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仙尊-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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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柳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对不住,我知道你不愿意,但组织让我们同房,我必须执行组织的决定。我没有动你,你看到了,我们都穿着衣服的。我怕你睡醒被吓着,所以一直点着马灯。
你……柳岚把枪扔给他,蹲在地上哭了。
他不知道怎么劝她。他蹲在她对面,看着她,有些结巴地对她说,真是……真是对不住。他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柳岚仍蹲在地上,哽咽着说,你,留下吧……我答应过教导员……
15
矮种马虽然把薛小琼和眼镜放了,但向上头打了报告,给他们每人加刑三年。从那以后,薛小琼再也没有和王阎罗在一起待过。被人视为破鞋的她不再说话,也很少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整天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劳动。王阎罗虽然不相信她和眼镜的事,但因为她加了刑,看管得非常严,他也不敢和她来往了。
荒原的冬天缓缓地过去了,天气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有一天,王阎罗激动得一边不停地在裤子上搓着那只大手,一边兴冲冲地对矮种马说,真他个……好啊!嘿嘿,你看我差点又把那个脏字说出来了,说句实在话,不说那个字,说话还真别扭。话里有那个字的时候,我说出的话人家一听就晓得是王阎罗说的。
你他妈的,不是要跟老婆学做文明人儿吗。矮种马说完,用热情『逼』人的眼睛盯着他,看你这个样子,柳岚同志是不是有喜了?
是啊!她刚才告诉我,说她怀上了!我当时一听,就觉得血都突突突地直往头上冒。真他个……好啊,我有娃娃了!我当时就用这只手把她抱了起来,说,柳岚,你个**娘们儿真行!说完,我他妈的就哇哇哭了,你看多丢人!柳岚不知道为什么也哭了。她一哭我就不哭了。我说你哭个啥呢,你不能哭。但她还是控制不住。
矮种马高兴得猛地一拍巴掌,说,王阎罗,你执行组织决定有力,战斗力不错,为了保住我们索狼荒原的第一个后代,柳岚同志从今天开始,给予特殊待遇,不准再干任何重活。
那可不行,她是我王阎罗的老婆,不能因为怀个娃娃就搞特殊。
这是组织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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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不久,团里通知王阎罗到师部去学习,时间半年。等他学习结束后回到索狼荒原,已是深秋,荒原上的第一季麦子已经丰收,大家正准备播种冬麦。
柳岚挺着个大肚子,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上头又陆陆续续地分来了女兵,矮种马、副营长和三个老连长的婚姻问题已经解决了。王营长还是负责带着这些女兵和女遣犯撒种浇水,他在这里见到了薛小琼。他看到她穿着一套大号的衣服,看上去好像胖了不少。
没人理薛小琼,那帮女人一见她就骂她婊子、娼『妇』、破鞋,连做活、吃饭都不和她在一起了;男人们一见她的影子,就远远地躲开了。但她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还是那个样子。她自己挖了一眼小小的地窝子,一个人住在里面。
到了离她们远一些的可以说话的地方,王阎罗小声问她,你,还好吧?
还好。
你这衣服太大了。
我晓得的,但我现在需要。我有事要跟你说,不晓得等会你还愿不愿意让我跟你去引水。
好吧。
她刚走开一会儿,王阎罗就用命令式的口气对那帮女人喊道,谁跟我去把水引过来?没等有人反应,他继续说,还是让土匪婆子薛小琼跟我去吧!
薛小琼赶紧答应了一声。
以前王阎罗叫薛小琼和他一起去干什么,大家都不在意。现在他还叫她,大家就很不理解了。刚分配给矮种马做老婆的女兵谢依云赶紧提醒他说,营长,她不但是遣犯,还是只破鞋呢。
王营长没有理她,把那只独臂背在身后,只管往水渠方向走去。他走了好长一截路,她才跟过去。那帮女人在她身后吐了好一阵唾沫。
我知道你和眼镜没有什么问题,但我没有办法帮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惭愧使他脸上的刀疤隐隐发紫。
她的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但没有流出来。她说,没什么。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我怀上你的娃娃了。
什么?王阎罗一点也不相信,你这个样子哪像怀上娃娃的人?你看柳岚现在都像个西瓜了。
她看了看身后,然后小心地把衣服揭开,王营长看见她用布条绑着她的肚子,她一层层地解开,你走的前一个月我就怀疑有了,当时不敢确定,所以没有跟你讲。
你就怀着孩子还做这些活啊!
只能去做,我还要异常小心,尽量不让他们发现,这孩子好像也知道自己的命,一点也不显怀,加之我个子高,再穿上大号的衣服,旁人就更看不出来了。但现在,我觉得越来越难以隐瞒了。我没想到会这样,真是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
我前面说过,我喜欢你,可以为你去死。我知道,假如别人晓得这孩子是我和你的,你们的组织一定会很严厉地处分你。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对任何人讲我们的事情。我知道我怀孕后,我也曾想把孩子弄掉,我曾从土坎上往下跳,我拼命干体力活,有好几次甚至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但都没有成功。后来,我发现我喜欢我们的孩子,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自从怀上这孩子后,我就一直在心里和他说话,他很听我的话,很少让我难受。我希望能把他生出来,然后,我即使去死,也没什么了。这可能是我这一生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了。她的话说得很平静。
王阎罗看着她肚子上一道道勒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什么都不怕,大不了不让我干这个营长了,我不能因为这个连自己的娃娃都不认!
