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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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这般美景。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参加过许多赏花宴,见识过许多奇花异草,可以说无论多么稀奇的花木,多么美丽的盛景都无法令之动容。
可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花一点点绽放是什么样子。
如此神奇,如此……震撼人心。
众人尚未回神的时候,两支梅花已经开满头。
大红的梅,比花还要娇艳的少女。
蜀王忍不住站了起来。
姜似对着贤妃与庄妃一礼,朗声道:“臣女不才,谨以这两支梅花献给二位娘娘,祝二位娘娘青春常驻,千秋不老。”
贤妃缓缓回神,一时竟说不清是何心情,对宫婢颔首:“呈上来吧。”
两名宫婢很快把插着梅花的琉璃瓶呈到二妃面前。
贤妃仔细看了又看,心中一叹:真是奇了,能令鲜花盛放,简直闻所未闻。
第355章 小惩()
贤妃压下心中惊讶,对姜似微微点头:“姜姑娘有心了。”
她十分想问对方如何做到的,可是要顾着身份,只能忍着。
再者说,她要是问多了,给人留下对东平伯府的姑娘感兴趣的印象就不好了。
或许庄妃会问问?
贤妃不着痕迹扫了庄妃一眼。
庄妃对着姜似露出淡淡笑意:“姜姑娘的献礼确实别出心裁,今日得见如此奇景,也算大开眼界了。”
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位姜姑娘。
有寿春侯府寇姑娘的一舞珠玉在先,随之其后的姑娘上场无论展示什么才艺都容易沦为衬托,而姜姑娘居然能令梅花绽放,既应了赏梅宴的景儿,又出乎所有人意料,可以说是难得的风雅事了。
她是如何做到的?
庄妃心中存着疑惑,却不好多问。
这种场合,她问得多了,无疑会让人觉得她对姜姑娘感兴趣。
其实她对这个小姑娘还真的感兴趣,但绝不是想让对方给她当儿媳妇那种。
特别是——庄妃淡淡扫了蜀王一眼,想着刚刚儿子不由自主起身,心中暗暗警惕。
儿子不是那种见了美色犯糊涂的人,刚才居然做出如此失态之举,可见这小姑娘的能耐。
冷眼瞧着面前少女从容浅笑,庄妃心中一叹:又有什么奇怪呢,年少慕艾,见到美貌少女做出神仙之举,换成哪个少年郎都会怦然心动吧。
她不由看了郁谨一眼,却见对方垂着眸,手指轻扣玉杯,辨不明神色。
庄妃讶然。
燕王竟无动以衷?
被庄妃认为无动于衷的郁谨用力捏着茶杯,竭力控制着冲上场去把人抗走的冲动。
他就知道阿似是个出人意料的,杀人放火是,令梅花盛放亦是。
这是他的姑娘啊……郁谨带着几分感慨,几分酸涩,还有几分悸动,这般想着。
真想把老六那对眼珠子抠出来。
“臣女献丑了。”姜似再次对贤妃与庄妃一礼,从容退下,一路引来无数目光追逐。
短暂的安静过后,贵女们纷纷议论起来,离着近的甚至直接问道:“姜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
姜似笑着回道:“雕虫小技罢了。”
太平树上,有蛊名春归,小如尘埃,却能控制其作出许多神奇之事,比如令尸体活动,比如推动花瓣绽放。
刚刚那神奇的一幕,说到底是用外力强行撑开层叠的花瓣而已,说穿了不过如此,可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就是仙人般的手法了。
万事就是如此,若是不够出奇,在世人看来就是不上台面的戏法,若是玄妙无比,那就成了神仙法术。
这两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姜似走到陈慧福身侧,脚步一顿,笑道:“是不是该轮到陈姑娘上场了?”
无数目光顿时落在陈慧福身上。
有寇凌波的一舞,又有姜似令梅花绽放的神仙法术,可以说无论陈慧福展示什么都沦为别人的踏脚石。
陈慧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张俏脸白中泛青,格外难看。
顶着各色视线,她硬着头皮走了出去,遥遥对着二妃一福:“臣女献丑,给二位娘娘吹一曲笛子。”
琴棋书画歌舞她都会,可无论是弹琴还是跳舞都会沦为笑话,相较起来吹一曲笛子至少中规中矩不会出错。
贤妃点了点头。
众多贵女中,陈慧福她是认识的。
宁罗郡主的女儿,要说好感,并没有。
当然,无论心中如何想,贤妃面上都不会流露出一星半点来,只等着陈慧福接下来的表演打发时间。
有青衣宫婢端来托盘,上面放着一管通体润泽的潇湘笛。
陈慧福拿起笛子,试吹了两声。
笛声悠扬,音质极佳。
她一颗心微微放下来,暗暗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可怕的,只要顺顺当当吹完这一曲就行了,反正吹笛子与跳舞和表演戏法相差甚远,不至于被人比到尘埃里。
定了定神,陈慧福把笛子横到唇边吹奏起来。
笛声响起,活泼清丽,是耳熟能详的名曲《鹧鸪飞》。
这种场合,曲风欢快的《鹧鸪飞》是很应景的,又有展翅高飞之意,暗暗应了选妃之事。
无功无过,贤妃听着微微点头。
笛曲渐入佳境,陈慧福越发放松,从笛孔流泻出来的笛音就越发圆润悠扬了。
陈慧福甚至为自己感到惊讶:这竟然是她发挥最好的一次。
一抹得意从心头升起。
就在此时,奇痒传来。
那痒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剧烈,使她根本无法控制,嘴角猛烈抽搐。
笛声瞬间破了音,变成尖锐的刺耳声,好似利刃划过肌肤般难受。
众人虽然听得漫不经心,可伴着欢快的笛曲聊聊天还是挺不错的,这变了调的笛音一响,顿时齐齐皱眉,向场中人望去。
陈慧福大惊,努力维持着淡定。
尖锐的笛音接连响起,在窃窃私语中,她瞬间脸涨得通红。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痒?
