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佳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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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追究起来,刘青也讨不了好。
但是婆婆直接把说开了,不痛不痒的骂她两句,这事便算翻篇了,以后谁也不能拿这个事来说嘴。
明白蒋氏的用意,王氏更是生气,原本大房有个长孙,公婆的心就偏到咯吱窝去了,现在刘青这小丫头也越来越精怪,把公婆哄得就差把她当第二个刘延宁了,再这样下去,刘家哪还有他们二房的立足之处?!
***
夕阳还没下山时,天边的云霞映衬出些许暖意,晚风习习,正是一日中最舒适的时候。
田地里的人扔在埋头苦干,田埂上有些淘气的孩子追追打打,时不时扑通一声掉进田里,惹来笑声一片。
远处,村落聚集,家家户户挨在一起,有是瓦片盖的屋顶,也有茅草屋顶,都做着一个形状的烟囱。
此时,家家户户的屋顶上,烟囱正向天空吐着袅袅青烟,如一副宁静而祥和的画卷。
城里的傍晚,与村里的宁静略有些不同,天黑之前,街道仍是热闹的,人来人往,牛车马车驴车川流不息。
刘延宁与同窗一道从书肆出来,融进人流,不自觉将袖中的钱袋稍稍拢紧了些。
他为了节省时间,自从家里回来后,这是他第一次来书肆,几个月里抄的书都累积到一起换钱。又因书院最近新来两位家中藏书丰富的同窗,同窗慷慨借书,他便省下了一笔买书的费用。
如此一来,这钱袋里的数目,便有些可观了。
与刘延宁同行的同窗,神色与他一般谨慎,也捏了捏袖中钱袋,颇有些雀跃的道:“此次得了这些银钱,除却平日花用,还能省下大部分,改日托同乡带给家母。”
刘延宁点头:“永顺兄说得是,如此一来,也不必再叫家人为我们这般操心了。”
“也多亏了声扬兄和景行兄慷慨借书,如今省下了买书的钱,爹娘也不必为日后的赶考盘缠愁眉苦脸了。”
刘延宁深以为然,正想表达一番对两位新来同窗的感谢,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延宁兄,永顺兄。”
两人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两个丰神俊朗,却又各有千秋的锦衣少年正笑吟吟的朝他们走来,若干随从亦趋亦步的跟随其后,被拥簇之下越显得两人气度不凡。
刘延宁和方永顺愣了一下,以往即便知道这两位新同窗家世不凡,盖因两人低调,在书院只带着书童,看似与其他家中富裕的同窗并无差别。
今日一见方知其中差距。
到底是京城那等地方出来的。
刘延宁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众生百态,有人天生富贵,自然也有人出身寒微,他虽家境贫寒,却也是清白出身,又得家中长辈倾力相助,有幸迈入学堂,以后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相形之下,倒也没什么好自卑的。
刘延宁落落大方的朝两人拱手,“景行兄,声扬兄,我与永顺兄刚从书肆出来,正欲回书院,不知二位要去何处?”
“我们就随意走走,到江州县二月余,也不曾好好看看此地。”说话的青衫少年声音清润,带着一股如沐春风,与他身旁身着华丽锦袍,神色略显跳脱张扬的少年,正是截然相反的气质。
他的话刚落音,华服少年便道:“这地方又小又旧,也没甚好看……”
“声扬。”江景行打断曹声扬的话,歉意的看向刘延宁和方永顺,“声扬性情单纯,口无遮拦,并非有意冒犯,还请二位不要介意。”
“无妨。”刘延宁和方永顺异口同声,刘延宁笑道,“先生前日布置的策论,在下有些地方还不完善,正要回去仔细琢磨,先告辞一步了。”
刘延宁匆匆告别,倒不是介意曹声扬的冒犯,虽然作为土生土长的江州人,故土被贬低多少有些不喜,但他也知道曹声扬只是顺口抱怨,并非针对他们,因此并未计较。
他急着回去,一是为了先生布置的策论,二是急着给家里写信,他自前几个月从家里回来,忙于书院的考试,又要抄书,一时便没功夫写信,只怕家中正惦记着。
如今他又得了些银钱,也想早些去信问问长辈,近期可有同乡进城,他也好请人将钱捎回给家中。
江景行却笑道:“正好在下对这篇策论,也有不解之处,想与两位讨论,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同行?”
刘延宁看了方永顺一眼,见对方并未有抗拒之意,忙笑道:“早闻景行兄才华过人,若能得二位指点,我等求之不得。”
方永顺跟着点头。
江景行笑道:“二位客气了,延宁兄乃先生的得意门生,在下不敢妄言。”
刘延宁知道对方这话才是客气,前次书院考试,新来的江景行拔得头筹,所有夫子对其赞不绝口。
就连看似跳脱的曹声扬,成绩也是不凡。
曹声扬有些不耐道:“你们两个恭维来恭维去,还回不回书院了?”
刘延宁和江景行这才歇了你来我往的客套,两人对视一眼,不免轻笑,江景行道:“声扬说得对,同窗之间本该相处自然,延宁兄和永顺兄,请。”
回书院的路上,江景行和曹声扬退避了随从,只带着书童低调前行,一行人很快来到书院,刚进门,迎面走来一人叫住了刘延宁。
“延宁兄,一刻钟前有位自称是你同乡男子来找你,带了封信让我转交,不见你人,我便将书信放你桌上了。”
刘延宁愣了一下,托乡人带书信给他的,除了家人应该不会再有谁。只是家中近来农忙,平白无故应该不会给他写信,难道家里出事了?
