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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朕没有疯[快穿]-第8部分

小说: 朕没有疯[快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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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进山,将山寨中藏匿的金银货物悉数拖回府衙,广布认领状。陵州府衙门前热闹非凡,凡是近期在许南山道上被劫了货的,都抱着一丝希望,在找到自己的残货后俱是感激涕零。

    剿匪之事暂告一段落,陈乂也闲了下来,原本想立即打道回府,然陵州知府却热心肠地挽留他们吃一顿便饭。

    陵州是个山风水景极美之地,百姓擅长缂丝刺绣,女子善歌善舞。

    陈乂左右一想,军中兄弟们常年驻守军营,鲜少有这等机会出来走走,如今都对这处美景很是期待,便挥挥手让他们自行游玩,吩咐两日后再启程返京,而自己换了干净衣袍起身赴宴。

    说是宴席,也并不奢华。陵州知府是善于揣摩人心的,更是耳目通达,早就打听好了这位陈将军的喜好。故而宴间荤素有秩,看着精致其实不过是几道用了心的平常菜品,倒叫人挑不出错来。酒水也是醇香可口,也许是地方特色,隐隐有些桂花的香气,陈乂不禁多饮了几杯。

    不过陈乂并不嗜酒,大家吃吃喝喝,出于礼貌又举杯共饮几回,席上互相吹捧一番,也就散了。

    陵州有河,穿城而过,陈乂饮罢酒水自觉有些昏沉,便在河边走了走。回住宿的地方时分明已是天黑,院中的柳树下竟坐了一个少年,手中绕着一卷柳条,哼着吴侬软语的小调。

    “陛……”陈乂走到树下,蓦然惊讶,还没开口那少年便站起来,伸手扶住他,抿着嘴唇笑起来的样子乖巧地似曾相识。

    少年挽着他的袖子进屋,带到床边就要往陈乂身上爬。陈乂常年混迹军营,情之一事甚少管顾,哪里禁得住对方颇有手段的撩拨,况且少年俯近的眉眼越看越眼熟,让人心下难耐,恨不得当即将人拉入榻中好好□□一番,以解胸中胶灼之气。

    衣裳都被少年扯开半边,陈乂突然被他身上的脂粉香冲地清醒一瞬,双眸乍缩,抬腿就将人踹了下去。从榻上翻身而起,一脚勾挑起地上的长。枪,腕上花枪一绕,枪尖直指少年!

    “你给本将军吃了什么?!”陈乂提起内力运转。

    少年奉命来伺候而已,哪里知晓这人这么厉害,连被喝了几句,才哆哆嗦嗦地求饶道:“叫、叫‘大梦一场’,掺在大人的酒水里……是知府大人吩咐奴来的,求大人饶命!”

    “有何作用?”内力渐渐压过药效,陈乂眼目清晰了许多,再看向少年却也不似当时初见的模样,虽说漂亮精致但是媚气太过,深觉自己方才糊了眼,才会觉得他竟然与某个人有几分相像。

    少年哭道:“不过是助兴之物,会让人产生些许幻觉,能叫大人梦见喜欢的那个,大梦一场欢爱无虞,几个时辰就自动消散了……”他抽泣着抹泪,直接将买他来的陵州知府给出卖了,“知府大人说,陈将军喜欢、喜欢……呜呜……奴不敢说……所以挑了长得几分相似的奴前来伺候……”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滚!”陈乂怒喝。

    少年如赦恩典,立马夺门而逃不带回头的。

    陈乂反手甩了一个枪花,踹开房门去了屋后,从沉凉的井水里提出几桶水来罩头一浇。连衣裳也懒得换了,临屋叫醒了一名关系颇好的副将,不怀好气的交谈了两句。

    末了转身到马厩里牵走一匹马,翻身而上,一路向北绝尘而去。

    那副将脾气暴躁,至于是会挑了知府的衙门还是砸了知府的砚台,那就不是陈乂管得了的了。

    只身快马回京也不过两日光景。

    大梦一场的药效早在泼完井水就散了,只是少年说的话却久久徘徊。大梦一场么,在绿意婀娜的柳树下,在昏昏的床帏中,朦胧见到的,是他啊……

    陈乂回府换了身衣裳,歇都不肯歇地往宫中赶。

    想见他,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时近午后,靳雨青虽得了快马军报,但却估摸宣武军回城再快也得五六日之后了,所以某人绕进御花园的时候,他压根没注意到。

