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郎君-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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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张居正发飚的是十石禄米。
右春坊右渝德是正六品,按朝廷的惯例,每个月可以领十石禄米,和后世每到出薪日员工欢欣起舞不同,大明的官员却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并不是嫌少,蚊子再小也是肉,可就怕领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些奇怪的东西包括:麦子、面、棉布、绢、胡椒等物,不是你要什么就给什么,而是国库富余什么就给你什么,户部说值多少就多少,不能讨价还价,要是觉得委屈,你可以不干,没人强迫你。
一个人的地位有多高,发月俸就一目了然,地位高、面子大的就拿折成白银,或者分比较容易套现的物品,如细绢锦绸这些硬通货,至是那些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官员,那就随意了,给什么拿什么就对了。
今天又是发薪的日子,张居正一回府,就看到前院堆着一大堆木头,不由皱着眉头说:“王福。”
王福是张府的管家,一听到自家老爷吩咐,王福马上恭恭敬敬地走到跟前行礼:“老爷”
张居正指着那堆木头说:“府中就是翻新,也要注意形象,这些破木头堆放在这里干什么?有客人上门,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最近张府准备翻新一下,后院就摆了不少材料,张居正以为手下没有把事情做好,当场就训斥起来。
越要成大事,就越要注意细节,张府向来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
王福犹豫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老爷,这,这是你的禄米,折成木材了。”
什么?这堆烂木头竟然是自己的禄米,张居正脸皮忍不住抽了抽,那脸一下子就黑了。
不会吧,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久,就发这一大堆木头?
这是要自己啃木头充饥?
侮辱,简直就是**裸的侮辱,要是没有成为右春坊右渝德,说不定张居正还忍一下,可可是自己已是裕王的讲官,未来的帝师,还一个担当内阁首辅的老师,竟然还不给脸子,这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内。
树要皮,人要脸,人活一张脸;要是这事传出去,自己都要抬不起头了。
“气死老夫了”张居正愤然骂道:“户部越来越过分了,收不起税赋,竟然拿这些东西来推搪,简直就是尸位素餐、人神共愤,不行,老夫要找高耀那老杀才理论。”
未来的帝师,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内部首辅,要是不找回面子,那以后就在同僚前都抬不起头,说什么也要找回面子。
说罢,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看样子就要去户部闹。
“老爷,老爷”王福连忙轻慰道:“去了没用,听说那户部的高尚书,他的禄米也是这些木头,不仅老爷,京中很多大臣发的都是这些东西,据说是皇上翻新玉芝宫时剩余不少材料,于是就拿来发禄米发了。”
说罢,又小声说:“首辅大人也没有现银拿,听说他的禄米分二部分,一部分折成细绢,一部分则是绿豆,满满一车的绿豆呢,要是自己吃,不知吃到什么时候呢。”
不会吧,堂堂首辅大人,也要领这些东西?
张居正一下子无言了,嘉靖吃得不多,穿得也节俭,但是在炼丹和修道上非常大方,在京城大兴土木,百般折腾,把国库都折腾得差不了,内库也不宽裕,可是最近又下令翻新玉芝宫,国库不堪重负,最后把翻新玉芝宫剩下的材料当禄米发给文武百宫。
自己老师都些样,张居正也没什么好说。
很快,张居正自言自语地说:“不行,不合适的东西落在不对的人手上,这样下去太浪费,不仅打激官员的积极性,也经他们一个贪腐的借口,王安石曾说过,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利,看来,这大明也得有所改变才行。”
“老爷,那,那这些东西呢?”王福看到张居正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能找个机会发问。
一看到那堆得高高的木材,张居正心中就有一股的莫名的恼怒,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看到都不爽。
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在后院找间空宅收妥吧。”张居正没有办法,一脸不忿地说道。
“是,老爷。”
看到管家吆喝下人把自己这个月的“俸禄”抬到后院,张居正突然又自言自语地说:“或许,老师说的是对的,只是。。。。。。”
感冒,头沉沉的,写了一天才弄了这点字,惭愧,有书友说上架的事,不急,多写一个月再上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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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途中小议()
收到一大堆木头作为自己的俸禄,张居正气愤不已,当他听到自己的恩师收到一大车绿豆作俸银,而户部的高尚书也是苦着脸把木头往家里搬的时候,就改变了这种想法。
大明的财政一向不好,很少有富余的时候,而嘉靖又是一个爱折腾的主,严嵩在位时,国库和内库都是为嘉靖一个人服务,弄得千疮百孔,现在风头无二的徐首辅,还在为前一任擦呢。
张居正咬着牙,暗暗在心里立志:他日要是自己得势,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
在这位很快就赫赫有名的权臣立下大志时,虞进还在路上奔波。
骑马看起来很威风,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官路一路扬尘,不知吸引多少羡慕的目光,可是骑得久了,就会发现其实是一个苦差。
一路颠簸,晃得整个人都要吐,由到磨蹭过多,大腿根部都磨起了泡,那泡一破就血肉模糊,裤子湿一大片,痛得直咧牙。
“三位大人进进。”三天后,虞进已到了扬州,在扬州近郊一间名为飞鹰嘴的驿站休息过夜,顺便补充一下干粮,那张姓驿丞在邓勇亮出些锦衣卫的令牌后,那嘴巴就没合拢过,全程笑容满面,热情得不行。
估计对自家老子都没笑得这样亲。
“打扫三间上房,有什么好的拣着上,再弄一坛好酒,嗯,先上一点瓜果糕点。”邓勇开口吩咐道。
“大人稍等,小的马上就去弄。”那驿丞的老脸笑得像菊花一样,蹦得老欢。
没多久,就有驿卒送上几碟精美的点心,一坛美酒,然后鸡鸭鱼肉等弄了满满一桌,还有一只烤得金黄油亮的野鸡,一闻到那香味,虞进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几位大人请慢用,用什么事尽管吩咐。”张驿丞讨好地为三人倒上酒后,然后识趣地退了下去。
张奔举起酒杯道:“两位兄弟,来,走一个。”
“虞兄弟,来吧,这地方也就这些,简单了一些,你将就一下,来,走一个。”邓勇也拿起酒杯笑着说。
寒一个,三个人八菜一汤,还有瓜果糕点,估计普通百姓就是过年也吃不上这样饭菜,可是到了邓勇的嘴里,还是将就?
