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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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庄里的吃食胜在食材新鲜,两人又都不是挑嘴的人,只觉得今日的桂花糕香甜软糯很是可口。
然而,再可口的糕点干吃的滋味也不甚美妙。
凤凰儿还好,阮棉棉肚子饿吃得有些快,被噎得都想打嗝了。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屋外根本见不着红儿的影子。
“小孩子家就是贪玩,泡壶茶都能给我泡到外国去!”
听她说“外国”,凤凰儿笑道:“大约也不是贪玩,而是知道咱们有话说故意避开的。”
“她才刚做了一天的丫鬟,哪里就能这么会看眼色……”阮棉棉边说边折返回桌旁,这才注意到凤凰儿之前写的那些字。
软趴趴没有一点筋骨,但笔画之间看得出写字的人非常认真。
想到这很可能是小凤凰的“处女作”,阮棉棉顿时觉得这些字其实写得相当不错。
凤凰儿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拿起其中一张纸轻笑道:“写的非常糟糕,但比我想象中还能强一点点。”
阮棉棉也笑道:“当年我第一次写毛笔字,比你这个难看一万倍。”
凤凰儿刚想问“毛笔字”之外还能有什么字,就听见门外传来了红儿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小丫头就提着小茶壶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三夫人、姑娘,茶来了。”
阮棉棉一看她的模样就有些无语,这小丫头片子简直……
小脸红扑扑一看就是太阳晒的,两个小丫髻乱蓬蓬,鞋面上还沾了一些泥土,不是溜出去玩才怪!
凤凰儿道:“沏茶怎的去了这么半日?”
红儿低下脑袋看着自己并在一起的脚,小声回道:“奴婢去看人割麦了……后来……”
阮棉棉一直不习惯让人伺候,尤其是像红儿这种半吊子小丫鬟,做起事情来比她差远了。
磨磨蹭蹭的看着都想发火。
可现实是她这个二姑奶奶兼三夫人,身边还非得有人伺候,否则就不合所谓的规矩。
算了,她一个成年人和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计较什么。
她故意板着脸道:“念你是初犯,今日便不罚了,往后记得做事不要三心二意的。”
“奴婢知错了,今后一定改。”
凤凰儿示意她给阮棉棉倒茶,一面又问道:“你方才说后来怎么了?”
红儿倒了一杯茶才道:“奴婢正看人割麦,就见一位军爷骑着马来地里找段大叔,好像是说大将军的事儿。”
凤凰儿道:“都说什么了?”
红儿摇摇头:“奴婢离得远,只听见他们说大将军,其他的话没听见……”
阮棉棉更无语了。
险些忘了这小丫头也是她的便宜老爹的“迷妹”,一听见“阮大将军”这四个字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是这种非常时期大将军派人来田庄,究竟是为了什么?
阮棉棉和凤凰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满了疑惑。
莫非是那“空城计”见效了?
好在段云春并没有让她们等多久,刚喝了一杯茶,他们夫妻二人便一起过来了。
行过礼后段云春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大将军说让咱们不用着急,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燕军这次定然有来无回,大约这几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这话说得虽不算清楚,阮棉棉和凤凰儿却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阮大将军果然了得!
她们不用去逃难,不用担心今后在成国公府中举步维艰了!
凤凰儿道:“段庄头,除了这个好消息,外祖父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交待?”
段云春赞许道:“回六姑娘,大将军传话说最近军中缺粮,让小人尽快给他筹措一批粮食送过去。”
阮棉棉道:“筹措军粮?”
段云春道:“二姑奶奶有所不知,这样的事情几十年来阮家做过许多次了。
如今京城中各个衙门都空了,剩下的人也做不得主,等他们把粮食筹措齐整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大将军觉得还是用咱们家的粮食可靠。”
阮棉棉真是服了“阮氏”了,合着她真是什么事情都不管呐!
她又道:“秋收才刚开始,新粮肯定是来不及了,那咱们仓里的旧粮够么?”
段云春道:“二姑奶奶放心,小人一直都有所准备,保证能及时把粮食送到大将军手中。”
第二十七章 箜篌缘()
春播秋收都是田庄里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把事情禀报完后,段云春嘱咐他媳妇好生伺候二姑奶奶和六姑娘,自己则匆匆告辞离去。
说是伺候,其实就是让她陪着两位主子说话的意思。
凤凰儿倒是想像昨日那般继续从段云春媳妇嘴里套话,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不太好参与妇人们的谈话,只能依旧坐到书桌后继续练字。
阮棉棉则是有些心虚。
自从得知段云春媳妇从前在大将军夫人身边伺候过,她就一点也不想和这妇人走得太近。
毕竟小凤凰和阮家隔了一层年纪又小,说错什么也不打紧,而她这个当事人真是不敢胡乱开口。
多说多错,搞不好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好在段云春媳妇远不及她丈夫那般精明,又是个特别爱说话的女人,两人之间的谈话十句中倒有八九句都是她在说。
扯了东家扯西家,涉及的人和事都是阮棉棉全然陌生的。
时间一长阮棉棉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
难怪有人说女人年纪越大话越多,眼前这一位也就是四十岁左右,居然这么能说!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微微一偏头看向了屋子一角的“凤灵”。
这两天她净折腾些琐碎的事情,几乎都把这宝贝给忘了。
曹毗在《箜篌赋》中具体描绘过凤首箜篌的样式——“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
可惜明代之后凤首箜篌便彻底失传,只能在敦煌壁画中得窥一二。
没想到她穿越一场居然还能有福气亲眼看见失传了几百年的东西。
段云春媳妇见她偏着头,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二姑奶奶,您如今还是这么喜欢箜篌呐,连到庄子里住几日都丢不下。”
这话一出,不仅是阮棉棉,就连凤凰儿都停下笔抬起了头。
虽然她们对“阮氏”的了解只是皮毛,却不约而同地认为她绝不是喜欢附庸风雅的人。
哪怕“凤灵”摆放在她居住的院子里,那位疑似渣男的司徒曜似乎才更像这架凤首箜篌的主人。
可听段云春媳妇话里的意思,“阮氏”竟和她们一样也是从小就喜欢箜篌?
