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远方-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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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仲隐忍那么多年,早就暗中观察于衡,因此也知道他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
于衡的摄魂术不能连续对七个以上的人使用,刚才除掉叶清蟾和龙冰儿以及龙冰儿身边那五个人,刚好是七个,现在他再也不用担心那双诡异的眼睛了。
十八天魔相互配合的天衣无缝,从外面看去,似乎变成了八十天魔一般出现幻影,眼花缭乱中让人分不清实体和分身。
这种情况下,于衡依旧没有放下怀中的人。高仲觉得奇怪,这也太不符合这个男人的作风,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
不过,不管有没有什么蹊跷,今天于衡此举帮了他一个大忙。
高仲的唇边绽放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龙冰儿为了让自己保持年轻美貌,昔日的功力只剩下不到三层,根本不足为惧。
只要于衡一死,神教就是他的天下了。
眼前各种美景浮出,高仲看到自己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周围都是臣服在他面前的人,那种可以号令天下的感觉让他如痴如醉。
被十八天魔围住的于衡发出一声惨叫,一道光芒闪过,于衡的脑袋被削了下去。那半个脑袋咕噜着滚到高仲的脚下,他一脚踩着那颗脑袋,愉快的抬起头。
怎么……
在场所有的人都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才是教主。你们还不跪下听令?”
高仲还没有咆哮完,他就被脚底的痛给吸引住了。于衡的半边嘴像无底洞一般,白森森的牙齿嚼着他的血肉,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身体。
老头发出惨叫,拼命想拔出自己的腿,可惜他越是想这么做,被吞噬的速度也就越快。
很快,高仲看到自己的大腿、身体、脖子一点点消失在那张嘴里,那白色的牙齿越来越近——直到把他全部吃掉!
又是一阵惨叫,龙冰儿看着高仲用剑将自己的手脚一只只斩去,最后将长剑插进嘴里,抽搐着死去。
高仲年轻的时候也算武林中一大高手,因为受了伤才隐退。就算这么多年没有显露,也不代表他很弱,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被于衡杀了。
看样子闭关之后,不知于衡得了什么机缘,摄魂术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这个时候,一身鲜血的杨杯领着一群人从另一边赶过来。看到这里,龙冰儿彻底失望了,修罗手杨杯是于衡的心腹,龙冰儿在决定铲除于衡之前,特地命人拖住杨杯,没想到许飞琼竟然失手了,让杨杯逃了出来。
杨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单膝跪下:“主人,请恕属下来迟。属下被许飞琼那个贱女人设计……”
于衡摆了摆手,杨杯立刻闭上了嘴。
“把樊大夫给我带来!”
杨杯正要作答,一个门卫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神色慌张的握着一张纸说:“左使,教主,我们在双鱼镇的分坛被人拔除了。不但如此,太子殿下率领着金刀卫朝着总坛来了。”
金刀卫乃皇帝陛下的私人部队,只受皇帝一人调配。据说这金刀卫个个都是好手,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为何金刀卫要来围剿我们?”杨杯感到非常奇怪,若是朝廷要对付他们,来的也应该是御林军而非金刀卫啊!
只有于衡心里很清楚,他们是为何而来。
“杨杯,你去一趟,重谷主一定跟在国师身边,你将他请来。”
杨杯觉得这个命令很奇怪,但他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而是问如果重白不来怎么办?要知道重白可是毒医两全,寻常手段可对付不了他。
“不,他回来的。就算他不来,徐兰卿也会来。”
侍者能感知雏鹏的状况,他们现在大概也应该知道了吧,秦悠危在旦夕。
好在刚才他一直施展了回春术,将秦悠从死亡的深渊中拉了出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秦悠的身体新旧伤叠加在一起,就像一块用透明胶粘起来的玻璃一般,看似完整,其实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
腰间的玉佩烫如火炭,每时每刻他都像煎熬一般,此时看着怀中昏迷的少年,他的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柔软的感情。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父子之情,不知道当年水魅灵抱着他的时候,有没有这么一刹那的温柔?
……我是变态的温柔不一样的分割线……
就在秦悠的灵魂再次和身体契合之时,徐兰卿卓琅轩和小乞丐也在同一时刻醒来。
令重白吃惊的是,本应该毒发死掉的云观镜一夜之间宛如重生一般,混合在他血液中的咒毒就像吃下神仙的灵丹妙药一般,奇迹般的完全消失了。
“二弟,你快歇息,提着剑作甚?”
云观镜摇摇头,不同于满脸疲惫的卓琅轩,他是真真正正的恢复到身体最好的时候。
“我等不得了,悠弟他在受苦,我却……”往日的记忆一点点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云观镜还记得那个少年一个人站在他们对面,落寞的问:“二哥,你不相信我么?”
