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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医食无忧[穿越]-第48部分

小说: 医食无忧[穿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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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锦年耸耸肩膀:“不巧呀,驾车那人忽然中风,阿爹将我丢给其他人,便去救中风那人去了。”

    季鸿伸手,余锦年也没有躲开,两人顺其自然地牵到了一块,他朝季鸿笑道:“我那时候哭了好大一场,委屈得饭都吃不下。我说他撞我,是他不好,阿爹为什么要先去照顾他,却不来看看我?”

    “于是阿爹将我领到书房,问我墙上挂的是什么字。”

    季鸿问:“是什么?”

    “是余氏八字家训。”余锦年字字念道,“医者仁心,厚德济生——也是从那天起,阿爹开始教我医术,告诫我为医者,可无活死人肉白骨之妙手,却必要有一心赴救之善心,否则不配为医,更不配承继余氏家学。”

    余锦年手中微紧,轻轻捏住了季鸿的手指,他低眉轻声道:“我与阿爹是父子,尚不能理解他。你我非亲非故,且此事又牵涉到二哥哥,还未因此决裂,真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所以要谢谢你呀,阿鸿……”

    季鸿微微偏头,阳光落在少年脸上,明洒洒的分外好看,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抱一抱。他虽仍然痛恨荆忠背主私逃此一事,也不打算如何原谅,却不愿再继续纠结余锦年治与不治他这件事上了。

    人有亲疏寡淡,若是因疏远亲,因彼废此,岂不是令亲者痛而仇者快。

    比起一个弃主的侍卫来说,失去这样温顺和善万中无一的小先生,才更算得上是人生一大痛事。

    季鸿牵着他,却不继续谈这件事了,只淡淡“嗯”了一声,转而提到:“清欢昨日在水边采了莼菜,很是鲜嫩,便托我问你该如何烹制。”

    余锦年没想他话题变得这样快,一时愣了好大会儿,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家中可还有蕈菇?”

    “似乎是有。”季鸿道。

    二人说着话拐过了街口,行入直通一碗面馆的的长街上,余锦年无意中看到街旁兜售螃蟹的担郎,便笑起来,拍板决定道:“那便做道四美羹罢!”

    季鸿方要详问这四美羹是何物,由何食材制成——忽地一道人影与他擦肩而过,传来隐隐熟悉的衣香。

    他下意识回过头去,见那人正半蹲在蟹担儿前,行家似的翻弄着几只螃蟹,皱眉问那担郎道:“这蟹儿多钱一只?可有母蟹?”

    “闵三?”季鸿只看了一眼,心道不好,便瞬息之间扭回头,牵住余锦年往长街另一边走去。

    “哎!哎哎哎,你等等!”

    周围人声沸沸嚷嚷,也不知怎么的,闵三竟也能从拥挤人潮中注意到他俩,便似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件似的,两眼放光,连称好的螃蟹也不要了,直接扔回筐里去,拍拍屁|股就拔腿朝他二人追来。

    他腿脚快,没个三两步就赶到了季鸿前头,伸手将人拦住,上下打量了一回,拿扇子敲着脑门认真思索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可纠结了片刻又彷徨不定起来,犹豫道:“啊!你是,你是……季……”

    “在下姓王,公子想是认错人了。”季鸿冷冷打断他道。

    闵三愣住,闷着头自我怀疑道:“啊?是吗,我认错了吗……”

    余锦年夹在两人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一会看看季鸿,一会又看看另位一脸懵逼的鲜衣公子,心道:得,这位不知姓名的公子,你压根没认错,怕就是他没有错了。

    这不都吓的季鸿又姓王了吗?

39。四美羹() 
第三十九章  四美羹

    也不知这闵三是不是脑子里短根筋; 听季鸿说自己姓王; 竟是分毫怀疑都没有; 还拱拱手与他赔礼道歉,文雅道:“失礼失礼; 竟将公子错认成一位故人。”

    “无妨。”季鸿便要走。

    闵三似乎一瞬间开了窍; 追上去道:“如此也算是有缘; 不若由在下做东; 请二位赏光品酒一叙?这也是巧了,今日春风得意楼上有——”

    有什么还没说完; 季鸿便无情地打断他:“不必。”

    闵三似嘴里凭空被噎了馒头,定在原处,眼看着季鸿牵着旁边的清俊少年走远了。过了会儿他回过神来; 在原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儿; 琢磨道:“是他; 不是他?”