莫非竟是箜篌促成了她们这一段缘分么?
而那边段云春媳妇已经走到了“凤灵”跟前。
她倒也没有敢伸手,只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啧啧赞道:“这比您从前未出阁时弹的那一架漂亮得多,果然是百年世家大族才有的物件儿。”
阮棉棉看了凤凰儿一眼,只能勉强笑道:“的确是挺漂亮的。”
段云春媳妇又道:“从前奴婢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总能听见二姑奶奶院子里传出乐曲声,这一晃眼十多年就过去了……”
说着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倒把阮棉棉和凤凰儿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凤凰儿冲立在桌旁的红儿使了个眼色:“扶段妈妈去净房里洗把脸。”
不等红儿有所动作,段云春媳妇赶紧抹了抹眼泪道:“奴婢失态,让二姑奶奶和六姑娘见笑了。”
阮棉棉和凤凰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含含糊糊安慰了几句。
正尴尬时,几名提着食盒的丫鬟前来送午饭,算是及时解了围。
饭后屋子里终于恢复了清静。
阮棉棉抚额道:“小凤凰,你说这个段……她算是同我平辈对吧?”
凤凰儿道:“你是想问该怎么称呼她?”
阮棉棉点点头,身为一个现代人,她真是搞不懂以自己如今的身份该怎么称呼段云春的媳妇。
叫姐不合适,叫妈妈太扯,总不能今后但凡遇见一个仆妇就称呼人家某某家的,搞得舌头都打结了。
凤凰儿噗哧笑道:“她之前说过娘家姓李,你可以称呼她为段李氏。”
“段——李氏?”阮棉棉觉得这称呼更扯。
古代的女人果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一旦嫁了人便要冠上夫姓,不仅没了自己的姓氏,名字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塞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照你的意思,我如今在别人嘴里就是司徒阮氏?”
之前她还觉得“阮氏”听起来别扭,可比起司徒阮氏,阮氏强了不知多少倍!
凤凰儿笑道:“你如今自然是司徒阮氏,但真正会这么称呼你的人很少。”
阮棉棉想想也对。
下人们都叫她三夫人,司徒家别房的人只会按辈分称呼,就算是司徒家的长辈,顶多叫一声“阮氏”,肯定不会连“司徒”一起叫。
她想了想又打趣道:“小凤凰,将来你找夫婿,长相家世先不忙着挑,姓氏可得想清楚了。”
找夫婿?凤凰儿一时间愣住了。
照她上一世的年纪的确是该成婚了,可她的情形……
这一世十一二岁,看似年纪还小,其实也是差不多该考虑婚事的年纪。
可她真的能寻到一门满意的婚事么?
或者说她真的需要一门婚事么?
阮棉棉以为她害羞了,笑道:“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哦,比如你要是找了个姓欧阳的,就得叫欧阳司徒氏,找个姓上官的,就叫上官司徒氏,找个姓司马的更好笑,司马司徒氏,哈哈……”
凤凰儿醒过神来,小脸红了红道:“哪里就这么巧了……”
阮棉棉心里暗暗感慨。
自己上辈子二十多岁也从来没有着急过结婚,没想到穿到这里竟然已经开始考虑下一代的婚事。
凤凰儿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道:“棉棉姐,你要不要学一学箜篌,万一……不是露馅儿了么?”
学箜篌?
阮棉棉噗嗤笑道:“不用学,我本身就会。”
凤凰儿惊喜道:“原来你竟……棉棉姐,你现在就给我弹一曲吧。”
阮棉棉站起身走到“凤灵”旁,却迟迟不愿意伸手触摸这件“宝贝”。
而且不止是现在,这几天她一直都在避免触碰箜篌。
“棉棉姐……”凤凰儿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阮棉棉道:“小凤凰,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么?”
她喜欢凤首箜篌不假,心里却多少有些抵触。
原因无二,她上辈子就是被凤首箜篌砸中后脑勺才丧命的。
第二十八章 箜篌忆()
上一世阮棉棉也拥有一架非常珍贵的凤首箜篌。
“珍贵”指的并不仅仅是它近二十万的价格,还有她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与温暖有关的所有记忆。
所以即便是在生活最困难最窘迫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它卖掉。
当然,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生命竟然会以那样的方式终结。
想想那些差点因为付不出房租被房东扫地出门,甚至只能以泡面充饥的艰苦岁月,阮棉棉真是欲哭无泪。
早知道还不如……
自己不用忍饥挨饿,也绝不会死得这么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