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都督-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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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吐,就一边埋怨那些穿越者胡说八道。一边给自己捶背的王强,就一边莫名其妙的询问:“穿越者是谁?”
毛文龙就解释道:“道家的道术,装逼的感觉,不用去管他。”
月亮很亮,在这个没有污染的年代,月亮显得是又大又亮,真的让人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走在被月亮照耀的街道上,脚步踢踏,摇摇晃晃的挥手,赶走了苏丁二人,就让王强扶着自己,歪歪斜斜的走在这大明帝都的长街之上,感受着上千年的汉人文化熏陶的精髓。
脚下是青石板,年代久远,马车的印记已经深刻的烙印在那上面,可能是昨天的一丝雨水,或者是街边寡妇的一盆冷水,就在这车辙夜里积存着,映衬着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月亮,脚步踏上去,清亮得让人心醉。
没有路灯,但满满的月亮照耀着,比路灯还要清晰明亮,毛文龙突然间顿脚大吼,黑暗的小巷里,就有几只流浪的狗受惊咆哮。这引起了毛文龙一种童真的快乐,不由得哈哈大笑,但是结果却又引来了一群乞丐流民,就跪在街边,向他伸出了一只又一只干枯肮脏的手,没有人去哀求,因为大家已经麻木了,麻木的随你的便,麻木的任由生命和生死摆布。面对突然出现的,如丛林一样乞讨的手,毛文龙唯有一个办法,逃跑。
天下如此之大,自己如此之渺小,想解救这个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人,那不过是自己的一种梦想,不现实的。脑海里依旧出现了当初和袁可立说的那句话,要想拯救这天下万民,想拯救这积贫积弱的大汉江山,只能是破而后立。
当他想到这个的时候,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王强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大帅的这个恐惧,直接将腰刀抽了出来,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知道自己的感情影响到了这个憨厚的兄弟,努力的将身子站得稳定一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我们还是走吧。”
王强就莫名其妙的将刀插回了自己的刀鞘,因为他不知道毛文龙到底说的是什么?什么时候是到了那种地步?什么时候需要那样的紧张?鬼才知道。
歪歪斜斜的走回了客栈,客栈前面自己的干儿子毛承禄正站在客栈的门口,紧张的四处张望,远远的看到了他,毛文龙竟然有一些温暖,挥起手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回来了。”
结果毛承禄紧走几步迎了上来,看到已经酒醉的义父,赶紧搀扶住,横了一眼这个不懂事的兄弟王强,一面搀扶住毛文龙,一面小声的禀报:“义父大人,小公子已经等你很久了。”
迷迷糊糊的毛文龙就无所谓的摇摇手:“哪个小公子,我今天喝多了,从早上忙到现在,脚打后脑勺,根本就没有休息片刻,我要睡觉了,即便是玉皇大帝的公子,我也不见。”
“是您的儿子毛承斗,我的弟弟,从上午听说您进了京城,就一直在门口等您,午饭也不吃。”
毛承斗的三个字被毛承禄说出来,就好像在毛文龙的耳边炸了一个惊雷,一股莫名其妙的想见面的感觉就再也压抑不住,他的酒也就醒了一半。
这就是亲情血脉,思想可以不是原先的,但是身上流淌的热血,遗传下来的基因,在告诉这个身体,那个叫毛承斗的陌生的孩子,是他这一生一世最亲近的人。
毛承斗出生在辽阳,是毛文龙的小妾生的,当时辽阳陷落,小妾遇难,当时毛文龙的家将义子50人,以战死47人为代价,将毛承斗救了出来。当时毛文龙战事正酣,不能带在身边抚养,于是就有了令人将儿子送回杭州,交给原先的妻子抚养。
毛文龙在杭州的原配妻子,不能生养,带这个儿子如同己出,悉心教养。
然而毛文龙却出于政治目的,将他们母子接到北京城里,作为政治上的人质,这样安了文武的心,安了皇帝的心,从而让他在政治上得到了缓解和皇帝的信任,才顺利的提前开了东江一镇,才有了今日的抗金辉煌。
皇帝也算善待,不但在京城赏赐了一座院子,而且还从内帑里每个月拿出100两银子给予善待,同时,也将毛承斗入了太学,成为未来的一个文官。也可算是恩宠有加。
毛文龙听说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接自己,原先一路上的尴尬,竟然被基因里的那种亲情血脉传承,彻底的化解了,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亲近的感觉,一种想要亲人团聚的欲望充满了整个大脑,微醺的酒已经彻底消散,满脸兴奋的大吼大叫:“我儿在哪里?我儿在哪里?还不过来让老爹看看?”
结果毛承禄就非常尴尬,只能提醒他:“大公子还小,他不能过来,现在他还被乳母抱着呢,还是您去吧。”
毛文龙就纳闷儿的抱怨了:“怎么还小?不都进了太学了吗?如果这都认为是小,那么将来怎么能当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么大了,还有乳母抱着,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一定是家中的老妻宠溺的惯了,这样要不得,慈母多败儿,真真是一点儿不假呀。”叨叨咕咕的,就向驿站的院子里走,一面走一面哼哼,准备要拿出做父亲的威严来,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已经被惯坏了的家伙。这还反了天了。
第467章 父子相认()
驿站划归毛文龙的院子里,一个年轻的妇人,正怀里抱着一个满脸婴儿肥的小胖小子怯怯的站在那里,小胖小子睁着黑洞洞的眼睛,咬着小手指头,正充满好奇的望着急冲冲进来的这个家伙,然后打量了一下,就张开了小手,冲着他伸过来,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
当时毛文龙就蒙圈了,叫自己爹的,绝对是自己的儿子毛承斗,但是,自己的儿子都进了太学,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小屁孩?这不科学呀。
看着愣在那里的毛文龙,毛承禄就赶紧上前一步提醒他:“义父,这位是奶妈董嫂子,怀里的就是小公子,您倒是生疏了?”
