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也不用跑那么远啊……
得她这个反映,溟影不苟言笑的脸容上总算露出一抹强差人意的情绪,“罢了,事情已成定局。”
纵使他也很不甘愿。
“什么定局?”慕容紫更为不解。
只见溟影忽然扬声,对着空寂无人的中庭命令道,“无泪宫众杀手听令,拜宫主——”
音落,无数矫捷的身影自四面八方现身,借着稀薄的月色,在夜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最后统是稳健的落到亭中,除了风声,竟再无其他声响。
墨紫色的劲装几乎要将他们完全掩藏在暗夜之中,而那一张张相同的面具下,是嗜血无情的眼眸。
转眼,慕容紫被包围在众杀手的中心。
她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全然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但见连溟影都退离她几步,领众人一齐朝着她单膝点地,佩剑出鞘,剑指明月,启声——
“宫主在上!”
整齐得似一人发出的声音还未完全扩散开,剑光流转,乱得迷晃人眼。
慕容紫不禁眯眸,勉强从一缕狭缝里望到杀手们动作一致的将左手掌心割破,紧握成拳,置于心口,最后用一种纯粹得只剩下‘衷心’的眼神,久久的望住她。
月亮藏到了云层之后,失去了赖以视物的光华,眼前唯有一座座仿佛没有生命的石雕在静待着。
鲜血从他们拳头缝隙里滴落而下,如同在向慕容紫示以为她赴汤蹈火的决心。
从今往后,以她为尊。
这一时说不出的诡静,说不出的震撼!
溟影将他手中有别其他人的那柄宝剑,连同剑鞘一起,双手对她捧上,仍旧是长跪的姿态。
似乎若她不接,那么他们所有的人都会跪在这里,直至气绝。
亦是在这一时,慕容紫总算有了几许意识。
暗中,她庆幸的是还好够镇定,自己一介弱质女流,被无数武功高强的杀手被簇拥其中,还拜她……
没得差点就要被这场面慑得魂都散了去!
定视跪在面前的溟影,他跪得无比端肃,低首臣服,貌似比对着楚萧离的时候更要诚心实意。
在他手中托住的宝剑十分精美,与寻常的剑相比,此剑身长而锋利,即便此时无月都熠熠生光,寒意胁迫四周。
慕容紫犹豫了下,问,“我接了它,就是你们的宫主了?”
溟影沉声答,“是。”
“从今往后你们只听命于我?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你们杀谁,你们就杀谁?”
回答还是一个肯定的单音。
眸光流转,恶意丛生,她再问,“若我要你们去杀他呢?”
溟影连犹豫都不曾,铁血道,“请宫主下令!”
慕容紫完全懂了。
把无泪宫给她,这是楚萧离的心意。
只选在今日,该说他太有心,还是太贴心?
缓缓蹲下身,她与溟影平视。
他看自己的目光已没有前一刻的无奈和不满,无论是眼底深处,还是流与表面的情绪,最后都汇聚成对她的忠心不二。
只是这样还不够。
“把你左手的小指切下来。”
云淡风轻的话语刚从她嘴里飘出,溟影眉间极其轻微的一动,几乎在那刹,他立刻将那丝不该有的杂念摒除,自腰间取出匕首,毫不迟疑对自己挥斩——
冷不防,慕容紫抢先探出手挡在他的左手上,他瞠目,额角青筋都全数鼓起,在伤及她的前一刻硬生生的收回。
不过眨眼间,惊心动魄!
连溟影这般深沉的人都被慕容紫打乱方寸,暗惊。
面前,却得她戏谑的问,“你不觉得楚萧离这次赌得太大?”