那个时候他虽然心疼的紧,却不怎么相信秦悠。他脑中的念头是这样的,就算是秦悠是西魔国的人,但也是他的二弟,不容外人来欺辱。
就是因为这份不信任,他的三弟差点死在他面前。
那个冰冷的梦境中,他呆呆的、无法把看在眼中的景象理解,结拜时的誓言犹言在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事实是,他的福气秦悠从来没有分得一点,而灾难却总是秦悠一个人承担。他的悠弟却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以如此凄惨的方式……
不,他要赎罪,他想要跪在秦悠的面前,请求他原谅。
“我等不得了,大哥……”云观镜的脸上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明明是个健康的人,脸色却灰败如死,痛不欲生,“我一想到悠弟……他受的那些委屈……我竟然没有在他的身边保护他……我……”
“他正在受苦。”卓琅轩的口中泛着苦涩,几乎说不出下面的话。
“是的,所以我必须去救他,就算搭上我的命!”云观镜握紧手中的剑,“我要杀了于衡!”
门被推开了。
“不行!”国师苍白的容颜看上去比云观镜还要颓败,银色的头发也完全失去了光泽,一副重病在身的模样,“于衡已经是新的侍者了——”
“我不同意!”云观镜眼睛里布满血丝,看上去很吓人,“我不相信悠弟会选他为侍者,一定是这个卑鄙的男人用手段逼迫悠弟……”
“那是不可能的。”国师冷冷的说,“除非是秦悠从心底真心实意的认可,否则契约不会达成。所谓的手段,即使让秦悠送出玉佩,也没有用。”
“那于衡为什么会成为侍者?!”
国师久久不说话,乾坤镜里看到的景象还在折磨着他。使用禁忌法术的代价太大了,前几日他连起身都做不到,这几日也不过稍稍好了一点。匆忙赶过来,让他刚好了一点的伤势又加重了,国师轻咳了两声,才说道:
“我以前和你们说过,还有一种方式可以结契,这不是骗你们的,只是……”
国师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卓云二人心中同时涌起不好的念头,那可能是一种相当痛苦和折辱的方式。
“另一种方式的第一个条件是,与雏鹏必须有血缘关系。”
第九十一章()
秦悠是在一阵刺痛中醒来,他的灵魂再次与身体契合,这种不适感让他感到很难受。
有人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从皮肤传来的温暖让他很安心。
又一丝刺痛,混沌的脑子一点点的清明,秦悠扭了一下,睁开眼睛。
“哇!”一个貌似木乃伊的人,正低着头深情款款的看着他,被那突兀的造型的吓了一跳的秦悠,发现自己的脸上也缠着绷带,里面敷着一层草药,凉凉的很舒服。
“别动,你的半个脸都毁了,幸好有三哥的白玉无暇膏。”
“你是……花千繁?你怎么包成这样了?”秦悠觉得说话费劲,索性闭上眼睛,然后摸摸自己的脸,奇道:“我怎么也包成这个样子?”
“你不记得了吗?”
秦悠摇摇头,“忘了。”
头上久久没有回应,直到秦悠再次睁开眼睛,花千繁才说:“忘了也好。”
“我的脸还能好吗?”要是毁容了可钓不到妹子了。
“自然。刚才云公子已经去拿更换的药,你的脸伤的很重。”花千繁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却没提要找龙冰儿报仇。
真是奇怪,他向来嫉恶如仇,有仇不但当场报事后还要百倍报,此时如此平静倒显得有些不正常。
秦悠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花千繁不愿意提,他也乐得不用编故事。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他再也不愿意见到于衡了。
“你的眼睛,是谁做的?”
因为少了一只眼睛,视界受到很大的影响,于是秦悠根本没看到一直呆在一边的叶清蟾。
“是谁?那个教主吗?”
秦悠耸耸肩,左顾右盼,试图转移大家的视线。“玉佩……呃,回来了啊!哈哈哈哈……”
这么说……
秦悠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原本被唐萱芷斩断的手指完好无损,戒指也好好的戴着,一切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小谢说的尽量帮忙的意思吗?
虽然不能同时救两个人,但是他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了秦悠。
“云二哥没事吧?”
“你做了什么?”木乃伊天生聪慧,一点就通,抓住秦悠说漏嘴,便紧追不舍的问,“我听大哥说云公子中了巫蛊娃娃的毒,那本来是无药可解的,是你做了什么吗?”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他看到坐起来的秦悠,顿时愣了一下,端着药碗的手不自主的颤抖着。
“悠弟,你醒了,好点了吗?”
云观镜快步走到秦悠身边,待靠近,才看到消瘦的不成人样的秦悠,他比睡着的时候还要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再加上半边被毁掉的脸和一只被挖掉的眼睛,无一不显示着他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虐待。
云观镜勉强平复心中的愤怒和暴怒,正准备摸摸秦悠的头,没想到对方立刻避开,还下意识的闻闻自己的袖子。
这个举动让云观镜惊呆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段时间,自从唐萱芷出现后,秦悠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让他们侍者作呕的臭味,现在想想,那之前,恐怕他就被下了某种咒,正是这种咒让他们,让国师都误认为他是西魔国的妖孽。
云观镜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哽咽的说:“悠弟,是……二哥不好,是二哥的错,二哥……没能保护好你……”
秦悠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他接过药碗,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二哥,我有点头晕。”喝下药后,秦悠觉得刚刚的清醒只是一种错觉,沉重的睡意袭来,他基本坚持不住,软软的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看样子不修炼吸丨精*是不行了……”云观镜拂了拂秦悠额头上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就让我来了——”
“不行,你身上的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不能让你贸然和秦悠接触。”
国师掀起帘子,从外间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徐兰卿和卓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