    他已多年未见那人了,记忆还停留在那人十二三岁时的模样,着实无法确定此人就是他。

    这时从人流之中火急火燎地跑出两个身着兰衣的年轻哥儿; 身材矫健魁梧; 一个手里提着精致木盒,一个腰上别着数坛好酒。这二人一打在街上冒头; 便引得众人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人失礼; 委实是这二人衣纹奇异; 但凡是衣上平整的地儿; 都书满了大大小小的字儿。

    这俩哥儿似也习惯被围观,并不在意,看见闵三,二人脸上的焦急之情才云开雾散,赶上去叹道:“三公子,您可千万莫再走丢了!这是您吩咐的竹仙斋的松烟墨,东桂轩的松醪酒。”

    闵三忽地抓着他们道:“诗情、画意,你们快瞧瞧,那人是不是与季三哥长得像?”

    两个大男人,一个名诗情,一个名画意,简直臊得人要抬不起头了,可就这将人臊出血的名儿,还是他们二人以死相逼挣来的,要知道闵三原拟给他俩的名儿可是“绿罗”和“红裳”。

    ——谁叫他们摊上这么个品味出众又自以为风雅的主子呢。

    画意黑着脸道:“三公子,您快醒醒罢,自打南下这一路上,您这已经是第几回错认人了?”

    诗情也跟着说:“且不说季三公子病入膏肓,能不能到这样远的地方来。就算他活蹦乱跳地来了,一听您在这儿,也定是早就拔腿飞走了,绝等不到让您与他撞上。”

    闵三垂着头,与他二人往福来客栈走,伤心地唉一声:“好多年不见季三哥了。二哥还整日在我耳朵里念季三哥这些年是如何更加地飘洒俊逸。他倒是日日去与人喝茶赏文,却害得我只闻得其诗,不见得其人,真是要活活气死我了!”

    这闵家是世勋贵族,朝内大儒,家规堪比寺中清律,可也不知究竟是祖上造了什么孽,这一代竟生出了个败坏门风的老三来,模样倒是周正,不说不动端的是位大好儿郎,只一动可了不得,似野马脱缰,捋着条儿给家里裹乱。京中便有自诩清明的书生嘲他是“既疯且痴”,后来这话传进正主儿的耳朵眼里,这位闵三公子不仅不恼,还专门儿令人扛了一缸的好酒,带了十数人浩浩荡荡上门去,要与人做拜把子兄弟,吓得那书生以为自己今日便要命丧酒坛,连滚带爬地逃了。

    不过闵三诨便诨了,他上头有个沉稳老成的大哥,又有个人赞“不世之材”的二哥,总之是轮不到他去继业的,他便寻诗访画,东游西览,极尽文雅之事,可惜此人天生眼光清奇,总文雅不到点子上,审美歪得是一塌糊涂,不堪一提。

    诗情画意俱是家生子,自小便跟着闵三,他们二人于闵三既是侍从也是玩伴。少时自家小主子光屁|股乱跑,他们便跟在后头拾裤子;大了些终于不乱脱裤子了,又在外头惹事,他们就跟着收拾烂摊子。

    反正闵三没个主子样,他们便也越发地没大没小起来,如今闵三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外头游山玩水,他们跟着四处游冶,倒也自在,不碍家里古板老爷的眼。

    他们这位少爷,说来奇了,别的家产权财通通都看不上,偏生就看得上季家小公子的诗,那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所谓伊诗,在水一方。

    此时诗情画意又与闵三抬起杠来,一人一句地编排道:“说起季三公子,不是爷您自己造的业?是谁痴迷季三公子的诗,粘着人不丢,非要让人给你写首赞美你那红脸公鸡的长诗?”