被这么一提醒,毛文龙才忽然间想起来,自己的这个儿子是1620年生的,算起来,自己离别也有一年半了,现在也不过虚岁四岁,倒是自己闹了一个大大的乌龙。
四岁就进了太学,不过就是挂个名号,但也可见皇帝对自己的眷顾有多深。
丢下这有的没的,亲情促使他立刻上前,从奶妈的怀里接过自己的胖儿子,先是狠狠的啃上一口,肉嘟嘟的小脸蛋带着奶香味儿,别提多亲热可人了。
结果这满嘴酒臭,却让儿子将他的小脸左右躲闪,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情景。最终小子还是躲不过这张臭嘴,歪着脑袋让他啃了一下。等小家伙习惯了这个酒臭的味道,张开两个小小的胳膊,抱住了毛文龙的脑袋,也啃了他一口,结果却给出了一个评价:“爹爹是臭的。”
奶音一出,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时候那个奶妈董嫂子敛身一礼:“夫人听说将军进京,也是心中惦记,但也懂得朝廷里的规矩,于是就让奴婢先将小公子送过来,让老爷先和小公子见见面,然后夫人说,如果见了陛下之后,却也不必着急回家,还请老爷先到舅爷家拜见一下。”
毛文龙的正妻也是出身名门世家,懂得妇人之礼,更懂得规矩,这样的提醒,更是相当得体。如此一来,竟然让毛文龙好感顿生。
毛文龙回答:“你回去告诉夫人,明日是朝堂休沐的日子,一早我就去拜访舅父,下午还要进宫面圣,然后晚上我就回家。”然后就很自然的问询家中事情:“家里怎么样?”
“家中一切安好,夫人请老爷放心。”
和一个下人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就逗弄了一阵儿子,便将他交给奶妈带回去,再不走就要宵禁了,那就麻烦了。
吩咐王强带上几个从人,将自己带来的金银珠宝抬上两箱子,顺带着保护自己的儿子安全回家。
等送走了儿子奶妈,毛文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洗漱,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会想着皇上的意思,自己该怎么处理,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头绪,一会就想自己当初和妻子的事情,还好,残存的记忆里,还有一丝记忆,但可能是时间的推移,或者是记忆不全,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妻子”长的是什么样子,这不得不让毛文龙汗颜,当一个人竟然想不起自己妻子长的什么样子,这就是一个笑话了。
不过有了今日和这个“儿子”的经历,毛文龙倒也多少安心些了,亲情这个东西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毛文龙坚信,亲情会引导着自己和自己的“妻子”相认的,毕竟在残存的记忆里,毛文龙和自己的正妻当初的感情是非常融洽的。用相濡以沫来形容那是绝对贴切的。
还有就是明日趁着休沐的机会拜见一下自己的舅舅。
自己的舅舅沈光柞身为帝都府尹,因为担当着帝都的安全政务,可谓是位高权重,同时,这个位置也是必然的皇帝体己亲近之人,所以,未来自己必须还要依靠他为自己说话。
但从整个过往来看,沈光柞似乎对自己这个亲外甥没有什么好感,而原先的毛文龙更是对这个舅舅生份的很,似乎从整个毛文龙的一生来看,都是如此,最后都干脆不相走动了。
当毛文龙被冤杀的时候,沈光柞和已经成为吏部堂倌的表兄弟,竟然没有一次为他奔走鸣冤,倒是自己的几个义子,在被连累的情况下为毛文龙奔走呼号,最终不惜做了汉家的叛徒而成为千古罪人,也要为毛文龙报仇鸣冤,可见这甥舅之间的矛盾有多么深。
这样的事情,毛文龙绝对不能让他再发生,不管是从亲情上也好,还是从卑鄙的政治也好,一个亲情需要维系,一个政治不能放弃,自己必须要修复和舅舅的关系,怎么能放弃一个现成的,有着在政治官场里举足轻重的筹码不用呢?
于是在自己穿越夺舍之后,先是立下了一个个巨大的军功,自己每次都分润给他以及几个表兄弟之后,这个生疏和不待见才有所缓和。
虽然经过自己的努力,双方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但还没有达到互相无私帮衬的地步,沈光柞在自己被官员攻击的时候,依旧保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即便是为自己说了些话,也是不咸不淡的,没有起到决定的变动。
看来啊,自己下的功夫不够啊,还要在明日要和自己的舅舅好好的谈谈,为自己营建一个稳固的政治同盟。
可是,明日怎么谈呢?这却是一个技巧,真的是很为难的。
正在这个时候,王强回来了,站在门外对毛文龙禀报:“大帅,已将大公子送回去了,可是大夫人说,他那里不缺这些东西,反倒是您这里更急需,所以又让我抬了回来,您看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夫人竟然如此通情达理,而且还不贪婪,这是一个难得的贤妻良母。
想到这里的时候,毛文龙不由得灵光一闪,既然有一个如此通情达理的妻子,他在北京城里的时候,也一定对自己的舅父多有亲近,自己明日何不夫妻双双上门呢,这样以家庭的氛围出现,和自己的舅舅的关系就能更拉近一层。
想到这里就坐起身来,问着王强:“家里和这里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