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长公主(穿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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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姐妹搭上话之后,聊得很不错。
本来如今宫中局势便不如从前,萧文帝萧道全逝后,新帝登基,对于仍然居住在宫中的公主来说,亲爹当皇帝和异母弟弟当皇帝,这其中自然是有不同的。
南晋公主权势颇大,但这也只是对于有封号的公主而言,譬如和亲北魏的长公主。但对于她们这些深养在宫中的公主,自然要拧出一股绳,才显得出公主的尊贵来,不会让人轻看了去。
公主们正聊着,忽然见殿门外走来了几个女郎。
几人皆是广袖曳地长裙的打扮,为首的那个梳着高高的发髻,正是宫中最时兴的飞仙髻,原本飞仙髻会让人显得纤细修长,但为首的女郎身量不高,面容也不是那种清冷的气质,反倒显得那飞仙髻不伦不类。
宜容轻轻浅浅望过去,不由得勾起唇角一笑,原是熟人啊。
为首之人正是五公主萧宜秀。
那日宜容去西弥殿告了一状,不但舒昭仪没讨得什么好,连着被禁足了几日,操办宫宴的差事被与她不合的陈昭仪抢了去,五公主萧宜秀也没落了什么好,次日便被太皇太后唤去。许是看在她是女儿家的份上,太皇太后并未当众叱责,只是轻轻巧巧吩咐她去捡了几日的佛豆,说是养性子。
什么样的女郎需要养性子,自是娇蛮跋扈的!欺侮幼妹的!
所以萧宜秀这几日真是丢尽了脸面,自然就记恨上萧宜容了。
果然,萧宜秀一见众人聊得正欢的画面,不由得将眉头拧起,冷嘲道,“听闻九妹妹病好了,还真是巧得很,莫不是谢郎君乃扁鹊在世,不然怎的,九妹妹的病,一遇见谢郎君便好了?”
萧宜青作为阿姊,自然站出来打圆场。
“五妹妹来了,五妹妹今日的襦裙真好看。”
萧宜青不过是随口夸了一句,没想到正好合了萧宜秀的心,她今日这一身是特意为宫宴准备的,等四公主出嫁后,下一个谈婚论嫁的就是她了,对于能露面的场合格外上心。
只见她“矜持”一笑,随即道,“四姐姐莫夸妹妹了,不过是随意一穿罢了。倒是九妹妹今日,怎的穿的这般……”萧宜秀皱眉,眼中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一字一句,“艳俗!”
“这——”萧宜青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位五妹妹居然这般没脑子,当众折辱幼妹,对她又算得什么好名声?
连着两回被人这般冷嘲热讽,宜容又不是什么泥人的性子,勾起唇一笑,温温顺顺的,娇娇怯怯的,犹如宫中贵人们养的狸奴儿一般。
“四姐姐,五姐说的艳俗,是何意?”
此时殿内的烛火被风吹动,跳动的火光烛影落在女郎的眉眼之上,暖色的光柔化了眉眼,愈发将那澄澈如水的圆眸衬得一尘不染。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便有所偏向,心中纷纷指责,五公主也真是口无遮拦,九公主年龄尚小,小小的女郎喜好热闹些的颜色,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偏偏还用上了艳俗这等折辱人的话,可见教养不过尔尔。
在座的不但有几位公主,还有受邀来赴宴的世家夫人。
世家本就清高自傲,一流世家更是瞧不上皇室,心中不屑五公主的荒唐言行,面上倒是没露什么端倪,还笑着上来解围。
殿内的小争执,并未影响万春殿的宫宴。
申时,小黄门引众人往万春殿去。
宜容与四、七、八三位公主同行,进了万春殿外殿,迎面走来个郎君,鹤纹锦袍,绛色中衣,宽袖迎风,在庭院中的烛火之下,端方如玉面郎君一般。
正是御史中丞乔仲岑,如今天子的近臣,亦是仪容视作亲弟弟的人。
熟悉而陌生的脸,撞进宜容的眼,她脑海中浮现起了从前的记忆。
她与阿岑的缘分,可以说是极为久远的。
初元十七年的冬日,雪下得极大,铺了厚厚的一层,车轮压过雪,舆车上都能听见嘎吱的声响。
那日她与阿桓出宫,本是不会走那条道的,但阿桓贪玩,导致两人误了时辰,便只能吩咐车夫抄近道走。
舆车外的月光照进来,宜容被引得推开窗去看,便那么瞥见窝在墙角,犹如一具尸首的幼童。
宜容那时还是个极为心软的人,吩咐马车停了舆,又吩咐把人给弄上了车,就那么把人给带回宫里去了。
小小的、总是沉默着的幼童,就那么在宫中留了下来,对外只说是宜容奶母的儿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总是沉默着的小小幼童,如今也长成了俊朗的青年。
……
“九妹怎的了,莫不是瞧见了乔中丞,又犯病了不成?”
萧宜秀在一旁注意到了宜容出神这一幕,不由得出言嘲讽。
她说话之时并未压低声调,反而故意拔高了声音,迎面而来的乔仲岑自然听了个正着。
然而,青年却是面无表情,未做任何反应,就那么直直越过了几位公主。
萧宜容不由得一愣,心中生出百感交集来。
六年未见,阿岑非但成了天子重臣,便是性情也沉稳了许多。
若是从前,有人对她不敬,阿岑不管不顾,也要翻脸替她出气。因为这事,阿岑得罪了不少人,宜容那时还以为,阿岑便是这么一副急躁的脾气,日后要吃亏的。
如今再看,果真是长大了啊。
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落,还隐隐夹杂着些不安。
她这一死便是三年,这三年对她而言,是空白的三年。
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眨眼,一生一死,三年便过去了。
这三年发生了多少的事,她一无所知。
……
出了万春殿,乔仲岑冷着脸走到天子办事的乾栩殿,进门后,便听萧桓问道,“阿岑怎么了?谁人惹你生气了?”
