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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皇后这份工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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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就好,省得本宫再重复一遍。你们帮本宫分析分析,皇上到底是甚么意思?”我动手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再从汉白玉雕成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绣凤纹的宽大绸袍,把自己裹了起来。

春桃和夏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没太明白我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春桃率先站起身来,帮我把腰间的带子系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您不怪罪奴婢们听到了皇上的话?”

“为甚么要怪罪你们?是他讲话太大声,又不是你们故意偷听。”我浑身上下与汉白玉池底接触的部分,还在疼痛着,因此即便是提起上司,语气也颇有不善,明显显地将对皇上的愤慨表露无遗。

这时夏荷也爬了起来,与春桃一起扶我到池边的汉白玉石座上坐下,道:“娘娘,奴婢听到皇上说娘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听到皇上提到甚么长乐宫,太后……可奴婢听了这一时,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糊涂着呢。”

春桃连连点头,道:“奴婢也是完全没听明白,娘娘,皇上究竟是甚么意思?”

原来没弄懂皇上意思的,不止我一人,我禁不住苦笑起来。算了,既然大家都不明白,那就趁早歇着去罢,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想。

我心里这样打算着,然而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望着七宝帐顶嵌着的一粒明珠,睁眼直到天边泛白,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次日卯时,春桃还没叫起,我已是强撑着上下打架的眼皮,爬起来了。

许是我满脸的倦容,掩也掩不住,连春桃都开始心疼我,建议道:“娘娘,不如多睡会子,反正今日无人来请安。”

我却站起身来,示意她为我穿上衣裳,道:“尚寝局都将空盘子端到皇上跟前去了,本宫哪里还敢睡觉。”

春桃不再言语,默默地取来一套华丽的衣裙,藕色绣金线牡丹的宽袖大衫,紫丁香色的遍地金裙子,外加一条紫小绫帔子,帮我穿戴整齐,道:“娘娘,越是在这时候,越是要精心打扮,不能输下了阵去。”

我郑重点头,又吩咐一旁的夏荷道:“去查,看看是谁在皇上面前讲了本宫的坏话,又是谁让尚寝局端了个空盘子上去。”

“奴婢遵命。”夏荷亦是满脸严肃,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春桃端来金盏盐汤和金盆热水,服侍我漱口洗脸,待得洗漱完毕,又取了螺子黛来为我描眉,一面描着,一面照例埋怨我不肯用粉。

我也照例抠着妆台上的一块红宝石,装作没听见,但那红宝石今日不知是怎地,居然没抠几下就开始松动,再经我一使劲,居然给抠下来了。

春桃慌忙来瞧我的手,道:“娘娘的手没事罢?”又笑:“谁让娘娘每日梳妆都要同它置气,它这是在发脾气呢。”

我苦笑着把红宝石丢到一边,叹了口气,宝石尚且能发脾气,我呢?身为一名下属,挨了上司的骂,我都没处申诉去,更不能抱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想法,辞职了之——要知道,一名皇后辞职后的去处,就只有凄凉的冷宫了。

我不作声,春桃有些不自在,自言自语道:“奇怪,真奇怪,事情很明显,有投毒嫌疑的,只有王宝林和梅御女两人而已,如果她俩稍微聪敏点,就该让自己也中一中毒,好摆脱自己的嫌疑。但如今她俩却仍旧安然无恙,岂不是更加坐实了罪名?这是她们太过愚蠢,还是太过自信?那投毒的人就断定咱们一定查不出元凶到底是她们中的哪一个?”