    “还要拟题叫《赤面将军》。”

    “这也就罢了,后来还趁季大人府中宴会,偷藏在人家假山后头。我们府上还以为公子您丢了,派人搜了半夜的城,您倒好,竟然深更半夜去爬人家季小公子的窗户,还将人吓得病了好几天。”

    “嗯,被人家禁足入府,还往人家院子里扔抄了诗的石片儿。”

    ……

    季三公子彼时也不过十二三岁,已翩翩然似玉团化仙,清雅俊逸,经此一遭辣手摧花,是再也不愿见他们疯疯癫癫的闵三公子了,他们家公子可怜哉的,从此一腔仰慕之心顺水流。后来季三公子大了,虽因体弱多病而足不出户,却愈发的惊才风逸,他们自家公子因求诗不得而急得团团转,屡次去翻人家墙头,最后都被季府家侍冷面叉出来。

    这脸丢得是满京城都晓得,京中墨客又与他送了个“闵三疯”的绰号,道是“见诗疯,见画疯,见季三公子疯”,总之这诨名是彻底地摘不掉了。

    “我这不是、这不是……情有可原么?”闵三头越说越低,颇有些不好意思,直到回到福来客栈,闭上房门还犹自辩解道,“谁少时还没个犯浑的时候了,我这不是好了么!”

    刚才还自街上随便揪个人便叫季三公子呢,这诨怕是犯不好了——诗情、画意异口同声地轻呿一下,简直默契万分。

    闵三不理他们,兴致勃勃地去拿新买的松烟墨,此地竹仙斋的松烟墨最是盛名,稀而难得,若非听说近日竹仙斋又有一批新墨上柜,他也不会游山览水途中突然改道,辗转到信安县来。

    墨一出盒,便闻到一股怡人的烟香味,墨锭上一面以泥金泥银刻画着仰鹤长鸣图,另一面则是竹仙斋的斋号,闵三迫不及待道:“诗情,快与我磨墨一试!”

    诗情磨着墨,他展开一张芙蓉笺,想了想提笔道:“出来许久了,便与二哥书封信报报平安罢。”

    说着就将今日所遇之事随手记了进去,以“安好勿念”收尾,落上“弟懋”的字样,写罢让画意遣人送回京去,便又心宽体胖,饮酒品诗去了。

    …

    回到一碗面馆。

    余锦年见季鸿也没有要解释方才那人的意思,索性也不先开口问,他换了衣洗了手,便径直到厨房去解蟹剖鱼,准备这道“四美羹”。

    清欢在一旁打下手,洗着那清翠卷嫩的鲜莼菜,仅听四美羹这个名儿便心生向往,忍不住要问问这四美羹中究竟是哪四美。

    余锦年捞出条剖好的鲫鱼来,细致地切下鱼腹处的嫩肉,置于盘中,淋少许黄酒,铺上几片新鲜葱姜,上锅蒸。他将洗好的蕈菇切末,笑道:“四美羹其实也没有什么定数,时下鲜美之物皆可入羹,我今日这道倒是曾有古人烹过,故而有些名气。”

    蕈菇切罢,他让清欢也将莼菜如此切丝,自己则把洗净壳的母蟹丢在篦子上一起蒸,正所谓“九月圆脐十月尖”,正是点明了吃蟹的好时候——九月母蟹黄满肉肥,十月公蟹膏白脂饱,但无论是公蟹母蟹,那白花花的蟹肉,黄澄澄的膏子,都足够令人馋涎欲滴。

    他一边自己发馋,一边说道:“ 所谓四美,即是陆之蕈,水之莼,蟹之黄,鱼之肋,此四物样样鲜美,单一种便已鲜得人连舌头都吞掉,若是将其合入一羹之中,那岂不就是美不胜收了?”

    清欢想了想,不禁咋舌:“啧啧,那可真是,鲜死人了!”

    况且莼菜能够解毒止呕,还止胃痛,与鲫鱼同煮更有厚脾胃之效,不仅有利于季鸿的脾胃,对二娘的病情调养上也是有很大的好处。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外头食客叫起人来,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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