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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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芳驾,那座‘红楼’前,红土铺成的车马道,‘红楼’里案上瓶中插的一枝‘百里香’,就是最好的明证。”
白衣女子道:“阁下,红土、‘百里香’,并不是只有‘小孤山’才有……”
关山月道:“我认为,芳驾不该是说这种话的人。”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道:“那么,阁下上‘小孤山’来,找阁下所说的那么一个姑娘,是……”
这是不是承认,关山月找对地方了?
关山月道:“我找她要个人。”
白衣女子道:“阁下找她要个人?”
关山月道:“正是!”
白衣女子道:“阁下找她要的是……”
关山月道:“‘鄱阳县’正堂,董县令之子,董少卿董孝廉。”
看不见白灰女子的表情,只听她诧声道:“怎么说?阁下找她要的是……”
她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关山月道:“正是!”
白衣女子道:“我不明白,阁下怎么会找她要……”
关山月道:“我认为她劫掳了董孝廉。”
白衣女子道:“怎么说,阁下认为……”
关山月道:“正是。”
白衣女子道:“阁下上‘小孤山’来找阁下所说的那个姑娘,没有错,但是阁下认为她劫掳了‘鄱阳县’令的儿子,找她要人,阁下错了。”
关山月道:“芳驾这是说……”
白衣女子道:“她没有‘劫掳’‘鄱阳县’令的儿子,没有劫掳任何人。”
关山月道:“芳驾知道?”
白灰女子道:“我当然知道,她是我的人,任何事都会对我有所禀报。”
关山月道:“是么?”
“当然!”白衣女子道:“何况‘小孤山’与世无争,更不沾官,更何况她跟‘鄱阳县’令无冤无仇?”
关山月道:“芳驾应该知道,有些事不必因为争斗,也不必因为冤仇。”
白衣女子道:“我知道,也不可能,没有我的话,我的人绝不敢,也绝不会擅自……”
关山月道:“我相信,我绝对相信,所以我直接见芳驾,我没有找芳驾那名侍婢。”
白衣女子话声怱转冰冷,话声也提高了不少:“阁下这话什么意思?”
关山月道:“芳驾明白。”
白衣女子话声更冷,但并没有再提高:“我是一个孀居之人,你指我指使侍婢劫掳男子,坏我名节……”
关山月道:“芳驾言之太重,指使侍婢劫掳董孝廉,必有原因,但不一定关系名节。”
白衣女子冷怒:“你……”
不是“阁下”,是“你”了。
关山月道:“我有证据。”
白衣女子道:“你有什么证据?”
关山月道:“董孝廉卧房窗台,后墙墙头,都有鞋底掉落的红泥。”
白衣女子道:“你说‘鄱阳县’那座‘红楼’前,红土铺成车马道,青楼送往迎来,进出之人多而杂,难道就不许是那些人的哪一个?”
关山月道:“芳驾这话说得好,但我要请问,以芳驾这么一位,怎么会指派侍婢,远赴‘鄱阳县’购置‘红楼’做为青楼,寄身风尘?而且就在董孝廉遭人劫掳的当夜,离开‘鄱阳’,返回‘小孤山’?”
白衣女子一时没说话,但旋即又道:“谁说是我指派?”
关山月道:“芳驾自己说的,没有芳驾的话,手下侍婢绝不敢,也绝不会擅作主张。”
白衣女子又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才道:“不管怎么说,我的侍婢没有劫掳任何人……”
关山月道:“蒙芳驾容我问话,以芳驾这么一位,怎么会派侍婢,远赴‘鄱阳县’购置‘红楼’,做为青楼,寄身风尘?”
白衣女子道:“我有我的道理,我有我的事,但跟什么人遭人劫掳无关。”
关山月道:“芳驾的什么道理,芳驾的什么事?”
白衣女子道:“不能说,也不必说。”
关山月道:“芳驾,董县令是位好宫……”
白衣女子道:“他是位好官,坏官,跟我无关。” 真说起来,倒也是。
关山月道:“董孝廉也是位好子弟。”
白衣女子道:“同样跟我无关。”
也是。
关山月道:“像芳驾这么一位,不该伤好官、好子弟……”
白衣女子道:“谁说我伤好官、好子弟了?什么人遭人劫掳的事,根本就跟我无关。”
就是不承认!
证据摆在眼前,让关山月问的说不出话来,可就是咬紧牙关不承认。
关山月道:“芳驾是位妇道,又是位孀暑之人,我不愿动手逼芳驾交出人来,说不得我只好自己闯,自己找了!”
他站了起来。
白衣女子也忙站起。
第 二 章 黑白双煞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青衣女子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急急道:“禀姑娘,‘九江’来人……”
白衣女子话声也有点急:“让来人稍等……”
只听一个冰冷话声传了进来:“不能再等了!”
随着这句话,微风飘然,“香舍”里多了两个人。
两个男人,两个老者,年纪都在五十上下,一白胖,一黑瘦;白胖的穿白,黑瘦的穿黑。
不管是白胖的,黑瘦的,都一样是目闪精芒,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是两个内外双修的好手。 都是内外双修的好手,但白胖的满脸堆笑,黑瘦的一脸阴冷。
阴冷的让人心里发毛,让人怕,满脸笑的也未必让人舒服,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么两个人。
这么两个老者。
白衣女子说了话,说得相当客气:“原来是两位。”
白胖、黑瘦二老者也说了话,说得可不客气,白胖老者道:“不错,可不是老夫兄弟。”
黑瘦老者道:“你还当是谁?”