    书鱼迈着小跑的步子好容易追上急匆匆的陈小侯爷,却见他突然一停,直勾勾地望着远处的凉亭。以及亭下,一个陌生男人正握着皇帝的手,勾画着什么。

    靳雨青两颊绕红,写罢,抬起头来笑了笑,男人夸奖似地点点头。

    一旁的睿小王爷也十分高兴,拽着男人的袖子,瘪起小嘴指着手中的书卷,十分不满他忽视自己的行为。男人笑叹着松开靳雨青的手,端坐到小王爷的身边,耐心地讲解起来。

    陈乂脸色瞬间垮了,一对寒星冷目似要射出冰箭来。

    书鱼听到咔咔骨头攥响的动静,浑身不禁一颤——醋,好大一坛醋哇!

    “那是谁?”陈乂眯起眼睛。

    书鱼拱手:“秦致远,秦太傅。”

    “我怎么不认识?”

    书鱼:“……半月前才封的”

    “哦?半月前?”那不正是他刚到陵州的时候吗。

    听这问话一句比一句冷,每一句都夹杂着火药味,就差来点火星引燃了它。书鱼夹在中间是十万分的难受,只想赶紧脱身,便随口诌道:“奴才给将军奉茶去!”

    亭中男人一身青袍,满头乌丝仅以一根素玉簪固定,大半的墨发垂在肩上,低头间目若秋水含情。儒墨素雅,浑身散发着渗入人心的书卷之气。

    连那最厌读书的睿小王爷,如今也能心甘情愿、服服帖帖的。

    男人提笔,久久不顿,忽然间抬起双眸,向陈乂的方向望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接仅短短一瞬,但此一瞬,却似武林高手过招,已经来来回回交手数个回合。

    对方的目光可谓是温和至极,颔首后缓慢垂下。可陈乂霎时胸腔中腾起烈火,大跨步地往凉亭迈去——他娘的,在本将军背后耍手段,挖本将军的墙角,是觉得本将军的枪法不狠是吗!

    陈乂的脚步声都似乎带着恼火,格外重,靳雨青闻声抬头。

    惊喜道:“陈乂?你怎么这么快就……”

    话没说完,陈乂倏忽几步夺至眼前,半跪下来,伸手扶住了靳雨青的头部。先是挑衅地瞥了一眼对面端坐的秦太傅,才将视线回转到帝王的脸上,流转片刻,轻出气地说道:“陛下,臣回来了。”

    说罢,当着睿亲王和秦太傅的面,低头覆住了那两片薄唇。

    靳雨青瞪大双眼:“……!!”

第9章 龙榻上的将军9() 
陈乂是故意朝太傅示威,脑子一热就亲上去了。

    待真正贴上了那两瓣柔软温暖的唇,交错的呼吸间不断地融入帝王特有的龙涎熏香,而靳雨青则瞪着一双眼睛,过近失焦的眸瞳中重叠倒影着陈乂的面容,嘴巴惊地微张。

    这时候,陈乂心下才慌起来,暗恨自己着了秦致远的道,表现的过于激动了。

    但是亲都亲了,陈乂一咬牙一狠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臂绕到靳雨青的后脑,托住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趁着他吃惊的空档,伸出舌尖扫过对方的牙齿,但到底是没敢再往深处去,只挠痒似的舔了舔。

    回过神来,靳雨青一把推开陈乂,一颗心脏后知后觉的疯狂跳动起来,胸腔起伏着换气。陈乂看他跟一口气憋不上来似的,也是心疼,挪过去边抚边低声道:“陛下,深呼吸。”

    “陛下,礼部尚书进宫求见。”

    靳雨青正窘迫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书鱼就跟看见了救星,拐着略微发麻的腿跑了。小睿王正矒着,也被近侍拖着远离了现场。

    陈乂拇指抹过自己的唇角,视线扫到石桌上铺开的几张纸,隽秀小字写着几行诗。

    秦致远拿起一张来,好似刚才一场没有发生过,笑说:“陛下说,作诗的人号玉溪生,在下没有听说过,不知将军听过没有?”

