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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朕没有疯[快穿]-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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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时扭开头去,没有理会。

    当下正是最谨慎的时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因为他刚刚递给秦逸的,是攻城计划的真正开始。

    北涂营帐里,众将围着一个推演沙盘,燕文祎挪动了沙盘上几颗鲜红色的棋子,靳雨青不慌不乱地将他所有的安排清晰地讲解出来,一瞎一哑,分明都是绝不可能上战场的残疾,此刻却似互补一般成了对方的眼睛和喉咙,将整个战场布局纤毫掌握在心里。

    这是一局棋,以对方性命和国家为注的赌局。

    ——饵已经下得足够了,该收网了。

    燕文祎拔出一支匕首,“咚”地钉进沙盘上代表“咸安城”的区域,它是芜国最后的尊严。

    …

    一个半月后。

    计划真正开始以来,绯鲤提供给秦逸的情报亦真亦假,几相较量,靳雨青也发现秦逸不愧是原剧情中霸主枭雄一般的人物,自从秦逸亲自掌军后,哪怕是有绯鲤暗中传递消息,北涂国也占不上更大的便宜。

    几番思量,与众将激烈争论一|夜,燕靳二人均决定铤而走险,兵发在即,将一份计划缜密、真得不能再真的情报拱手递到了秦逸手上。以至于绯鲤先时打开看时,冷汗唰地流了下来,对他们所做的决定惊诧不已。

    竹筒底端,用普通划痕般的笔触刻着一句暗语,意味四字:“生死攸关”。

    踌躇半日,绯鲤又去俘兵营,远远看了一眼铁笼里的临风,便下定了决心,将这竹筒交给了秦逸。

    北涂发兵后才紧急传来的密报,在可信度上自然会大一些,秦逸看罢,脸上隐隐流露出惊喜,他当下离帐遣兵,准备打一场完美的反击战。再看绯鲤也是面带笑容,一副蠢蠢欲动、心上人马上就能得救的表情。

    他带兵离开大营,就意味着绯鲤有机会擅自接近临风,或许会借此救了他,并让那侍卫传递什么消息也说不定。秦逸临行前,忽而调转马头,将绯鲤拎着领子扔到马背上,下令严守铁笼。

    大军离营,绯鲤心里匆匆跳了起来。

    随军出征,是靳雨青计划中最诡秘的一步。

    在这场攻城战里,双方阵营里混杂着两名鲛人。鲛语复杂频变,他们能发出的音域远比人类的要宽得多,鲛人一声听似低沉喑哑的呻|吟之语,其实稍加刻意改变,就可以使用人族无法听见的波频,将他们的声音能传播的很远,跨越战场,抵达另一名鲛人的耳里。

    即便再像人,归根结底,他们仍是海底的异兽。

    从嘶吼呐喊中辨别音调和频率都很特殊的鲛语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因此只要芜军中有绯鲤在,秦逸的举动都会似喊广播一样被靳雨青捕获。

    然后,北涂军便可临时应变,给芜军来一场匪夷所思的战败。

    …

    攻城三日。

    永明城破。

    城中辉煌繁荣的“永明”之称也在北涂军攻入城门时落下帷幕,不夜城一|夜之间陷入兵荒马乱之景。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芜军突然反遭北涂大军咬尾,同时大营被暗袭,营中许多士兵连武器都还未来得及拿,就已被降服。

    芜军大营一片缭乱,众人落荒四窜。

    秦逸连大营都回不得,携最后的亲卫兵退守咸安。

    一北涂将领在营中关押俘虏的角落发现了临风的铁笼,率人擒住余下芜兵,斩断铁锁将他放了出来。临风一只胳膊被打断了,也顾不上军医对他的救治,几个趔趄寻到驮着燕文祎和靳雨青的马匹。

