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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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柜一切全听主家吩咐,也不问娄虞身份,带着三人径直进入内里。里面柜屉高耸,一排排写着编号,娄虞二人看着不仅咂舌,暗想此家被称为两豫第一当,果真名不虚传。沈掌柜走到一排小柜子前,掏出钥匙将左数第三支柜子打开,取出一件物事来,池小姐笑道:“沈伯伯,你把我的东西放到绝当柜里来啦。”
沈掌柜道:“此物是小姐托管,我怎敢大意,自是放在这里保险。”将物呈上给她。
娄之英仔细看去,原来是个一尺来长的长盒,暗想:“莫非宝塔在这里面?”
池小姐道:“沈伯伯,您先去忙,我有几句话要和朋友诉说。”沈掌柜识趣离开,仍到柜前算账。
池小姐道:“两位哥哥姊姊,周公子现在何处,咱们速速动身去救他罢!”
虞可娉道:“妹子,你却去不得。实不相瞒,周公子目前处境危险,我和这位娄大哥有武艺在身,到时候还要分心护你,多有不便,再则周公子看到了你,不免心神大乱,到时候只怕不利逃脱。”原来她观瞧池小姐走路姿态,已知此人不会武功,是以拿这话搪住。
果然池小姐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小时也该和哥哥们一起习武才对。”
虞可娉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相救周公子。妹子在此静候佳音罢。”一拉娄之英,便要离开。
娄之英只觉欺骗这么一个单纯幼稚的小姑娘,大是不该,刚想开口说话,忽听柜前传来吵闹之声。虞可娉暗道:“糟糕!莫不是被这女孩的父兄发现异常,找上门了。”池小姐却听出是沈掌柜在和人争执,说道:“二位哥哥姊姊,咱们去瞧瞧是什么事。”
娄虞硬着头皮随她来到柜前,却见两个青年汉子在和沈掌柜理论争吵,其中一个额头尖窄的汉子尤为激动,争得面红耳赤,只听他嚷道:“我们担了老大干系,才下定决心拿它来当,两日之内必定赎回。你却只给三百两纹银,那又济甚么事?”
另一个长脸汉子语气略和一些,也道:“沈掌柜,大家都是旧识,这两把兵器非比寻常,并非一般家伙,您给高高手,当钱加到一千两,我们即刻当了。”
那窄额汉子急道:“大哥,一千两如何能够?没有三千两银子,我们只怕难逃此关!”
长脸汉子瞪了他一眼,又赔笑道:“沈掌柜,这次你助我一次,一千两纹银,两日内我管保来带息赎当!”
沈掌柜见到池小姐出来,更是坚决,摇头道:“不成,不成。老弟,我实不相瞒,三百两当钱,还是瞧你高老弟面上,多饶你了一些。这两把兵刃,模样倒是稀奇,可是中看不中用,乌漆墨黑不说,刃口都钝了,如何当得了千两?”
长脸汉子道:“你们池家当铺远近闻名,最能鉴别江湖上各行当的好坏,这兵器来历特殊,怎能用寻常道理来推断价钱?”
沈掌柜道:“小老儿虽非见多识广,但若论鉴别兵刃、审度当件,嘿嘿,这唐州城里,你们也未必找得出第二个来。你说这兵刃特殊,小老儿看了半天,却不知特在何处,请你高老弟说说,它究竟有什么掌故?”
长脸汉子憋红了脸,道:“我若知道来历,早来你们当铺做工啦。但这玩意价值连城,是武林至宝,却是千真万确。你们当铺若不识货,只当是寻常兵刃,那和一般当行又有甚么分别?咱们走罢。”拉着同伴要走,那窄额汉子却仍不依不饶,想要继续争取理论。
沈掌柜听他贬低当行,赶上主家小姐在侧,心中颇觉尴尬,便道:“行有行规,不是小老儿不识趣。我家小姐便在这里,她虽年少,但自幼学习辨别财物,你这若真是宝贝,必不会逃过她的眼睛。小姐,你给他瞧瞧成不成?”最后一句却是对池小姐所说。
池小姐道:“沈伯伯是这里掌柜,你说甚么便是甚么,我才学了几天掌眼,哪里比得上沈伯伯的功力深厚?”但心中也确实充满好奇,又道:“到底是甚么宝物?”