    陈乂眉头深锁,陈府世代为将,虽说文采不及状元之辈斐然,但也是人中姣姣,自然看得出这几首像是在写情。

    “陛下看似爱玩闹,实则所思甚多。”秦致远拿起笔,抿齐了笔锋,在一旁宣纸上誊抄着诗句,竟能将靳雨青的笔迹学个七八分像。抄完,才望向陈乂,道,“将军,就算他再温顺,也是一国之君,率土之王。待陛下及冠,必然要娶纳后妃,届时陈将军该如何自处?”

    “秦太傅,”陈乂起身,居高临下的打断他,“那你又如何?”

    说罢,转身就走。

    秦致远坐在石桌前,捻着纸张边缘哂笑了一下,而后竖笔又写下几个字,也拂袖而去。后来,内侍前去收拾整理的时候,将那堆废纸与一干没用的杂物一同烧了。

    纸上写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离开皇宫,陈乂即刻派人去查了秦致远,发现他背后毫无势力,虽然祖上曾是一方贵族,如今也早已没落,家中父母早年间已经仙去了。秦致远小时身体不好,秦母听信江湖术士的话,为了祛病免灾还将他当做女儿养到十一二岁,家中一堆医书也被他看了个透彻,时而替乡亲们诊治一些疾病,所以乡里乡亲都觉得秦致远是个性子很软的好人。

    但与乡邻的说法不同,陈乂却查出秦致远的《乐逸野闻》能被微服私访的皇帝看到,并不是偶然,而是人为设计的,几家书坊的老板都收了不菲的银钱,远超过书册本身的价值,将这套书摆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秦致远有所图谋——陈乂以此提醒了皇帝。

    时值入夜,靳雨青正倦懒地撑着额头,看着几本奏章,淡然地说道:“朕知道。”

    “……”

    “国不可一日无主,也不可一日无相,更何况,睿王也要有一个才学冠世的太傅教导。朕需要一个和朝中毫无瓜葛的人来坐这个位子,朕没有太多的时间,秦致远有真才实学,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他说话间有些疲惫,抬眼看着陈乂抿唇一笑,“只要他是真心为国出力,朕就算被图谋一次又如何。”

    陈乂听得明白,但却意识深处觉得话中有些奇怪。

    靳雨青走下来,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他。

    陈乂疑惑了片刻,翻开大致扫了一遍,神情渐渐不复轻松,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汹涌,但捏着奏册的手指还是用力地发白。

    这是礼部尚书劝谏帝王选妃的奏函。

    秦致远说的没错,晋宇青是帝王,是一国之君,纵然午夜梦回时分再如何对他念念不忘,也分毫改变不了这个最大的事实。即使皇帝不说,下面也有千千万万的臣子百姓逼着他,让他传承国嗣,以延国脉。

    君臣之分,永远都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地板上发出轻落的脚步声,这时他才发现,对方是裸着两只脚的,莹白的脚踝在裙摆之下若隐若现,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一只手取回奏折,翻到最后一页,一支朱红小笔出现在靳雨青的手中,他出声笑了笑,道:“你说,为君者,如何才能成就大业?是抛情弃爱还是手段狠绝?”

    可不管哪一样,作为靳雨青本身,恐怕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找别人代他去做。

    抬手一批划,整洁的奏纸上多出几个张狂的字,最醒目的莫过于一个“驳”,而后便随手往案上一丢。

    “大晋一日不定,朕便一日不成婚。”待天下大定之日,也就是他靳雨青离开此处之时了,更加没必要去祸害无辜人家的宝贝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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