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乱颤-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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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抬头仰望天空。
玄衣在风中翻飞,银枪势若雷霆,带起无数重影,无情地收割一条又一条性命。四个五曜神君之中已经有两个陨落在他的银枪之下了。不夜面无表情,狭长冷漠的眼中似乎结了万重的冰,没有丝毫感情,只知杀戮,仿佛已经浑然和银枪融为一体,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冷凝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虚,后背寒气直冒。
砰!又是一声巨响。
泽水坠落在了地上,脸色苍白,血色浸透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袍,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挥手又换了一件同样的衣服。冷凝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藏身于岩石的阴影之中,如此一般却还是被泽水发现了。
泽水瞬间掠到了她面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说到这里,他脸色骤变:“你居然入魔了?你真是不知好歹——”
“不用你管!”冷凝转身就走。
“怎么不关本君的事?你既然入魔,本君自然就要替天界清理杂碎!”泽水冷冷一笑,掌心往下一翻,凌厉的水波骤然突至。
冷凝顿住脚步,刚要散开灵体,却见那水波被一抹熟悉的黑影给击退了,她微微一怔,再回神的时候,已经被黑影瞬移带到了另外一处。
不夜站在她面前,眸光微敛,迟疑了一会儿,说的也是那句话:“你……怎么来了?”
冷凝抬眼看了看天空,那里也有一个不夜,目光如刀锋,银枪势如破竹,招招让人毙命,那眼前这个是……
不夜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低声说道:“这个算是分。身。”
她的目光恰好落在他那薄削漂亮的唇上,顿时一股热气涌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忐忑、燥热。
冷凝轻声“嗯”了一声,急忙低下头,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柄银枪地给他:“你看看怎么样?这是我……无聊的时候铸成的。”
不夜双手垂在身侧,并没有去接,淡淡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抿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不是让我将就用着霍尧的天崩吗?”
“……”
冷凝咳嗽了一声,顾左言他:“我各类武器均有涉猎,你拿着吧,随便你用不用。”
“……呵。”他嗤笑了一声。
她忍不住扣紧了手指,咬了咬唇:“你既然带着霍尧的记忆,我……即便不喜欢你,也不想你死。”如果连不夜都死了,那这天地间,她就真的是孤身一个人了。虽然要伤到不夜很难,但如果摄提出手的话……纠结。
不夜看着她,眸色转冷。
良久,她还是垂着眼眸没有其他反应了,不夜连连冷笑,却也没忘记伸手夺过了那柄银枪,眨眼间,分。身的黑影骤然消失。
冷凝这才敢抬起目光去追逐他的身影,看着他手中的银枪,唇边忍不住抿起了一丝笑意,半响又转为了苦涩。他不是霍尧,而银枪也是最适合他的。
冷凝转身要回流光森林,这才发现自己本来提着流剑的手上已经空了。她皱起了眉头,四处寻找了一番,却发现那黑色细剑正在空中胡乱飞舞,追逐着一个个狼狈的魔族,将他们血溅刀下。
她瞬移到流剑旁边,将它握到了手中,又瞬移离开。
流剑不听话地震动了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饕餮,你做什么?安静点!”
饕餮停止了挣扎,声音疲惫:“让我先融合一下力量,你在这里别动等我会儿……”
说完这句话,它就没有声音了。
融合力量?她知道饕餮是不断厮杀吞噬魔族才逐渐变得强大的,但……也就是说,它受伤了?
冷凝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脚下没停,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流光森林当中。这里没有厮杀血腥,也没有烟尘和巨响,一片宁静幽深。冷凝缓缓往林间小屋走回去,就在这时,又传来饕餮的声音。
它似乎力气恢复了一些,却非常气急败坏:“不是让你别动吗?你这个傻子怎么不听话?”
“怎么?”
“那个摄提不是摄提,是该死的至高神寂川!”
她猛地怔住。
怎么可能?
眼前已经是林间小屋了,白衣银发的男子正负手站在廊道上,唇角轻弯,温柔中却带着一些居高临下的疏离和睥睨。他脚下跪着一个人,冷凝曾经在天界见过那个人,他是……
天帝思召。
第90章 剑已出()
耳边陆续传来饕餮的声音——
“还愣着做什么?快离开这里!”
“这家伙一见我就想出手结果了我,多亏了这把剑,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等我能从这剑里出去了,决不饶他!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被试剑石镇压那么多年!”
饕餮的声音都快喷出火来了!
冷凝怔怔地望着那个跟摄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震惊,惶恐,忐忑……她脚下如同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分毫了。
其实她心底隐隐有所察觉,却一直不愿意相信,也不敢去确认而已。她早该发现的,因为摄提的眼睛从来都是冰冷无波的,也从来不会对她笑,还寡言少语。而眼前这个人,尽管笑容中蕴藏着疏离,她也贪念着他如水般的温柔……
却原来,他是寂川。
他从头到尾都不是摄提。
耳边传来饕餮怒气冲冲,仿佛要炸开的爆喝声:“你这个白痴女人,还愣?!走!!”