两个汉子听说这是主家小姐,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忙把一个黑袋子递上柜台。沈掌柜先前已经看过,这时从容将袋口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两件兵刃。
娄之英和虞可娉看到这两件兵刃,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一件是柄奇瘦无比的钢刀,刀头尖尖,两边有刃;另一件是柄乌黑宽憨的宝剑,但两边一锐一钝,看起来极其蠢笨。正是先前见过的叶氏兄弟所有,两人相顾对视,均有不详之感。
池小姐见到兵刃古怪,扑哧一笑,道:“这刀剑好生奇怪,刀不像刀,剑不像剑,只怕确实有些门道。”
那窄额汉子急道:“是啊,是啊,这物最是珍贵无比。”
池小姐见这二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说道:“我也确是看不出这两件神器的好处,不过二位既然信得过池家,这样罢,我让沈伯伯再加二百两,共当五百两纹银如何?”
这两个汉子闻听颇为失望,长脸汉子道:“大小姐,便请偏帮一次,一千两咱们即刻当了。”
第八十五章 自盗()
池小姐记挂周幻鹰的安危,本也无心再多过问,于是说道:“实在抱歉,我还有事在身,这里是沈伯伯做主,他说甚么便是甚么罢。”转头向娄虞二人道:“咱们走罢,莫耽搁了时辰。”
那两人见她如此应对,已知再无指望,窄额汉子恨恨地说道:“我们担了干系拿它来当,几百两是打发要饭的吗?算了,咱们另寻他处!”长脸汉子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不忿,但仍不失礼数,向着沈掌柜微一抱拳,和同伴去了。
娄虞随池小姐出了当行,虞可娉见那两人向东而行,向娄之英一递眼色,道:“池家妹子,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办正事,你快快回府,等我们的消息。”
池小姐刚要说些嘱托的话,娄虞却无暇再听,展开轻功向东而去。此时街上行人极少,奔了一里多路,娄之英停下脚步,向旁边胡同一指,虞可娉会意,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倾听。却听拐角处一人低声说道:“大哥,咱们适才也太冲动了些,其实池小姐答应给足五百两,那也不错,总比现在一文没有的强。”听声音似乎是那窄额汉子所说。
只听那长脸汉子答道:“五百两哪济得事?要想就此翻本难上加难。你真当这两件物事是咱自个儿的了?要是被八尊者发现,你我都得玩完!”
娄虞听到提及八尊者,似乎又和波莲宗有关,不由得都是一震。
窄额汉子道:“我如何不知这中间的利害?原想池家识货,能当它两三千两,咱们翻回了本,再立刻把它赎回,八尊者也未必能够知道。现下可好,贼也做了,却是一文未得,许老黑那边也还不了帐,两边全都开罪,这下咱哥俩可永无翻身之日啦!”他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竟带有哭腔。
长脸汉子道:“你低声些,莫要被人听到。这玩意连池家都不收,只怕也没有哪个当行会出钱收当,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东西还了回去。但现在已经入夜,咱们早点歇息,待明个儿鸡鸣,便起来悄无声息地送回,这叫做神不知鬼不觉,量八尊者也不会察觉。许老黑那边,咱们再想办法。”他说完这句,两人再无对话,听脚步声,似乎从另一端去了。娄之英低声道:“我去瞧瞧。”虞可娉知道自己轻功平平,追起来比较吃力,便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娄之英折回,道:“这两人住在北边民房,看这样子,叶氏兄弟似乎不在此处。”
虞可娉道:“他们说了明早去还兵刃,咱们一早起来悄悄跟着,再见机行事。”娄之英自无异议,两人便要找寻客栈歇息。虞可娉见娄之英脸色不悦,知道除了担心叶氏兄弟的安危,还对欺骗池小姐一事颇为介怀,便道:“娄大哥,你心里有些不快,是不是?你觉得咱们使手段唬了池小姐,心里过意不去,是么?”
