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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庶女重生之金玉斗-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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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以为帝王之爱是什么?”见三娘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陆承廷便带着她落了座,随即取过了一旁的鹅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打着柔柔的凉风。

    “帝王之爱……”

    “世人只知刘家女儿的荣耀尊贵,可是刘家这独门的外戚做的却格外的不容易。刘家入宫的四个女儿中,两个皇后占了权,两个皇贵妃占了宠,当年顺利生下子嗣的是贤妃娘娘和明妃娘娘,后来贤妃娘娘的大皇子承袭了皇位,那就是当年以德治国的高宗皇帝。很多人不知道,高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刘家女儿也是进了宫的,一个是得宠的美人。一个是与皇后平起平坐的皇贵妃,可那两个人依然都没有顺利的诞下皇嗣。”

    “所以,有舍才有得吗?”三娘子顿时听懂了,“所以这个也是蕙太妃娘娘自己决定的?”

    “当年姑姑有了身孕以后皇上曾和姑姑彻聊一宿,皇上问姑姑,是想要权,还是想要子嗣,还是想要恩宠。”

    “太妃娘娘选了权贵?”三娘子忽然就闭上了眼睛。

    陆承廷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自高宗皇帝之后,刘家就再无女儿进宫为妃了,据说是当年刘美人在病逝以前恳请皇帝放过刘家众多姐妹的。刘美人心如纯玉,当年是一心一意的爱慕着高宗的,可是刘家有制,进宫为妃者,不得为母,刘美人也是怀了身孕后被灌了滑胎药的,那之后不久就香消玉殒了。”

    三娘子的一颗心忽然就如坠至了谷底一般冷得几乎都要跳不动了,“所以是姑姑想让陆家效仿当年的刘家么?”

    “外戚之道本就艰难,帝君根本不可能让你将皇权和子嗣同时握在手中。你说,如果你是当今圣上。怎么会允许座下大好江山在你百年之后改为旁姓呢?当年盛唐武曌就是一个活生生江山易主的例子,即便女帝登基福泽百姓,可谁都不能否认,唐中宗复辟才是顺应大统正途的。”

    “所以,先帝爷之所以没有立后,并不是因为对先皇后一往情深,而是先帝爷默许了陆家的外戚之道,默许了毓妃的圣宠之路,也默许了萱妃娘娘的子嗣之尊?”三娘子忽然冷冷一笑,“果然要论筹谋,皇上的心思那才真算得上是以一敌百的。”

    “其实姑姑也是无奈,毕竟陆家百年世袭之路已经渐渐要走到头了,不然父亲不会贪腐至此。其实不止是陆家,早两年的梁国公周家,魏宁侯赵家,现在的西津侯甄家、楚怀公夏家,这些都是百年世袭的权贵,可如今手中能握的实权已是寥寥无几了。皇帝代代更迭,可世袭门阀中却鲜少有能令皇上看得上眼的能者贤臣,都说三代养贵,富贵之后皆奢靡,所以寒士之族越发容易在圣人跟前冒出尖儿来。治国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能耐和手腕,是肝胆相照的忠心,是一心为民的仁义,当年水患,先帝曾派了梁国公父子去急治,谁知那梁国公世子爷到了灾县以后看到河浪吞船浮尸遍野的场面竟吓得当场就尿了裤子,你说……这样的公子哥,让帝君如何放手去用……”

    三娘子沉默了,忽然想到当年许三老爷也是突然被先帝爷临时派去了辽河州治理水患的,后来许三老爷回来的时候曾和他们一众小辈说过当时的险峻之况,尸从足边淌,水没半人膛,刚回来的那几天,三娘子有听到秦氏偷偷和如画说,许三老爷成晚的发噩梦,必须要多加几副凝神的汤药才好。

