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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部分

乱清-第8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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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醇王颇为失望,过了片刻,说道:“我想换一间屋子——这个事儿,你能够做主吧?”

    “换屋子?”宋声桓略觉诧异,“是,这个我可以做主。”

    微微一顿,“不过,王爷为什么要换屋子呢?这间屋子,已经是最大的一间了。”

    “呃……不是大小的事儿。”

    “王爷是不是觉得屋子太破败了些?”宋声桓说道,“宗人府的‘空房’,都是这个样子,这一间,已经算是好的了。”

    笑了一笑,“跟王爷明白回话,‘空房’只要能用,就不大修葺的,这也算是规矩,不然……嘿嘿!”

    醇王呆了一呆,才想明白宋声桓的言下之意:不然,岂不是叫你们住的太舒服了?

    “呃,这个我懂,可是,可是……”

    醇王“可是”了几声,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地面上。

    宋声桓随着醇王的视线看去,目之所及,是几块暗红的斑点。

    他明白了。

    “王爷,”宋声桓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诡异,“每一间‘空房’,都是这个样子的——这样东西,这间屋子,也是算少的了。”

    顿了一顿,“这是免不了的——黄带子也好,红带子也罢,圈禁也好,受刑也罢,都在‘空房’里的。”

    醇王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受刑?!”

    “是啊,”宋声桓慢吞吞的说道,“王爷大约不晓得,宗室、觉罗被判处‘圈禁’,受到的惩处,并不止于‘拘禁’、‘锁禁’,如果罪行较重,也包括肉刑的——就是板责。”

    醇王微微的张开了嘴,说不出话来。

    俺是真不知道……“圈禁”,不就是关空房子么?还要——打板子?

    还有,“圈禁”就“圈禁”,还分什么“拘禁”、“锁禁”?

    这个“锁禁”,是个什么东东?听起来……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宋声桓古古怪怪的一笑,说道:“也难怪,王爷天潢贵胄,凤子龙孙,哪里晓得这些东西呢?”

    微微一顿,“《大清律》中的刑罚,包括笞、杖、枷、徒、流、军、死等刑罚,宗室、觉罗犯罪,一样判处这些刑罚的,不过,可以‘折抵’——笞、杖二刑,折抵罚钱粮;枷、徒、流、军,折抵圈禁。”

    军——指的是“军流”。

    “不过,”宋声桓说道,“折抵圈禁的,都要加责数目不等的板责,譬如,犯枷罪者,按日折圈禁,枷号一日,折圈禁宗人府空房二日,不论枷好几日,皆加责二十板。”

    “初犯徒一年至二年罪者,折圈禁半年,徒二年半及三年罪者,折圈禁一年,均加责二十五板。”

    “初犯近边军罪者,折圈禁二年半;犯边远军罪者,折圈禁三年,均加责四十板。”

    醇王的脑子里“嗡嗡”的,宋声桓说的具体的罪名什么的,也没有怎么听清楚,听的清楚的,就是“二十板”、“二十五板”、“四十板”了。

    想到就在这间“空房”里,板子一下下落到“天潢贵胄、凤子龙孙”的身上,皮开肉绽,鲜血飞溅,惨叫不绝,醇王的两条腿,都要软掉了!

    “不过,”宋声桓说道,“也不是所有圈禁的宗室、觉罗,都要被板责的——唉,跟王爷说句实在话,这些,都看圣眷罢了!”

    圣眷?我的圣眷如何?醇王的腿脚更软了!

    事实上,宋声桓并没有把这些血迹的来源都告诉醇王,不然,醇王的反应,大约就不止于腿软了。

    板责是正式的刑罚,载之于律,除此之外,如果有必要——譬如,“上头”需要满意的口供、伏辩,而关进了“空房”的宗室、觉罗的口风,又比较紧,那么,一样会对其进行拷掠的。

    这一层,宗人府和内务府的慎刑司,甚至刑部的天牢,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残酷的政治斗争的失败者,沦为阶下囚之后,悲惨的命运,都是相同的,不管你是不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统统都一样。

    譬如拿问醇王的懿旨中,有“勘问”二字,凭这两个字,既动得口,必要之时,亦动得手。

    如果说宗人府和慎刑司、刑部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即便不直接上刑,宗人府的积年老吏们,也有许多法子,整的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雍正朝的胤禩、胤禟,就是这样被折磨死的。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啊?”

    醇王从可怕的想象中清醒过来,“这个,这个……”

    “王爷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吩咐,下官就告退了……”

    “啊,别,别!”

    宋声桓已经转过了身子,听到醇王的喊声,又把身子转了回来。

    醇王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昨儿个晚上……城里边儿,呃,还……安静吗?”

    宋声桓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晓得算不算‘安静’——三里屯的轩军,大半夜的,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醇王浑身一震。

    “哦,不是近卫团——”宋声桓看了醇王一眼,“近卫团之前就进了城了,这一次,是丰台大营的兵,之前移驻三里屯的。”

    微微一顿,“听说,是吴本淳本人带的队。”

    吴本淳,吴建瀛。

    醇王声音颤抖,“那,那个,那个……”

    宋声桓的脸上,露出了讥嘲的笑容,“王爷想问的,大约是神机营吧?”

    “呃,这个,这个……”

    “也算安静!吴本淳一进城,第一件事,就是缴了‘威远队’的械!‘威远队’服帖的很,从头到尾,一枪没放!——这,算是‘安静’吧?”

