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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天恩-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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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夏鼎十年寒窗,能够在少年时候在科举中脱颖而出,也算的上是寒门中的少年英才了,虽此前在向宁王行了卷,得了宁王青睐推荐,因此得中进士,却终究根基太浅,并不清楚长安权贵各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因此并不知道顾国公不得太皇太后喜欢,所以折了顾家园子中的海棠。开罪了太皇太后,怕日后在官途上前程无亮了。由此可见,寒门子弟相较于世家儿郎,确实在很多地方是远远比不过的!”

    阿顾听的目凝神敛,思忖着问道,“那,师傅,如今大周有哪些深厚世族呢?”

    江太妃面上扬起一丝骄矜笑意,“当年那些随高祖和太宗皇帝打下江山的功臣,大多数都折在了后来帝氏争斗中,如今还留存下来的,尚有卢国公程氏、申公高氏一脉、褒公段氏一脉,至今子嗣绵延,常有高官厚禄。另有一支士族,在此之外,但在大周百姓之中,地位清贵,纵然是大周皇室,也不能将它们比下去,便是山东士族。所谓七姓十家,便指的是太原王、清河崔、范阳卢 、博陵崔、赵郡李、荥阳郑、陇西李。太皇皇帝命臣子勘正姓氏,修订《氏族志》。大臣高审公等初定时,将山东崔民干列第一等。高宗皇帝于延光二年颁布《禁婚诏》,命此七姓十家等子孙,不得自为婚姻”,结果却不显,反而令得这些门户益发矜贵,“其后天下衰宗落谱,昭穆所不齿者,皆称‘禁婚家’,益自贵” 可见得山东士族在大周百姓心中多么深入人心,根深蒂固。”

    阿顾听着太妃说起世族的清华故事,不觉目眩神迷,忽的问道,“师傅,我曾听说,世族子弟皆人才高洁,你是出自世家么?”

    江太妃怔了怔,开口道,“我出自宛平江氏,却是是一支小世族。”

    阿顾想,太妃不过是出自宛平一个小世族,便有着这般风貌,想着那些传说中“禁婚家”嫡系女儿,不知是何等风姿,一时竟生了几分向往之意。她在宫中待了一年,此时只觉宫外世界十分精彩,而她也在这样的精彩之中鼓起一股勇气,笑着道,“师傅,你这般谆谆教导,弟子懂的你的深意,待到阿顾出宫之后,定会见识很多。阿顾定当谨言慎行,绝不会给你丢了面子。”扬起头来,淡淡的笼烟眉中扬起一股意气之意,青春光芒清亮逼人。

    江太妃看着阿顾清春逼人的眉眼,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羡之意。

    “那就好,”她转过头,从琴架上取了一柄漆琴下来,抚摸片刻,目光似有不舍之色,“这些日子,你我师徒相得,我教了你不少东西,唯有丝竹,因着孝期的关系一直没有教导你。你如今的书法已经颇有小成了,其他东西我也教了你不少,剩下的,需要你自己领悟,便是我不天天盯着,也是可以的。这把琴名临照,是我少年时所用,乃蜀中制琴名家雷鸣早年所制,虽不是上品,倒也发音清越,瑟瑟可爱,我将它赠予你。也算是我的临别赠礼。”

    阿顾的眸中既有不舍之色,闪过欢喜之色,“多谢师父。”她看着江太妃,明亮的荔枝眸中露出一丝依依之色,“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江太妃眸中也露出一丝难得的柔软情绪,柔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阿娘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阿顾投在太妃怀中,撒娇道,“可我就是舍不得么!”

