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大权臣-第5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世谔这些年来在凉州那里,管的大多都是以军事上面为多,再加上凉州一带的官员,因为韩擒虎的余威还在,所以对韩世谔也是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在凉州那一带,韩世谔可以分分钟的让他们消失,所以韩世谔对这种为官之道,并不是太过了解,听到这里,韩世谔开口问道:“二叔!那么考核的标准是什么?看断的案子吗…?”
韩憎寿哈哈一笑,又道:“小四!一州的首脑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断案子上!当然,每天是要升堂处理这些民间的诉讼,但是主要精力绝不能放在这上面,如果那人成天只顾断案,那最后的考核肯定是末等…。”
韩世谔疑惑的问道:“二叔!这又是为何…?”
韩憎寿叹了一口气,应道:“对于朝廷来说,一州也好、一郡也好,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不能出乱子,更不能有人谋反,不然无论是招安还是剿灭,都是费时费力费钱,那些所任州郡出现叛乱,而自己无法解决的总管、刺史、郡守,不丢官就不错了…。”
韩世谔点了点头,应道:“是这么个道理,只要一般不官逼民反的话,也不太容易出现大规模的叛乱…。”
韩憎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开皇年间,基本上没有什么盗匪,整个国家的治安情况很好,因为先皇励行节俭,对民间也是轻徭薄赋,与民休养生息,即使有些不合理的法令,比如说偷盗一文钱就要斩首这一条,也是很快地能废除掉,所以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不用铤而走险,啸聚山林了…。”
“开皇年间有数的几次叛乱,大多都是发生在蛮夷聚集之地,如岭南,如蜀中,这些地方的长官如杨秀这样的人,横行不法,恣意胡为,压迫和残害那些少数民族的民众,然后就会有心怀不轨之徒趁乱起事,聚众叛乱,小四!凉州境内也有很多突厥人,这方面一定要当心,切不可重蹈杨谅的覆辙…。”
韩憎寿说到这里时,神情变得异常严肃,眨都不眨一下眼睛。
韩世谔也是一拱手,正色道:“多谢二叔关心,小侄谨记…。”
韩憎寿轻轻地出了一口气,神色稍缓,又道:“至于这吏员,则多数是本地的有力人士世袭,算得上是一些低一个档次的地方世家,他们严格意义上不是本朝的官员,不在官僚的编制内,朝廷也不发给俸禄,但是他们却往往是一县一郡,或者一州的实际掌控者…。”
韩世谔同意的点了点头,听得聚精会神,一言不发。
韩憎寿继续说道:“依本朝的制度,当地的郡守与县令,往往都是世家子弟,在担任了几年的皇宫亲卫后外放的,可以说民间的这些人,地方上的大户人家,却又够不上世家子弟,没有爵位可以荫子做官的这种,那只有两个出路,要么是从军搏个军功,挣到爵位,要么就是去官府里当个吏员…。”
“你看这些吏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俸禄,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平民百姓,那他们当吏员是由谁来批准呢,又由谁来付他们的薪水?想必他们也不会不拿钱就做事吧,也得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其实啊,玄机就在这里,这些吏员的收入,实际上都是要从当地的税收的里分…。”
韩世谔闻言,突然问道:“二叔!那这乡里不是还有里正,城里的坊里也有坊正,他们不就是负责这些具体的事务吗?这些人算是官还是吏…?”
韩憎寿先是稍稍一愣,转而笑道:“这个问题有点意思,里正一职,从春秋时期就开始设立了,那时候是八十户为一里,属于正式的官员编制,不是吏员,也是有朝廷俸禄的…。”
“本朝自立国以来,京外以二十五户为一里,每里设里正一人,一百户为一党,设党长一人,里正和党长也是最基本的官员,不在流内九品之内,而是属于流外官,有俸禄,只是这些基层的官员,手下也要有公差,这些公差要么是村里乡里服徭役的役丁,要么干脆就是这些人的子侄,等这些里正,党长们年老退休了,一般也会父职子继,儿子继续干老爹的活…。”
韩世谔长舒一口气,笑道:“原来如此…。”
韩憎寿再次笑道:“你可别想得太轻松了,那些县官们那些俸禄,是养不活自己全家和底下的一众僚属的,上县令是从六品。中县令是正七品,下县令是从七品,只有六七百石的俸禄…。”
“现在天下粮价便宜,一斗米三十斤,不过十钱左右,一石米也不过一百钱,这县令七百石的俸禄,换成钱的话也不过是七万钱左右,可要养活至少几百口人呢…。”
(本章完)
第890章 繁琐长安五()
韩世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二叔!那我这个一州总管的俸禄,又有多少…?”
韩憎寿不满的正色道:“小四!你应该好好学学本朝的律令了,你只需要记得在税赋上,要多些心眼,不能让他们不贪,也不能让他们贪得太狠了…!”
韩世谔听到这里有些迷糊了,于是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要么就让他贪,要么就不贪啊,为何还要网开一面呢…?”
韩憎寿看着他,继续说道:“刚才不是说了么,县令的俸禄不过六七百石,眼下四海承平,粮食也是连年丰收,一石米不过一百钱左右,县令一年才七万钱,你觉得够养活多少人…?”