两个人都没看关山月一眼,这显示根本就没把关山月这个人放在眼里。
对白黑二老者的不客气,白衣女子似乎下在意,她仍然客气,轻抬皓腕:“两位请坐。”
白黑二老者依然不客气,白胖老者道:“不坐了,老夫兄弟还要赶回去覆命,不能耽误。”
黑瘦老者道:“老夫兄弟不是来做客的,也不能再等了,把人交给老夫兄弟带走。”
把人交给他二人带走,什么人?
白衣女子道:“人没能到手……”
人没能到手,又是什么人没能到手?
黑瘦老者冷笑:“老夫兄弟这么大年纪了,你把老夫兄弟当三岁孩童,没弄清楚,没有把握,老夫兄弟不会找上门来。”
白胖老者道:“老夫兄弟在‘鄱阳’派的行人得知你的人已经得手,而且已经回了‘小孤山’。当初说好了的,一旦得手,你立即把人送交‘九江’,‘九江’一直等到如今,没见人去,才派老夫兄弟前来要人,已经是仁对义尽了。”
“‘鄱阳县’你的人已经得手。”这是说……
难道……
白黑二老者咄咄相逼,白衣女子似乎仍然下在意:“人未能到手,信不信任由二位,我愿意退还酬金……”
还有酬金!
白胖老者道:“‘九江’要你交人,不是退还酬金。”
白衣女子道:“可是我人未能到手。”
白胖老者道:“你别是想吃‘九江’吧?”
白衣女子道:“我真……”
白胖老者道:“‘九江’知道你是个角儿,特意找上你,还先付酬金,对你不能说不够礼遇;你要是想吃‘九江’,那可是打错了算盘,给自己招大灾,惹大祸!”
他始终是满脸堆笑,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依然是笑容不减。不但不减,看上去反而增添了几分。
黑瘦老者忽然转望关山月:“这后生是什么人?你这‘小孤山’不是不容外人擅来么?”
白衣女子道:“这位是我一位客人……”
“客人?”黑瘦老者道:“你别是想一个人两头卖,这后生是另一个买主吗?”
白衣女了要说话。
关山月先说了话:“没想到遇上了明白人。”
白衣女子忙道:“你……”
关山月道:“芳驾,既然遭明白人看穿识破,再不承认那显得小家子气。”
黑瘦老者阴冷而笑:“果然,还真让老夫料着了,华寡妇……”
白衣女子忙道:“不,阴老不可听他的……”
白胖老者笑哈哈的抬手拦住白衣女子:“华寡妇,正如这后生听说,你显得小家子气,以你这么个角色,不该!”转望关山月,接道:“后生,哪儿来的?哪条路上的?。”
关山月道:“这无关紧要。”
白胖老者道:“你不愿说就算了,老夫不愿勉强,可是你知道老夫兄弟是哪儿来的,老夫兄弟是什么人?”
关山月道:“那也无关紧要。”
黑瘦老者目闪寒芒,冰冷道:“后生……”
白胖老者抬手又拦住了黑瘦老者:“都无关紧要,真说起来,倒也是,哪儿来的,是何许人,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人落谁手,谁能把人带走。”
关山月道:“这才是明白人说的话。”
白胖老者道:“老夫再说一句,恐怕更是明白人说的话。”
关山月道:“我乐于听明白人说的话,请说。”
白胖老者道:“既然华寡妇有意一人两卖,你我双方也都想要这个人,恐怕比价比不出高下来,那也会便宜华寡妇,我看只有一个办法,谁能把人带走,人就归谁。”
关山月道:“不错,的确是明白人说的话。”
白衣女子说了话:“这两位是黑白两道大大有名的‘黑白双煞’。”
显然,这是告诉关山月这两个老者是何许人。
当然是让关山月知道,这两个老者不好惹。
关山月神色没有变化,而且只说了一句:“谢谢芳驾。”
白胖老者、黑瘦老者俱都目闪寒芒,白胖老者道:“而且谁也不必去抢人,去带人,只要把对方撂倒了,人自然就归谁了。”
这是明说,只要除掉争人的对手,人自然就到手了。
关山月道:“说得是,好办法。”
白衣女子又说了一句:“这两位是黑白两道大大有名的‘黑白双煞’。”
关山月神色仍然没有变化,也仍然只说了一句:“再次谢谢芳驾。”
白胖老者道:“华寡妇,你白费心了,人家这后生没有把老夫兄弟这‘黑白双煞’放在眼里。”
黑瘦老者阴冷而笑:“后生,多少年来,不把‘黑白双煞’放在眼里的,你是头一个。”
关山月道:“那倒不是,我把‘黑白双煞’放在眼里又如何?我能作抉择么?我能说不么?”
这倒也是。
白胖老者道:“老夫喜欢听实话,也喜欢说实话的人,只要后生你撒手,不要争着要这个人,老夫做主,让你全身离开‘小孤山’。”
关山月道:“好意恐伯我只能心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能就此撒手。”
黑瘦老者道:“老大,人家不领你这个情。”
白胖老者道:“说不得那只有把他撂倒了。”
黑瘦老者道:“我来吧!”
话落闪身,一步欺到,抬手就抓关山月。
这一抓抓的虽是关山月的胸口,但却是轻描淡写。
也难怪,以“黑白双煞”对付这么一个后生,恐怕连出手都有失身份,既然出了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一抓奏功?
可是,那一抓的腕脉落进了关山月手里,关山月手一带,底下再一伸腿,黑瘦老者不但半身酸麻,而且立足不稳前冲,两腿的迎面骨又绊在一根铁柱似的东西上,疼得他差点没叫出声,踉踉跄跄冲过去,不是急忙提气沉势,非摔个嘴啃泥,满脸开花不可。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白衣女子惊住了。
白胖老者也为之老眼睁大,脸上变色,脱口道:“怪不得!”
“黑白双煞”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