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和我斗图-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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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蔡伦二人一生都没有步入画道,然而他们那流传在山水界的“笔圣”“纸圣”的名声却仅次于画祖和几个著名的画圣,如此可见一斑,毕竟如果没有他们的大功业,画道就得不到昌盛的发展和传承,也就不会有他们三人坐在这里说道论画的机会了。
“恕我直言,二公的看法要说错也没有错,但总归还是太局限了,在我认为,我们作为画师就应该要释放自己的想法力,要有天马行空的勇气以及百折不饶的坚韧之心,若是像你们这样总把目光放在先贤的传承上,那无疑是闭门造车。“
抿了口茶,卓文继续说道:“二位的境界一直停留在形似境巅峰而不能有所突破,我想,就是因为二位‘临摹’的思想太重,影响了你们的绘心,换句话说,过于注重表面的功夫,使你们被‘行’的理论边框所限制,如此,自然是领悟不到‘意’的奥义所在。”
一言惊醒梦中人,卓文这种另辟蹊径的说法,可以说是开创了一种画道上新型理论,让二公再震撼之时也不由深深自省。
无数年来,山水之人最注重的就是传承,在很多人看来,想要成功就必须学习先贤临摹先祖,而卓文却恰恰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提倡合百家之长海纳百川,更提出了画师应该要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这种闻所未闻的新颖说法,叫二公一时都感觉到茫然,不由心生不及之感。
爬满皱纹的脸,就仿佛是被风吹得龟裂的贫瘠土地,陶公眉宇间,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形,最终还是低头叹了口气,老爪交错一拱:“文画魁之见解脱陈超凡,果然是犀利无比,听画魁一言,如醍醐灌顶,让人深思恍悟,老夫由衷佩服。”
朱公那一脸愁苦的皱纹就好像是一条条干涸的沟渠,那一刻,朱公那双浑浊的老眼可以说的第一次从一个少年身上看到一丝曙光,就仿佛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幅崭新的画道世界之图一般,叫朱公唏嘘不已!
那个时候起,朱公就相信,宣城绝不会是眼前这个少年的终点,他的未来,或许能站得更高更远,远到他们俩个老腐朽加在一起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听着卓文和二公你来我往的论画之声,竟是宛如天书般尽显高深莫测,林扞正襟危坐,可以说是一声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开始拿出纸笔做起了笔记。
相比起来,卓婷倒显得有些随意而无拘无束了,小脑袋儿左看看右看看,显得对周围都十分的好奇,尤其是看到卓文竟然能以少年之身和陶朱两位浸淫画道几十载的老画翁作同辈交流甚至还把他们的驳倒了,不由得更加惊讶,那看向卓文的美目眨乏眨乏,满满都是崇拜之色。
能将两张宣城的活招牌说道面带愧色,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卓文的优秀吗?
每个懵懂初开的少女心中,都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白马王子。这个王子优秀、高大、帅气,而且目光睿智、见识卓越、气质出尘。无疑,眼下的卓文都符合了上面的这些条件,自然是看得卓婷心中涟漪荡漾,满是憧憬。
卓婷不由得羡慕堂姐卓雅的慧眼识珠,竟然能在卓家的杂役院中挖出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出来,然而,想归想,她眼下却不敢奢望,毕竟以前的卓文曾好几次路过她面前,她都视如空气…
一道光忽然卓文的身上迸发而出,一如既往的耀眼,陶朱二公相视苦笑,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已经八十岁高龄的他们,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点化了,而且还被圣祖承认有授业之功,这就跟拐着弯的说他们是卓文的学生一样,还真是说不出的讽刺啊,跟卓文比起来,他们这八十载人生还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行云流水描()
发现自己又得到了授业之功,卓文不禁大喜,和一般的升级不一样,由授业之功恩赐的等级提升,根本不会有根基不稳的迹象发生,这对卓文来说,简直就是专属福利。
虽说就算没有授业之功,卓文也一样能凭借过人的画技快速升级,但正如之前那般,快速的升级会让他有拔苗助长的危险,而授业之功则没有这种副作用,一旦它降临在你身上,就主动帮你打好了根基,让你完整地继承新的等级系统,这无疑是一种最完美的升级途径!
原本卓文对讲课这种事是没有兴趣的,但自从知道讲课竟然也可以升级以后,尤其是连续得到俩次功劳恩赐的甜头以后,他就巴不得能天天讲课。眼下也是兴致燃烧,卓文干脆把这堂课给讲到底。
情绪高涨之下,卓文的讲学已经渐入佳境,当场四人中,但有提问的,他都有问必答,此刻的他,就宛如是一个专业上的学术大家一般,一番理论娓娓而来,看似简单却又奥妙无穷,可谓是新颖犀利,每一句话都是入骨三分,只叫众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不止是林扞卓婷,就是陶朱二公,此刻都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句话都插不进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卓文的个人舞台下静静聆听,时不时被他的惊人语录所震惊。
若不是看到卓文本人当堂口若悬河妙语连珠,他们恐怕都不敢认为这些奥妙的知识竟然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之口!毕竟这实在太违背常理了一些。
这一刻,众人仿佛都不约而同的忘了卓文的年纪,就仿佛四个听老师讲课的学生一般,一身心的翱翔在卓文所描绘的这个奇幻而新颖的画道海洋之中无法自拔。他们感觉自己似乎进入到了一个极为玄幻的状态,就好像是进入秘地修炼的修士们一般,学识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断地提高着。
画道三法不知不觉中渐渐被卓文揭开了她那神秘的面纱,众人忽然有种下意识,就感觉一些原本很晦涩难懂的绘画要点和作画技巧在卓文的剖析之下,竟也变得不是太难理解。
值得一提的是,跃跃欲试的卓婷在卓文的点拨之下,当场用“柳叶描”画出了一幅绘才高达四尺的作品,而凭借这一幅画,她竟然引动飞升之光,正式从临摹二级巅峰步入了临摹三级!
