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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只因暮色难寻-第110部分

小说: 只因暮色难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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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他同样拿不出一万块以上的积蓄。凶手如果是接受雇佣,只能寄望于他们的远期收入,也就是说,从交□□,可能有一年以上的时间间隔,这其中风险很大,比如说,高洪杰现在就在医院,如果他死了,凶手一分钱也拿不到。”

    “会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人,往往都希望尽快拿到尽可能多的钱,他们会有这样的耐心吗?没有,所以,这不是雇佣杀人。——当然,可能有人会抗辩,无知也是一种罪,很可能凶手和雇佣者都以为自己能很快拿到钱,所以策划了这两起凶杀案啊。”

    她的问题,让很多人止住了发言的表示,刘瑕举起手,环顾着所有人,语调平静、缓慢,似乎一边说,一边还在沉思着别的问题,“但问题是,如果这一切的驱动力都是金钱的话,那么,为什么两次都采用同一种杀人方式呢?我可以在眨眼间就说出十种以上风险更小,更不容易引来警方注意的办法,就当高洪杰和黎山的妻子非常愚笨吧,但如果假设成立,他们是在网络上找到这个杀手的,那么在高兴亮之死被新闻报道之后,黎山的妻子如果还想要钱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同意杀手还用同一种办法来杀人的,我知道,很多时候愚昧和贪婪会让人变得惊人的愚蠢,但再愚蠢,趋利避害也是人类的本性,如果换一种方法就能降低被发现的危险,他们为什么不换?”

    “那也许他们就是这么蠢呢,”一名老警察有点嘴硬,“你觉得会为了钱杀人的老兵能有多聪明?刘老师,可能你接触得还不够多,我告诉你,每个杀人凶手都一定是有缺陷的,绝对是这样子,你不能拿正常人的理论来研究他们,这个行不通。”

    “好,那么,我们就姑且以‘这是一起□□骗保案’来作为前提,那么,按照你的推理,高洪杰的智力先不说,黎山的妻子是个相当愚蠢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警方肯定查不出凶手,也不会意识到这是骗保案,凶手也是这么想的……那么,请问,这样的智力水平,是怎么让他们选中了这个犯案地点呢?”

    电脑上适时出现了一张监控探头分布图,显示出沈钦到底还是在关注着对话,刘瑕打开激光笔,“被害人住的小区附近正好有个建筑楼盘正在施工期,目前在灌注地基阶段,因为梅雨天气,水泥不能及时干透,所以工地人员稀少,当然也谈不上塔吊,这一块区域都是人迹罕至,是非常合适的犯罪区,被害人每天早上都要穿过这条路去买早饭,请问凶手如果是靠本能愚蠢行事,为什么会选择在风险更大的支路段上行凶呢?虽然这里白天上班时间也很少有人经过,但毕竟是一条正常的路段,时不时还是会有车辆通行,更别提遇到闲逛老人的可能了。”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虽然楼盘所在的青年路上只有一个探头,但这探头还是在工作的,而爱民支路路口的两个探头,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坏了,但到现在还没修好。凶手不愿意被探头拍到,这就是他的理由。爱民支路是更好的选择,那很短,绿化也很不错,这是街景照片——他不愿意被看到,所以避开了探头,又有信心在目击者出现前就解决掉对象,所以大胆地选择了这个地段,很明显,凶手的心理特质和愚蠢有很远的距离,他会思考,这样的人如果要求财,如果是被雇佣杀人,他就绝不会做得这么嚣张。”

    所有人都哑然,完全陷入她的推理无可自拔,刘瑕突兀地回头看了沈钦一眼,造成节奏上的一个突兀空白,她顿了几秒才继续往下说,“所以,不是雇佣杀人,没有经济利益,高洪杰的可能被完全排除了。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这样的凶手——他杀害了两个人,给保险受益人带来了数百万的利益,但自己却一分不取,还面临着被法律惩罚的风险,他是为了什么呢?他有出众的能力,任何一个可以这样杀人的人都不会为生计发愁,这一点可以肯定,他有充裕的时间——从地点的选择来看,事前一定做了不少踩点调查,他有特有的消息来源,居然能知道爱民支路上的两个探头已经坏了,这个消息是一般人不易知道的,甚至就连警察队伍内部都不会说能随便查到这个信息,那么,有能力、有资源、有空闲的一个人,经过精心准备,杀掉了两个与世无争的普通人,他为的是什么呢?”

    在满室的寂静中,刘瑕最后看了沈钦一眼,她深吸一口气,似在为自己打气,心里无数情绪把她往后牵扯,沈钦崩溃的那一幕一再重播,和吴总的笑声一起反复萦绕,几乎形成她的梦魇,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她还穿着那不合体的冬衣,在悬挂的尸体前回过头,缓缓地看向她——

    刘瑕闭闭眼,稳定了一下情绪,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知道,国内对于连环杀手的研究,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个概念,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存在于影视之中,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国人口众多,要给众多案件建立联系并不容易,也因为我们国家的确是客观上较少产生连环杀手,整个东亚文化圈都似乎较少有类似的现象出现,否则,即使案件再多,特定简短地介绍一下连环杀手这个概念,希望大家别嫌我多事,连环杀手,就是一种对杀人有嗜好的罪犯,他们多数都是心理障碍者,大部分杀人犯为钱、为情而杀,所有的凶杀案都可以规划为这两点,不是因为利益,就是因为感情,但,连环杀人犯……他们为了取悦自己杀人。就像是这个案子里的凶手,他经过精心策划,杀掉两个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引起了一场大骚动,他为的是什么呢?——他为的是满足自己的爱好。”

