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江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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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这样的代号虽然不响亮,但无疑是简单、有效又易行的。
眼前的店小二的代号便是“彭城甲”。
一入浮屠卫终身便不会再有名字,从此代号便是名字。
一个城市的浮屠卫暗中联系时,只会以代号相称,就算知晓对方现在的姓名,那也是假的,其户籍上的名字并非本名。
店小二看了一眼门外,装作平常的样子,说:“公子原来是要谈大生意啊,等着啊,掌柜的就快来了。”
两人默默等待,不一会,一个带着小帽的男子来到这,他年纪大概是五十多岁,看到苏炳南和店小二后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对着两人点头示意。
他便是掌柜了。
掌柜嘱咐“彭城甲”两句,然后便对苏炳南说道:“这笔生意去后面商议吧。”
掌柜领着苏炳南走向后方小院,一到地方,苏炳南身形变化,拉高两寸有余,揭下脸上的面具,恢复原本的模样。
他一路过来都不是原本的样子,现在才恢复过来。
掌柜也变了姿态,转身对着苏炳南弯腰行礼,道:“‘彭城’见过浮屠。”
苏炳南看着“彭城”,有些感慨,叹道:“许久没见了。”
眼前的“彭城”年岁已大,两鬓有参差白发,他之前弯腰对着苏炳南行礼,这时的背脊已挺立如枪。
眼中露出感激和一丝狂热,掌柜对着苏炳南微微曲背,道:“属下老了,大人却还是这么年轻。”
看着眼前已有老态的“彭城”,苏炳南抬头看天,说道:“等不了多久了大昊就要有大变,也不知以后究竟会如何。”
掌柜明白苏炳南话中意思,说道:“徐州这摊子快要彻底烂了,彭城还保有表面的盛世,可出了这彭城,外面一片凄惨。”
作为徐州首府的彭城,无论饥民有多少,无论粮食有多贵,这座城市还是保有最为基本的体面,保有“帝王古城”的称号。
彭城,是传说中活了几百年的彭祖的故国,也是前朝大楚开国皇帝的故乡。
千年前诸侯混战时期,霸主徐国都城就在彭城,尔后经年,大秦斩尽诸侯,而当时的彭城几乎快被摧毁,化为丘墟……
千年的帝都,几度化为废墟,又几度成为一国之都。
数朝帝王徐州籍。
而现在,尽管整个徐州满是惨淡景象,这被称为帝王之城的彭城依旧保持往日的繁华。
掌柜看着苏炳南,道:“不管大昊怎样变化,大人往哪指,我就往哪跑。”
摇了摇头,抛去杂思,苏炳南问道:“彭城粮价如何?”
掌柜叹了口气,脸上立刻堆砌出皱纹,“粮商屯粮,粮价依然是居高不下,城中很多人都拿出家底,苦苦支撑。”
“就像是割韭菜。”掌柜做了一个挥刀的动作:“那一茬茬的韭菜全被割了。”
“是谁举起的镰刀?”苏炳南问道。
掌柜说道:“粮商是那把镰刀,包括萧家在内,徐州根深蒂固的那些家族是握住镰刀的人。但归根到底,刺史梁全能和徐州上上下下的官员,他们指挥着挥刀的人,他们出力最小,获利颇丰。”
每到饥荒时期,粮商必定会乘机屯粮以此牟利。
徐州的情况有些不同,对于粮商的这种举动,以往官府应该是要大力打压的,可如今,徐州所有的势力居然沆瀣一气,联手收割“韭菜”。
听着“彭城”的述说,苏炳南说道:“没想到这里地情况如此复杂,恐怕你所了解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掌柜点头,“大人说的没错,只有萧家这样平日张扬的家族才透露出一些信息,徐州其他家族大都十分低调,不显山露水。”
苏炳南说道:“如今豪族虽有,但不像古时那般势强,梁全能这个徐州刺史才是幕后最大的推动者,也是徐州权力最大的那人。”
两人都知道,论影响力,那些多年的家族在徐州已是根深蒂固,所谓流水的刺史,铁打的乡绅。
但作为刺史,梁全能名义上代表官府,代天子牧民,他占据大势和最大的力量,这样的身份和权势,徐州任何家族都比拟不了。
如果粮商屯粮没有梁全能的默许和参与,徐州根本不会到如今哀鸿遍野的场面,当然,梁全能也积攒不到让知情人暗自揣测的银子。
“好了,时候不早了。”苏炳南看了眼天色,说道:“我该走了。”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掌柜点了点头,轻声道:“大人慢走。”
苏炳南向着前店走去,行至中途停下脚步,扭过头来问:“‘彭城’……我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没等到他的回答,也没看对方脸上的表情,苏炳南很快又小声说道:“算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说完,苏炳南走进前店,刹那间变化体态,面具不知何时戴在脸上,看了一眼好奇的“彭城甲”,对他笑了笑,然后走入街道,没入来往的人群。
“彭城”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才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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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手谈()
回到驿站,苏炳南看到了勉强能下地行走的王天涯,和那些六扇门与锦衣卫的手下。
没人问他大早上出去干嘛去了,他们停留在驿站,等待苏炳南的命令。
书商祺有些萎靡,自从在关于彭城的论战中完败给苏炳南后,他一直都没恢复过来。
以往苏炳南表现出的,是过人的武学实力与天赋,再加上果断狠辣的手段。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某些东西,苏炳南居然也拥有,甚至可能比自己更强。
他短时间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苏炳南没有在意书商祺的想法,在他身边坐下,说道:“书大人,请随我前往城主府一趟。”
“嗯?”书商祺抬起头,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苏大人,这是为何?”
