱们府里来了什么人吗?”
“你六岁那一年的端午?”卢氏拧着眉,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半晌后她摇了摇头:“年代太过久远,娘实在是记不清了。”
司徒曜道:“父亲的嫡亲姑母,大燕的淑妃娘娘司徒兰馥,娘还有印象么?”
“啊……”卢氏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