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诡谈i-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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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否是睡着了。
后来直到耳边传来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我才睁开眼睛。身子也渐渐回暖。
“这什么鬼天气,新做的衣裳,全湿了。哎呀,怎么还有泥啊。”这个声音我真正是再熟悉不过,她是秦府的大小姐秦丹。那些曾经打击我的大家闺秀中的主力军。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位娇小姐来了,她似乎给我今天的口水仗增加了难度啊。
想到口水仗,我便又开始想念老板凤寅了——要是凤寅在,我今天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利用凤寅,将从前与秦丹的仇一次性全报了的。
“阿丹,你轻声点,让凤老板听见你这咋呼声,多不好。”开口的是那位许家的小姐,我曾经去过许府几次,所以认得。
“呀,各位小姐到了。偏厅暖和,奴婢已经吩咐人泡好了热茶。小姐们请这边。”这又响起翠娥的声音,在那些大家闺秀面前永远都是训练有素的翠娥。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想起,“盈盈呢?怎么没见着人?”许家小姐又问道。
“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不适,歇息着呢。我这就去叫。”说着翠娥唤来一个叫小晚的丫头吩咐着她去叫醒生着病的陈盈。大家闺秀们娇俏的笑声渐渐混沌。
我起身抖了抖已经半干的衣裳,正要拿东西出门的档口。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尖叫声。
那尖叫让我浑身颤抖了那么一下。然后便什么也来不及想,推开们就往声音处跑。没跑几步,就见着隔壁的房间门开着,再走近些便见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斜靠着门框,她浑身颤抖,稚气的面孔上满是惊恐,那双水灵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屋内。
屋里面有东西?吓人的东西!这是闪进我脑中唯一的想法。我想离开,但我不能放着明显吓得失了魂的女孩不管。于是我颤抖着蹲下欲扶起那女孩,却在弯腰的时候,见着地上趴着的陈盈。我踉跄的跌倒在了被雨水浸湿的地上,凉气如水蛇一般的爬过我的背脊,快速的向全身蔓延开来。
她趴在地上,双腿并拢,下巴直直的枕在地上,而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也因此看起来像是被
人砍掉了,再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端端正正的立着。原本灵动的双眼在此时变得死沉灰暗毫无气息,一身洁白的内裳早已叫血染得鲜红,如嫁衣般的鲜红。
而最让人扼住呼吸的,还是她的头发。我见过她,她是个有着乌黑青丝的美人。可眼前这个有着陈盈样貌的头颅,却是一根头发也没有。头上坑坑洼洼,血从头上流下,凝固在那张美丽的脸上,纵横交错,犹如地狱里的曼珠沙华,有着一种无法言说却又骇人惊心的诡异。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子是空白的。因那女孩的尖叫,院外有人跑了进来,院子被便如砸开了锅一样的吵闹了起来。但我却死死的盯着陈盈,好久没有回过神。
我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听说”,就是那个连着头皮被撕扯掉秀发的五起案件。
而这个被皇上看中的陈盈,便是那第六起。
我懊恼:为什么不老实点,为什么昨天不就妥协于凤辰的那句威胁的话算了。
☆、第七章
府衙很快便来了人将这陈府里里外外的全部封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是倒霉的,好好的卖个胭脂也能碰上这种事,自己吓着了不说,还要被那个阮石知府逼着问东问西。拿我当凶手一样。于是我又开始羡慕起那个被吓晕了的女孩小晚。
见过陈盈那惊悚的模样,我的心情直到现在都不能平静。却也还不至于吓到晕过去。而我反而觉得没晕倒的人才是真正应该被照顾的。因为真正被恐惧折磨的总是是没晕倒的那个。可那个姓阮的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案发时你就在隔壁,真的一点声音也没见?”才从陈盈房间出来的阮石,很明显的有些中气不足,声音颤抖的厉害。
“没……没有,我睡着了。”
“啪”阮的愤怒的拍起了桌子,“陈盈死得那样凄惨,你还敢说你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
“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去问问偏厅那边许侍郎家的小姐。看看她们是否听见了什么?”
阮石听了这话,只瞥了我一眼,然后挥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起身欲快速离开,忽的发现坐了太久,腿发麻了。一站起来,又颤颤巍巍的倒了下去。那阮石又像是找到了打击人的切合点,于是窃笑道:“这点事也能吓瘫着,女子果真只能是女子,上不得台面。”
原本腿麻应该是个装蒜很好的情节,但这位阮大人的这番仇女之言,让我听了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我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再次起身,迈着淑女似的小碎步,走至阮石面前,变得阴沉了起来。
我猛的俯□子,凑到姓阮的面前,将声音放至最低说道:“大人,若我说,我见到鬼了。还是个女鬼。你信么?”
我这话刚落音,那阮石一下没坐稳“哐当”一声的倒仰了过去。这下我心里头才总算是舒坦了些,于是直起身子,叉着腰,冲着地上的阮石说道:“女子可绝对不会这般虚伪。与其在这里装腔作势,还不如加紧时间找个解决的办法。”
阮府尹大喝一声:“大胆女子,竟敢宣扬怪力乱神,污蔑朝廷命官。来人……”
站在一旁的师爷似乎比阮石要冷静得多,只见他按住阮石的肩膀,沉声说道:“大人且慢。”阮石因师爷的这句话而安静了下来。
那师爷扶起阮石,继而抬头犀利的看着我,问道:“姑娘可有何建议?”
