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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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钝角的点,连接台北跟高雄,所以四点也能变成三角形。」他得意的解释著
,表情像是一个数学家发现了一套惊世的理论一樣地骄傲。当他在說“我的”蔡心
怡时,那“我的”两个字,格外地用力強调著。
「喔。。。。随便。。。。」我依然无心听他唬烂。
放榜之后隔两天,我就拿著写有蔡心怡房间电话号码的纸条,骑上腳踏车到阿智家
。因为我还在禁足,所以我出门的理由是去剪头发。
阿智的爸爸是个头发半白但身体非常強壮的老爹,我们都叫他智爹,他是个蔬果菜
中间商,也就是直接面对菜农的那一端。我以前问过阿智,是不是像他们这种中间
商拿蔬菜水果的价位全台湾最便宜?他给我的答案是:
「错!」他比出食指,指著我說。
「错?那不然呢?你们都直接面对菜农了。」我不太明白为什麼我的理论错误。
「所以菜农拿菜才是全台湾最便宜!」他认真地說。我也认真地扁了他一顿。
「妈的废话!」我說。
阿智他们家的蔬菜水果多到让你看到就饱了。他常在课余的时候替他爸爸整理一些
洠П慌甑氖吖级岣艺f:「回去叫你妈妈快点买一些花菜或高丽菜,多
买一点起来放,后天要涨价啰。」
当我骑车到阿智家的时候,智爹刚开著他的载菜大货车回来,我常常觉得智爹的大
货车很帅,他刻意去烤成橙红色的车头,还用毛笔在门边写上自己的名字,这让他
的大货车几乎全台湾独一无二。更屌的是,他在货车的后斗,请广告商用所谓的希
德纸贴了一句话:「养家活口工具,偷走死你全家。」
所以阿智說,他们家的大货车,就叫做「死你全家号」。
智爹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停腳踏车,他嘴上叼著他最爱的长壽煙走过来
拍拍我的肩膀說:「越来越煙头喔!细仔!」(台语:越来越帅了,小子。)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搖搖头,阿智走过来說智爹的老花眼越来越严重了。
我把蔡心怡的房间电话号码递给阿智,他接了过去,愣了几秒钟,然后看著我。
「你觉得,我打去要跟她說什麼?」他问。
「看你啊。」
「我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而且她应该不知道这电话是你给我的吧?」
「嗯,她应该不知道,这是心蕊告诉我的。」
「那我打去要不要先解释这个?」
「看你啊。」
「你觉得她会原谅我偷问她的电话吗?」
「我不知道。」我搖搖头。
「你觉得她会答应跟我去看电影吗?」
「我不知道。」我又搖搖头。
「你觉得,我该告诉她我喜欢她吗?」
「我也不知道。」我继续搖搖头。
「你觉得,她会喜欢我吗?」
「我想不会。」我还是搖搖头。
「你觉得,你欠扁吗?」
「一点都不。」我依然搖搖头。
照惯例,我们又打架了。打了一架之后,我要阿智帮我剪头发。阿智问为什麼?我
把禁足的事告诉他,他非常感动地說:「啊!这真是太感动了!被禁足了还记得要
把电话拿来给我,你简直就是把我的幸福,放在心底最深处啊!」
於是,他答应我,一定会帮我剪得好看一点。
其实,我只是希望他帮我剪掉一些,让我的头发看起来有修过的痕跡,回家才不会
被抓包。但是,他那个手腳伤残的白癡,把我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
「啊?为什麼剪花菜的剪刀剪不断头发咧?」他一边剪一边问。我心裡暗喊了一声
不妙的时候,我的头发就像被狗啃过的一樣。
从阿智家离开之后,我骑著腳踏车,飞也似地到了李心蕊家,这时她们家洠嗽冢 �
我便留了一樣东西放在她家院子的第五根栏杆的后面,用一块石头压著。
阿智在这天晚上鼓起勇气打电话给蔡心怡,这通电话讲了十秒钟。
『喂。』蔡心怡接起电话。
「喂。」阿智冷靜地喂了一声。
『你谁?』蔡心怡问。
「我阿智。」他說。
『你怎麼知道我房间电话?』蔡心怡惊讶地问。
「因为我是神,我猜得到。」阿智自以为帅气地說。
『是喔?那你猜不猜得到我现在要干嘛?』蔡心怡冷冷地說。
「妳要掛我电话。」
『对,你果然是神。』接著就是喀啦一声,然后就嘟──────────。
我想,不管是哪个女孩子都洠О旆芾斫獍⒅堑挠哪小! �
阿智打电话给蔡心怡的同时,我正在跟李心蕊讲电话。她对於我们即将要分隔三百
六十公里这件事,有点难以接受。
我们在电话裡,刻意地避免讨论到以后如何见面的事情,谈论的大都是日常的顼事
,还有她最近生理期的腹痛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妳知道吗?」电话这头我說,「我现在的头发爆难看。」
『为什麼?』
当我把事情经过告诉她,她笑得不可抑制。
「对了,我今天除了被剪了一颗烂头之外,还去了妳家。」
『耶?』她惊讶地說,『什麼时候?』
「妳们家都洠嗽冢蚁電呉渤雒帕税桑俊埂 �
『是啊,我陪我妈出去买东西了。』
「我留了一樣东西在妳家。」
『留了东西在我家?』又是一阵惊讶的声音,『你怎麼潛进来的?你是小偷吗?』
「妳听过小偷留东西给別人的吗。。。。。。?」
『你留在哪?』
「在你们家院子,从左边数过来第五根栏杆,我用石头压著。」
『那是什麼?』她好奇地问。
「妳去拿来看就知道了。」
然后,我就掛了电话去洗澡。在洗澡的时候,从镜子裡看见我的烂头,不禁潸然淚
下,涕泗纵橫。
洗完澡之后,我接到李心蕊打来的电话,『我爱你。』她說,这是她第一次說。
而我第一次跟她說我爱妳,卻是在两年后。
当时,我很想告诉她「我也是」,但我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两种情绪相冲擊的
情況下,我竟然忘了。
留在她家院子裡,从左边数来第五根栏杆的石头下的东西,是一张纸。
写在上面的不是蔡心怡的电话号码,而是一首歌。
「当我佇立在窗前,妳越走越远,我的每一次心跳,妳是否听见。
当我徘徊在深夜,妳在我心田,妳的每一句誓言,回盪在耳边。
隐隐約約,闪动的双眼,藏著妳的羞怯,加深我的思念,
两颗心的交界,妳一定会看见,只要妳愿意走向前。
天天想妳,天天问自己,到什麼时候才能告诉妳?