    犹如一桶雪水,兜头浇了下来,醇王的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冻住了。

    “威远队”是神机营唯一一支“本队”,装备最好,在醇王的心目中,也是训练最精的,并且有自己的独立的营房。其他各队,分散在各个旗营之中,别的不说,一个个通知过去,把他们聚在一块儿,就不容易。

    “威远队”尤如此,别的队,不消说了。

    “都说吴本淳煞气大!”宋声桓不是看不出醇王的反应,但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一张焦黄面皮,个头儿不算高,精瘦精瘦的,可往你面前一站,你的腿肚子就得转筋!”

    顿了一顿,“也是,人家在美利坚跟洋鬼子见仗的时候,兀立营垒之上,洋鬼子几千几万粒子药,都打不倒他,神机营那帮大爷,见到这尊神,还不得……嘿嘿!”

    醇王的脸色,青白青白的。

    “唉,”宋声桓用一种很诚恳的语气说道,“我觉得,睿亲王的话说的很对,这个,‘既来之,则安之,不必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呢,替睿王爷加上一句,‘不必动的念头、不该动的念头,就不要动了’——如此,对王爷您是最好的!”

    顿了一顿,“神机营呢,已经不关王爷什么事儿了!王爷就不要再去想他了!”

    醇王的喉咙里,“呃”“呃”了几声,不晓得是赞同宋声桓的话呢,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其实,”宋声桓说道,“若世上本无神机营,王爷又怎么会到‘空房’里来?”

    这句话,犹如一柄大锤,在醇王心头,重重的敲了一下。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醇王没有说话。

    “那,下官就告退了。”

    刚刚走出一步,宋声桓又转过身来,说道:“哦,有个事儿,要跟王爷说一声,陪吴本淳去缴‘威远队’的械的,是荣仲华。”

    醇王愣了一愣,似乎没有听清楚宋声桓的话,顿了一顿,突然之间,青白的脸,变得通红,片刻之后,红潮倏然而退,一片惨白。

    *(未完待续。)

第二九二章 羊入狮口() 
宋声桓说“若世上本无神机营”之时,紫禁城军机处内,五位大军机议论的题目,也正是神机营。

    “开议之前,”关卓凡说道,“有几句话,得说在前头。”

    文、曹、许、郭四位大军机,一齐注视着轩亲王。

    “神机营是旗营,”关卓凡说道,“之前,但凡一涉旗务,汉员便要避嫌——”

    微微一顿,“这个规矩,摆不到台面上,可谓之‘潜规矩’——”

    潜规矩?——这个说法,咦,有点儿意思啊。

    “我不管它是‘潜规矩’,还是‘明规矩’,”关卓凡继续说道,“总之,一定是一个‘坏规矩’!旗务亦是国务,军机大臣掌国之枢柄,只要是国务,就是军机大臣的事儿!何可分什么旗务、汉务?”

    文、曹、许、郭,都是心头微微一震。

    “从今儿起,”关卓凡说道,“这条规矩——这条‘汉员不涉旗务’的‘潜规矩’,就算作废了!——彻底作废!”

    微微一顿,补充了一句,“若有人再拿这个来说事儿,我就得问他一个‘挑拨旗汉,是诚何心’的罪名了!”

    文、曹、许、郭四人,相互以目,缓缓点头。

    关卓凡一笑,说道:“所以,今日之议,琢如、星叔、筠仙,你们三位,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毓瑛代表三位“汉员”大军机表态:“是,谨遵王爷的钧谕。”

    “好了,”关卓凡说道,“诸公请抒伟论吧!”

    有人沉吟,有人犹豫,有人跃跃欲试,不过,一时之间,并没有人说话。

    这个情形,在军机大臣会议之时,还是比较少见的。

    关卓凡笑了一笑,“看来,积重难返啊!”

    他看向文祥,“博川,似乎,还是得咱们俩来抛砖引玉呢!”

    文祥勉强笑了笑,正在斟酌措辞,曹毓瑛说话了:“也不算积重难返。不过,神机营是博公手创,来龙去脉,博公最为清楚;何去何从,博公的章程,也一定最为高明。这上面,咱们先请教博公的意思,我想,是题中应有之义。”

    “琢如,”文祥微微摇头,“你这话,叫我脸红了。”

    顿了一顿,“创立神机营,我确实参与其事,不过,若说由我‘手创’,就当不起了。”

    又顿一顿,“至于神机营的‘来龙去脉’,包括其今日之种种不堪的情状,不是什么秘密,非但我,在座各位,也都是清楚的。”

    说到这儿,苦笑了一下,“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大约——只有‘身在此山中’者,不然,何以竟致行此荒唐悖乱、不可思议之举?”

    “博公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曹毓瑛说道,“譬解极妙,不过,荣仲华、恩露圃、文圻中三位,也是‘身在此山中’者呀。”

    文祥默然片刻,说道:“琢如说的是,只好说……人不同人了。”

    “我看,”许庚身说道,“奕譞既是‘身在此山中,’亦是‘身在此山上’,他眼神儿既不好,脚底又是一片迷雾,放眼放去,只觉得如登仙境,如御长风,众山皆小,不在话下,根本就不晓得,何为‘庐山真面目’!”

    曹毓瑛、郭嵩焘一齐说道:“不错,星叔的譬喻最精!”

    文祥心中震动,不是因为许庚身的“譬喻最精”,而是醇王在他口中,已经变成了“奕譞”。

    醇王的爵位,目下并未革去,按理,还是应该称他“醇郡王”的,可是,许庚身的“奕譞”,脱口而出,自然而然,毫无滞碍,而曹毓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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