苏炳南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直接离开驿站,前往刺史府。
摸不着头脑的书商祺跟上去,他不敢随便忤逆苏炳南的命令。
书商祺也算是大昊俊杰,如果不和苏炳南相比,在同龄人中,三十来岁的他已是处于前列的那一批人,不是任何一个三十岁的人,都能做到六扇门的金牌捕头,并有任督境的实力。
他像是母鸡背后的小鸡,跟着苏炳南向着目的地行去。
在路上,肉眼所及,都是一片繁华景象,让人怀疑这是盛世场景。
声音传入苏炳南的耳朵,展示这座城市的活力,人们在大街上穿行不息,有的人行色匆匆,也有人不慌不忙。
茶楼,酒馆,店铺树立在街道两旁,四处走动的商贩推销自己的货物,点缀这个城市的喧哗。
一边的大树下,几位年长的人围在一个棋桌边,看着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棋盘上熬杀。
苏炳南停下脚步,围了上去,和那些人一同看两人没有硝烟的对决。
书商祺心中疑惑,不知苏炳南为何要停下观看两名老者的对弈。
此时已经到了中盘,棋盘上正是一片腥风血雨,其中一位老者棋风惨烈,厮杀局面到了后期,连连兑子。
另一人则是有些稳健,棋风中正,见招拆招又暗藏玄机,苏炳南苏炳南看懂了这人的深意,不时点一下头。
果不其然,很快,那人大势已成,一条大龙已经跃然于棋盘上,气势恢宏,而那棋风惨烈的老者皱眉个不已,苦思对应招数。
过了一会,终于,那人落子投降,神色刹那间有些沮丧,很快又恢复过来,笑骂道:“好你个范蔚贵,又让你赢了。”
叫做范蔚贵的老者显得有些宠辱不惊,说道:“我擅长布局,而你太重厮杀,所以你输了。”
棋风惨烈的老者叫做黄墨单,和他的棋风类似,他本人性格跳脱,性子比较急躁。
黄墨单不服气说道:“我的孙子下棋肯定比你强。”
范蔚贵也说道:“我的孙子也比你强。”
周围的老者看着两人斗嘴,有些幸灾乐祸。对他们来讲,人生已经没有大的追求,每天除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外,下棋喝茶,看看这两个老对头吵架,也是一件高兴的事。
苏炳南打断了两人的斗嘴,对着黄墨单说道:“老先生,我的手也有些痒了,能否和我手谈一局。”
听到苏炳南的话,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书商祺诧异看着苏炳南,在大昊,说出“手谈”这个字眼,不啻于当面宣战。
手谈,便是以手交谈,在围棋对决中,所有的算计和心力,一切的勾心斗角或隐忍布局,最后都要转化为食指和中指的小幅度动作,展现在棋盘上。
两人这种心智的激烈交锋,完全是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像以手语相互交流,所以又叫做手谈。
一般来说,切磋性质的下棋一般会说对弈,再正式一点便是坐隐,当说出手谈时,往往是在正式的比赛对决中才会有的说法。
黄墨单有些火大,声音也提高很多,说道:“你是不是看老头我好欺负,这才找我?”
苏炳南摇头道:“不是,不管怎样,希望老先生不要怕了我一个小辈。”
“你当真?”黄墨单感到好笑:“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周围的老人,包括范蔚贵也都劝说苏炳南:“小伙子,还是算了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苏炳南语气肯定,对黄墨单说道:“我不会输。”
黄墨单扶过胡须,对苏炳南做了一个手势:“那请吧。”
“哎!”范蔚贵叹息道:“小伙子,你要挑战的可是具体品格的人。”
周围老者也纷纷叹息,有的甚至做好回去的打算,他们不准备看一场注定结果的比赛。
书商祺幸灾乐祸看着已经坐好的苏炳南,等待一场好戏。
围棋有九段,详细又说品格,其中九段高手叫做入神品格,取做“神游局内,妙而不知”的意思,八段为坐照,是“不须劳神,万象一目了然”。
而七段便为具体,棋力到了这样的境界,便是“人各有长,未免一偏”。
黄墨单有具体品格,也就是七段的实力,这绝对算得上是高手了,一般来说,只有从小接受熏陶,并日积月累的练习,才会有这样的棋力。
黄墨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要座子。
苏炳南当即制止了他的举动说道:“前辈棋力有七段,而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不知可否不座子?”
黄墨单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以为这能帮你?”
他感到苏炳南这个举动的怪异,因为就算是不座子,苏炳南也不会占据优势。
“倒是与众不同。”黄墨单笑道:“好,你执白先下。”
所谓的不座子,便是在空的棋盘上落子。
苏炳南食指和中指夹住棋子,先手便是三三。
“自寻死路。”
所有人脑中都闪过这个念头,就算是书商祺这个围棋实力很差劲的人也知道,苏炳南的这一手简直像个新手。
黄墨单已经抛弃一切杂念,既然坐在棋盘边上,对他来说,就要尽力迎战每一个对手。
苏炳南在星位、五五、三三布局,这种下法像是小孩,看的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