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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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把磊鑫缘饰品有限公司的服务员通通召集过来看这只手镯,当铁大汉给她们介绍说是肉身佛祖像后,个个惊叹连连,连称太像了,如果她们发现,也会自己收藏起来。
张会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以后把摆到柜台上的手镯,也要留心有没有好的画面,这些完全可以把价格标高一些。”
“张会长呀,就是好的画面在面前,我们也不懂认呀,要不叫这俩位帅哥教教我们吧。”
服务员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下轮到九龙傻眼了,本来是好心提醒一下的,结果惹了一身腥,真教他们都会了,以后还怎么捡漏。
可看到张会长期待的眼神,不说几句似乎也说不过去,九龙只好说道:“其实也不难,如果有像阿猫阿狗之类的,都可以选出来了,不像的就不要勉强。”
“听到了吗?就照这样去做,都回去各自岗位吧。”
张会长松了口气,他起初以为九龙会拒绝,结果并不赖,看来还是实诚人。
“张会长,我一直很好奇,这个玛瑙村是怎么从无到有的,能否说说你的故事。”
九龙也想抓紧了解一些事,便迫不及待的把问题拋了出来。
“其实也纯粹是巧合,你们想听,我就讲讲吧。”
张会长的思绪回到了20年前。
992年4月的时候,我的村子还是很贫穷,有本事的都到岛内干活去了,我学会了开车,便叫亲朋好友凑钱买了台出租车来开。
有一天,天气很冷,我在岛内零零星星的接了几个客人,然后来到了火车站。
此时,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人一出站台就东张西望,凭他的经验,显然是第一次来鹭岛的客人,我赶忙把车停在他的身边:“先生,请问你去哪里?”
我客气的问道。
“我也不知去哪,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没有开发过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没开发过的?自己村子不就是吗?我赶紧和他说上车吧,就到我村子去看看。
对方似乎还有所顾虑,又多问了一句:“你们那里环保管的严吗?”
“我们村离岛内很远的,也没什么工厂,政府根本不管。”
我回答。
对方终于放下心来,上了我的出租车。
在去村子的路上,我才知道对方是来自台湾的蔡武勇先生,他来到大陆,是打算在鹭岛投资建设玛瑙加工厂。
可是,他也不知到哪里去投资好,他是被台湾好友说动,才来到大陆的。
那几年,这位台湾好友来到改革开放的前沿,海沧台商投资区投资并发了财,因此才会介绍他来。
因人力成本高涨,蔡先生在台湾的玛瑙加工厂业绩日渐滑落,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新厂房选址,把工厂搬到大陆来。
我知道机会来了,这样的人,我一定要牢牢抓住。
我告诉蔡先生:“我们那边人多地穷,只要有出路,大伙什么苦都肯吃,工钱也不高的。”
蔡先生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许他是想看看场地再决定吧。
我们村地处厦门最西边,由于交通不便,人均耕地又少,在上世纪80年代末是有名的贫困村。
就这样,郭先生来到我们村考察,我特地告诉他,我们村虽然穷,但也有优势,一是和漳州角美很近,角美的商业比较发达,要买什么东西都很方便,二是我们就在高速路口,物流也快。
最终,蔡先生被我说动,不久后,他从台湾运来加工设备,又从巴西、乌拉圭等国进口原石,工厂顺利开张。
第三百三十五集 沧桑巨变()
也许,蔡先生把有些事想得太简单了,工人建起来后,虽然人工费用降低,但还是出现了收不抵支的情况。
原材料、加工设备都要靠外运,加工后还得运回台湾,销售到欧、美、东南亚等地,运输、通关、市场等成本大大增加,利润越来越薄,蔡先生的工厂越开越艰难。
当时,我通过几年接触,对玛瑙行业已相当熟悉。
所以,我也尽已所能帮忙蔡先生度过难关。
也许是我的热情给蔡先生留下好印象,也许是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缘份,此后在东埔,蔡先生从用车就找我,到有事情也找我,慢慢地,我俩发展成了好朋友。
最终,天不遂人愿,蔡。…先生未能如当初希望的从办厂中挣到钱。
1995年,他决定卖掉这家工厂返回台湾。
多年的心血所在,舍不得一下子放弃,他力劝我收购这个厂子。
我一听说要转让给我,心里没底,自己开出租车虽然不富,但赚一碗饭吃足够了。
可要把厂房盘下来,这风险就大了。
别的不说,自己从来没有办过厂,而且蔡先生这么有才能的人都办亏了,自己凭什么扭亏为盈?
接过厂房,就是一场赌博,赌的不好,自己极可能倾家荡产,到时候连出租车都开不起,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见我犹豫不决,蔡先生又把玛瑙如何加工、如何进出货等“秘笈”全盘传授给了我,叫我尽管放心,放心去搏一把就是。
放手一搏?
我陷入沉思,是呀,人生能有几回搏,别人不成功,也是有原因的,最主要的是来回折腾,物流成本太高,而且是外销,通关费用也高,市场也不确定,为什么不找找内销市场呢?
