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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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陛下还是有用的,你不要挑拨离间了。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就算玉面那个贱货想要暗算我,也一定不会陛下的意思!”
“那你就想错了,你觉得为什么你能够安稳地呆在这里这么多年,是因为你对于陛下没有威胁。可是现在你已经不是九品圆满了啊,你是神境了啊!你觉得陛下会放任一个不受管控的神境在外的吗?你比我更加清楚当今陛下的性格吧。”
“陛下的性格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他没有道理怀疑我的。反倒是你,你一直在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究竟是在图谋什么!虽然说你破解了我的虚妄剑意,可是你也不要忘了,我是神境,我认真的话,拧死你不比拧死一只蚂蚁更难!”
听着对方的威胁,白衣也只有嗤笑:“那么你就来拧死我吧,为什么还不动手呢?你不会不想杀我吧,我们之间可不是没有仇恨呢!”
“只要你还在打天依的主意,我和你之间就没有什么妥协的余地。我告诉你这些,也只不过是为了一件事而已。”
白衣高深莫测的模样让对方无法下定自己的决心,当然他心里面想的是他还想再听听看这个愚蠢的人到底还要爆出什么底牌,所以就暂且放过这个狂妄无端的傻子。等白衣说完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就彻底杀死他!
“那件事就是,为了杀你哟。”笑着说出这句话,白衣的锈剑就已经划过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距离,直接割裂了他的身躯。白衣其实并不能抵抗对方的虚无剑意,可是对他而言,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非要硬抗对方的剑意呢?
虽然不能够真的抵抗这样的剑意,可是谁说他不能够破防了?只不过大招的冷却时间一般都有点长,不用点标准的嘴炮技术说到对方怀疑人生,对方又怎么可能任凭他在那里积蓄内气,用出这招“破碎虚空”?
从一开始说起监察使察觉到他的异常,准备暗害他的时候,白衣就已经在布局了。而布局这种事情又不能着急,他只能一点点地加强自己的话的可信度,然后一点点地抹消自己的目的性,最终让他得到了一个假象。
他的虚无剑意对于白衣根本没有半点用处,就算他是神境,他也无法真的杀掉白衣。虽然他已经是神境,可是一个刚刚踏入神境,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又如何能够明白神境的真正意义。一个一直压抑着自己,躲在皇帝陛下淫威之下的人,又怎么可能真正拥有神境的自信呢。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啊!
两百六十章 「十方魔」()
“破碎虚空”,或许是一个十分梦幻的词汇,对于白衣却是一段一直萦绕着他不肯离去的梦魇。每挥出一次,都会提醒他一次,他的过去决然不是虚幻,而是不容否认的真实。
太过浓烈的爱恨都会让人神思惘然,挂肚牵肠,白衣也不想拥有这样浓烈的爱恨,他决意做一个天人,又怎能有着爱恨。这颗心之外,难道还能够再容纳什么痴情的爱,与浓烈的恨吗?
“正如同你恨着我一样,其实我也会仇恨让我无法逃避的你。所以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你也可以安然瞑目了。”白衣看着那一地残碎的,分辨不出形状的,漠然感叹着。谁能够没有感情呢,可是他要装着,要苦熬着,哪怕熬不下去了,也咬着牙关,不会向谁述说,也不会向谁求饶。
枫叶染红,一山肃穆,山岭之间的变化随着那人的死去而渐渐将息了。没有春的生长萌芽,也没有冬的飘雪,这只不过是一场无终的炎夏。烈日灼灼,炙烤人的心肺,像是要抽出你心间的最后一层雾气,将它尽数蒸干,无有遗留。
所爱所恨,皆为虚妄的时候,你会愤恨世事的不公,会仇怨命运的不平。可是若是那都是真实的呢,那么你就不曾爱,也不曾恨,就像个孤零零的影子,连自己也不曾做过,那该是多可怜。
白衣时常是怜悯自己的,可是却没有了怜悯自己的理由。一切都是他自己所选择背负的命运,他又何尝需要,何尝可以怜悯这样的自己。这样,不也是太过可笑了吗?
“你是对的,不曾错,何必纠缠于这种情情爱爱的纠缠之中,你不是有你的目标了吗?”寂静的心湖之中却陡然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一个从不曾出现过却似乎一直都在那里,不动不移的声音。他对着白衣说着这样的话,在怜悯他,在关怀他,甚至在支持着他,那么他又是谁呢?
白衣对于这个人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他盯着这张和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孔,漠然招呼着:“你回来了,陆白衣。”
“是啊,我回来了,陆白衣。”对方似乎十分感慨,像是怀念着某些似曾相识的过去,“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够撑到这个时候,你这无情无性的人偶,不是早该被这可悲的天命杀死了吗?你不是说会一直随着我的指尖起舞,作为我一辈子的伙伴吗?”
“可是你是魔。”白衣回应简短有力,不曾有丝毫动摇。这个人当然是魔,是从一开始就陪伴着他的魔,陪伴了三生三世,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心魔。所以他也是陆白衣,和他一样的陆白衣,也只能是和他一样的陆白衣。
“这个世界真美好啊。我从来不曾想过,你竟然能够寻到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
“她们每一个人都爱着你,都关怀着你,都依赖着你。你的敌人都臣服在天命之下,根本不配做你的敌人。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为什么偏偏被你遇上了呢?为什么偏偏都是你呢?你难道就没有思考过,其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阴谋吗?你就没有想过,你凭什么这么幸运的吧。”
“你想过的吧,你一定想过的吧。”
“你肯定怀疑过,你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为什么你的生命之中会出现这么多传奇的经历。为什么从你遇上你的仙子的时候,你的人生就彻底与以前割裂,成为了另外的一种模样。”
“你经历了从真实到虚幻,在从虚幻到真实的三生三世。你被所爱的人抛弃,然后又抛弃了所爱的人。你一生都在追寻真实的东西,却只能够逃避这样的真实,生活在自己为自所创造的幻想之中。就像一个硬币两面,无论你怎么追寻,你和真实都是背离的,永远都不会有相遇的那一天。”
“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可怜的,没人爱的傀儡啊!”
