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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大华恩仇引-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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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华庇南,哨所外的缓坡上,万人齐喑,垂首向北而立。

    太阳初升,大地回光,本是一派生机盎然的画面。然,此时的白衣军军营中,却如死一般的沉寂。

    虎狼之师皆有魂,夏牧阳便是白衣军的军魂。他未战先死,令这近万人似丢了魂一般。愤懑、伤痛在将兵上下悄然蔓延着。

    白衣军自下河郡来,行走匆忙,物不能齐备,随行并未携缟。夏牧阳被伏击而死,任谁也不曾想到。此时,一干将兵只得军袍为素,衣带裹头,为他披麻送行。

    昨日,夏承灿引兵赶到帛州狭径时,远远便望见一地的尸体。他气血翻腾,昏死了过去,直从马上坠了下来,好在并无大碍。

    他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了白衣军的军营中,天早已黑,身边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世子!”

    “世子!”

    见他转醒,帐中立着的这些人忙轻声唤道。除了唤,他们甚么也没有说,也不敢说。

    “父王!父王呢?”夏承灿用力支起了身体,向人群望去,一边急切问道。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或许父王已冲出了埋伏,又或许,父王只是受了些伤”

    裘亭泰行到夏承灿榻前,单膝跪地,抱拳痛哭道“世子,我们去晚了一步!王爷王爷他”

    最后一丝希望亦已破灭,夏承灿竟不及哭。

    “刁冬儿,一会儿我手书一封信给你,你带上一队人连夜赶往下河郡,务必把它亲手交给夏靖禹。便是将都城掀翻,我也定要为父王讨个公道!”夏靖禹是夏牧阳亲信,亦是白衣军副将,夏承灿决意让他把八万白衣军开到都城城郊,逼永华帝交出夏牧炎。

    “是,末将领命!”刁冬儿行上前,抱拳领命道。

    “宋小泉!”夏承灿又道。

    “世子,属下在此!”一个清瘦男子从人群后行了过来。他是贽王府亲卫,跟随夏牧阳已十余年。夏牧阳北行,将他留在了夏承灿身边。

    “一会儿我会写封信给你,你带上一队人也连夜赶去都城,亲手把它交给王妃。并面告王妃,都城之中,除了夏靖禹谁也不能信!见信即携眷属赶往城南城郊,夏靖禹会派人在那里接应!”夏承灿冷声言道。若非皇后、醴国公、胡秀安接连传信过来,夏牧阳何至于北还?何至于被害?在夏承灿心目中,这几个人便不是帮凶,也再信不过。

    “是!世子,属下便是死,也必定设法把信交到王妃手上!”宋小泉双目噙泪,咬牙答道。

    夏承灿在棺椁前直挺挺跪着,双目赤红,拳头握得发紫。在他身后,是白衣军此行随夏牧阳出征的十一名千夫长,他们是臣下,依礼只能立不能跪。

    “世子,起吧!天气闷热,早些合了棺,送王爷回都城罢!”裘亭泰强忍着泣音,轻声劝道。

    夏承灿再也控制不住,两行泪从眼眶流出,轻轻点了点头。两名千夫行上前,一左一右扶起他。

    “盖棺!”裘亭泰行到棺椁旁,以手抚棺,竭力嘶吼道,颤声传遍了整个军营。“咚!咚!咚!”战鼓听声而起,擂得又缓又沉,竟显然含着不舍之意。

    在一片哀嚎中,九名千夫抬起了一旁的棺盖,缓缓阖上、钉死。

    “送王爷!”裘亭泰再吼道。这时他声音已嘶哑,脸色憋得通红,眼中泪光如泓,身体在轻轻搐动,显是心中悲恸已难抑制。

    九人肩抵棺托,将棺椁抬到撵上。

    “父王!”夏承灿突然冲上前,伏在棺椁上,大声痛呼。

    。

第一六九章 人如星雨坠如滴(三)(求支持)() 
“孩儿不孝,不能扶柩北上了,愿父王不怪!孩儿在此对天起誓,便是万劫不复,也必定手刃所有仇敌,用他们的鲜血慰父王在天之灵!”夏承灿双手紧抱夏牧阳棺椁,咬着牙,低声誓道。

    为人子者,生当有所养,死当能送葬,此为孝道之始终,人所应为。

    夏承灿自想亲扶亡父灵柩回归都城,亲自为亡父之墓洒下第一抔土,以全孝礼。然,他不能。

    北归都城三千多里,路上还有无伏兵?还有多少伏兵?

