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大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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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禁宫皆已落入蒙古军队手中,但守卫禁宫的侍卫马军分散在禁宫的城墙四周,受到的损失反而不大,只是来不及聚拢兵马。
幸亏当初城中乱匪攻的便是和宁门,因此,侍卫马军倒有三分之一聚集在此,五百兵马,算得上是一支强大的兵力了。若不是宋理宗赵昀在乱起之时,胡乱瞎决策,派了近一半的兵马出宫救火平乱,他们的力量还要强得多。
这支御林军,士兵的武艺倒是个个皆不弱,却没有什么行军作战的经验,骤然乱起,组织上顿时一塌糊涂,空有一身武艺,在乱军中却也发挥不出来。
除非是林时中或者牛富那样的高手,否则,在战场之上,一般的好手根本架不住几名兵士的配合攻击,更不要说,他们面对的还是身经百战的蒙古精锐之兵了。
此时蒙古兵的箭矢不断袭来,这边的御林军却全然不知道如何组织还击,全靠个人自由发挥,与从来没有受过训练的农民军也没有什么区别。
御林军守卫宫禁,练的本来就是对付江湖盗寇的本领,虽然挂着一个侍卫马军的头衔,却又哪里懂得如何在战场上作战,若非文天祥的九十名骑兵加入,林时中和牛富带头奋勇杀敌,单靠这些御林军,只怕蒙古兵已经冲上城楼了。
此时情况紧急,蒙古兵已经杀到了眼前,想要教会他们如何作战却是不可能之事,便是将他们临时组织一番,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文天祥皱了皱眉,眼下这支侍卫马军军心涣散,全无半分斗志,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要崩溃了。
必须做出决断了,一念及此,文天祥猛然从城垛下站起身来,高声呼道:“弟兄们,今夜杀入皇宫的,乃是蒙古鞑子。他们一边挑起我大宋内乱,一边乔装从宋兵,从钱塘江登陆,杀入了宫禁之中,欲图重演靖康之变的旧事,劫走官家。今夜,若被他们得逞,则我大宋必亡,我们也都要当亡国奴了。弟兄们,面对蒙古鞑子的屠刀,我们绝不可再后退一步了。”
文天祥此言一出,城墙上的侍卫马军官兵,顿时个个都呆住了。
今夜这场变故,来得如此迅速,全然没有半分考虑的时间,便身不由己的投入了一场看起来似是完全莫名其妙的战乱之中。
外头有乱匪骚乱,禁宫突然被一支“宋军”攻入,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懵懂了。
朝中政变,赵家内斗,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浮上每一个人心头,虽然没有四散逃命,但大多也没有拼死抵抗之心。
上面的大人物争权夺位,关我们这些大头兵什么事?管他是谁得了天下,我们还不是照样当兵吃皇粮吗?
这样的念头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此时侍卫亲军的将士,十之八九都有这样的想法。
若不是下头进攻的“宋军”一言不发,让他们一头雾水,不知道是谁发起的变乱。再加上侍卫亲军的兵士,多少还有几分忠君的念头,恐怕已经将赵昀交给下面的“宋军”,再去拥立新君了。
此时听到文天祥说下面进攻的军队是蒙古人,顿时面面相觑,惊得目瞪口呆。
“文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是蒙古鞑子?”夜火照耀下,张景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文天祥点了点头,道:“如今这般情况,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他们都是蒙古鞑子假扮的宋军,我们可一定要保护好官家,绝不能让靖康之耻再次重演。蒙古兵孤军深入,只要我们再坚持片刻,待我大宋的大军一到,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话间,有几名新军士兵听到文天祥的话,冒死上前,拖出了一具蒙古人的尸体,剥开他外面的服装,里面果然露出了兽皮服饰,宋人士兵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便立即高声喊道:“他们果然都是蒙古鞑子,你们看,这是他们穿的兽皮服饰。”
说着,用长枪将其挑了过来。
张景拿入手中一看,心中悬疑顿去,也不再有半分犹豫之心,站起来高声喝道:“弟兄们,他们真的是蒙古鞑子,我们跟他们拼了。”
刹那间,原来犹豫不前的侍卫亲军顿时士气大振。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与热兵器时代在壕沟和城市巷道中拼狙击不一样,壕沟或者城市中的枪战,靠的是智慧与冷静,没有足够的冷静,不能很好的潜伏自身,往往还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便被一枪毙了。
真实的战争毕竟不同如玩穿越火线的游戏,生命对所有人来说都只有一次,不像游戏一样可以重来,便是随便受点伤,也承受不起。鲜血淋漓的场景往往比死亡更让人恐惧。
然而,尽管枪炮的杀伤力百倍于大刀弓箭,但最让人心生畏惧的,永远是拼刺刀的白刃战。
在壕沟中,或者城市的巷道,被飞机大炮轰炸或者挨了枪子,死了也就死了,心中害怕也好,惊恐也好,无畏也罢,种种情绪,皆毫无意义。
无论士兵心中想什么,手上做什么,会不会被飞机炮弹炸死,或者不知从哪里来的流弹给击毙,这在很多时候,完全是听天由命的事情。在瞬息万变的战场,在现代杀戮机器面前,个人的勇气与意志虽不能说毫无作用,但多少显得有些幼稚与可笑。
否则,最有勇气,最不怕死的恐怖分子,在面对美军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的不堪一击了。
但这个时代的战争,没有飞机大炮,也没有马克沁机关枪和榴弹,仍是纯粹的白刃战,短兵相接,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面的刀枪砍杀,拼的就是哪一方更有勇气,哪一方更悍不畏死。
侍卫马军的士兵原来并无拼命之心,若只是宋廷内乱,他们又何必要为此拼命呢?
