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秀色-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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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死了人一样,又哭又闹,你就这点威信?这也就算了,为了哄着个伙计,反倒说我的不是,我怎么不是了,我刻薄了谁了?还是你现在翅膀硬了,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里了?”
沈洪几时见过她这么发泼,又急又委曲,逼了一额头的汗,“少奶奶,咱一起处了这么多年了,你说这话,不是连我一块拽吗?”
千喜还没回话,身后传来赫子佩的声音,“这是怎么了?硝烟弥漫的,到处是火,要拽谁啊?”
千喜冷着脸没理,沈洪大松口气,忙迎了上去,“掌柜的,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咱都能急得跳护城河了。”
赫子佩扫过几人,一个比一个脸黑,再看身后院门口,扒着一堆脑袋在看热闹,眉头皱了皱,千喜这么砸场子,还没遇上过,抬手轰了那些看热闹的,“看啥看,该干嘛干嘛去。”
等那些人散了,才又问道:“咋了?”
千喜抬了抬眼,二狗已经把话接过去了,小小心心的道:“少奶奶要拽我和洪管事走呢。”
第209章 不用解释
赫子佩飞快的看了千喜一眼,千喜也看他,眼里一片冰冷,没解释,倒要看看他怎么个说法。
陆氏本就不悦,听了二狗这话,即时点燃了爆竹,指了二狗,“这几时轮到你说话?就拽你了,你想怎么着?”
沈洪瞪了二狗一眼,他平时怪机灵的,这时怎么就冒了这么句话出来,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偏二狗象吃了豹子胆,啥也不顾,一抽鼻子,委屈道:“外面一直传着掌柜的为人最是公正,从来不打压伙计,不管谁提了,都是一口一个好。咱平时干活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总是往死里干,只求最好。如今也没做错啥,就算拽我,也得给我个理由。“
他声音不小,院墙外,耳朵好些的都能听见,赫子佩要面子,在伙计面前维护自已威信的,也确实该当面问个明白,否则硬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他拽了,传出去也就是赫子佩不问清红皂白,不讲是道理。“
沈洪又瞪了他一眼,“掌柜的自然知道怎么处理,你急什么。”说完,朝着赫子佩道:“掌柜的,这事与他没关,是我多嘴………”
赫子佩抬了抬手,把沈洪后面的话拦了下来,将视线从千喜脸上挪开,看向沈洪,淡然问道:“二狗月钱多少?”
沈洪愣了愣,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老实回答,“刚进来时一月二两银子,他表现良好,活也做得好,所以三个用前涨到一个月三两银子,上个月活太多………”他说到这儿,抬眼看了看赫子佩,见他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有些虚,赫子佩没管这些事许久了,这些日子都是他管着这些事,赫子佩从来没挑剔过,接着道:“他又没黑没夜的干,比别的伙计多干了不少活,所以我给他开了五两银子。”
陆氏哼了一声,“这涨得比顺风的纸鹞还快,都够上多年老师傅的工钱了,怪不得不肯过去当小厮呢。”
二狗看着一边石桌,“月钱不是咱叫涨的,咱也没指着涨月钱,掌柜的觉得不合理,咱退回来,咱还拿二两。”
沈洪忙道:“确实我见他实在能干,给涨的,跟他没有关系。他现在手艺不比那些老师傅差,还肯干,所以………”看了二狗一眼,跟被丢在街边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