    他无从知晓。

    白衣军乃为南征厥国所建制,日常操练皆以厥军为假敌。此时两国虽尚未交战,白衣军将兵于厥军兵械器具却早已了如指掌。穆丹青一行伏杀夏牧阳后,未及于收拾便急急离去。狭径上遗落的箭矢,众人一看便知是厥国的羽箭。

    “帛州乃大华腹地,厥军何以能潜藏至如此深处?”

    夏承灿不问也知,厥军能避开大华境内如此多岗哨,若无内鬼相助,是万万办不到的。而这内鬼,十有九便是夏牧炎的人。甚至伏击父王的不只厥军,还有这股隐在暗处的敌人!

    “我若扶柩北上,路途遥远,灵车又行不得快,敌暗我明实在难以提防。倘使贼人一路设伏,要到顺利返都当真千难万难。如此一来,不仅我的性命难保周全,只怕父王棺椁也要毁于途中。岂不是正合仇敌之意?”思虑再三,他只得消了此念,遣裘亭泰代为此事。

    筹谋者是夏牧炎,动手的却是厥国人,两者罪恶不相上下。

    夏牧阳平定庇南哨所哗变后,哨所原先的将佐要么被杀了、要么被撤了、要么就是被调走了。此时哨所的将官,自千夫而上,尽数换成了贽王府的亲信。

    朝廷早已颁旨敕告,庇南郡内一应将兵皆暂由白衣军节制。夏承灿虽不是钦赐的白衣军主帅,仍他却手握白衣军的帅印,且庇南哨所的将官皆源出贽王派,自然唯夏承灿之命是从。两万三千哨所驻兵,加上夏牧阳带来的一万白衣军精锐,大华在庇南边界的陈军已超三万。

    夏承灿性格刚烈,又手握如此重兵,自不可能让亲父白死。他决意留在庇南,除了北上之路吉凶难料外,另一缘由便是要率领这三万人杀到厥国去,替夏牧阳报仇。

    “世子,回罢!王爷棺椁在,裘亭泰便生;王爷棺椁失,裘亭泰便死!”裘亭泰牵着马缰,向夏承灿执手报道。

    “好!”夏承灿只应了这一字。

    。。。 。。。

    自前夜惊meng,永华帝便心绪难定,两日不到,人已憔悴了许多。心有挂碍,批阅奏折也就不那么顺畅了。虽卯时初刻便起了,未及批示的奏折却仍堆了好大一叠。

    “居正,湛为呢?他应承了昨夜要观星象,替朕解meng的。”永华帝突然想起此事,忙侧首去问伺立一旁的倪居正。

    “回禀皇上,湛为道长的徒儿来报过了。湛为道长昨夜已观星象,然,仍有不明之处,一早便回真武观了。”倪居正躬身回道。

    “回了真武观?青玄只怕已不在都城罢,他去真武观做甚么?”永华帝一时顿住了,奇问道。转念才想起,青玄去厥国鄞阳城乃是绝密之事,只怕湛为也是不知,这才释然了。

    “湛为道学颇得青玄真传,昨夜他是看到了甚么,怎竟还有不解之处?”永华帝轻声嘀咕道。

    倪居正只笑了笑,并不答话。

    近六七年来,湛为一直便在宫里,替永华帝讲道炼药,一年也难得回一次真武观。现下踩在山径的石阶上,竟有种淡淡的生疏之感。

    今是平日,且时辰尚早,是以湛为一路行来并未见到香客。他此来虽有要事,却并不着急赶路,行到风景妙处往往驻足而立,极目眺望。“师父他老人家,早起必定要练长生功,我去早了也是见他不着。”先前在观里时,他便时常伺奉在青玄身畔,自然知晓尊师有早起练功的习惯。

    一路美景作伴,湛为虽有意行慢些,辰时二刻还是到了无为殿。

    “湛为师叔?”止淙例行到各殿点香,刚行到殿外便见湛为正对向而来。他幼时便入了观,后来又拜在了湛明的门下,自然认得这个并不常见的师叔了。

    然,他认得湛为,湛为却有些认不出他了,苦着脸道:“我记得你的,你是湛明师兄的弟子,然名字倒真有些叫不上了。你是止甚么来着?”