我知道春桃是在没话找话,引我出声,我不想让她跟着我一起难受,只好接了她的话,道:“王宝林和梅御女目前只是暂时被禁足而已,若生了红疹,可就真没希望搬去淑景院了。淑景院不但位置更好,而且住到那里,还能托牛才人和马才人腹中皇嗣的福,时常见到皇上。更重要的是,牛才人和马才人如今无法侍寝,等到皇上去探望未出世的皇嗣时,那承恩的好机会,说不准就落到王宝林或梅御女的头上了。”

“原来如此,还是娘娘看得透彻。”春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知是真没想到这一层,还是故作此态,哄我开心。

不管怎样,还是有人关心我的,我稍感安慰,又暗暗自责,身为一名职场精英,怎能一遇到难处就灰心丧气,甚至生出离职的想法来?知难而上,愈挫愈勇,不才是一名合格的CEO应该具备的素质么?

更何况,我还有一支在工作上紧密团结,在生活上相互关心的优秀团队,就算为了她们,我也不能后退,绝不。我暗地里给自己鼓了鼓劲,感觉好受了许多,看来每日对镜自我鼓励、自我赞美,的确也是职场必胜的法宝之一。

第三十九章 暗箭

春桃给我化完妆,又唤夏荷的徒弟冬梅进来,为我梳了个半翻髻,再插上牡丹纹双股金钗,间以玉珠作点缀。我对着铜镜照了照,对今日的妆容十分满意——我的习惯是,越是工作不顺的时候,越要注重仪表,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能自己先颓废了。

春桃问道:“娘娘,您是先去给太后请安,还是先用早膳?”

我见去蓬莱殿打探消息的夏荷还没回答,便道:“还是先用早膳罢,摆到书房去。”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是想听到夏荷的回报再出门,春桃一定是听懂了,答应了一声,亲自带着冬梅去书房摆膳了。

我让秋菊举着银平脱小靶镜,又照了一回后髻,估摸着三张膳桌的早膳应是摆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慢慢朝书房去。

我的书房,以一架仕女观宝图屏风分隔成内外两间,此时早膳,就摆在外间的窗下,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未贴窗纸的槛窗,洒在紫檀漆面的膳桌上,让所有的盘盏,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我在最中间的一张膳桌旁坐下,冬梅立于我身后布菜,我示意她给盛了一碗槐叶冷淘,一面细嚼慢咽,一面等着夏荷。

夏荷没有让我失望,一碗槐叶冷淘刚吃完,她便回来了,俯行过礼后,简单明了地禀道:“娘娘,长乐宫,太后。”

哦——原来是我的上级,太后娘娘,在我背后放了一记冷箭,身为上级,却偷偷打下属的小报告,说真的,不怎么光荣。

我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道:“和本宫猜想的差不多,太妃在消暑物资一事上,多少有些感念本宫,暂时应该不会对本宫使这样的手段。”

夏荷却还没禀完,又继续道:“太后不但让尚寝局的人端了空盘子上去,还到皇上面前讲了娘娘的坏话。”

“哦?甚么坏话?”我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问道。

夏荷道:“太后的原话是——‘皇后善妒,此乃后/宫大忌,她借邵采女中毒一事,将整个紫云阁的人都禁足,这本来是应该的,但她查起毒来却慢吞吞,一点儿也不着急,一看就是想借机让皇上没牌子可翻,只能到甘泉宫去,以此博得专宠。’”

“专宠?”昨天皇上刚来时,就提过这词儿,原来是太后的“功劳”。

“是,娘娘。”夏荷回答道,随后,她的话语里带上了几许气愤:“太后还给皇上送了个年轻的宫女过去,据说生得很有几分颜色。”

“皇上没收?”我想也没想,就问道。

夏荷惊讶道:“娘娘已经知道了?皇上确是以边防战事吃紧,政务繁忙,无心于此为由,拒绝了太后。”

我轻声一笑,道:“若是收下了,今日尚寝局就该来请本宫给她们一个名分了,就算没记档,也该来知会本宫一声,毕竟本宫是皇后,掌管着六宫之事。”我说完,又问:“太后送了人儿,难道太妃没送?”

