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明珠-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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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时分,孙耀正服侍昭宗帝用晚膳,敬事房的总管张福海就端了后妃的绿头牌,高举过顶待昭宗帝选择。
昭宗帝停下著,扫视了一眼绿头牌,挥手就让他下去,张福海顿时一脸的苦相,“皇上,万万不可啊,您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进后宫了,待到圣母太后娘娘回宫了,奴才等肯定是要受到责罚的,还请皇上选取一位吧。”
听得张福海的哭诉,昭宗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孙耀见状,忙使了眼色让张福海下去,张福海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孙耀,见昭宗帝的脸色确实是不好,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昭宗帝慢里斯条的喝了小半碗的一品官燕之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不紧不慢的说,“这个张福海年纪越发的打了,连规矩都不懂了。”
一听得这话,孙耀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陛下,也不怪张福海这般,自从皇贵妃去了别庄之后,您除了初一十五去了皇后的宫中,就招了一次司马昭仪,淑妃娘娘之后,您可是再也没有踏足后宫了,您难道就没有听到前朝都有话在说了吗?
您别看两位太后娘娘不在宫中,可是宫里的消息可是时不时的要传达给两位太后娘娘,奴才可是被两位太后娘娘派过来的宫人敲打了好几次的。
第二百七十章
孙耀心里唉声叹气不断,皇贵妃殿下,您赶紧回宫吧,您要是再不回宫,奴才可真是没法子了,皇上的脾气太大了,奴才真是伺候不来了。
昭宗帝命人将菜品撤了之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孙耀,“你手中的银子还够吗?”
“够的够的——”孙耀直觉的回答,等反应过来,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心里只哀嚎,皇上,您能不能不要再作弄奴才了,奴才现在可是受不起一点点的惊吓。
昭宗帝擦了擦手之后,将温热的帕子丢到托盘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孙耀,直看得孙耀的心一抽一抽的,双腿也开始跟着打颤,见孙耀一副见鬼的表情,昭宗帝的笑容加深了不少,“说说,你下了多少赌注?”
孙耀的一颗小心脏啊,差点就停止了跳动,好歹他也是经历了大场面的,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总管太监,很快的就恢复了镇定,“不多,就一百两银子。”
在昭宗帝清明的眼神之下,孙耀可不敢有一丝丝儿的说谎,再说了,他也没有胆子,自家的主子有多么精明,自己这个服侍了二十多年的总管太监是最为清楚不过的,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谎,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主子是不会被蒙蔽过去的。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朕跟皇贵妃都能下赌注了,”昭宗帝面色很平静,嗯,确实是很平静,连语气中都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来,“看来是朕太过宠幸你了,让你都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听得昭宗帝这话,孙耀连连苦笑,陛下,这话说的就不该了,向来奴才的一举一动可不是按照您的意思来嘛?这会儿全推在奴才身上,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孙耀小心的瞅了一眼昭宗帝,就这一眼。将昭宗帝脸上的细微表情都落在了眼中,低头思索了一番,小心的赔笑,“陛下,要说这下赌注,奴才下的可不是最多的,再说了,奴才哪敢拿主子下赌注,这不都是被人挑唆的吗?奴才这也是没法子,这宫里一个两个的派头是一个比一个大。奴才大主管。可见着了主子。不还得下跪弓腰打千儿行礼问安吗?”
昭宗帝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笑意,照说自己身边这多人,除了明珠可以对自己撒娇卖痴之外,就只有孙耀能玩笑着跟自己说话了。于是站起身,弹了弹绣着云纹的袖子,“行了,你私底下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朕要是再不表示什么,之前的一番准备可就白费了。”
孙耀笑着连连称是,趁昭宗帝不注意,偷偷的用袖子擦了擦汗,微微的吁了口气。真不容易啊,陛下不愧为陛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不会忘了政事。
听得皇上驾临棠梨宫,一向稳重的茜萍差点将水盘打翻。急急忙忙的朝内殿中走去,还不等她说话,就看到茜草早就一五一十的将消息转达了。
恢复镇定的茜萍福了福身,镶嵌象牙雕花西洋镜中的姚贤妃用梳子慢慢的梳着头发,消瘦了些的脸上嘴角微微的勾起,比起从前的雍容华贵,此刻的姚贤妃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娘娘,可要打扮一番?”茜草看着依旧不动如山的姚贤妃,有些焦急的开口,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踏入棠梨宫了,今日好不容易踏入棠梨宫,一定得给娘娘好好的打扮一番,别让另外两个贱人有机会见到皇上。
姚贤妃是棠梨宫的主位,除了主殿是姚贤妃居住外,还住了两个低位的宫人,都还是姚贤妃怀孕的时候,为了笼络住皇上,特意选了的貌美宫人,虽然有了名头,不过昭宗帝并没有收用,这也是姚贤妃能留下她们的性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名声的好听。
姚贤妃放下象牙梳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镜子中的美貌女子,这些年的精心护养,岁月并没有留下痕迹,依旧如从前般美艳动人,相比从前,添了妇人的妩媚,多年的高位生活,更是增添了不少的华贵威仪。从前的她是四月晨间含苞的牡丹,虽然娇美,却不能一下子引人注目,现在的她,如同正当午的完全绽开,在明亮的光线下,更加的美不胜收。
褪下华丽的装饰,回归到最原始,虽然少了咄咄逼人的艳光,却是如山间的百合,临水照花,清妍秀雅,让人心醉。嘴角微微的勾起,清风拂过花枝,水波上漾起细纹,仍旧散不开它的风韵,随着花香,反而让人更加的沉醉。
茜草和茜萍楞楞的看着姚贤妃,眼前的人是她们极其熟悉的,可是却又让她们极其的陌生,这般动人心魄的美,怎么她们从前没有见过?