尽管心里着急,刘延宁仍是拱手向来人道了谢,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第三十章()
刘延宁的神色,三人看在眼里,倒也没说什么,配合他加快了脚步,很快来到学室,刘延宁作为先生眼中的得意门生,明年童试的种子选手,位置就在第一排。
如他的性格一样,刘延宁的书桌擦得光滑油亮,一尘不染,书和笔墨纸砚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而此刻砚台的正下方,正压着一封信,一眼可见。
刘延宁一心惦记着家里,匆匆朝几人致歉后,便拿着信到一边去看了。
在场三人,方永顺性情略有些古板,而江、曹二人骨子里便带着一股骄傲,再温文尔雅的面孔掩饰不去的本质,更不会窥探刘延宁的*。
因此等刘延宁看完信回来,三人已经翻开书本各自讨论起来了。
拿着信出去的刘延宁,虽然努力保持常态,眉眼间仍带着些许焦急,回来的时候眉眼已经彻底舒展开来了,嘴角噙着一抹笑,颇有些轻松惬意。
四人切磋一番,到底是集众人之所长,各有所感,也算是收获颇丰,自然心情轻松。
经此一番,几人关系拉近了些,曹声扬往桌子上一靠,毫无姿态的坐姿,却自有一番落拓,朝刘延宁挑眉笑道:“我观延宁兄回来之后面带喜意,可是家中好事将近?”
刘延宁嘴角微凝,没想到曹声扬突然问起这个,一时倒不好接口。
江景行见状瞥了曹声扬一样,“那自是延宁兄的家世,你问这些作甚?”说罢又转头看向刘延宁,温声道,“声扬自来不管这些人情世故,还望延宁兄见谅。”
“朋友之间,倒无需忌讳。”刘延宁哂然一笑,“家中并无喜事,只是乡野之间,一些琐碎小事,因久不归家,闻之倒也颇有意趣。”
在两个出身不凡的天之骄子面前,刘延宁说起自己的出身,仍是不卑不亢,实属难得。
江景行眼底闪过一丝激赏,笑道:“愿闻之。”
刘延宁并非张扬的性格,这次是因为看到家里蒸蒸日上,最放心不下的妹妹又变得懂事,心里实在高兴,才忍不住与同窗分享。
但刘延宁也没打算一股脑儿把家底都抖出来,只是江景行这人气质如沐春风,太容易让放松警惕,又时不时带着些许引导的附和刘延宁,于是本就有些兴奋的刘延宁,稍不留神便说的有点多了。
“令妹小小年纪如此懂事,委实难得。”
听得江景行温和的声音里满是赞赏,刘延宁抿唇笑了,若有人夸他,他倒也知道情绪,还能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但是夸他妹妹,刘延宁心里就全剩下自得了。
在他看来他妹妹可不仅仅只是懂事,更是聪慧灵敏,他前几个月回家,妹妹无人教导,便还是以往那般一团孩子气。
离家之前他郑重拜托了奶奶教妹妹通人事,这才多久,妹妹便变得如此聪明懂事,小小年纪还能为家里分担,替家中找到了赚钱的法子,让痴长妹妹几岁的他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刘延宁心里满满的骄傲自豪,但到底性子一惯谦虚,舍不得在语言上贬低妹妹,便只能客气道:“景行兄过奖了。”
江景行哪里看不出来刘延宁的心思,越发温和的道:“是延宁兄谦虚了。”
曹声扬性情乖张随性,自来看不惯这些你来我往的互相恭维,便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不过就是煮个茶叶蛋,家中哪个丫鬟不会煮?听你们的口气倒像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一样了。”
说是嘀咕,曹声扬的声音当真不小了,在安静的学室里,三人听得分明。
江景行完美无缺的笑脸,在猪队友孜孜不倦的拖后腿下,终于有一丝破功,在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到底忍不住尴尬,警告的看着曹声扬,“延宁兄如此风姿,他的妹妹,你拿家中的丫鬟来比较,你待叫延宁兄如何自处,叫把延宁兄当好友的你我如何自处?”
“景行兄言重了。”刘延宁抿唇道,“舍妹不过是乡野丫头,曹兄如此看待并不奇怪。”
江景行笑意微收,知道刘延宁仍是介意的,不然也不会生疏的称曹声扬为曹兄了,又说“并不奇怪”,而不是表明自己并不介意。
当然了,刘延宁介意也无妨。他二人来江州数月,在书院待的时日不算长,却也足以看清书院同窗们的为人。
他随叔父出来游历,读书倒是其次,他们江家自有族学,多少族中以才华见长的叔伯任教,与江家沾亲带故的亲友,都更愿意把孩子送到他们族学里来,足以见得族学的实力,再说除了族学,还有国子监,以及久负盛名的书院。他若是要增长学识,就应该在京里,而不是不远千里跑到这偏远的江州来。
他此番出来,家中长辈更希望他真增长些阅历,无论是于事亦或对人,因此他也不敢懈怠。
刘延宁是他观察数月书,书院里他唯一愿意、也认为值得结交的对象了,不仅是因为刘延宁的才名,他更看重对方身上的品质,出身贫寒并不自卑,被书院所有先生附以厚望也不见自负。
更难得的是刘延宁为人处事中还带着一种不失圆滑的正直。
江景行将刘延宁的性格分析了个透彻,越觉得这个人不是池中之物,若能在对方微寒之时结交,不仅是一番善缘,也不枉他千里迢迢而来。
因此,刘延宁对于曹声扬冒犯的介意,江景行非但没觉得他不识好歹,反而更加欣赏了。
他们在京中自来备受追捧,来了江州更甚,不是他瞧不上小地方出身的人,江州的官家子弟和富商公子,对他们的追捧近乎到谄媚的地步,手段委实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