冷凝站在原地没动,抬眼就撞入了寂川那双清幽的眼眸之中,仿佛倒映着月光的泉水,柔软,又清凉。
“为什么要走?”冷凝扯了扯唇,反而举步朝寂川那个方向走过去,“就算我要走,恐怕也走不了。”
“薄姬,好久不见。”思召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冷凝稍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还打了声招呼。
冷凝也只是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看着寂川。
寂川挥了挥手,思召垂下头行了一礼,就离开了。寂川负手而立,淡淡从她手中的流剑上扫过,唇边含笑:“阿凝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你不是说最好待在流光森林吗?所以我在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就回来了。”她紧紧盯着他看,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乖。”
轻柔的一个字,寂川神色不改,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似的,转身走入了小屋。冷凝迟疑了一下,跟了进去。
屋子里一面花纹繁复、雕刻精致的铜镜,镜面仿佛是水做的,透着水光,偶尔还有微微荡开的涟漪。寂川走到镜子面前,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敲了敲,水光凝聚,渐渐显出了一个画面来。
画面中是三界混战的场景,从镜中可以看到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个人的表情。
“窥世镜?”冷凝只觉得眉心跳了几跳。
“嗯,这个也是冷谜所铸。”
冷凝心中发寒,忍不住问道:“那……我今天去外面,你也这样看过我在做什么吗?”
“我没有那么无聊。”寂川似笑非笑,目光淡然,却仿佛将她心中所想都看穿了一般。
冷凝知道他心里有数,但她说他就提也不提。冷凝沉默了一下,手指紧紧抓着衣角几乎将之揉碎,就仿佛她胸腔中的那颗心一般。终于,她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是寂川,摄提在哪儿?”
她问得很直接,寂川眸光依然温柔,没有闪过一丁点的意外,反而戏谑说道:“摄提不是你吗?”
她紧紧抿着唇:“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好吧,不逗你了。”寂川缓缓走至桌案前,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在手中浅浅啜饮。他的动作优雅从容,倏尔银发从脸颊边滑落,拂过了他的唇边,有几丝还沾了上去。
“它不是一直在你那里吗?”他淡淡说道。
“什么?”
“我是说,”他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黑色细剑之上,缓缓说道:“不是一直在你那里吗?”
冷凝有些呆滞,霎时目光中被抽去了所有的神采,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中,呆呆地愣在那里,直到脖子扭痛了,她才想起自己可以把剑拿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手中的流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阿凝,你这副表情会让我觉得告诉你真相是种错误。”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酒樽,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冷凝还没回过神来,木讷地走了过去,他递上了一杯茶水给她,她握着微烫的茶杯,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寒。她死死地盯着他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个究竟来,几番努力才挤出了几个字:“你说的是……流剑?他是流剑?”
他怎么会是一把剑呢?这个认知让她无法置信!
“嗯,很难以置信吗?”
她睁大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色的细剑。这是天界第一铸剑师冷谜的惊世作品,她曾经因为他将她的流剑偷盗了去而愤怒不已,却原来……他就是这把剑,这剑中魂,可笑的是她自以为是。
他从来都不是摄提,而她无意间叫了他“流”,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怪不得他从来都是带着流剑不离身,怪不得她几番所求他却拒绝了她,怪不得……他后来就算勉为其难答应了送她,却不曾真正给他。
他当时说:“它是你的。”
原来他将自己送给了她,她却不知道。
“他去哪儿了?”冷凝看向寂川,眼中水雾凝聚,泪水摇摇欲坠,又从中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我猜,自从他被囚禁在剑阁听风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是不是?”哽咽的声音,咬牙切齿。
冷凝的思绪回到了还在玄天山中的某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她被一声声叹息给惊醒,披了衣服就冲出了屋外,寻着声音的方向狂奔。然而外面除了广袤清冷的夜空以及底下的皑皑白雪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个声音在跟她道别。
她清楚知道那是流的声音,却以为只是错觉而已……那个时候,他就跟她告别了吗?凉凉的液体从脸颊不断滚落,她呆滞地伸手摸了摸,才发现已经是泪流满面。
“是。”
寂川唇边依然含着笑,依然温柔。她这才发现他的笑只是习惯使然,心中有些凉,因为不管她是快乐还是痛,他始终是这种笑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中。
“你是至高神,你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存在……可是你为什么要冒充他?为什么要装作他的样子?”
“哦,这个啊……”他微微拉长了声音,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有啊,我没有说过自己摄提。”
“你!”她气得发抖,“但你就是以他的身份在跟我说话!”
“我只是帮他回答一些问题,并且给你想要的答案。”寂川缓缓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说道:“至于你说的装作他的样子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你忘了流剑是什么锻造而成的吗?如果非要算的话,也是他长了一张我的脸。”
她自然知道流剑是什么铸成的,曾经无数次被师父冷谜感慨尊崇——至高神寂川的骨血。
至高神从未在天界露过面,却无处不在,曾几何时她以为他就是没有形体的天地灵气而已。
“那你……”
冷凝还想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