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郎君-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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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我吧!!”
武思芳哪里是潘毓的对手,只被人轻轻一掀,翻倒在床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潘家的新主父已经出了屋门,回自己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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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邻近中秋,武思芳在定州、黄州轮番跑着,之前的几笔买卖谈得都差不多了,尤其是和北州瓷商王珮的大宗交易,让她甚感满意。在外面经商做事,武思芳如今已是游刃有余,武家大娘的口碑与名声随着荷包里哗哗作响的银子,与日俱增,人都眼红武家财富的同时却又嘲笑武思芳在家里就是个软柿子,任由潘氏捏圆搓扁,妥妥落下个惧夫的名声。
金流城的女娘们瞧不上武思芳,可是金流城的儿郎却羡慕潘氏在武大面前说一不二的这种福气。…。。要是早点能预料到的话,还不如主动勾搭一下当初的这位小霸王,至少日后嫁给武思芳还能享受这种夫唱妇随的待遇呢。
虽说金流城的儿郎都在羡慕潘毓,却不知潘毓自有他的苦恼。他从前都是被人高高捧着的郎君,没有人说他哪里长得不好,当然了,那地方别的女郎也不可能看到。可是他觉得自己这东西无论是尺寸还是丰度在儿郎里面都是拔尖的,并无不妥。只不过光自己这样想是没用的,得到妻主的认可才能算数。一个男子最重要的部分被心上人嫌弃了,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想他潘毓好不容易顶着压力有了今天,眼看着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了,没料到却得了这样一个评价,让他连着郁闷了好几日,愣是缓不过来这口气来。
武思芳自打上次这事以后,一有空就上他院里来主动地投怀送抱,可现在成了潘毓自己过不了这个坎,生生将人拒之门外,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潘毓的苏氏公公看在眼里,虽不明白这小狐狸为什么翻脸,倒是有几分窃喜,他趁着这个空当儿又盘算给武思芳房里塞人的事情。因为知道武思芳碍着潘毓不会同意,这次是直接找潘毓去谈。只要潘毓点头,那么一切就好办多了。
才一开口,潘毓的脸就沉下来了,他也没客气,直截了当就给苏氏堵回去:“父亲也看见了,妻主为这个家忙成这样,晚上一回来倒头就睡,哪里有精力去应对这些个事情,多填几房不过是些摆设罢了。别说妻主,就是我这儿,平日里也还得管着自个儿,哪能由着性子损虚了妻主的身子骨,我这后半辈子还想跟她细水长流地过日子呢。”
苏氏亦是面无表情:“话可不能这么说。武家几代单传,你也是知道的,再加上,…。。咳,前一阵子有些耽搁,…。。芳儿年纪不小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嫡庶之分,多纳几房开枝散叶才是当务之急!……何况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呢?多几个兄弟帮衬,你也轻松些,如此才好多放些精力在内宅的事务上面。……。我之前得知她在京都买了两房,……那是你寻来的?………瞧瞧都是些什么货色!…。。你既有安排侧侍的这个心意,何不替妻主找些好的来?”
潘毓面色不愉,反复吐纳着气息,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既如此,先问过妻主,若是她自己愿意,…。。我倒也没什么意见。别我们在这儿塞了人,回头妻主不高兴,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老东西自己不咋地,还在他面前办起贤良来了……。
苏氏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真以为长得好看点儿,就能拿自个儿当香饽饽使?谁还没个人老珠黄的一天呢,说得好像自己多受宠一样!“家主成日里在外头忙着,哪里有心思操心这些,你若早早定下人,到时候送她面前,她岂有反对的道理?没准还称赞你的贤良呢。说来你也是大家出身,该知道多替妻主打算,替这个家打算呐!漫说京都,就是金流城的富家女,哪一个不是三夫四侍?多夫多女才是福!芳儿如今就以你一个,知道的说我们心大,内宅里的人竟不知道给她安排;不知道的还以为武家果真自打娶夫以后就没钱了,纳不起侧侍呢…。。”
“……。。”潘毓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三句话不到,便完全败下阵来,脑子混沌着还没转过弯儿来,苏氏又开始叨叨:“我看就这么着吧,今儿晚上就把吉祥如意抬过去,好叫妻主看到你的贤德来。……。还有,你这隔三差五地往外头跑算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宅子还不够你忙活的?我上了年纪,也该想想清福了,不指望着你们孝敬,别给我找事儿就成。你要是有空,把你那厨艺练练,多做几样家主爱吃的,才是正经!…。。”
苏氏开始啰嗦起来,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完的,潘毓硬着头皮听了半天,袖子里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苏氏居然面不改色继续叨叨。到了晌午,他这公公肚子咕噜作响,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以为他会趁着用饭离开,结果人家趁热打铁,忙不迭地招呼吉祥如意过来给潘毓敬茶。
饶是脾气再好,也没人能经得住苏氏这样折腾,潘毓又是个有血性的,已然将耐性发挥到了极限。他气地头上冒烟,甚至想着武思芳要是回来,就把这火发回到她身上,叫她看看他为了她每一天是多么的可怜!
潘毓眼睁睁看着吉祥如意两个跪在他面前叩首,强压住胸中的波动,接过吉祥如意端着的颤抖不已的茶碗,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很、好!妻主房里既然添了人,今儿又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晚上就用心服侍吧,若是妻主不满意,仔细我——打折你们的腿!!!”
到这节骨眼儿上,潘毓谁的情面都不愿意看,苏氏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他,那可真是太小瞧他了!他倒要看看,武思芳晚上是个什么态度,日子过到这份儿上,再深刻的情感也都被些个鸡零狗碎破铜烂铁磨得差不多了。潘毓恨地牙根儿痒痒,武思芳不是嫌弃他么?很好!要是今儿晚上她敢收了这两个,不用武家轰,他自己主动回京都去,豁出去舍了这份情意,再也不受这老东西的鸟气!