我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我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我会面临什么。我做好了一切准备。你那样做,既救不了我,也毁了自己,还保护不了这个孩子。她说完,又用布条把肚子小心地缠起来,这孩子如果有幸能生出来,就拜托你照顾了。
王阎罗早已泪流满面,他用他的独臂把薛小琼揽在怀里,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茫然。
那天,整个荒原上面的沙尘都落定了,天空蔚蓝,金黄的大地上有一层浅而纤弱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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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万万没有想到,薛小琼会怀着孩子,更没想到的是,她怀了这么久竟能藏住。怀到第九个月时,才被人发现。来向柳岚报告的是一个叫陈文俪的女遣犯。柳岚一听就认为她是在胡说。她赶过去,『摸』了『摸』薛小琼的肚子,就不得不承认陈文俪说的是事实。
薛小琼非常平静。
柳岚问她,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说,我不知道。
柳岚说,你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吗?
她说,大家都晓得我是破鞋,好多人睡过我,我哪知道是谁的。
她的话让柳岚听得睁大了眼睛,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岚把这件事给矮种马讲了。矮种马一听,一下跳了起来,说,你胡说啥呢,她能在上千号人面前怀个孩子不被发现?这条母狗,我就说过她是只反革命的破鞋,她如果真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怀上个杂种,我会一枪毙了她的!
教导员提着枪赶过去的时候,那帮『妇』女围着薛小琼,正在骂她。见教导员来了,她们一下散开了。薛小琼的大肚子没有捆束,暴『露』无遗。教导员盯着她的大肚子,气得脸『色』铁青。
薛小琼还是那么平静。教导员用枪抵着她的脑袋,她平静地说,我能说的都跟柳文教说了,长官如果要枪毙我,请允许我把孩子生出来。
教导员气得吼叫起来,我要让你和你的狗杂种一起上西天!说完,啪地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这时候,王阎罗跑来了,他把矮种马的手枪装进枪套里。说,你身为教导员,遇事一定要冷静,这事怎么处理,要由组织来决定。他学习了半年回来,说话和处理事情的能力有了明显的提高。
第三天,组织的决定就来了,说营长和教导员在管理遣犯方面有问题,分别给了他们一个记过和记大过处分。而对于薛小琼的问题,批示说继续查处。
18
十月怀胎,柳岚终于到了分娩的那一天。
地窝子外面站满了人,初冬的寒风使劲地刮着,尘沙弥漫。但大家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屏息静气地站着,像一组群雕。
柳岚躺在土台上,像一颗正在挣扎着萌芽的麦种。她痛得撕心裂肺,喊叫声撕扯着每个人的心,好像她的身体被撕裂了。她的手抠进了泥土里,抠下的泥土被她捏成了团。
两名被抽来接生的女遣犯被她的痛苦搞得不知所措。不光是她俩——包括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面对生产。他们没有想到,生育要经受这么大的痛苦。
血不停地流出来,渗透了土黄『色』的军被,又渗进了土坑,渗进了泥土的深处。
王阎罗蹲在地上,急得不行,不时捶一下自己的头,又不时捶打一下地面,最后,他冲进地窝子,凶巴巴地问两个女遣犯,她怎么样?
两个女人见他那个样子,吓得直发抖,一个女人低着头回答道,柳文教好像生不出来。
王阎罗听说后,转身冲出地窝子,大声喊叫,屠夫!
到!
你进去看看!
我?可我是男的。因为不好意思,屠夫的脸羞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红。
你他妈的怎么啦,你是卫生员啊!
我……营长,你知道,过去总是打仗,我也就包扎包扎伤口,平时看个头痛感冒的,对接生孩子,我可是想都没想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没有这方面的书?
原来带来过一本,我还没来得及看,教导员看到后,说不健康,被他没收引火了。
教导员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嗨,那时哪想到还会有这档子事?
你个矮种马!这是科学,懂不!王阎罗对他吼叫道。
要在平时,矮种马肯定会嘲讽他的,这次他没有吭气。
王阎罗转过身,对屠夫说,那你也得进去看看,这里就你一个卫生员,你一定要想办法,必须让我的孩子顺利地生下来。
屠夫红着脸,在地窝子门口犹豫着。
快进去呀!官兵们一见,着急地齐声对他吼叫起来。
他没有办法,很难为情地搓着手,红着脸,低着头,像个罪犯似的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满头大汗地跑出来说,那两个女遣犯说了,说嫂子失血很多,可能是难产,得赶快送医院。
可是师部才有医院啊,这里到师部二百多公里路,我怎么能快起来!王阎罗绝望地说。
你多派一些人,我们抬着嫂子轮流往师医院跑,这样稳当。鬼脸说。
也只能这么办了,快给师部发电报,让他们也派车来接。矮种马对通讯员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遣犯跑过来,向王阎罗报告说,长官,薛小琼也要生了!喊叫得好凶,像是谁在剜她的心一样。
在哪里?王阎罗隐藏住心里的着急,问道。
就在她的地窝子里。
教导员一听,马上跳了起来。这个土匪婆子,这是在和我们革命后代抢时间啊!你回去告诉这条『骚』母狗,她要是胆敢抢在我们营长老婆前面把她的小杂种生出来,我就真把她毙了!
那个女人不敢怠慢,小跑着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