    “殿下,没有找到。”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赶过来,汇报道。

    靳雨青闭着眼睛,叹息一声。

    燕文祎低头向临风看去,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临风气一短,昏了过去。

第81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15() 
众将士为攻下永明城均已提心吊胆了月余,城破后,三军合营。他们无意侵扰城中百姓,除留下部分人手安抚民情外,其余皆聚兵出城,在永明城外暂时扎营。此时继续行军会事倍功半,大家都需要休息,现在秦逸已经没有可以反击的人手,攻陷芜都咸安只是时间的问题。

    三军将领的主帐被包围在中间,其余将士的住帐呈辐射状向外扩去。

    临风昏后被安置在一间偏帐里,军医每日定时去处理伤口,剩下时间都是侍卫队中关系较好的几人来照顾他,并在他帐中点了安眠的熏香,好叫他安心睡上几日养养伤。

    搜寻两日有余,探子只在前往咸安城的一条小路附近的草丛里,捡到了一只断线的木屐。再顺着往前一里地,散落着几枚红亮鳞片。燕文祎派了人手扩大范围去寻找绯鲤,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连营地附近的河都捞了个遍。而且据靳雨青说,鲛人死亡会自动恢复成鲛形,但方圆几百里也没有人见到过任何一只鲛。

    “他可能还活着。”靳雨青手中捏着两枚鳞片说。

    燕文祎也表示赞同,绯鲤极有可能是被掳进咸安城里了。

    芜军战败已成既定事实,秦逸此时还不忘将绯鲤带走,定是发觉了绯鲤是在欺骗他……但以秦逸的暴虐脾气,必然不会让他好过,那条小红鲛,怕是凶多吉少。

    事不宜迟。

    他们立即召集自己西路军麾下的将军们,将此事与他们通晓。绯鲤在这场攻城战里起到了多大的作用,或许其他军队不清楚,但他们西路军所有将领却都是有目共睹的。

    绯鲤用命换来北涂国的恢弘胜利,在他们有实力的情况下,任何有血性的男儿都不该对此见死不救。

    后日三军整合时,镇南大将军亲自拟定了攻占咸安的线路,而西路军将领站了出来,自愿担任先锋军。虽然其中不免有些私心,想攻破咸安后能第一时间进去找人,但燕文祎在西线战场上的优异表现早已传到其他各军的耳朵里,让他担任先锋指挥并不儿戏。

    只是微加商讨,这个计划就已敲定。

    …

    而芜宫中。

    一间昏暗的弧形囚牢中,中央一个四步宽的低圆形石台,台上铸着个铁架。周围半圈是铁栏牢房,关押着重大恶极的犯人,或哀嚎痛哭或破嗓大骂。而另半圈则是各式花样的刑具,尖儿上渗着黑红。石台下一周盘旋这烈烈焰火,火苗是尸油点燃的,因里面隐约可见其中浸泡着几只残断臂腿,已被烧得焦黑。

    他不敢猜测那是什么尸,也不想猜。

    这群犯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本还躁动不安的囚牢在见到新被丢进来的可怜蛋之后,不禁安静了下来,这牢里鲜少见到那么清丽的美人儿了。

    旁人都是直接锁上手脚扔牢房里,狱卒们闲着无聊了就随便提溜出来一个,想玩哪种刑具就玩哪种,毕竟能关这里头的人都没指望能活着出去,不小心弄死一个两个上头也不会怪罪,死了,就往剖尸剜油扔火里,连油都剜不出来的大都被周围黑狗叼去果腹了。

    而那新来的,上头却吩咐先在一个大沙桶里埋两天,只露个脑袋,再待狱卒们将他拔|出来吊在台上铁架时,发现竟是条带着尾巴的半人半鱼。这还不算,因少年看着薄弱,众狱卒也没太在心,谁想他化了鲛形一尾巴甩开,将两个围得近的劈得血肉模糊!

    十几人连刀带棍的合力摁去才好容易将他制服,连连又加好几道重锁,然后一鞭子抽下去,艳红的尾鳍用力拍打着,耀着四周的橘色火焰,比什么都好看。

    狱卒们可没见过活的鲛人,但大都听过关于它们的传说,再不济也知道这种妖物能够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这么个活宝贝给随随便便丢在牢里任他们折磨,可不都得趁这机会狠狠捞上一把。若是能在上头发话前,赚得那么一盆珍珠,还当个劳什子狱卒,卖了回家喝酒自在去!