    “木马案,佳木斯杀人魔,”张局说,语调有些拿不准,“就像是这种杀人狂?特定的受害人,特定的……你说的那

    大多数人都陷入了回忆,正喃喃地摇头,一开始开口抬杠的老警察有点不服气,“处理是没处理过,不过拿木马案那个案子来比的话,凶手一直都是挑选年轻的小男生,对吧?特定的受害人类型,特定的手法,骗上木马。那我们这个案子,手法有了,割喉,受害人类型呢?保险公司投保人?这是什么类型,木马案的凶手应该是个gay吧,所以挑小男生,还有什么挑小男孩的,挑漂亮女人的,挑穿红衣服的人的,这都可以理解,但是……挑保险公司的投保人?这个逻辑,和你之前挑的那个刺一样,很牵强啊!”

    “确实,黎山和高兴亮除了都在禄安保险投保以外,基本没有任何共同点,如果以此来建立受害人的类型的话,确实是信息不足。”刘瑕点头同意,眼神偶然对上连景云,他正皱眉望着她,眼底的疑窦之色越来越浓,“但,如我所说的,国内对处理连环杀手案还欠缺经验,在国外,对于这种高智商、以杀人为乐的连环变态杀手,犯罪学家已做了不少专项研究,其中对连环杀手的一种分类,今天我想要介绍给大家知道——大家听说过这种连环杀手吗?这种叫做‘警探追求者’的杀手——”

    “警探追求者?”

    “这是什么意思?”

    对这个新鲜的词语,人们纷纷做出反应,或是重复念叨,或是互相询问,屋内的声响有些杂乱,但随后,‘砰’地一声大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连景云一下站了起来,他的动作过大,把椅子都带到地上,但他完全没有去扶的意思,也不在乎自己成了注意力的焦点,脸色极为难看,紧盯着刘瑕不放,眼神里所有的疑惑都落了空,只余下愤怒与不可置信。

    “虾米,”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极度压抑后的风雨欲来,“能和你私下聊聊吗?”

    刘瑕张口要说话,但被他不容置疑地打断,“——现、在、马、上!”

第77章 苦涩的追求者()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还想不想破案?”

    两个经过压抑的声音同时响起,男声充斥着压抑的怒火,而女声却清凉如水,隐透冰寒,像是一把长矛,一下就刺破了连景云的防卫,他眼底闪过错愕,气势瞬间中断,但很快又被更盛的愤怒卷上,“不要强行制造对立——”

    他忽然顿住了,双眼扫视着她,像是最精密的x光,一分分、一寸寸,让刘瑕有些被窥视的不安——很快,连景云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的怒火渐渐沉淀下来,化作更深层次的哀痛,他不再迫近刘瑕,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看向了别的方向。

    “那天晚上,你是去见……吴总了吧?”

    他对她发火,并不出刘瑕的意料,以连景云的聪明,他肯定是能推理出来的,而以他的人品,看穿了以后也肯定会大为光火,她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看破这一点——她的手不禁抚上脸颊,像是在寻找面具的破绽:她是在哪里泄漏了线索,以至于被他发现了这本没打算提起的隐秘?

    “不用想了,”连景云眼光扫过,有些没好气,但语气也有隐隐的恋爱,“不是你突然变笨,在言语里泄漏了线索。”

    “?”那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每次去见过吴总之后,你总是这样,比平时更拒人千里之外,更有伤害想靠近你的人……也就是我的欲。望,”连景云的语调,是让人心痛的平常,他谈论着自己受到的挫折,仿佛就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也就是说,你会变得比平时更无情……只是一点点,你自己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得出来。”

    ……还有她不知道,他却能感觉的线索?

    出于礼貌,刘瑕没让自己的诧异流露到表情上,这并不是她看不起连景云,只是客观地说,两人的智力——就仿佛她与世界绝大多数人一样,的确存在一定的差距……

    “并不是我突然变得比你聪明,”又是眼神一扫,连景云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声,他唇角流出一丝笑意,又好气又好笑,爱意里有些恨意,但恨意的背后,终究还是对她骄傲的宠溺,“我说过,只要对象是自己爱的人,每个人都会变成观察入微的神探……”

    话语的末尾,消失在丝丝喟叹之中,连景云自嘲地一笑,没给刘瑕发酵任何情绪的机会,又回归了正题,“我知道,这个警探追求者,肯定和沈钦有关,我也不怕承认,是的,即使这会引动他的心理阴影,也许会造成再一次的崩溃,为了破案,我也会主动和他谈论这个问题……你可以问我,我也可以这么回答你,但虾米……”

    他的眼神,倾注进了无尽的真诚和温暖,将自己敞开,似想要感动刘瑕,让她不再倔强,连景云的声音低沉又醇厚,情感复杂又苦涩,“哪怕注定要伤害,态度不一样,温柔不温柔,也改变这过程,你明明知道这道理,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为什么……总要伤害那些爱你的人?”

    他的问题,如此赤。裸,这么动情,刘瑕一时,竟无法闪躲,被他的声音问入心底,仿佛雷霆,在永恒的冰墙上方阵阵咆哮回荡,激起阵阵破碎的涟漪,她轻轻地、毫无意义地摇着头,似乎在为自己辩解,又似乎是不堪承受这痛楚的感觉。

    “你这么恨吴总,还想让他对你的人生施加影响吗?”暗沉的疑问度入耳际,她本能地摇头。

    “不……我并不恨他。”

    “既然你不恨他,又为什么要学他一样,总是在伤害爱你的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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