与自己相同的面容肆意地狂笑着,似乎笃定着自己的猜测是全然正确的,他比白衣真实,比白衣自信,也比他拥有更鲜活的感情。
可是白衣依旧是淡然地看着他,还是吐露了最开始的那句话:“可是,你是魔。”
“正邪这种虚假无知的话,你到现在还在相信吗?善与恶这种随意被人玩弄的概念,你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抛弃吗?想想看,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你杀了多少人,那么多的人他们真的该死吗?你杀他们的时候,就真的一点也没有过丝毫的愧疚吗?”
“对,我是魔。我的确是魔,是你永远无法摆脱的心魔。可是你不知道吗?我就是你啊!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是魔,那么你呢?你是不是魔呢?”
肆意且张狂的笑容忽然让白衣有些厌烦了,他讨厌这样被拷问,讨厌这样的目光,讨厌被人怜悯,讨厌被人套路,讨厌自己并不是个人。
他是不想做人的,他是想成为一个天人的,凡人所拥有的悲哀,他一点也不想拥有,所以为什么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去想着自己心魔所说的那些话呢?为什么他还是会觉得那张肆意狂笑的脸其实和他自己一样的悲哀,甚至已经心死地在默默哭泣了呢?
他拥有哭泣的能力吗?他有眼泪这种东西吗?
在天命的剧本之中,作为一个人偶,作为一个被肆意玩弄的人偶的他,还有眼泪这种东西吗?他强调着,他不是一个喜欢哭泣的人,当自己所爱的人离去的时候,他没有哭,当自己屈服于命运的时候,他没有哭,那么,他究竟是不喜欢哭泣,还是压根不会哭泣呢?
“当然是你不会啊。被天命所掌控的傀儡又怎么会有哭泣这种力量呢,因为会哭泣的话,肯定会悲伤,会悲伤的话,肯定会后悔,会后悔的话,肯定会反抗。而天命所畏惧的,不正是你的反抗吗?”
“正是因为你的反抗会让天命的剧本不再完整,会让天命的剧本出现瑕疵。那么不再完整,有着瑕疵的剧本,又能够让谁去看呢?人们大多不喜欢看这样的故事,他们喜欢人物的真实,他们喜欢人物像活生生的一样,他们不喜欢脑残的主角,却又喜欢主角装逼打脸的样子。因为他们都在故事之中寻找类似他们自己的真实啊!”
“所谓的喜欢,大多是因为故事里面的主角和自己是相似的。因为与自己的相似的话,他们就可以欺骗自己,这个世界是围绕着他们旋转的。他们就等同拥有了和故事中主角一模一样的世界了,他们就拥有了别人千辛万苦所经历过的人生了,他们就真的掌握了控制别人生死一般的权与力了。”
“这就是所谓的凡人啊,他们卑微而无知,梦想着不劳而获,却从来不想着付出什么。他们所想要得到的,只会用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与武力来欺压,来压迫。”
“那么我可怜的小人偶啊,谁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呢?”
“面对天命你无力地,像只没头苍蝇一样的挣扎,谁又喜欢呢?面对生离死别,你那钻进牛角尖的思索,谁又喜欢呢?然而你只能挣扎,你不愿那样做,你有自己的戒律与原则,所以你只是个人偶,你又能够做什么呢?”
“没有人喜欢你的,我的小人偶啊。不如投入我的怀抱,至少我还是那个喜欢你的人啊!这个世界中你所遇到的所有美好,终究会在有一日离你而去,就像你曾经所爱的那个一样,所以你又何必苦苦寻求这样辛苦呢?”
“逃避虽然可耻,可是不也是很有用的东西吗?它至少教会了你如何在天命的眼眸下,苟且偷生呀。”
肆意地狂笑着,心魔朝着白衣张开了自己的怀抱,他的胸膛和他自己的一样宽广,像是足以遮蔽所有风浪的码头,让他至少能够有一个地方暂且躲避那些扰人的风与浪。
来吧,投入自己的怀抱吧。
不会有任何人质疑,不会有任何人伤害,这是隔绝一切的安然梦想,甚至也隔绝孤独。因为你终究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陪伴着你,哪怕这个人只是你自己。
“来吧,我的小人偶。”
“可是······你是魔啊!”白衣挣扎着,也困惑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抗拒,甚至比臣服于天命的时候更加抗拒。明明所谓的破窗理论,只要一个完美的东西被破坏过一次,就终究会诱导出无数的伤害吗?
明明人的底线,只要被突破过一次,就会一次又一次地不断被突破,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不断放低自己的底线吗?
他为什么要抗拒呢?
他说的多好啊!说完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说完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平,说的多么符合他现在的情况,说的多么让人心动。而且这是他自己的怀抱,自己又怎么可能坑害自己呢?这是不和常理的事情。
“不要在怀疑了,所谓的真理,所谓的温暖,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