天天想妳,天天守住一颗心,把我最好的爱留给妳。」
『那真的会很感动,』我轻轻抚摸著自己的眼角,然后继续說,『我想,洠в屑浮 �
个女孩子可以抵挡这樣的浪漫。』
「妳是說抄了一张歌词放在女生家叫做浪漫?」关老板的表情困惑。
『不是抄的动作,而是这件事的一整个举动与动机还有用心的程度。』我用力地
解释著。
「但那不不难啊。」关老板說。
『是啊!浪漫並不难啊!』我稍稍提高了一点音调,『偏偏你们男人做得到的太
少了。既然不难,为何不做?这就是我们女人想不透的。』
說到这裡,关老板大概不知道该怎麼辩下去,「要再来一点咖啡吗?」关老板像
是转移话题一樣地问著。
『不了,你只是在转移话题而已。』我說。
「啊。」关老板看了我一眼,「不不不,梁小姐妳误会了。」他急忙解释著,「
不过,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几件浪漫的事情其中之一吧。」
『在这之后呢?你们分开了之后。』我继续问著故事的发展。
「在这之后啊。。。。」他把“啊”字拖长了音,「能容我点上一根菸吗?」他說,
然后看了看我,从口袋裡拿出一包菸。
『可以,』我点点头,『这是你的店啊。』
他又从另一个口袋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菸,白煙瞬间弥漫开来。
「我只能說,說再见的感觉,很难过。」他說
三百六十公里的距离,还真的不是普通远。
我记得国中的时候,有一次参加校外的学术竞赛,而我参加的项目是演讲。其实本
来要参加演讲比赛的不是我,而是我们的班长,他是个有点大舌头,而且內心脆弱
外表也软弱的男生,不过因为成绩非常好,所以老师选他当班长。
很不幸的,班长在比赛前一天长了水痘,打电话向老师說抱歉。然后他出现在我家
门口,满脸水痘加上满脸淚痕地对我說:「小“利”,你一定要赢噢。。。」
小利?这是在叫谁啊?我心裡是这麼想的,不过后来想一想,原来他是要叫我小綠
,因为他严重地哽咽,所以发音不标準。
「赢?」我一头雾水地說,「赢啥?」
「演讲比“带”啊!」
「喔?演讲比赛啊。」我回他說,「不过,赢演讲比赛干我屁事?」
「因为我“档嘴痘”,所以我跟老“斯”请假了,老“斯”要我推荐一个同学帮我
比“带”,我說你很会唬烂,演讲一定洠侍猓岳稀八埂币依锤阏f,你明
天替我比“带”。」
「干!」我以为这是我心裡的暗罵,卻下意识地脫口而出。
他一听,本来已经淚眼汪汪淚流满面的表情立刻揪了起来,然后哭得更大声,「小
“利”,你怎麼可以罵我干。。。。。哇。。。。。」
「不是不是不是,」我连忙安慰他說,「我是要說干什麼这麼客气,我明天我一定
全力以赴啦。。。。哈哈。。。。哈哈」。
「真的吗?」他眨了眨眼睛,又掉出来好几颗眼淚,然后他很开心地抹了抹眼淚,
也抹破了几颗水痘,他破涕为笑地对我点点头說谢谢,然后转身离去。我只能看著
他离去的背影,心裡继续罵干。
隔天的演讲临场抽题,我抽到什麼题目我也忘了,总之,当我在台上演讲的时候,
台下其他学校的参赛同学都非常开心地看著我,看著他们的眼神,我觉得他们心裡
想的是「我至少赢这个蠢蛋了吧?」
其实演讲成绩如何,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倒是那天早上的雞蛋三明治好像有点问
题,我在台上的时候,肚子像是有把大火在底下沸腾的锅子,我的屁股开始有火山
要爆发的感觉,我为了阻止这樣的感觉再继续延燒下去,於是开始在讲台上走来走
去,挥动著双手指天指地的。
因此我得了最佳台风獎,评审老师的评语是「台风稳健,会利用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