娄之英道:“池小姐天真单纯,咱们编这些虚无缥缈的话诳她,确实有些过分。”
虞可娉叹了口气,道:“娄大哥,我心中另有一个念头,周幻鹰心思不正,必是哄骗池小姐上当,池小姐一颗芳心尽在他的身上,谁来劝说都不会听的。我们这次偷梁换柱,周幻鹰再去找她,不见了宝塔,自会恼羞成怒,那时池小姐必然能看清此人面目,否则她始终蒙在鼓里,再被周幻鹰花言巧语一哄再哄,就此误了终身,岂不是更大憾事?”
娄之英苦笑道:“如此说来。咱们还算帮了她啦。”从怀中掏出长盒,道:“也不知宝塔是不是在这里面。”虞可娉道:“在与不在,验一验货便知道了。”娄之英摸到盒口小锁,两指用上真力,吧嗒一下,将锁捏开,掀开一看,果见里头有一座小塔,那塔由金玉合制,黄白交融,样子十分精美别致。娄之英道:“我还道宝塔是怎个庞然大物,没想到竟精致如斯。”
虞可娉接过宝塔细细查看,却看不出半点蹊跷,喃喃地道:“都说这塔里藏着秘密,却不知在何处?”
娄之英道:“江湖传言,未必属实。再说这塔是鹤鸣观之物,咱们也犯不着窥探他人私隐。”将塔收入怀中,找了附近的客栈投宿。
两人胡乱睡了几个时辰,天光未亮,便起身来到那两个汉子家外藏好,只等二人睡起,便可跟着探访叶氏兄弟的踪迹。哪知鸡啼三遍,日已东出,房门还是毫无动静,娄之英忖道:“莫非这二人半夜便出门了。”侧耳听去,屋里明明却有鼾声。又等了好半天,才见房门一开,那两个汉子一前一后的出来,提着那黑色袋子,向东而去。娄虞在后偷偷跟着,直行了二三里,来到一户宅院后墙,两个汉子瞧瞧左右无人,搭起人墙,你撑我拽的翻了进去。
娄之英看在眼里,已知这二人武功平平,轻身功夫更是末流,和虞可娉相顾点头,两人也越过高墙,进了宅院,藏在树后观看。
只见两个汉子在院内屋前站定,侧耳聆听了好一会,那长脸汉子才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幸亏咱们没一早就来,眼下八尊者和伍堂主正好不在,机不可失。”这两人不走正门,却将窗户掀开,翻了进去。
虞可娉环顾一圈宅院,不似有人囚禁于此的模样,轻声道:“这两人很怕在此节外生枝。娄大哥,你制服他们想是不难,不如就此去问叶氏兄弟的下落。”
娄之英也觉应该如此,他打手势让虞可娉守在窗外,自己轻轻去推房门,原来那门没锁,一推之下竟而开了。那两名汉子正在屋内鬼鬼祟祟的鼓捣,突然听到声响,回头一看,见一个陌生青年站在门口,直吓得魂飞天外。
窄额汉子想要喝问,却又不敢高声发话,只得恶狠狠地低声道:“你是何人?怎生闯进来的?”
长脸汉子却见娄之英有些面善,惊道:“阁下……阁下不是昨个儿池家小姐的伴当么?你来此作甚?”
娄之英轻哼一声,不答反问:“你们手里的刀剑,是从何而来的?”
窄额汉子大惊,以为事情败落,这人是来为难自己的,跳起来便是一拳。娄之英微一侧身,捏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推。窄额汉子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在地上,尾闾骨几乎摔折。那长脸汉子见势不妙,知道这人武功远高于己,忙奔向窗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