“你既然问到这里,我也就给你算个帐,县衙以内,知县、县丞、主薄这三个是九品以内的流内官,是朝廷正式发给俸禄的,除此之外,县衙里日常办公的也有兵、刑、工、吏、户、礼这六房,每房有典吏一人…。”
“此外还有收发文件的签押房,管理郡、县中银钱出入的库房,负责审案时记录口供和签押的招房,管理粮仓的仓房,关押犯人的牢房,给县衙上下做饭的厨房…。”
“光是这些普通的机构,每房里都要有一两个管事的,四五个办事的,加上三班捕快,皂隶衙役这总有一两百号人,这些都是流外官,没有正式的俸禄,小四!你好好算算吧,是不是一个县令的俸禄得养这几百人?你如果让他不去贪点朝廷的税钱,他只会狠命地去盘剥百姓,到时候就会激起民变了…。”
韩世谔点了点头,应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几百个家庭分这六七百石,均下来一家一年三石米,也就是九百斤,只够温饱的,不饿死就不错了,可是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们多贪点呢?这样也许他们还会感激我呢…。”
韩憎寿摇了摇头,又道:“人的贪欲是无穷的,你要是在上面没有给他们一些节制,他就会越贪越多,到了最后就会发展到草菅人命,侵占民田的份上,如果闹到那一步,势必激起民变,到时候我们韩家,恐怕就会有族灭之险了,而且朝廷的税收,都是有人去各州、郡、县查访的,有时候还是暗访,若是被人查出此事,你也会很麻烦…。”
“那究竟可以放他们贪多少呢…?”
韩憎寿闭上了眼睛,似是在凝神思索,过了一会缓缓地睁开,应道:“你自己把握吧,一般来说,缴够朝廷每年所下达的征粮、征税任务是起码的,至于多出来的钱,可以三成归他们,五成交朝廷,二成留给你自己…。”
韩憎寿说完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四!你知道杨家要于李家联烟的事吗…?”
韩世谔闻言,他的眼睛中光芒也是一闪,他的脑子开始飞速地旋转,思考着他们这样做的原因,缓缓地开口道:“依谔儿看来,现在就与唐国公府结亲,恐怕只是越国公的一厢情愿,李家本就没这么积极,当天看到你的行为后一下也明白了你的用意,没准还以为越国公,也是在举棋不定呢,不然为啥到现在也没有定亲…?”
韩憎寿点了点头,应道:“其实我也以为越国公此举有些操之过急了,因为他们两家结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明和关陇贵族们联姻的一个态度,可是我们韩家,也是关陇贵族的一员,所知道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韩世谔一听到这里,马上来了劲头,略微坐起了身,问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二叔快说…。”
韩憎寿叹了一口气,又道:“其实所谓的关陇贵族,并不是铁板一块,虽然当年都是以军功起家,但众将之间,哪怕在同一场战争的过程中,都会相互争功,又怎么可能在平时和平相处呢,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这个道理…。”
韩世谔听得心惊肉跳,又道:“这么说越国公杨素的打算,一开始就错了…?”
韩憎寿摇了摇头,又道:“杨家一开始找上唐国公府想要联姻,当时唐国公也是不得志,所以才会夸大了他在关陇贵族中的影响力,越国公由于多年来,一直没有进入这个柱国家族的圈子,对其中情况不是太了解,才会信了他的话…。”
说道此处,韩憎寿继续缓缓说道:“上次先皇驾崩后,唐国公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他知道新皇的为人,惶惶不可终日,所以才会在那时主动找上了越国公,正好越国公也是忧心重重,两个人才会一拍即合,打完杨谅之后,就让杨玄感马上去上门迎亲…。”
“可是这几个月来,情况又发生了变化,新皇现在迁都之举一事上,已经得罪了大半个关陇贵族,不要说是八柱国家族,就连宇文述他们这些陛下的死忠,也因为在这个决策过程中,被排除在外,而多少有些心怀不满…。”
韩憎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现在陛下,也要平衡这些人的情绪,采取的是分化瓦解的办法,就像他用营建东都为名,先把越国公派往东都,离开朝廷的决策中心一样,现在对于关陇贵族,他也是软硬兼施,对于像我们韩家这样实力不足的家族,就一脚踢开,而象宇文述、李渊这样的人,则封官许愿,加以抚慰…。”
“那李渊听说,会被授以荥阳刺史的职务,荥阳是上州,在河南腹地,人口稠密,商业发达,又是紧靠洛阳,比他以前担任的三个边郡中,下州刺史要强得太多了,有这个任命,就说明唐国公府的危机过去了,新皇不会对他这个表哥下手了…。”
“但是越国公现在的处境,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已经属于将来被清洗和打压的对象,以前唐国公找越国公是为了自保,但现在他已经安全,反而是越国公开始要面临麻烦,所以唐国公自然是恨不得那婚事给退掉最好…。”
(本章完)
第891章 繁琐长安六()
韩世谔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又道:“依小侄看来这退婚之事,根本就不可能吧,最多只是拖延一阵而已,还有这任命,怎么来得这么快?韩单说是五六天前才定下的…。”
韩憎寿摇了摇头,然后应道:“确实有点反常,你的原因分析得很正确,那你的结论是什么呢…?”
韩世谔微微一笑,应道:“人性善恶之分,千年来未有定论,所谓君子小人之争,说白了也在于此,有些人本性善良,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就会涌泉相报;有些人则是狼子野心,你对他好,到头来他反而会谋财害命,反噬恩主,所以小侄以为,对于君子,当示之以恩;对于小人,当示之以威;至于多数普通人,应该是介乎君子和小人之间,则应该视情况而论,恩威并施,以恩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