看到自己的成就,卓婷可以说是一脸的意外,没想到想象中那起码需要一俩个月准备才能跨越的大槛,竟然就这般简简单单被自己平步跨了过去!回过神来,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已经升级了。
这时,卓婷看向卓文的眼光不由是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色,也许卓文不经意间的三两句话说得轻轻松松,但这对卓婷来说,却无疑是一种醍醐灌顶之恩。
"文画魁,以天纵之才来形容他都不为过啊!"这一刻起,朱公已经是完全被卓文的过人学识给征服了,耳闻不如眼见,连手把手教习都不用,仅靠三言俩语,竟然就当场点悟了一个小画师。
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事说出去朱公都不会信,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教师,点悟之难他也是深有体会。虽说半年来他也指导过不少学生升级,但那无一不需要三五天的跟踪培训,从来没有一个能像现在这般当场领悟的,这教学质量孰轻孰重,根本不用多对比,一看便能分晓。
就冲卓文这份能耐,谁还敢说他是夸夸其谈有水分?
如果说之前称呼卓文为文画魁是出自礼貌,那么现在这声画魁,朱公是叫得真心实意了,卓文的确是当得“魁”字来称赞!
陶公一叹:“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等沉珂腐朽是望尘莫及了。文画魁,老夫有一个心愿未了,不知道画魁能否为我解惑?”
听到堂堂陶公竟然主动请求一个少年为自己解惑,如果是之前,林扞和卓婷定要大吃一惊,但现在,却是有些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些理所当然的意味在其中。
“陶先生但说无妨。”卓文抿了口茶,其实他以前是很少有喝茶的习惯的,但他看到梁思喜欢,便也开始注意了这种神奇的东方树叶,为了能和梁思增加一个共同话题和爱好,卓文爱屋及乌之下,也就慢慢地养成了这个习惯。
陶公道:“之前看画魁曾为林扞做过一幅高古游丝图,我观那图中的线,虽有高古的性质,但似乎并非是完全的高古…?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林扞眼睛一亮,同样是期待十分,其实他当时就注意到了卓文在线条上的处理和他有迥异的手法,虽然从表现上看,他的线性质上和自己的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扞就是感觉卓文笔下有一种飘逸到说不出的出尘意味,更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从容和气质,让人印象十分地深刻。
“好吧,我来给你们讲解一下。”卓文一笑,取来纸笔,知道卓文准备做示范,四人顿时不约上前,打算亲眼目睹这个经纬天才的笔迹。
这一次,林扞十分的有觉悟,根本不用卓文出声提醒,他就主动为卓文研墨,卓文见状,倒却没说什么。
“此笔法,是我偶然间从高古游丝中悟得,我暂时给它取名为《行云流水描》。”卓文提笔蘸了蘸墨,笑了笑。说话间,一条优美而飘逸的游丝线在纸中被卓文拔出。
“行云流水?行云…流水!…善!善!善!好名字!…”仿佛琢磨着这四个字,又看了看卓文的笔迹,陶公顿时老目一亮,连说了三个“善”字,心情显然是十分的悸动,不禁夸赞道:“状如云舒卷,白如似水,当得‘行云流水’四字!”
卓文笑了笑,也不接话,下笔之间,顾自解释起来:“这等线最大的特点就是转折不滞,连绵不断,所以作画过程中,须一笔到底,贯彻头尾,绝对不能出现‘断线’,否则就会直接毁了笔法的意境…”
众人点头,目不眨睛,丝毫不敢出声,似乎生怕打扰到卓文的状态一般。在这安静得仿佛都能听到心跳声的环境下,便见卓文飘逸挥洒,手法正如笔法之名般行云流水,几分钟以后,一幅《水中游鱼图》便被卓文画得栩栩如生,尽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一次,为了刚好的讲解,卓文保留了点睛之笔而没有召唤。
当看到成物的那一刻,陶朱二公简直是遏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这飘逸的线条…这出尘的而独特的手法,这种灵动变化,果然不是寻常的高古游丝可以比拟的!
陶公原以为行云流水描不过是卓文在高古游丝中领悟出的一种笔法“风格”,毕竟很多画师在某种笔法上浸淫多年之时,逐渐都会形成一种专属于他本人的笔法特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某某的画作,这本不足为奇,然而奇就奇在卓文这种线条的特殊性上,此描,竟有流动性!
明明是静止的游鱼,却在那几道涟漪的映衬下,给人一种水纹波动之感,再加上游鱼那灵动自由的摆尾动作,更是活灵活现,仔细聆听,似乎隐隐都能听到细微的拍水之声,仿佛下一刻游鱼就能从纸中跃出一般,这不得不叫人惊奇!
风格?这何止是风格那么简单?若是卓文能将这种笔法发扬光大,甚至很有可能会渐渐发展成为一个“流派”也说不定!
开创笔法流派!陶公几乎都不敢想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毕竟那种事离自己实在是太遥远了,印象中,那是只有圣人才有资格论谈的事,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触摸到的边框,但,说不定眼前这个少年就拥有这种创造奇迹的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起,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