但此时听说攻入皇宫的是蒙古人,顿时心态大变。
面对发起政变的“宋军”,他们不想拼命,也不愿拼命,但面对蒙古鞑子,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方面,自宋朝成立以来,便长期受外族欺凌,大宋民间百姓,兵士对北方的异族,个个皆是恨之如骨。
宋廷软弱无能,军力孱弱,但民间的对外仇恨之心,却是与日俱增。
另一方面,若发起政变的是“宋军”,这些侍卫亲军大不了投降,去拥立新君就是了。他们本来就只是一名普通士兵,朝廷上的权争又关他们多大的事?立了新君,或者有了新的权臣执政,他们仍可以领皇粮,逍遥度日。即使不能继续担任侍卫亲军,也总好过就此丧命。
但若是蒙古士兵,那便完全不一样了。
倘若官家被蒙古鞑子抢走了,不说心理上能否接受,也不说大宋是否就此灭亡,至少天明之后,朝廷中无论何人掌权,丢了官家,他们这些侍卫亲军,所有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要么今夜与蒙古人拼死一战,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要么就等着下大狱,被自己人一刀砍死,再也别无退路了,想及此处,侍卫亲军顿时人人拼命,个个奋勇向前,一时之间,形势便大为转变。
两章一起发了,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临安风雨急(十一)()
“是文天祥!”城楼之下,蒙古萨满法师尖叫了一声,神情颇为恐惧紧张,似是遇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法师,怎么了?“听到萨满法师的语气也有些不对,兰璧忙回头问了一声。
萨满法师神情严肃,盯着城楼上,双眼中的恐惧之色极为浓厚,他转头望着其其格问道:“其其格,我不是让你尽早杀了他吗?“
其其格恨恨地说道:“我也想尽早杀了,可是这小子命大得很,一直没有能得手。不过,今夜他的死期也到了。“
萨满法师叹道:“我得到长生天的指示,此番行事之前,必须先除掉文天祥,才能一举成功。可你却没有能得手,今夜之事,恐怕是难了。“
说完,他闭眼叹息摇头,满脸遗憾之色,随即又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
其其格不以为然地说道:“如今我等已胜利再望,今夜他文天祥还如何逃得了呢?“
萨满法师不再理她,只是紧闭双目,口中不停地念着一些听不清的咒语。
“既然今夜之事难以成行,不如我们就此住手!”这句话落在众人耳中极为刺耳,寻声望去,说这句话的,却是此次蒙古使团名义上的首领郝经。
巴特尔闻言大怒,大声喝道:“郝经,我知道你是汉人,还一心只想着汉人的天下,却不知这天下早就是我蒙古人的了,你还是收起你那份痴心妄想吧!”
郝经冷笑,仰天抬头说道:“什么汉人蒙古人,我郝经向来主张四海一家,天下一统。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又何必分什么汉人和蒙古人呢?无论是汉人也好,蒙古人也罢,都是上天的子民,并没有什么区别。大汗有统一天下之志,我郝经对此是拍手称赞的。天下一统,不再有化夷之辩,不再有国家之分,各民族皆融而为一,这便是我郝经毕生之志。大汗也是知道的。只是统一天下,当以德服人,以武力辅之。如今我蒙古威武有余而仁德不足。此次我们是前来与宋国和谈的,如今却这般行事,失信于宋人,失信于天下,这对于我蒙古统一天下是极为不利的,还是尽早收手吧。“
他一番高谈阔论,没有说动旁人,自己却先潸然泪下。
寒风拂过,金戈之音不断传来,郝经却似全然听不到一般,只是独立寒风中,望着被大火烧红的夜空,独自叹息。
巴特尔却不愿听这样的话,他横眉怒目,待要上前厮打郝经,却被站在一旁的兰璧伸手阻止:“郝先生是饱学之士,大元帅是“儒教大宗师”,向来是非常尊崇儒学的,对于郝先生这样的儒教子弟一直都极为敬仰。只是你们汉人不也说过,骑马打天下,下马治天下吗?现在是要打下宋国的江山,靠的是我蒙古勇士奋勇作战,刀马弓箭,强兵强将,以武力使他们臣服。待到将来我们夺得了大宋的江山,统一了天下,才能广施仁德,下马治天下,到那时候,还要多多倚重郝先生的才学!”
兰璧说的大元帅,便是忽必烈了,此时他尚未继承汗位,平素里喜欢结交汉人,被元好问和张德辉尊称为“儒教大宗师”。
在蒙古人攻战中原的过程中,一方面用大屠杀的恐怖政策使汉人害怕,让汉人不敢生出抵抗之心。另一方面,又大力拉拢汉人地主豪强和有名望的士人,在北方封了很多汉人世侯,蒙古的中央机构也邀请了大量汉人担任高官,如张柔,史天泽,张弘范等等。
到了蒙古灭宋,统一全国之后,汉人的地位就不断下降,中央权力机构中,开始时有很多汉族官员,后来慢慢便见不到汉人了,尽是蒙古人,汉人被沦为四等人。
郝经不语,却抬头仰望着被烧红的夜空,脸上神情复杂。许久,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目光从众人身上缓缓滑过,似是心中有什么极为犹豫纠结痛苦之事,无法下决断一般,又沉思了片刻,他忽地向着北方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拱手说道:“我奉大元帅之命出使宋国议和,可大元帅却要假借议和之名,将宋帝掳走,使我郝经失信于天下。我自知无法劝阻此事,也不敢对大元帅生出异心。只是如今,我陷入两难境地,我既不愿失信于天下,做无信之人,也不能背叛大元帅,做那不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