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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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这样厌恶自己的那段过去,不愿意轻易想起,也是因为他其实对于当初清苑的背叛,依旧是无法释怀。不曾放下,又谈何拿起呢?
要不然经历了三世的他,还会无法遗忘一段早已经破碎的剑意吗?还会不愿意放下手中的剑吗?
曾经同样到达过破碎虚空的水准的他,就算转而修行别的兵刃或者就算专注于拳脚,又怎么会不能取得成就?苦苦抓着剑意不肯放手,自然就是因为他,还是对于那个算不上背叛的背叛,念念不忘。
情意何深?剑意何深?
白衣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绪,那些哀怨与悲痛都曾是他最美好的回忆,如何能够轻言放弃。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总是在过去徘徊,痛苦终究只会是,痛苦。
神色落寞如同霜意凝结,没有在意墨水那种好似防着他的眼神,白衣抽出了腰间的七星龙渊。
他曾经梦想过成为一名仗剑高歌的剑侠,可惜最后他也只是成为了一名剑客,他沉沦在那样血色弥漫的生活之中,全然忘了自己初衷。
或许他还记得,只不过命运总有办法轻易扭转他的想法,他所想的逆命,从来都只是可笑的谎言。他从来没有能够扭转自己可悲的命运过,身若浮萍,命由天定,一如他最初的叹息。
不再打扰天依,白衣的少年提着剑离开,他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想一想,自己究竟是想要什么。
而天依也没有出言挽留,倒是墨水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小姐,不用拦着他吗?”
“有些事,总要自己去想,才能够清楚,明白。他来到这里,其实并不是过来寻找答案的,答案一直都在他心里。他只是无法决断而已。”
“这个家伙,真是个废物!”墨水摇了摇头,故作沧桑地叹息道。她才不是同情这个可恶的家伙,她只不过是觉得他不应该这么愚蠢而已。
一百三十三章 「心峥嵘」()
小雨初晴,依依晚风拨撩,白衣一人独坐。七星龙纹的剑刃横过膝前,他心中泛着追思。这追思无比朴实,并没有半点虚华。
他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
曾经的种种烦恼尽是无法消解的藤蔓,纷纷扰扰,难以穷尽。在那段灰暗却执着的过往,他有过这样的畅想,他也曾思量过,如果自己获得了新生,是否就可以脱胎换骨,得到救赎。可惜,这一切不过是萦绕眼前,欺骗自己的梦幻,终究还是斩不断,放不下。
可是如今的少年又不愿意沉浮在这种没有多少意义的思索之中,他轻蔑却焦虑,敏锐且不安。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催促着他前进,不让他有片刻的放松。其实当初面对东方家的那对姐弟的时候,他又何尝需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只不过,是因为被勾起了曾经的梦魇而已。
“俗世本多烦恼,你何必哀婉叹息。”
敦厚的声音好似宽慰,却让白衣心头一冷。他看到了那个沉静如同深渊的男人,终是明白对方还是注意到了自己。
仗剑起身,白衣面色清冷,他看着这个令他捉摸不透的人,不想与他有什么纠缠。或许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他无法把握的神秘感,诱发了他一直没有消减过的不安。
“原来是个胆小鬼。”洛远山的身后一个浪荡公子冒出了头,一脸不屑的样子。
白衣转身离去的脚步骤然停止,只是这一句话,他就突然杀意炽烈,仿佛勾起了什么心事。他终于回想起了过去,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性子。他就是这般峥嵘桀骜,睚眦必报的恶人,又何苦装作清高。
大丈夫,当是纵情肆意,谈笑杀人!
剑刃寒霜倾覆,当先一剑,白衣信手向那个浪荡公子斩了过去,丝毫没有在意对方和这个洛远山是什么关系。这一剑杀意纵横,精气神几乎都凝若实质。如果不是看白衣是仓促之间信手拔剑,洛远山差点以为这个少年早就谋算好了这个时刻,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水准。他原先以气势压制住了这个少年,就是打算磨一磨这少年的锐气,好将他收服。
可是如今,洛远山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少年,面对简简单单的一句嘲讽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虽然,洛远山很看好面前的这个少年,想要收入自己麾下,可是毕竟身后这个更是自己嫡亲的儿子,他城府虽深却也做不到抛妻弃子的那种狠辣。宽大如同蒲扇的手掌不偏不倚抵住了白衣的剑刃,却发现这一剑竟然没有半分力道。
洛远山一脸惊疑不定,这个时候他也分辨不出这个少年的心思了。
白衣却不管这两人惊疑不定,畅快大笑,他干脆利落地将那七星龙纹的剑刃收回剑鞘之中,翩然转身。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问题,从来不存在什么别的路,他要走的路其实早就已经被自己决定好了。
桀骜之人不求因果,不问爱恨,纵使截断了天地,又有什么好顾念的。
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或许清苑曾经让他怀疑过自己,但是他终究不会是一直被束缚的,坦坦荡荡地去爱,坦坦荡荡地去恨,就是他想要的江湖。所以他不会再顾念什么过去,也不会再想什么曾经的恩仇,心念起了便仗剑而斩,心念熄了便收剑回鞘,如是而已。
可是这一点,就算是“气量宽宏”如同洛远山一般也是不会懂。
当然,刚才那一剑其实更多是试探,洛远山以为自己气量宽宏,城府深厚。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武功高强却脑子简单的蠢物。现在白衣就更明白了一点,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浪荡公子眼中的得意和狠雄是什么样的,不说别的,只有一点,他们决然不会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多少人在过往的历史之中成了明证,他们从来只会信任自己,多疑是他们最显著的特点。白衣第一眼见到洛远山的时候,其实心中也是有些奇怪的。但是他当时心中杀意沸腾,心神不安,来不及细想就被那一身澎湃的先天气势所压制了。
说到底,还是白衣自己的问题。
但是如今他算是看清楚了,一个反派如果真的是有脑子的,根本不会放任一堆心思歹毒的人在身边。而这位天依的三叔洛远山,他的妾室是他的仇人,他的儿子也始终想要给他下跘子,他的父亲更是没有信任过他。那么只能够说明他只是仗着自己的武艺,装出了一副气量宽宏的模样而已。
他以为自己是个枭雄,却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狗熊。
白衣一开始也是被别人给他描述的印象所迷惑了,当他真正看到洛远山的时候,下意识就觉得拥有那么高深武功的人定然不会是个傻子,结果,他也算是被套路了。
那么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原先所烦恼,所察觉的危机一时之间全然迎刃而解了,白衣心中自然是畅快的,那么他又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是心中郁结疏散一空的他,并不知道远处有一双眼睛为他着实捏了一把冷汗。看到洛远山并没有因为刚才的那一剑出手,心绪难平的铄金这才放下手中的长弓,暗暗骂了一句。
“这个蠢货!”