他怔忡。
慕容紫扬起淡然如斯的诡笑,“虽然我不会武功,但你们且放心,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往后,我定不负他之所望,物尽其用。”
女人的虚荣,其实是一种野心
关红翎身为三夫人之首的淑妃,又得离帝亲下口谕暂代皇后之职处理后宫一切事务,因此,如今的她不止肩负关氏一族,近在眼前的就是来自六宫的瞩目。
期待有之,暗咒有之。
只消她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多少人等着看她死啊……
大婚第二日,她需在卯时起身,卯时中在自个儿的寝宫接受众妃嫔的恭贺,一同用完早膳后,正三品以上随她前往仁寿殿,向两宫太后请安盥。
艰辛的道路才刚刚开始。
头上有两尊弄权摆势的大佛,底下那一干小的正是风华正茂满心憧憬时。
众贵女们跃跃欲试的入宫来,皇帝在她们的眼中都成了猎物泸。
关红翎自己呢?
明着没人敢说出来,私下里,多是将她当作浩荡皇恩荣宠最大的挡路石罢!
楚萧离对她的‘看重’,委实让她倍感压力。
更之余……
卯时正,两位尚宫领六局二十四司女官整齐的出现在昕露宫,按着祖宗的老规矩,将如意吉祥的话说了个遍。
关红翎竟然听得头皮发麻,不为别的,只因这里头有一人,原本该与她平起平坐。
此人正是尚寝局的管事——慕容紫。
独自坐在凌乱的床榻上,身着华美的寝衣,香肩半露,青丝垂散,鼻息里被骄奢浮靡的淡香所充斥。
满室旖旎。
帝妃大婚之后该有的假象俱全,关红翎却在琢磨一个女官在想什么。
隔着重重华帐,她看似稳重端坐,双眸却竭尽所能的向外张望,想看清楚慕容紫此时是个如何的表情。
连她自己都觉着这丝念头很是不明所以,但就是没得办法!
除了在宫装的穿戴上比昨儿个要稍显隆重,慕容紫仿佛和往常不得分别。
依着关红翎此时望去,立在六重纱帐外的女子站姿笔挺,身形轮廓上上下下,无不透着六局女官当有的规矩。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至于说情绪?
那真是探不出个所以然。
在苏城的时候关红翎就主动与慕容紫有过交集,当时已觉得此女心思深沉。
城外慕容紫没有跟霍雪臣走,全可看作是顾全大局。
说了那些拒绝的话,也并不意味着两人之间就此了断。
后而回京,以霍雪臣的家世出身,在宫中做御前统领,外掌神策营精骑,听着光鲜,实则不过是皇帝的贴身护卫,与能在边疆立战功的将领相比——差太远!
鄂国公为此气得罢朝半个月,霍雪臣依旧我行我素。
要不是对慕容紫有情,怎可能做到这一步?
雪宫祭祀时发生的种种,关红翎被云阳殿下是为女儿身一事教得险些乱了方寸,却也将楚萧离和慕容紫之间的微妙看在眼里。
再加上昨夜……
回想万岁爷那将周围所有视如无物,心中只放着那一人的画面,关红翎就觉得,怎的这两人看起来是一场还未有定数的落花和流水?
没准楚萧离要封慕容紫为后,人家还不愿意呢!
宫里头争宠,争的无非是那一个男人的宠爱。
莫说奢想一国之君能天天巴心巴意的对你,多看你两眼都是天大的恩赐!
可眼下的情况全然反了过来,若关红翎能看清楚慕容紫的态度,心里也能有几分底,关键是——看不真切!