内宅的事武思芳自然不知情,只说她今日回来时,已经是月朗星灿。疲累了一天,也没什么精力去讨好潘毓了,不过简单收拾一下,便进了自己的屋子。她向来不需要人贴身服侍,猛然间在房里看见吉祥如意两个打扮一新,颇有些不适应。“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吧。”
两个立时跪下,解释了一通,说是他俩今儿晚上奉了主父潘氏之命服侍妻主安歇,要是做不好就要被打断腿云云…。。
武思芳闻言,唬了一跳。……潘氏这是抽什么风呢?给她下套儿呢吧。…。。可是闹别扭也该有个度不是?再说她就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也只惦记着他和他的大号相思鸟儿呢。自打那日瞅了一眼,先是给惊着了,可后来又觉得那玩意儿虽不好看,却也很诱人,她总琢磨着一定得再找时间看看,这么一来,还哪有心思想别个呢。
她心里像揣着一只不停蹦跶的兔子,总不得踏实。将这两个往外赶吧,人家死死粘在房里不出去了。武思芳开始焦躁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绕地吉祥如意头晕眼花的。
比起家主的威严,吉祥如意更怕的是新主父潘氏,…。。那人可真不是个善茬。要是没伺候好妻主,打断腿恐怕都是轻的,打断腿再发卖出去那才叫惨呢!两人想着不可预知的前途,重新跪在武思芳面前苦苦哀求,“家主好歹留着我们吧,……哪怕留下一个都成。…不然主父面前没法交代啊……”
武思芳翻个白眼,这俩傻小子!潘毓的真实意图都摸不来!她要是今晚碰了他们,别说这两个,连带她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武思芳无奈至极,只好任由他俩在房里候着,自己则重新披了衣衫往潘毓院儿里走。月亮又大又圆,玉盘一般嵌在天上,衬得夜色明亮清爽,武思芳也没打灯笼,借着月光就踏进了映辉院的门,才要往潘毓屋里奔,却被迎面而来的赵甲钱乙给拦住了。
武思芳不解。赵甲钱乙则支支吾吾的,“…。。回禀娘子,是这样的……。郎君说了,今儿是娘子的好日子,他不方便打搅,娘子早点歇着去吧。”
“他真是这么说的?”武思芳气上心头,嗓门也大了些。潘毓要是倔起来,只怕几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赵甲钱乙装聋作哑,统统盯着地面,仿佛脚下有个洞,洞里有很多金银珠宝似的,金光灿烂叫人挪不开眼。
武思芳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夫妻俩别扭了这么些天,总是和好不了。其实她能意识到,事情闹成这样,除了潘毓自己的脾性,估计苏氏平日里趁她不在也没少火上浇油吧,不然依着潘毓,哄上两句,给个台阶,差不多也就下来了。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呢?
武思芳在院门口站了片刻,长吁短叹了一番,转身离去。剩下赵甲钱乙两个面面相觑。谁都知道郎君这会子竖着耳朵听着院门上的动静呢,他不过是想赖着妻主在乎他,矫情一下而已,赶她走肯定不是出于真心。……这娘子也是,再坚持一会儿没准他们家主子就会放人进来了,……这下倒好,郎君还不定怎么上火呢!
…………
只说潘毓听着外面没了声响,心里的唯一一点期盼便被沉甸甸的石头给挤到角落里去了,有些疼痛,也有些酸楚。因为过了今晚,武思芳就不会再是他一个人的了,此刻他恨自己舍不下脸来,就这样将武思芳推给了别人。这么一想,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他心有不甘,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脑子里总是蹦出妻主和别的儿郎旖旎香艳的画面来,……他们一定很温顺,很乖巧,知道怎么样讨得家主的欢心……。相较之下,他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那么霸道,总让武思芳夹在他和苏氏的中间,显得那么为难……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妻主对他失了耐心,只怕连哄都懒得哄他了吧……
潘毓终究没忍住,他捂着自己堵塞发胀的胸口,出了院门,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远远瞧着妻主的屋子透出一点光亮,里面隐隐约约的两个人影,在跳动的微光里忽大忽小,最终烛火熄灭,一切悄无声息,仿佛尘埃落定。
潘毓心头的难过瞬间被放大,如同让刀子狠狠戳了几下,鲜血淋漓。眼泪掺杂着伤痛肆意蔓延,怎么止都止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可以开始倒计时了,我保证,下章一定推到小潘,就这样吧。亲们,给小潘加油打气啊,不管你爱不爱他,他都很不容易呢。
☆、秋月夜
潘毓将脸面胡乱抹了几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自己的映辉院。他不过是一心想要妻主能像他这样专情而炽热地爱着,为此付出很多努力,结果却渐行渐远。在感情的世界里,他是先爱上的那一个,也是最坚持、最主动的那一个,失却了优势,成日里患得患失,变得连他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的本来面目。…。。原本以为他从此可以得到妻主全部的爱,可所有的期待却在这一瞬间崩塌了。……这世间还有比这更悲伤的事情么?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行路,浑浑噩噩,唯有的一丝清醒也只是想找一坛烈酒,让他醉生梦死,再不复清醒。
他丢了精神头儿,莽莽撞撞地朝着武家酒窖的方向奔去。一路脚不停歇,穿杨拂柳,踏入静谧的花苑时,却瞥见一个人影孤零零地坐在八角凉亭下的台阶上,望月独酌,任由几只小酒坛在脚边滚来滚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