锦衣卫还真不将就。
锦衣卫的威风,虞进一路早就见识过了,什么巡检关卡,全部话下,连路引都不用,一路畅通无阻,这次算是公务,沿途吃住在驿站;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全是的,一文钱也不花。
难怪大明的财政这般脆弱,到明末时,崇祯下决心撤掉大部分驿站,估计也与其庞大的开销有关。
“两位兄弟。”想归想,虞进不敢怠慢,和二人干了一杯。
邓勇和张奔进锦衣卫的时间都比虞进长,邓勇就不说了,总旗兼温胜的心腹,就是作为小旗的张奔也不容小视,路上听说他家在松江府,家境非常富有,有田有地有店铺,还有一支船队在内河搞漕运。
两人不仅资历老,一路上对虞进客气有加,虞进第一次出远门的,两人对虞进都非常照顾,这一点虞进还是心怀感激。
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酒过三巡,味过五番,那话也就多了起来,邓勇突然把酒杯一放,骂咧咧地说:“赶了几天路,都闷出来个鸟来,兄弟们,喝完酒,哥带你们找瘦马,扬州的瘦马,那可是名闻天下,难得来一次,大伙都乐呵乐呵。”
“嘻嘻,邓大哥真是性情中人”张奔搓着手说:“都别和小弟挣,二位兄弟的花销,包在小弟身上,今晚就玩个痛快。”
一个是顶头上司,一个潜力无穷,这正是结交的时候,腰里本来就不差钱的张奔马上表态要做东。
“嘻嘻,你们张家,在松江府也是一富,正好给你拨拨毛。”邓勇倒也没客气,马上出言表示赞赏。
还扬州瘦马呢,虞进一听头都大了,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安全措施,最基本套套都没一个,也没什么检查,要是带点病,在这医疗水平不高的大明朝,绝对是个灾难。
能不碰,还是不碰好。
自己不差银子,颜值也高,哪怕没送上门?
“两位兄弟”虞进连忙说:“我们奉命赶到京城,那可是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小弟没官没职,也就没关系,可是两位兄前途无限,要是让人举报在执行命令时玩女人,只怕,只怕对两位兄弟的仕途不利。”
一说到前途,邓勇马上就的恢复了冷静,闻言点点头说:“没错,指挥使大人最不喜欢在执行任务时开小差,算了,我们还是安份一点好,把虞兄弟平安送抵京城,到时无牵无挂地玩,那才叫尽兴。”
张奔稍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释然,也没放在心上。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就谈到漕运上。
张奔一脸红光,明显是多喝了几话,那话也多了起来:“只要打通关系,什么都变得简单,说到漕运,讲求的还是人脉,运一批货物去,赚上一笔,回程时再运一批,走一趟赚二程的钱,那这数目就可观了,中途要是夹带一些,利润更丰厚,不瞒你们,我爹走了那么多关系把我送到锦衣卫,就是保护我张家的买卖。”
“你小子,门儿清啊”邓勇一拍他的肩膀说:“好啊,自己爆出来的,找个时间查你们张家的货,打打秋风。”
“大哥,不用,不用,你老人家要用银子,吩咐一声就好,哪里要你亲自出马呢,等交完这趟差事,小弟作东,绝不会让大哥失望。”
“哈哈,算你小子上路。”
虞进内心一动,这做内河漕运的也这样赚钱,那么出海贸易的肯定赚钱。
稍稍思索了一下,虞进很快笑着说:“两位兄弟,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虞兄弟,有事不妨说出来。”张奔马上接上话头。
“就是,都是自家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邓勇有些不屑地瞄了虞进一眼,大声地说:“有什么只管说。”
虞进也不客气,把郑木匠有可能跑到福建做大海船的事说了出来,然后小声说:“小弟觉得,这件事很有可疑,要是我们抓住机会,说不定能立个大功。”
听到虞进的话,邓勇和张奔并没有出现预想中惊喜,反而是对视一眼,心有默契地一起摇了摇头。
“虞兄弟,这话不要乱说,这事牵涉太大,也不知牵涉到什么人,再说福建不是我们的地盘,这事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就好。”张奔小声劝道。
邓勇也点点头,一语双关地说:“兄弟,我们锦衣卫看起来威风八面,但是锦衣卫也不是没有顾忌的,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的人多了去,这海船的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都给搭上,这种事,你烂在肚子里就好。”
虞进吃了一惊,压低声音说:“那这样说来,这出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