建议?我自个都怕得要死,我能有什么建议给你啊。我只是吓吓阮石,纾解心情罢了。自然这话不能明说。我摊手耸了耸肩,说:“我只是夭桃美人的伙计,哪里有本事给大人建议啊。”
我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又说道:“这回出事的是将要成为娘娘的人。上头应该早就知道
了吧?会派大人物下来的哦?唉,我们这些弱女子呀,可经不住这般惊吓。”
死的人是皇上的未来老婆,但现在却只来了个知府。这件事皇上许是还不知道。不是说皇宫里头有位天师的么?那么这位未来的娘娘应该有资格让皇上开金口,派遣天师出马的吧?
……
刚才那样一闹,我原本紧张的情绪还真微松散了些。可看着这被雨雾笼罩着得陈府,我依然会有种异样的恐慌感。据翠娥说,在我来了之后,她曾到去过一次陈盈的房间,那个时候陈盈还是好好的。而这也是那阮石一直对我盘问不休的原因。因为在案发的时候,只有我离那里最近。
但既然陈盈是在我来了之后死的,可就在隔壁的我却一点声音也没听见。没错,我是在睡觉,但我的意识还是清晰的,屋外淅沥的雨声我是听得一清二楚。没道理会听不见陈盈的叫声。
这样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陈盈死的时候并没有惨叫,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是我又想起见到凤辰那晚所遇到的红衣女鬼,它是元凶?还是受害者之一?那,那陈盈的魂魄会不会,会不会也在这附近游荡?想到这里,我浑身一颤,快速的低下头,怎么也不让自己再多想,若真现在真让我看见陈盈的魂,我想我是真的会晕死过去的。
大家都在偏厅待着,包括那些大家闺秀们。我这时候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去应付秦丹。于是便想着独自去翠娥房间,也顺便看看自己的东西是不是还在。
去翠娥的房间必定是要经过那案发现场,我站在走廊处犹豫了良久,就在我要迈步前进的时候,感觉肩膀一沉,是后面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却是怎么也不敢回头去看。
直到那人开口:“表姐?你怎么在这儿?”
开口的是一个声音轻柔的女子,我回过头,“小双!你不是跟安白去燕京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猛的见到秦双,我甚是惊讶。
秦双是我表妹,也就是我姑姑苏琪的女儿。从前我还在秦府时,她很维护我。也因为这样,她不受秦府老太太的喜爱。她遗传了她娘亲的美貌跟才学,却又天生一副同她娘亲截然相反的脾气性格。从小的文学熏陶并没有把她养成一个温婉贤淑的姑娘,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着秦安白,她的亲弟弟到处玩耍。就像秦安白这次去燕京求学,她都死活跟去了。
“表姐。”秦双叫道,“为什么……就走了呢?”秦双声音很是轻柔,我自然是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但眼下,我却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同她说我为什么离开秦府这件事。这件事也实在是说来话长。
“离开秦府是必然的。找到了好的去处,自然就得走
了。”
秦双似乎有些尴尬,我们从前关系很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同她渐渐的疏远了起来。人长大了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很多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也都会因为时间、空间、环境的不同而变得虚无。最后,就如同我与秦双,乍然遇见,总会觉得尴尬。
我不大喜欢尴尬的气氛,于是便想着转移话题:“你怎么出来了?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去偏厅跟大家待在一起好。”
秦双憋了憋嘴巴,然后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声音依然柔和:“那表姐在外面过得可好?”
秦双执意要问这件事,无奈,我便只能同说自己的境况。还好,因为凤辰的缘故,离开了秦府,我过得还算滋润。
天色也渐渐的暗沉了下来,不远处已经有灯笼点起,鹅黄的火光被冰冷的雾气层层笼罩看不实在,远远看去,竟是像极了笼着轻纱的鬼火。而雨,也依然淅沥沥的下得欢快。
“大姐费了好多心思也没见着凤老板。要是让她知道,表姐你同凤老板走得如此近。那她该要气死了。”秦双没心没肺的调侃着,“她从小就爱跟你争。”秦双摇摇头,“大姐这回算是输咯。”
秦丹的确很喜欢跟我争,我不大能够懂那些什么生活优越、都不缺的大小姐的心思。她曾经向外发过话——同苏白晓争,就是我人生最大的乐趣。
因此,我也常常叫她是变态丹。
“天黑了。”我揉揉发冷的双臂,说到:“我看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会不了家,你还是进去吧。”
秦双似有些担忧的问道:“那表姐你呢?”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秦双又说道:“表姐同我一起吧。发生这样的事,留你一人独处,我放心不下。”秦双这句放心不下,让我心头一暖。但实际上我是很想拿了自己的东西,再找人送到天一涯,顺便让送东西的人托给凤辰一句话,让凤辰过来接我,实在不行就是捎几件护身符什么的也好啊。这地方阴森古怪得紧,我这体质,怕是不妙得很。
虽这样想,但眼见着秦双拉着我已经来到了走廊拐角处,我都没好意思开口拒绝她的好意。
“哎呀!”秦双忽的一声尖叫,接着便重心不稳的往后面倒。这让我已经松弛的情绪再次的紧张了起来。我顺手接过倒下的秦双,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听见一阵清脆的叫喊声:“我的千金小姐哟,菩萨保佑,可让我找到您了。”
我将秦双扶正,这又看向那个同秦双撞到的咋呼的小丫头,这小丫头我倒没见过,但听她同秦双那熟稔口气,许是又秦双新收的丫鬟。秦双对那小丫头的焦急似不以为然,只见她整整自己的衣裳,一副淡然的口气说道:“冬雨
,不要咋咋忽忽的,我又没犯事。”《|WRsHu。CoM》
冬雨急忙解释道:“是那,那洪家小姐失踪了。陈老爷遣了府上所有的家丁在找。这又发现小姐您也没看见了,还好在这儿见着您了,要不然奴婢可有得一顿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