    如今想来,确实是富贵险中求。安逸太久的贵胄世族们现在是真的很难和削尖了脑袋想跻身清贵的那些寒门子弟相拼相搏了。

    想到这里,三娘子只觉得心中难受不忍。便轻轻的按住了陆承廷替她打扇的手,叹气道,“云姗妹妹知道太妃娘娘的宫闱之道么?云姗她……如果将来真的怀了皇嗣,皇上会让这孩子留下还是……”

    “姑姑说过,如果将来云姗真的怀了皇嗣,那她搏命也会让皇上留下这个孩子的。陆家意不在天下,若这孩子真的是个小皇子,那将来能偏安一隅的当个闲散王爷,就是陆家的造化了。”

    三娘子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色这才稍微和悦了一些。“既太妃娘娘如此筹谋也是为了陆家阖府众人,那为何当时公爹和她的意见就没有说到一块儿去呢?”

    “外戚有尊贵,可是前路却是清苦艰难的。其实皇上重病之后便不大信人了,对父亲也日渐怀疑了起来,父亲本来就对姑姑的权贵之道颇有微词,父亲是不知道姑姑当年怀过子嗣的,姑姑也不曾和父亲推心置腹的聊过侯府的将来,所以……人算不如天算,姑姑也没想到父亲竟真的会着了先帝爷的道,就这么一头栽了进去。”

    “那你说,太妃娘娘到底爱不爱先帝?”三娘子好奇了,深宫的女人,心思太慎,可能浅浅的谈情说爱对她们来说都是不值得入眼的风花雪月。

    “姑姑的心思,我从来不猜。”谁知陆承廷竟狡黠一笑,勾了勾嘴角就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悬念。

    三娘子气结,满满的好奇之心仿佛顿时被陆承廷硬生生的扣在了掌心之下,便礼尚往来的把陆云英明天要回来的事儿转告给了陆承廷,最后还说道,“侯爷是不猜太妃娘娘的心思。我便是无德无能了,当下是猜不透母亲的心思,侯爷能猜出什么来么?”

    “云英……其实当年大哥还在的时候,有劝母亲让云英和离的,可是母亲不愿意。”

    “为什么?”三娘子诧异了,“难道云英姐姐这日子过得还不够苦吗?”

    “我若知道,或许早就暗中动手相助了,但其实母亲是很疼云英的,这些年,母亲每年塞去信国公府的银子不下这个数。”陆承廷说着伸出了右手一比,“按说云英只要把银子花在刀刃上,她的日子是不会难的,不过荣岱就……”

    三娘子有些明白了,陆云英和荣岱的事,搁在旁人眼中那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而陆云英本人可能从未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难熬的。

    或许日子是过得没什么面子,但亲生母女的她们可能从来没计较过这些。这几年,陆云英的前头一直有老夫人悉心打点着,所以这一次老夫人被陆承廷震了个下马威,陆云英这个靖安侯嫡长女是无论如何也会来给老夫人站一站擂台的。

    “算了。明日事明日愁,对了,你和五爷谈的如何了?”三娘子说着便想到了宁氏,“若是五爷愿意站队在侯爷您这儿,您可千万不能再着急行事了,宁氏如今有了身孕,这可是五房的嫡子啊!”

    陆承廷知道三娘子还记着姚氏小产的事,便啧啧轻叹道,“不过就是行错一步,竟让你给捏住了把柄。”

    “难道不是!”坐了这一会儿,又有陆承廷在一旁替她扇了许久的扇子,三娘子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下,说话的当下便是利索的站起了身,好奇的打量起了陆承廷这座外院的书房。

    陆承廷见她踱步就逛了起来,也不拦着,折身坐回了桌案前,一边拆着桌上封了火漆的信笺一边将陆承恩的谋略说给了三娘子听。

    三娘子本还在翻书架上的古籍,闻言便吃惊的转头道,“养朝廷的暗部,皇上会愿意吗?”

    陆承廷未抬头。目光不移的笑问道,“皇上为何会不愿意?”