    两人前次见面尚在年前,那时止淙还是个十四岁的小道童,与现下的模样自然大是不同。止淙执礼笑道:“师叔,我是止淙,先前你还教过我真武剑法呢!”

    湛为嘿的一声笑起,乐道:“你便是那个胖嘟嘟、傻乎乎,我教你剑法,你怎也学不会的那个小道士?”

    “是,师叔。便是我了。”止淙笑着回道。

    “想不到你也长这么大了。”湛为喃喃感慨道,“哦,我记得当时打过你屁股的,你还记不记我的恶?”

    止淙重重弯下腰,正色回道:“师叔哪里话!你肯教弟子,已是我的福分,哪里会有怨怼之心!”止淙礼毕抬首,正见一个年轻公子快步行来,忙唤道:“小师叔,你怎也来了?”

    湛为身后行来的这年轻温润公子便是梅远尘了。近来,颌王府上诸事稍歇,他今得了空,便想着来真武观看一看青玄。不想竟碰巧遇上了素未谋面的二师兄。

    青玄又收了一个关门弟子,湛为很早便知晓了。华子监的授武小院,便是湛为替青玄安排的。他循止淙的声音向后望去,正与梅远尘对上了眼,“小师弟?”

    自练长生功后,梅远尘双耳之聪远超常人,虽离着二人数十丈,却仍将二人对答听了去,已知眼前这个清瘦老道便是自己的二师兄湛为。听他唤了自己,忙回道:“二师兄好!”

    “你就是远尘师弟?好!好!师父说的不错,你果然了不得!”他内功深湛,这时已察觉梅远尘内力之深竟不下于己,不免喜形于色。

    梅远尘拱手辞道:“师兄谬赞了!”礼毕又道,“师兄来此,可见过师父?”

    “师兄也才刚到,尚不曾见过师父,不如你我同去罢!”湛为笑道。

    一旁的止淙听了,插话道:“两位师叔或许不知,师祖他老人家离观已有好几日了。”

    湛为、梅远尘对视一眼,似乎再问,“师父竟不在?这何其之巧!”

    。。。 。。。

    鄞阳城尚未迎来晨曦,街道上人流稀少,青玄手执一剑,缓步向皇宫行去。

第一七〇章 人如星雨坠如滴(四)() 
安咸自来便是产盐重地,百年前便有官驿直通都城。青州驿道上十里置一亭,百里设一馆,供应往来。

    盲山盐场出盐之多,远超盐政司的运力,几大民镖顺势和朝廷做上了生意,纷纷在锦州开了分号,接镖运盐。其中便以御风镖局和南帮运力最强,每日过驿的镖车皆超二十辆。

    走镖的人多了,驿道上靠镖局、镖师营生的买卖便随之而来。安咸往都城的路上,所见最繁者,除了驿馆、驿亭便是客栈及马行了。

    政司衙门的役兵,因公在外都是入驿馆歇脚的,一来便宜公事,二来衙门也好知晓他们去向。民镖可进不得驿馆,打尖儿、落脚皆在沿途的客栈。有了这些固定的客源,几条繁碌的官驿上客栈的数量比之一般州府的城区是一点也不少。走镖是既辛苦又危险的行当,行走镖师出一趟长镖,便要走破几双鞋亦是常有的事。好在镖局给的劳资都不低,练武之人做个镖师也算是条很不错的出路,至少养活一家老少不在话下。

    何瓒在江湖上只算第二流高手,然,南帮却有三千余众,加上刚筹建的源禧镖局,他在江湖上的声威比之金参封等一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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