似乎不能想,越想越痒,到后来她几乎完全无法控制嘴角的抽搐,把长笛一抛,照着腮边一抓。
五道指痕留在白嫩的面颊上,似乎瞬间就不痒了。
可耳边响起的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紧接着就是阵阵议论传来,如排山倒海,冲击得她头晕目眩。
“天,就算吹不出好曲子,也不能这么极端啊,给自己的脸来这么一下子,岂不是毁容了?”
“毁容不至于,十天半月不能见人倒是真的。”
“啧啧,陈姑娘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一位贵女悄悄指了指脑袋。
“谁知道呢,反正她这样太吓人了,对自己都能如此,以后咱们还是远着些吧。”
“正是。”
陈慧福呆呆立在场中,一时忘了反应。
她干了什么?她在哪?她是谁?
疼痛后知后觉袭来,伴随着疼痛的是难以接受的丢人与耻辱。
“还不退下!”那数道血痕在贤妃看来格外晦气,沉着脸淡淡道。
陈慧福捂着脸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回到原处,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彻底崩溃,放声大哭起来。
场面一时有种古怪且尴尬的安静。
第356章 识趣?()
丢人当然是丢人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嚎啕大哭,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慧福:谁懂情绪完全崩溃的少女的心情?
姜似弯唇笑,眸光一转,迎上郁谨的视线。
郁谨冲她悄悄眨了一下眼睛。
他果然是白操心了,根本轮不到他出手,阿似就给自己出了气。
不过——淡淡的疑惑从他心头升起。
先是令含苞的梅花绽放,再是上场贵女奇怪的举止,这一切都给他熟悉之感。
阿似与南疆的乌苗一族,莫非有什么关系?
这不可能。
郁谨微微摇头,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姜似喝了一口桂圆红枣茶。
淡淡的枣香,恰到好处的甜,喝下去暖洋洋舒畅,恰如她此刻舒畅的心情。
她就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不留隔夜仇,当场报了最舒心。
冷眼看着陈慧福放声大哭,姜似内心毫无波澜。
真是个傻孩子,现在知道什么叫不好看了吧。
陈慧福旁边的贵女忍不住劝道:“陈姑娘,莫要哭了,两位娘娘与王爷们还看着呢……”
陈慧福一听,哭声更大了。
劝慰的贵女大为尴尬。
贤妃脸色越来越沉。
好好一场选妃宴,怎么混进这么一粒老鼠屎?
“扶陈姑娘下去歇歇。”贤妃忍无可忍,淡淡吩咐一旁的内侍。
内侍走至陈慧福身旁,不冷不热道:“陈姑娘,请吧。”
选妃宴上落选不丢人,可是宴会进行了一半被赶出去,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内侍瞧着陈慧福,都仿佛瞧一个大笑话。
陈慧福猛然起身,掩面飞奔而去。
众女一时面上讪讪的。
同属一个圈子的人这般表现,还真是有点丢人啊。
贤妃开口打破了这番尴尬:“大家刚刚的表现都很精彩,还有谁想展示一番吗?”
陈慧福本就不在贤妃心中的名单上,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这么一走耳根登时清净。
众女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上场,有利有弊。
有利的一面是经由陈慧福这么一闹,似乎只要顺顺当当展示下来就万事大吉,可这同样是弊端。
眼下众人心思浮动,展示的才艺除非能与寇凌波的胡旋舞媲美,或者有姜姑娘令梅花盛开的神奇手段,不然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走过场的话,又何必去走。
季芳华起身,笑道:“姑母,侄女给您与庄妃娘娘弹一曲,还望姑母与庄妃娘娘不要嫌弃我手笨心拙。”
郁谨诧异扬眉。
原来是他表妹。
安国公府的表妹?
一想到安国公府,郁谨便如吃了苍蝇般难受。
和阿似定亲,又和阿似退亲,真是个养傻子的地方。
无论郁谨如何腹诽,季芳华大大方方走至场中,在琴架旁跪坐下来。
一曲高山流水奏完,虽没有出神入化的造诣与技巧,却抚平了人们心头的浮躁。
季芳华冲着贤妃与庄妃的方向一礼,走向姜似那里。
那原本就是她的位置,只不过早早被姑母叫过去坐在身边,一直不好回去。
贤妃见状嘴唇动了动,这种场合不便说什么。
对这个侄女,她是满意的:人乖嘴甜,还知道救场,只可惜娘家侄女的身份注定了与燕王妃之位无缘。
想到这里,贤妃心中有些遗憾,忽然又起了个念头:倘若老四真的能争到那个位子,那么皇后之位凭什么便宜了平庸的太子妃?
到了那时,不再是她与老四一致对外,而是她该为娘家好好谋划的时候了,她的侄女为何不能当皇后呢?
贤妃思绪飞扬,只觉这个主意简直两全其美,嘴角挂上若有若无的笑。
有季芳华的救场,之后又恢复了热闹。
等众女展示差不多了,贤妃与庄妃对视一眼。
贤妃清清嗓子,笑道:“庄妃妹妹,你有没有觉得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本宫果然大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