茜萍的反应比茜草要快得多,福了福身,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恭喜娘娘,娘娘一定能得偿所愿。”
姚贤妃伸手,茜萍很机灵的扶起她,姚贤妃蹁跹的站起来,办侧着身,半回眸看了一眼檀木镶嵌的全身镜,很满意的收回视线,“走吧,去迎接皇上吧。”
因为等着皇上用晚膳特意将用膳的时间推了不少,见皇上没有来景仁宫的意图,这才准备用晚膳,在得知皇上去了棠梨宫,熊皇后正夹着一块烤鹿肉,闻言,手一松,鹿肉就落到人参野鸡汤中,汤汁溅起,熊皇后不注意,就溅到她那身半新不旧的苏绣百花绛紫滚金褂上。
熊皇后皱着眉站起来,扫了一眼满桌的美味佳肴,顿时胃口全失,挥手就让宫人将菜撤了下去,然后又换了一身的云雁纹锦滚宽黛青领口对襟长衣,一个人闷闷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
兰香用黑漆描金四季花开托盘端着折枝花掐丝珐琅汤盅,放在花梨木镶嵌大理石炕几上,动手舀了一小碗放在熊皇后的手边,劝道,“娘娘,您一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了,用点冰糖燕窝羹吧,别为了不入流的贱人弄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自从石云心闹出这桩丑事之后,虽然事情与熊皇后没什么相干,可是熊皇后还是受了影响,宫里的风言风语不免添了自己的猜想恶意在其中。
饶是熊皇后是个心胸再宽阔之人,可到底也是自己教养嬷嬷的嫡亲外孙女儿,外面的人到底对她会有几分的思量在其中。特别是在处以石云心死刑之后,景仁宫的宫人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畏惧。
加之天气越来越热,心思郁结之下,熊皇后开始不思饮食,就算兰香她们再怎么用心,熊皇后还是吃不下。不过才几天的功夫,熊皇后就瘦了不少,看的兰香她们更是心焦不已。
如今又闹出这一遭,不说熊皇后,连兰香她们都觉得膈应的慌,她们是最清楚不过姚贤妃的为人了,精明如皇上,怎么就看不透姚贤妃的本质呢?
姚贤妃也真真是个有手段的,到了这种地步,都还能让皇上念着她,肯定是私底下偷偷的跑去找皇上,拿着从前的事儿说事,想到这里,兰香咬牙切齿,要说这世上最为可恨之人,真真是非姚贤妃莫属了。
如果可以的话,兰香也很想把姚贤妃给都斗下去,奈何这些年下来,主子碍于身份,每次都落在下风,看的每次自己都心焦不已,不是没想过法子,只是姚贤妃这个人心思太过深沉,又会做人,这些年来,极少能抓住她的把柄,要不是清楚她的为人,还真的很容易就被她给糊弄过去,一心的认为她是个好人。
兰香看着发怔的熊皇后,消瘦的容颜让她们心疼不已,虽然着急不已,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虽然是晚上了,宫里并没有随着时辰的流逝而平静,反而因为昭宗帝再次踏入棠梨宫而轰然起来,当三更想起的时候,很多房间依旧是灯火通明。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在后宫妃嫔去给熊皇后请安的时候,搽再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眼底下的一片青色,这与姚贤妃容光焕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昭容忿恨的目光几乎是没有从姚贤妃的脸上移开,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做了这般下作的事情,居然都有本事让皇上原谅,居然还可以解了紧闭,这口气,怎生都让人无法忍受下去。
对于满殿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姚贤妃倒是很从容淡定,心情极好的品尝了一下茶,皱了皱眉头,今年的茶叶也太差了,皇后怕是故意的吧。
虽然熊皇后极力的表现出端庄沉稳,司马昭仪还是敏锐的从熊皇后的眼底里找到一抹不甘和幽怨,心里微微的叹息,对上姚贤妃,心里多了几分的谨慎和小心起来。
自己这次还真的有点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个姚贤妃在皇上心中还是有几分地位的,也是,姚贤妃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在皇上身边最长的,她又是个聪敏心细之人,比起这些后来的人来,自然是多了几分的优势。
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是逃不过公勋贵卿的耳目,他们需要掌握后宫中的动静,好判断形势,为他们的选择多几分考量。
在姚老夫人院子的正房中,姚静忠摸着精心修饰的胡子,自得意满,“贤妃娘娘果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这么快就挽回了颓势,母亲,您也该多贤妃娘娘多几分信心才是。”
第二百七十一章
对于儿子的喜形于色,姚老夫人有些不满,“娘娘能放下身段重获圣宠是好事,最紧要的还是早日诞下皇子,皇上的圣宠如浮云,关键的还是皇子,以娘娘的年纪,维持圣宠不过数年的时间,后宫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层出不穷,娘娘又如何能一一的斗下去?你看朱孝利还不是仗着女儿从湖州知府变成湖州盐运使,虽然只升了半级,可是权限大大的不同,这掌管了一省的盐运使,以他的资历,怕是到现在还是不够资格。你看朱孝利的长子,现在可是吏部主事,他不过是个二甲末尾的进士,能得到正六品的官位,还是在吏部,只要他肯下功夫,日后何尝是没有出头的机会。”
朱孝利是宫里朱昭容的父亲。在半年前就被皇上提升为湖州盐运使。
看着儿子越来越沉肃的脸色,姚老夫人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虽然朱昭容诞下四皇子,皇上表面上不过是依例赏赐了她,比起她之前的圣宠,看起来是平平,皇上却厚赏了她的家族,这其中的意味你为官多年,还看不明白吗?”
姚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儿子,“皇上已经是而立之年了,如今膝下不过四子两女,搁在皇室,毕竟还是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