    江太妃失笑,面上神情柔和,“你日后难道不进宫么?只要你还进宫,我们便还有相见之日。”

    拜别了江太妃,从鹤羽殿中出来,正值日暮时分,天边绚着如火的流云。太极宫花红柳绿,惠风和畅,扑在面上,带着一丝轻融的暖意,阿顾起了一丝兴致,索性不直接回去,从东海池绕过来,绕了一段远路。走到快到千步廊畔,远远听到一阵喧天喝彩声,声音高昂,带着掩不住的欢愉的情绪。

    阿顾奇道,“前头发生什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呢。”绣儿道,推着阿顾的轮舆往前走。转过了凌烟阁,广阔的毬场已然在望。场上两队人马正在场上追逐着马球,双方士兵聚在球场旁,观看着场上激烈的马球赛,轰然叫好。

    宫中的毬场本是给皇族子弟玩乐之处。太宗皇帝时,羽林大将军薛澈向天子提出上书,奏请开放千步廊畔的毬场让三军习练习马球,以增强十六卫的战斗力和协作能力。太宗皇帝答应了他的提议。此后,球场马球赛便成了太极宫中的一道胜景。不时会有两支军队在这儿打一场激烈的马球。若是皇帝和百官前来观看马球,便是最热闹的时候,球场外部被执着刀戟的侍卫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便是平日里,也常常有宫中的贵人主子前来球场观看侍卫军马球赛。

    今个儿正是千牛卫与羽林军作战的日子,两队军卫上场的马球手,千牛卫头上绑着黑色头巾,羽林军头上绑着红色头巾,都一身劲装,策马在球场上奔驰。

    “对了,今儿个是宫中打马球的日子呢,”绣儿猛然想起来道。两队人马骑着骏马追逐着场中的一颗小小马球。一粒缀着五彩流苏的马球在场中扑颠来扑颠去,仿佛带动着生命一般跳动。小丫头们仰头远远的瞧着马球场上的激烈角逐,一双眸子灿灿发亮,撺掇着阿顾道,“小娘子,听说今儿是千牛卫和羽林军的球赛呢,既然过来了,咱们不如看看吧!”

    阿顾扑哧一笑,她自己瞧着那边场上打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也有些生了好奇心思,闻言点了点头,“咱们便过去看看吧。”

    几个小丫头欢呼一声,都推着阿顾的轮舆赶忙向着球场这边过来。

    毬场亭是建在马球场旁的一座亭子,地基颇高,坐在上头可俯瞰整个球场,本便是观赏场上球赛的最佳地方,因故得名。阿顾坐在亭中,观望着场中比赛。

    马球在场中跳跃,场上,两支队伍一支在前驱赶,一支在后追逐,小小的马球在空中画作一道流线,远远的向着前方奔腾而去。两队竞争追逐激烈异常。

    阿顾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软弱无力的双腿。马球是一个充满着朝气的运动,充满了生命的气息。若是自己双足完好,定然也会学着骑马,偶尔和伙伴们打一场马球,如今这样子,却是全无指望了。

    太极宫蓝天高远,宫道上的风将阿顾的发丝吹的飘拂起来。阿顾黯然神伤。身边忽的传来一声惊呼,阿顾感到一股迅疾的风声向自己袭来,抬起头来,看见一只五彩缤纷的马毬从毬场中飞出来,正高高的向着自己的方向砸过来。

    却原来,刚刚场中千牛卫一个选手拦住了羽林军运球的队员,想要夺取对方手中的马球。羽林军挥动手中的球杆,对着马球一个侧击,想要将球送到队友手中。却不妨,对面对手冷不防的也挥动球杆抢球。斜刺里两支球杆一同击打在马球上,马球受力,猛的攒起老高,和很的向着毬场亭方向阿顾砸了过来。那马球乃是击球者从高速奔驰的马上挥棒击出,速度极快,碧桐惊呼一声,想要过来扑救,已经是来不及,纱儿和罗儿两个小丫头更是吓的不知道动弹。是阿顾本人一时间也呆愣的坐在原处,眼见的马球便要砸到自己的头上,连呼吸都禀住,面色惨白,忽觉面前风声一止,睁开眼睛,见缀着长长流苏的球停在自己的鼻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捉在球上。

    手的主人微笑着将马球掷回去。对阿顾道,“顾娘子,你还好吧?”