赫子佩点了点头,“你去帐房支十五两银子,付他三个月的月钱,如果有地方住,也就算了,如果没地方住。”他抬眼看了看二狗,“暂时在这儿住着,等到别处寻到活做,再搬不迟。至于洪子,终归是在我们家多年的,不能说拽就拽,等收了工,面对面的说清楚,他做错的,该怎么罚就是怎么罚,如果是咱冤枉了他,该道歉的,也就道歉。”
千喜听到这儿,垂了眼,这事也就这么结了,她也不能再闹了。
沈洪一听,傻了,“掌柜的,您的意思………”
陆氏有些不耐烦,“这么明显的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叫他走人。”
沈洪不是不懂,只是不敢相信赫子佩会不顾名声。
赫子佩眉头微皱,没理他,看了眼陆氏手里提的药包,心里有些着紧,对千喜柔声道:“我送你回去。”
二狗眼一眨,泪就下来了,追上一步,“掌柜的,咱也不求能留下来,只求知道掌柜的为什么让我走。”
赫子佩转过身,“按理,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不过你既然问了,我也就顺便说一说。”望了望身边千喜,“她进了家门,是我的夫人,但进了铺子,就是大掌柜,我的买卖是从陆家做起的,她一直就是当家的,如今买卖做得大了些,铺子多了几间,才和我分着做,不过所有生意终是一起的,她仍是染坊的大掌柜。她觉得你不合适,也就不合适。她无需向我解释,我自然也不必多问。”
说完不再理会二狗,扶了千喜往外走。
陆氏解气的暼了二狗一眼,又瞪了瞪沈洪,也往外走。
到了门口,千喜停下来,往染坊望了望,正面伙计正忙着将染好的布包装,“你说过这批货完了,要请大伙好好吃一顿,现在赶着回来,是为了这事吧?”
“嗯,这两个月,大伙确实辛苦了,我吩咐了厨房加菜,等收了工,好好犒劳他们,再就是到柜上跟帐房把他们的工钱算了,他们拿了钱,吃喝着更踏实。”他也不瞒。
“那你别送了,我和娘先回去。”千喜拍了拍他身上沾着的一片叶子,“你发了钱,叫他们收好了再吃,别喝了两杯,晕头转向的跌了钱,这两个月可就白累了。”
“我一会儿就去吩咐帐房,发一个,交待一声。”赫子佩看了看陡然拧着的药包,“这药………”
陆氏一扫刚才的愤愤不平,面露笑容,刚要说,千喜从后面捏了捏她的胳膊,抢着道:“只是一些滋补药材,没啥。”
赫子佩眸子一亮,压低声音,“有了?”
千喜‘嗯’了一声。
赫子佩欢喜的将千喜一抱,见陆氏向他望来,忙松了手,搔着头傻笑,“我,我送你们回去。”
“别送了,来回折腾,一会儿工钱算不完,又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千喜圆筒挽了陆氏,走向马车。
赫子佩一来确实事多,二来见千喜执意不肯,只得将她抱上马车,吩咐车夫,“慢着些,走平路。”
车夫‘嗳’的一声应了。
赫子佩看着马车走完,拐了弯才反身进了染坊走向帐房。
陆氏撩了帘了看不见赫子佩,才向千喜问道:“为啥不跟他说,这是保胎药?”
“和伙计们一同庆祝,是高兴的事,如果他知道这孩子不大稳当,肯定是要担心的,心里装着事,他哪里还在这儿坐得住,坐不住,又不能走,活活受罪,倒不如暂时让他知道,等过了今晚再跟他说也不迟,反正这孩子也不是马上就要出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千喜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说的也是。”陆氏将药包抱紧了些,好象抱紧了这些药,也就稳住了千喜肚子里的孩子。
第210章 私心
赫子佩刚迈腿进了门槛。
沈洪搓着手凑了上来,左右看了看,没外人在,道:“掌柜的………”
赫子佩脚下不停,径直往帐房走,“你怎么还不支银子?”
沈洪有些懵,“掌柜的,你是当真的?不是见千喜身子不适,不想刺激她,伤了身子,这么说说来哄着她?”
赫子佩猛的刹住脚,将沈洪盯着,“你今天才来的?”
沈洪顿时傻着,摸不清他这话是啥意思,不敢接嘴,怔怔的将他看着。
“你几时见过我拿这事哄人?”赫子佩脸沉了沉。
沈洪惊愕得张了嘴,“掌柜的,你不开玩笑吧?”