    “那样做,皇上岂不是等于把脖子架在了你的虎口上!”三娘子有些慌神。

    “为何你不说,是我把侯府所有人的脖子架在了皇上的虎口上?”陆承廷这才将目光从信纸移到了三娘子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上。

    三娘子思绪一紧,在脑子里转了一个大弯之后皱起了眉,“难道就真的没什么平和一点的法子,既能让皇上信了咱们侯府的忠心,又能让侯爷不用过那刀口舔血的日子么?”

    “为了云姗以后能不走姑姑的路,好歹留存一脉子嗣于世,便是我和老五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而且恩威权贵从来都是并存的,这天底下,没有人可以独享福泽而不费一点力气的,便是皇上也摊不上这么好的事儿。”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从未合的窗棂外飘打了进来。

    三娘子连忙跑上前去关窗,却意外的看到窗外那一片由盛转衰的桐花。

    她一愣,转头就问陆承廷,“好好的院子,怎么种了桐花?”

    谁知,她的声音,顷刻间就没入了陆承廷那宽厚温热的胸膛。他从身后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伸手拉下了她搁在窗棂上的手道,“须看桐花春雨,方记高处之寒。”

    纵使身子温热,可陆承廷这句话却道出了人生之冷。

    “侯爷……”窗外风雨交加,更让三娘子感觉到了被陆承廷仔细呵护在怀中那无法言语的暖意,“挨过了这一段,侯府会越来越好的。”

    “我知道。”陆承廷闭着眼,放松了腰身,将下颚轻轻的搁在了三娘子的肩上,“这么多人,让我面面俱到也是困难,可是姑姑的牺牲,云姗的牺牲,却总是要有人站出来给她们应得的补偿的。我不想百年之后有子孙看着我的牌位笑靖安侯府不过是靠着府中女儿才能爬到今天这般显赫的位置的。大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我却没什么可以后退的借口。”

    三娘子闻言不语,只缓缓的转过身,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此时无声胜有声,三娘子觉得她好像是第一次能这般看清楚了一些陆承廷的心思。这个男人的心很大,装了天地,装了国君,也装了宗族亲眷,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错?

    “侯爷但求问心无愧即可,很多事是没有办法两全的,忠孝亦是如此。”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谁知,陆承廷竟直起了腰身。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抬起了三娘子的下颚,目光沉沉道,“明日见了云英,不要妇人之仁,要记住,今天你说过,忠孝无法两全。”

    三娘子一愣,刚想说话,陆承廷的吻便霸道的落了下来。

    唇齿间的呼吸顿时被他悉数夺走,久违的燃情之感让三娘子很快就如同一池春水一般软在了他的胸前。

    忽然,他收了手臂的力道,紧紧的圈住了她的柳腰,猛的一提,便轻松的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三娘子惊呼了一声,正想锤他,却感觉陆承廷的手已经从她的衣摆下方探了进去。

    “陆……承廷……”她支离破碎的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轻哑,瑟瑟发抖,“现在还是……国丧……”

    “不会有事的。”陆承廷的掌心似煨了炭火,顺着她光滑的脊背一路而上。

    恍惚间,三娘子感觉被他仔细的抱上了床榻,紧接着,胸口处就传来了一阵凉意,耳边全是她自己娇喘如瑟的呼吸声,似催qing的药一般,竟让陆承廷不耐的就加快了速度。

    窗外,是滂沱的夏雨,窗内,是满室的旖旎,正是香冷金猊,被翻红浪,烛台上红泪堆叠,犹有一丝残火未熄……

    话说,翌日,当三娘子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出了好半天的神才发现自己竟是趟在桃花坞内厢房的架子床上的。

    视线所及,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床梁雕花,透红的绡纱帐、天青的宽帷幔,若不是此时此刻全身上下隐隐传来的那酸到如被人拆了骨一般的感觉,她简直会以为昨儿晚上那满脑子的旖旎之景不过就是一场会令人臊红了脸的春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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