    将马球击打出来的两个军士匆匆下了马,奔到亭下,跪在地上,面色惨白,“我等打球不慎,惊着了贵人,还请责罚。”

    谢弼转过头,怒斥着这两个闯了祸的军士,“你们两个蠢货,场上骁勇一些是好事,便是因为抢球折了骨头,伤了门面,我也赞是一声好汉。但若是控制不住手中马球,打飞出去伤了球场边的人,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士兵们垂头道,“多谢谢郎将斥责!”

    阿顾惊魂甫定,背后尚弥着一层汗意,球场上的风吹过,凉飕飕的兜着风。她却无知无觉,抬起头,瞧着面前的谢弼,神色微微有些发怔。

    少年将军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英姿飒飒,漫天火烧云霞的暮色落在他的背后,仿佛便做了他的背景,将他映衬出来,愈发显的风神俊秀,微微一笑,如同灿烂的朝阳,笑若春山。

    “顾娘子,”谢弼抢先责罚过两个士兵,这方对着阿顾求情道,“这两个蛮汉子也不是有意的,好在你没出什么事,这次就饶了他们吧。”

    “啊,”阿顾刹那间回过神来,赧然低下头去,“我没事的!”不知怎么的,一张俏脸却是非常沉,非常沉,漫漫的红云漫过少女雪白的脸颊。

    刚刚击飞出场的马球带着巨大的风速,却被谢弼徒手接过,卸掉了马球上带着的力道,豪发无伤。这一手空手接球的功夫俊的很,两个小士兵佩服至极,一个黑脸小兵壮着胆子试着道,“谢郎将,你要不要也下来跟我们打一场?”

    谢弼眉眼一扬,“来就来,谁怕谁?”果然便解下了身上盔甲,握起一根偃月型球杆,翻上自己的黄骠马上了场。

    打马球除了一根球杆上的技术,首要要靠骑术。黄骠马是谢弼的爱骑,显然和主人极有默契,在马场上追奔跑起来,如同一根拉弓的弦。阿顾默默坐在原处,望着场上的谢弼。球场上的谢弼是那样的健硕,笑容灿烂,举手投足都带着自然的弧度,汗水从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滴下来,每一下,似乎都有贲张的力量。

    阿顾望着谢弼的英姿,目光深深。

    场上的少年,笑容明朗,没有丝毫阴霾。就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那样的健康,那样……英雄。

    阿顾目光追逐着谢弼的身影,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痴迷。

    “娘子,”纱儿和罗儿这才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扑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阿顾瞧着谢弼策马在毬场上奔跑的身影,心不在焉道,“我没事。”

    “这儿太危险了,”罗儿心有余悸,“娘子,咱们回去吧。”

    阿顾低头望着自己的腿。这么长的时间,她的双腿还是没有见丝毫起色,依旧无法站起。这样一个软弱无力的自己,如何能够追逐的住太阳?阿顾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伤感神色,应道,

    “回去吧!”

    万年历三月二十,宜动土,易迁居,定了出宫的日子。太皇太后也已经首肯。公主母女出宫之事,便已经成了定局。宫中的皇子公主听闻了消息,都前来於飞阁,向阿顾送上了临别赠礼。清河公主送的是一柄泥金仕女团扇,八公主命大丫头仙织送过来一个鎏金香囊,就连燕王姬洛,都送了一柄匕首。

    宫人们在阁中来去匆匆,收拾着行李。阿顾瞧着於飞阁的帐幔陈设,这座小小的殿阁,自己也在这儿住了大半年的时间,如今即将离开,虽说太皇太后应承了将这儿留下来,给自己做他日进宫时候落脚歇息的地方,但想来,那时候自己的心情又将完全不一样了。

    “娘子,”纱儿问道,“这些您练过的大字和帖子怎么收起来?”

    “将它们理好了,用牛皮纸包好了。”阿顾道,“到时候运出宫的时候,你们可要好好盯紧了,别让人压坏了。”

    “哎。”

    “娘子,”纱儿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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