不禁,淑妃娘娘在这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局势面前,茫然了……
默了半会儿,帐外的礼教嬷嬷咳嗽着提醒了两声,她蓦地回过神来,整理了思绪,用着主子高高在上的语调,“从今日起,本宫入主昕露宫,代皇后执掌凤印,管理后宫事务,少不得六局的帮衬,往后有劳两位尚宫大人,还有六局的诸位了。”
柳雯璀与杜欣同是颔首,“谨听淑妃娘娘示下。”
在她们身后的二十四司女官随之齐声,一派主善仆从的宁和之象。
大家心里揣着明白,只要后位一日悬空,淑妃不犯太大的过错,这三宫六院里除两宫太后,所有人皆以她为马首是瞻。
按照礼俗,关红翎侧首对外宣了个‘赏’字,除了尚寝局一众留下,其他人毕恭毕敬的退出。
须臾,寝殿里少了大半人。
关红翎还是觉着不对,眼见时辰也还早,她索性挥手吩咐,“你们先下去,本宫有话要单独与慕容大人说。”
……
对于淑妃娘娘要单独说话,慕容紫非但没有不妥,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待人都退下,闻得关红翎语态无奇的吩咐‘近身说话’,她应声,移步踩上玉石阶,逐一穿过六重帐。
妃嫔的寝宫里,用的床帐是一讲究。
七品御女以下皆只能用一重,上至五品才人用二重,往上递增。
九嫔是五重帐,到了三夫人和贵妃便有六重,皇贵妃是七重,做到独一无二的皇后,也只有八重帐。
每层材质不同,一重赛过一重的连城。
据传在大楚史上,只有一个女人享有九重帐,与帝同尊。
有趣的是,那个女人还并非皇后。
这则故事是慕容紫无意中在野史里看来的,此时应景的想起,颇感到有趣。
毕竟她看的那时只是单纯的好奇,而眼下她竟在琢磨:会不会有一天,她醒来第一眼望见的除了枕边人,还有象征权利地位,更汇聚万千宠爱的九重帐?
女人的虚荣,其实是一种野心。
许是因为昨夜无端端将整个无泪宫收获于袖中,使得慕容紫心绪还算平和,来到关红翎的跟前,她低首有度道,“娘娘请吩咐。”
与之相反,关红翎见她面色无澜,俨然一副恪尽职守的女官形容,心中更加没底。
只她好歹是关家嫡长女的出身,早就历练得喜怒不行于色,大家知根知底,横竖豁出去了!
心念一定,她连话都懒得说,冷不防抓住面前状似镇定冷静的人儿就往床榻里拉——
慕容紫大诧!
琢磨过她或许会找自己单独说话,却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啊……
不受控制的往前踉跄倒去,随着关红翎迅捷的动作,一道寒光自眼前晃过,匕首?!!她到底要做什么?
紧张瞬间自脚底腾升,还没窜到慕容紫的头顶,她整个人往床榻上扑,被抓住的那只手的食指蓦地泛出痛感。
“啊——”她痛呼。
“别叫唤,又不怎么疼。”关红翎轻描淡写的风凉。
慕容紫回头去,就见她拈着自己被匕首割破的手指,认真的往一张雪白的帕子上挤血滴。
……霎时什么都明白了。
唯有无语!
早在半个时辰前,楚萧离神清气爽的走得干脆,只留下了一个千古难题给他的‘爱妃表妹’——那张尘埃不染的喜帕要怎么办啊?
不耻问万岁爷,万岁爷很体贴的与她计策,说:割手指。
他瞅着前朝旧籍里都这么写过,应当能瞒得了关氏派来的礼教嬷嬷。
但是呢,万岁爷也是血肉之躯,怕疼,故而这件事情还需劳淑妃自个儿动手。
关红翎就想不明白了,你怕疼,难道我不怕?
拿着匕首照着自己的手指头比划半天,她感到深深的不妥。
就算割指溅血瞒过去,要是待会儿请安的时候被姑母看到她受伤的手怎办?被姑母看到不要紧,被萧太后看到,免不了要被奚落一番。
画虎不成反类犬,往后她更别想在宫里过上好日子。
细想下来,还不是割手指就能瞒天过海的事!
正在难的时候,外面的六局就来请安了。
看到慕容紫的那刹,一箭双雕的计谋涌上心头。
关红翎是个直接的人,要强的性子胜似男儿,事事讲求个全美,说到出手,那真是快很准!
她捏着慕容紫的手指挤了半响,一手捧着摊开的白锦帕左右来回倒腾,末了还征询意思的问,“你看这样像吗?”
慕容紫脑袋都涨大了,以一种不太美观的姿势趴在床上,费力的扭过头来哭笑不得道,“我哪里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