“谁有闲功夫跟你开这玩笑。”赫子佩眉心微蹙,接着走自已的路。
沈洪急了,将赫子佩拽住,“掌柜的,这么多伙计都听着呢,你这么无原无故的由着千喜把人拽了,叫人家怎么看?就为了媳妇赌个气,不顾伙计的感受,把这么多年的声誉全毁了?”
赫子佩眉头一拧,停了下来,“成,你非要这时候跟我说这事,是吗?”
沈洪跟他多年,知道千喜是他心肝肉,但也不想他为了哄着千喜不顾多年积下的好名声,也不肯让步,“反正现在千喜不在,只要你开个口,伙计那边,我去说。至于二狗叫他先回去休息几天,当是放假,过两天千喜气消了,再回来,这样伙计也就不会往别处想。这事也就圆过去了。”
赫子佩歪着头将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才道:“我告诉你,毁我声誉的不是千喜,是你。”
沈洪愣了愣,急了,又有些上火,“我几时能毁掌柜的声誉,你不能把千喜做的事往我身上赖。“
赫子佩却不急,背了手,等他闹完,才道:“刚才当着人面,我说如果冤枉了你,咱给你道歉,其实我们一点没冤枉你,等这儿的事完了,你还得给千喜道歉去。“
沈洪红了眼,“我做了啥了?”
赫子佩沉着脸,没有一点笑意,“不服,是吧?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咱先说千喜,千喜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清楚,你也清楚。从来不是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就算她不解释,也肯定有原因。今天她这么做,肯定是有我们没察觉到的事,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绝。”
他想着刚才千喜望着他的神情,半点不容他让步,这样的事这十来年不是没遇上过,但每次遇上,就算她当时不说,事后知道原因,肯定是她在理。
“可是也不能说她是这样的人,就百分之百没错一次。”没凭没据的,沈洪哪里肯服。
赫子佩不理他,接着说,“再说你处二狗月奉这事,你没私心?”
沈洪顿时哑了,过了会儿才结巴着道:“我能有啥私心………”
赫子佩脸色一垮,沈洪忙住了嘴,没敢再狡辩下去,才又接着道:“二狗的确勤快,上手也快,涨工钱,该涨,但是你咋涨的?”
“我………”
“不是我心痛那两钱,从太和镇跟咱上来的老师傅们,也才五两半的月奉,你就给了他五两,他现在的水平真够上了这些老师傅的水平?”
“这………”沈洪有些结舌。
赫子佩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又道:“就算够上了,这经验能有不?换个染料,换缸布,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染,但那些老师傅成,拧来就能上手。这二狗,不混上个三五年,别想够上这水平。你连级跳着的给他涨,叫这些老师傅咋看?咋想?叫那些年轻的又咋想?只要手上有点料,拼着往你身上贴金,拍马屁,就能踩到人家真功实底的人头上,以后谁还好好干活,都给你拍马屁得了。你别以为我现在染坊时间少,眼就是瞎的,咱不瞎,真不瞎。千喜也不瞎,你说这是谁在毁我声誉?”
沈洪一额头的汗,没了刚才的怨气,“掌柜的,咱………”
赫子佩冷笑了笑,既然今天气话开了头,也就干脆全说开来,“你说怕伙计有想法,肯定有想法,老伙计们怕正在痛快呢,说不定心里是一口一个好。至于那些脚踩着浮萍想跟风的,爱咋想咋想,如果不好好干活,就一起打包滚蛋。”
沈洪彻底没了底气,肩膀也垮了下来,磨着脚底往后退,“我去干活了,早些收工,这晚上还得跟大伙吃饭。”
“等等。”赫子佩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才道:“你和婉娘在一块也十几年了,你们虽然没孩子,但婉娘是贴心贴肺的为着你。你也别东想西想的,两口子这么掺和着过吧。”
沈洪拉了拉嘴角,“谁不想有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