    可这鲛人稀奇就稀奇在,自打进来了,它就没掉过一滴泪。

    ……

    绯鲤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在腥臭牢房里吊了几年,暗无天日的漫长时间里,他仅能靠数一数自己掉了多少鳞片来打发日子,或者听一听其他犯人的哀嚎。

    永明战败时,秦逸就已明白是他在搞鬼。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就地刺死,却没料那懊昏了头的准皇帝觉得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直接栓马后头给拖了回来。

    鲛人的生命力很是顽强,他们不会像人族那样皮肤心脏都无比脆弱,被拖了一路后秦逸发现他竟是没死,就直接给丢到了这里来,那极度冷漠的眼神分明给了这些狱卒足够的宽许——他们可以随意折磨玩弄他,总之不要他舒舒服服的死。

    之后秦逸再也没来过,毕竟已经是兵临城下,他的国要亡了,哪有闲心去顾及一个细作的好坏。

    待绯鲤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渴死了的时候。

    敏锐的耳翼里忽然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尽管被厚厚的石墙隔绝着,他的听力也比人类要好得多——那是种喧闹的、厮杀的吼叫,刀斧抨击的铿锵,攻城陷阵的擂鼓。

    他听到了希望。

    突然,紧闭很久了的石牢门被人打开,一束刺眼的光亮透了进来,他看到那团光雾里闯进一个持剑的人影,紧接着是蜂拥而入的一队铁甲士兵。

    灰的胄,黑的靴,被血染深的猩红护带。

    “绯鲤!”

    最先冲进来的人影几步跳上了石台,连着十数刀砍下去,一把名剑都卷了刃才斫断那粗沉铁链。绯鲤腕上一松,整个向下倒去,被临风一把接住。

    小红鲛楞了好久才清醒过神来,也不管两侧琵琶骨上还勾着俩小钩,抬手抱住临风的后背,不声不响地眨了一会子眼睛,忽然“哇”地大哭起来。

    那头燕文祎率人在在芜宫大殿上擒住了秦逸,那厮看守国不成,竟想着使起阴招来,在殿门角出放了一排毒粉和火药裹成的黑衣炮弹,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

    幸得靳雨青鲛人鼻子敏锐,嗅出了一丝药粉味道,齐齐十几桶护城河水从门缝里泼进去,湿了引线,才将秦逸一伙一网打尽。

    捆了秦逸,捉了四散奔逃的皇室族人,命人将他们押解到镇南将军马前,才带了一小拨人前去照应临风。

    下到牢中时,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只见台上两人跪抱着,地上几段砍断的铁链和弯钩。还哭了满地的鲛珠,白|花|花亮晶晶的,直叫那几个被捆在一旁的狱卒们又羡又怕地牙根里痒痒,打他时他一颗金豆豆都不肯掉,这竟然哭得这么凶。

    “我、我没有叛国……没有、对不、不起公子……临风……哇……我没有……侍奉、秦……嗝!”他哭起来一抽一抽的,夹杂着人族话和鲛语,哭得太猛倒吸了一口气,就接连打起嗝来。

    临风像喂养幼年小鲛时那样拍着背哄他,不禁也有些哽咽:“我都懂,我那时不是故意骂你,不哭了……绯鲤乖,是我不好,让你受罪了。”

    绯鲤一张嘴:“哇——!”

    噼里啪啦,大珠小珠落玉盘。

    见两人聚首,性命也无忧,靳雨青松了一口气,扯了扯旁边人的袖角,道:“搞得我都要哭了。”

    燕文祎微笑说,“你哭吧,打完这场仗咱还得往南海去,所谓鸟尽弓藏,及早抽身才是硬道理。到时我没了万贯家财,又吃不惯苦了,还得靠你这金贵珠子养我呢。你要是觉得亏,我卖身还债。”

    “……”靳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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