铄金所想自然和白衣是不同的,她作为从小被洛府养大的下人,自然耳濡目染听说过这位三老爷的传说。她明明确确地知道这位三老爷到底是怎样一个武学境界,所以才会不敢妄动,才会为白衣担心。
就像同样的普通人,面对一头庞大的棕熊,谨慎的人不会去招惹,而肆意妄为的人则会嗤笑熊的智商而无所畏惧一样。
但是白衣如果知道铄金曾经为自己担心过,那么他一定不会嗤笑。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怎样桀骜的人,要一般人像他一样肆意癫狂,还真是有些为难别人。
一百三十四章 「谁破妄」()
问剑,依旧悄无声息。白衣自然知道那天之后,藏身于名为七星龙渊的古剑的清苑就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自己。她是真的,不愿意再给自己留什么念想了。
俗话说,相见不如不见,互相挂念,互相折磨,不如相忘于江湖。清苑是个通透的人,或许会因为某些原因误导着他,但是终究她还是希望他能够走出过去的。
她清楚,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奈何情深,奈何缘浅。
当然,或许情深,只是白衣的一厢情愿。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被世俗的情缘所挂念呢。
自嘲地笑了笑,白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原来的打算其实都已经不太行得通了,既然发现了那个三老爷并没有那么大的威胁,那么他也就失去了留在这里的借口。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时候,白衣从来都是选择顺从自己的心意。毕竟诗仙也曾经说过,“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既然不可留,既然多烦忧,那又为何还要勉强自己。
而此时,恰好门外脚步声响起,白衣侧耳细听,却发现竟然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他对于自己五感十分自信,自觉不会判断失误,那么,这个临近傍晚过来找他的,又会是谁呢?
“请进。”白衣端坐在桌旁,也不起身,坦然说道。
对方似乎没有多少意外,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白衣目光沉凝着,他并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但是他看得出来对方周身气韵凝实,隐隐有风雷的声响攒动。
吐纳好似雷霆?白衣明白这是内气修行已经深入的表现,和东方家那对姐弟半吊子的上三品,完全是两个概念。像面前这个目光宛若蛟龙的男人,才是真正可以称得上高手的上三品。
“老太爷唤你过去,请跟我来。”对方的态度分外恳切,一点也没有高手的架子,但是言谈举止之间又尽显高手的风范。想来,这应该是那位老太爷真正的心腹吧。
白衣对于这样的邀请反而不以为意,他都已经决定要离开,自然不会再有什么留念。这样的邀请还是不去为好,免得麻烦。于是,他便淡漠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大概要让老太爷失望了。”
“那么,阁下是不愿意去见老太爷了?”
不知为何,白衣忽然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对,似乎竟然暗藏了一些莫名的兴奋。自己不去见洛老太爷为什么会让这个颇具高手气韵的人觉得高兴,难道这一次见面还有别的重要含义?
不待白衣考虑清楚,他就不得不从桌旁退开。因为一只携裹着风雷呼啸而至的拳头已经敲碎了他的桌子,只差一息,白衣大概就会像那些四散纷飞的木屑一样,被这拳头硬生生敲碎!
“在下雷伊,既然阁下不愿意见老太爷,那么就请阁下去见阎罗吧。”收回了拳头,自称叫做雷伊的青年笑着说道。虽然看见了他的笑容,但是白衣分外清楚,对方决然不是在说笑。
对方根本不是来接自己见洛家老太爷的,他本来就是来杀自己的!心念一转,白衣反而开始嗤笑,他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假借老太爷的名义来见自己,就是希望一点破绽都不愿意留下。就算被自己逃得性命,或者被人阻止,也可以推脱出去,或者故布疑阵,隐藏他的身份。
想来老太爷身边应该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名叫雷伊的手下,否则他不会特地告知自己他的姓名。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些人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