夏荷又气愤起来:“回娘娘,太妃也送了。”她说着说着,又笑了,补充道:“不过被皇上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

“嗯,若皇上拒绝了太后,而答应了太妃,那太后那里可就不好交待了。”我微微颔首,道。

不过,边防战事吃紧,这是借口,还是真的?我曲起中指,轻敲妆台台面,仔细琢磨起来。

应该是真的,不然有人给送美女,哪还有拒绝的,太后和太妃又不是第一次给他送。

既是事关边防战事,还是要打探清楚的好,我曾许诺过夏荷,准她择日出宫,去右骁卫将军府探望我娘亲的,不如就是今日罢,顺路问一问边关之事。想到这里,我招过夏荷,吩咐了她几句,命她即刻出宫去。

夏荷领命,去领过出宫腰牌,出宫去了。

虽已查出放暗箭的人,但我悬了一夜的心,还是没能放下来,盖因昨日皇上明确地说过,他并不怪我“专宠”,只是恨我不该为了某些私利,就置他的意愿于不顾。可是,我的私利那么多,他指的究竟是哪一件呢?作为一名兢兢业业,以讨好巴结上司为己任的忠心下属,我哪里又置他的意愿于不顾了?

等等,皇上好像提过长乐殿,提过太后的帮腔,还提过“方才”,即玉清池边的话,且让我一件一件地理顺了。

长乐殿我每日都去,但同皇上碰在一处的,仅有牛马事发的那天,那日,我好像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册封牛、马二人为正五品才人;另一件事,则是提出要保下牛、马二人腹中的皇嗣,并负责照料她二人。唔,皇上介意的是哪一件事?

而在长乐殿中,太后为我帮过腔?好像是的,那天不管我说了甚么,太后都是一副支持的态度,可她支持的多了,我又怎知皇上指的是哪一件?

至于玉清池边,皇上则是磨着牙齿提到过牛才人和马才人,看起来的确是对她二人有意见,可到底是甚么意见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我一手拍着膳桌,一手托着腮,百思而不得其解。

算了,既然想不通,就化迷惑为食欲罢,我重新拿起筷子,继续用早膳,过了一会儿,春桃出去了片刻,回来时脸上喜气洋洋,禀道:“娘娘,今日吕太医又为邵采女验了早膳,仍旧无毒,但邵采女身上的红疹却有增无减,都已生到肩膀上去了。由此看来,那毒并不在膳食之中,要另找原因了。”又笑着道:“吕太医已将邵采女住处的所有物品都验过了,没有一样带毒的。”

第四十章 崇敬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还是没查出毒源,这有甚么好高兴的?”

春桃一愣,道:“娘娘不是教导过奴婢,说既然没毒,就可以排除了……”她说着说着,终于反应过来:“哎呀,瞧奴婢这笨脑子,都没毒,那岂不是都要排除掉了?都排除掉了,那咱们还有甚么可以验的?”

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也不是甚么法子都没有了,从现在起,让邵采女把她屋里的东西,每天扔上几样,扔到甚么时候她身上的疹子消了,毒源也就浮出来了。不过你提醒她,动作要快,不然毒性侵入血液,可就麻烦了。”

“是,娘娘。”春桃复又高兴起来,道,“既是这样,奴婢可要给她安排个妥当的地方扔东西,不然扔掉却找不回来,那可是白忙活了。”

“很好,你便看着办罢。”我回答完她的话,站起身来。早膳已经吃了八分饱了,再吃下去就要长胖了,现在,该是去长乐宫请安的时候了,不用腰舆,走着去,权当饭后散步。

夏荷不在,我便搭了春桃的手,道:“随本宫去长乐宫请安。”

春桃忙道:“瞧奴婢这记性,光记得邵采女中毒的事,却忘了向娘娘禀告牛才人和马才人受孕的事。”

“哦?已经有眉目了?”这事儿弄清楚,我去了长乐宫也好有话说,于是停下了脚步,问春桃道。

春桃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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