再说了,厂房就在自己村里,对蔡先生是成本,对自己就是优势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自己这个村,也许就一直穷下去,而自己,也就平凡过一生了。
也许,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决定接下来。
我这样做,也是出于帮助朋友的“义气”,不想让蔡先生血本无归,同时也是看好这一行业的前景的。
当然,我并没有一个人蛮干,我说服了另外几个朋友陈永、张炳等人,筹资盘下了设备和厂房,创办了磊鑫缘饰品有限公司。
我们对工厂进行了整顿,加强了管理,同时派出业务员南下北上大力推销。
当时我们村很穷,20多万的投资款听起来多得不得了,压力真的很大,敢接下来做,一是蔡先生一再鼓励支持,二是确实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所以大家都很齐心协力,人人都肯拼命,业务员都是背着麻袋走着路一个一个景点、一个一个摊点去推销的。
如何盘活一个在台湾行家手中都难以为继的企业,扭亏为盈?
我决定从两方面入手。
一是设备。
台湾设备价格高,维护保养也不方便。
于是,我们与漳州龙海角美农机厂合作,针对工艺开发新设备,不仅价格便宜了三分之二,对原材料的利用率也更高。
二是销路。
早期,我们用最笨的办法走南闯北推销,提着几麻袋玛瑙找市场,随后,不断参与投洽会、文博会等展会。
这两步,让玛瑙加工厂起死回生。
1995年底,接手工厂仅一年,我们就赚了20多万元。
在我们的带动下,东埔村加入这个行当的人越来越多,规模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当地玛瑙产业也迎来了十多年的高速发展期。
如今,原住人口不足2000人的村庄,已办有玛瑙加工厂89家;400多户人家,几乎家家盖起新楼房,购买了豪华轿车,成了名闻遐迩的富裕村。
你现在走进玛瑙一条街也看到了,一个紧挨一个的店里,各式各样的玛瑙翡翠、奇石异木,珠光宝气,琳琅满目,让人恍若走入神话世界。
随着原材料渠道拓展到南美洲、非洲等国外矿区,我们东埔村的集散能力也在不断增强。
每天都有玛瑙原石从世界各地运来加工,然后被分拣发往全国各地。
最高峰的时期,全国95的玛瑙手镯、戒指,产地都是我们村这一带。
尽管势头良好,但玛瑙产业发展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横亘在从业者的心头。
早期,东埔村玛瑙加工、销售模式较为粗放,产品以手镯、戒指、串珠为主。
这些产品基本上没有合格证和精美的外包装,转手就被销售商贴牌赚取高额利润。
此外,作为玛瑙原材料的集散地,当地虽然有了名气,但市场总有一天也会饱和。
说实话,我也很着急,但整个村光靠我也不行,一是我也是半路出家,能力有限,二是需要年轻人来接班,这个产业才能长久兴旺下去。
还好,有些年轻人已提前看到了产业偏航的苗头,张智飞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85后”年轻人,对经营有独到见解,是东埔村的玛瑙“新一代”。
19岁那年,张智飞从学校毕业,创立了厦门钰中天珠宝实业有限公司。
与传统模式不同,他另辟蹊径,把玛瑙与漆线雕、油画等相结合,定位不再是简单的饰品,而是有厚度的文创产品。
这一尝试,让玛瑙产品被赋予了文化内涵,顺利进军高端市场。
我自己也同样看出了产业发展方向不对。
新世纪初,我就在部分个体户和企业间发起成立了小型的行业分会,试图引导产业转型升级。
但是当地玛瑙企业和个体户小而散乱,没有自觉意识与能力,尤其在产业发展惯性的裹挟下,改变谈何容易?
契机出现在2006年。
当年春节发生了一件惊动业内的大事——当地一批玛瑙饰品在发往广东的途中被交警拦下,由于这批产品没有“厂名、厂址和联系方式”,被移交至当地工商部门后被认定为“三无”产品。
很多从业者开始认识到,在家里摆台机器就可以开工赚钱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在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下,一定要有法定的行业标准,在此基础上才能转型求变。
第三百三十六集 拓宽视野()
玛瑙业者的呼声,也引起了各级政府部门的重视。
2008年5月,在省、市等各级政府的支持下,参照东埔村行业经验制定的玛瑙饰品八闽地方标准得以实施,这也是国内第一份玛瑙饰品的地方标准。
有了这个标准,玛瑙饰品就不会被人称为三无产品了。
2012年,我创办的行业分会也在政府引导下升格为鹭岛海沧玛瑙协会,至此结束了一盘散沙的状态,产业由当初的简单加工逐渐迈向精细化生产。
同样一块原石,被打磨成普通饰品和雕刻成精品,价格相差了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一件数十万元的玛瑙艺术品,如今在东埔村并不少见。
而当地的玛瑙加工企业也从之前的70多家发展到400多家,从业人员6000余人,年产值超过12亿元。
海沧玛瑙产业从无中生有到有中生新,再到适时转型、抱团发展,名声在外。
然而,光鲜背后,多年赖以生存的“前店后厂”经营模式显现出了它的局限性,人才配套、发展空间及品牌提升等诸多瓶颈,严重制约着玛瑙产业的发展。
如何进一步转型升级,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对此,我们也一直在想办法,以差异化的思路,铆力再次打破“天花板”。
鹭岛石语珠宝饰品有限公司董事长杨京,是我们村当年“前店后厂”经营模式的第一人。
“海沧玛瑙产业现在必须在品牌建设等方面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