乔仲岑一愣,听了天子之言,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动怒了。
只是,自己为何动怒?
方才——
那个桃红襦裙的女郎,模样娇娇怯怯的,腰间系了罗带,额间点了桃汁,被人奚落的模样真的有几分惹人怜惜。
但是,这与他有半分关系么?他怎么会因为了她被人奚落了而动怒?
乔仲岑回神,看向上首的天子,摇头回道,“臣无事。臣来禀告今日宫宴之事。”
萧桓也未揪着不放,惹了乔仲岑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这些用不着他这个天子亲自操心。
“准备好了就行。阿岑,你知道么,朕方才似乎是梦见阿姊了——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梳理一下到现在为止出场人物:
萧宜容:
前世,长公主,和亲北魏
今生,九公主,居灵阙殿
谢羡:
清河谢氏家主。
乔仲岑:
天子近臣,宜容所救,寒门出身,现今为御史中丞
萧桓:
南晋天子,宜容的同母弟弟
第5章 第 5 章(修)()
众人入座,帝王萧桓才缓步入了万春殿。
帝王的容貌并非那种极具男子气概的,反而有些迭丽,苍白的肌肤,隐隐能看到十分浅的青色血管,唇色浅淡,与他迭丽的容貌截然相反的,是他透着冷漠疏离的神情。
宜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眼神追随着弟弟萧桓的身影,直至萧桓在上首坐下,她才恍然回神。
她六年前离开南晋之时,弟弟阿桓还是个少年,瘦弱又固执,她临走前担心不已,多番嘱咐乔仲岑,要与萧桓彼此依靠。
六年之后,当初孱弱的少年,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转圜游走在士族与寒门之间,稳坐高位。
宫宴开始,宫人传菜,帝王象征性说了几句贺词,众人便开宴了。
宜容有些走神,盘算要寻个机会去见见阿桓,最好能有独处的机会。她自信,只要有这么个时机,那她能轻而易举证明自己的身份。
只是,萧桓作为帝王,宜容如今哪怕是他的“异母妹妹”,要与他共处,怕也是没什么机会。
心中苦恼,宜容一不小心便多饮几盏酒水。好在公主案上的酒水乃是甜酒,尝尝酒味罢了,实则并无什么后劲。
宜容面上微红,身上也有些微微发热,这是醉酒的前兆,宜容忙搁下酒盏,蹙眉。
这具身子定是未曾尝过酒的,怪她一时疏忽,竟忘了这事了。
接下来的时间,宜容便半点酒水都不沾了,托腮欣赏着面前的歌舞。
“伧——”
长剑从剑鞘中弹出的脆响,随即是剑身发出的铮鸣闷响。
丝竹琴声戛然而止,宜容随着众人一道抬头看向上首天子之座。
一名武将被內侍制住,脚边一柄剑出鞘落地,武将脸上半是惊疑半是愤怒,怒而吼道,“乔仲岑!竖子尔敢!我带兵打仗的时候,竖子不过垂髫小儿!”
那武将约莫四十有余,声音洪亮有力,顷刻间吸引了宴上众人的注意力。
长身而立在一旁的御史中丞乔仲岑,被辱骂也面不改色,语气沉稳,“龙骧将军带利刃入殿,实乃死罪。今圣上仁慈开恩,黜龙骧将军一职。”
武将青筋绷起,几欲暴起,却又被早有准备的內侍牢牢按住。
“小儿狡诈!怎堪为帝?——啊——”
他话音刚落,內侍手起刀落,白刃沾血,武将话音戛然而止,殿中妇人们惊疑失措。
宜容喉中也泛上些许呕意,白玉砖上血糊糊的一截舌头,粉肉抽搐,犹如濒死肉虫翻滚,再加上武将喉中发出的赫赫声,画面令人作呕。
宜容刚要撇过头去,就听上首的帝王施施然开口了,他神情自若,仿佛面前没有这么一出血案。
“送龙骧——哦,刘庶人出去。”
随后,露出温和的笑意,安抚在座的众人。帝王表现得格外娴熟,吩咐內侍婢子送上清茶,言笑晏晏,与几个朝中重臣交谈。
武将很快被拖了出去,白玉砖上那截舌头也被清理了,焚香驱味,万春殿仿佛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然而,殿内的气氛,却一下子压抑了许多。
好不容易捱到宫宴结束,帝王自是最先离场的,然后便轮到了皇亲国戚,士族侯爵。
轮到宜容她们离场的时候,她迟疑了一瞬,婉拒了四公主同行的邀请,独自往灵阙殿走。
今日之事,多多少少超出宜容的承受范围。
帝王借设宴处置臣子,这并非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宜容都不觉得,阿桓下手太重或是阿岑过于狠毒。萧宜容在北魏之时,亦做过相同的事,不过比起今日,她那时的手段温和了许多。
真正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全然变了性子和模样的阿桓和阿岑。阿桓自小体弱,从来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任由她这个长姊管着。而阿岑,虽然面上冷清了些,但宜容知道,他是外冷内热的性子。
然而今日之事,她发觉,两个弟弟都变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六年时间,在这六年里,阿桓和阿岑都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就好像,上一刻牵着她衣角哭着不许她去北魏的弟弟,下一刻,就成了手握他人生死的冷酷帝王。
宜容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安慰自己,从皇子到天子,阿桓一定经历了许多,阿桓和阿岑若不变,那也不会有今日。
但即便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