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秀色-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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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赫的事他儿时的太傅,薛崇简与太平公主不合,为了保得这个幼子不卷进朝政,令他的太傅带他远离京城,隐姓埋名。太平公主且肯答应,派了人寻找,终在太和镇寻到了他,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身份,才有了这桩案子逼他。如果光光是他一个人,只怕他是死也不会认,他们便拿了陆家满门来威胁,他才画了那图,认了身份。”
辛雨泽扫了眼手中休书,“可是这休书又是为何?”就算赫子佩是皇家的人,但流落在外,成了亲,虽然是平民家女儿,但也不至于非要休妻。
“京里谁不知,吴家的生意和太平公主是秤不离砣,太平公主曾许过吴家结亲,偏吴小姐看上的是赫子佩,那姓吴的且能让自己女儿做妾?上头这位还是平民。那么也只能让赫子佩休妻。”郑大人看了眼那休书,脸上抽了抽。
辛雨泽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我二弟肯答应?”
“休妻是答应了,他不答应,陆家不保。”郑大人叹了口气,这皇家的事有几个扳得过,“娶吴小姐却死不肯应,也就是因为不应,才被关在皇家大牢里,他一日不应,怕是一日出不来。不过皇家办事的手段,他娶吴家小姐也是早晚的事。”
郑大人见外甥脸上阴晴不定,忙道:“这皇家的事,不比外头案子,你理会不得了。这休书,你还是拿去给千喜,设法安慰安慰,叫她尽早离开京城,省的卷些是非。”
“难道薛崇简眼睁睁的看着?”辛雨泽觉得手里那薄薄信封沉甸甸的。
“他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赫子佩。”郑大人长叹了口气,“我也累了回房休息休息,你去把这事办了。”
千喜眼定定的看着周成贵,“你说啥?
周成贵咬牙切齿,一脸的恨意,“我在吴家门口打听的,吴家小姐不久要出嫁,嫁的人是我那没良心的三弟赫子佩。”
千喜只觉得天昏地暗,手扶着桌缘,才勉强站住,“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周成贵摇摇头,“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千喜,你要保重身体。”
千喜咬咬牙,定了定神,“我寻吴家小姐去,到要去问问看,她的良新当真是被狗吃了不成?”
周成贵忙上前拦着,“你去不得,人家官大势大,你去了不是自找麻烦?”
千喜哪里肯听,挣着要往外走。
们‘嘎’的一声开了,辛雨泽满面难色的站在门口,从袖中取出装着休书的信封,“弟妹,你不能去。这是子佩给你的,你把他忘了吧。”
第106章 休书
千喜眼前一黑,那封休书从手间滑落,辛雨泽顾不得男女之嫌,一把把她接住,三步并两步的往床上送。
周成贵忙倒了冷茶,递给辛雨泽,才转身去拾了那封休书,扫了几眼,一双眼瞪得澄圆,“赫子佩,这个畜生,他在哪儿?我找他去。”
辛雨泽正扶着千喜,给她灌茶水,转头对周成贵道:“大哥,冷静些,这事怪不得三弟。”
周成贵,肚子里一把火烧得头顶都昏,一时间又不知要去哪儿寻赫子佩,来屋里来回逛荡,“千喜怀着身孕,在大牢里见他跟千喜还恩恩爱爱的,案子一审,就要娶那个吴小姐了,他这可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这等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辈,你还叫他三弟?等我寻他去,一把斧子劈了他。”
辛雨泽掐了掐千喜人中,又给她灌了两口冷茶,千喜才幽幽的醒了,木纳的看了看辛雨泽,又看了看周成贵,过了好一会儿才透出口气,“那休书是真的吗?”
周成贵奔到床边,“千喜,你先别难过,等我寻到那小子,让他跪在你面前,让你打。”
“大哥,你先冷静冷静。”辛雨泽拿了枕头塞在千喜背后,让他靠着,站起身立在床前,“这事怪不得子佩。”
周成贵又要发火,被辛雨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千喜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将身子坐直,“辛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啥休书,他自己不拿来给我,要你转给我。”
周成贵刚才看到休书就发了火,没往深里想,这时一听,也觉得蹊跷,把休书递了过来,“千喜,那字,是子佩写的吗?”
千喜瞟了眼,心里绞痛,“是他的字。”
周成贵仍不死心,“你真看了,会不会是别人仿着他的字的,那个吴小姐心眼煞多,该不会请的人来写,设计圈你。”
千喜摇了摇头,“他写喜字,爱把下面的‘口’写成连笔,别人仿他的,哪能把他这么个习惯也仿得一模一样。”
周成贵咬了咬牙,转头看辛雨泽,“这休书怎么是你拿来?”
辛雨泽叹了口气,“这休书经了几道手了,才到我这儿。”
周成贵越听越迷糊,“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口气说了。”
辛雨泽看了看千喜,两眼含着泪,始终没掉出来,更让人心疼,先不答应周成贵,反问千喜,“三弟有没有跟你提过,他另有身份的事?”
千喜眼皮一跳,跟她心里那道阴影重合了,“他说他亲爹姓薛,多的就没说了。”
辛雨泽心里有谱了,赫子佩是不想千喜卷进来,“弟妹,这事你也别怪三弟,他也是身不由己,当然绝不是贪生怕死。
这么说吧,他是皇家的人,而吴家的亲是皇家订下的,他也是迫不得已,民家斗不过皇家,你懂的意思吗?”
周成贵见是涉及皇家,也没了气焰,“三弟从小在太和镇长大,怎么是皇家的人了?二弟,你是不是听岔了?”
辛雨泽叹了口气,“岔不了,这是太平公主交给我舅舅的,舅舅让我转给千喜。弟妹,你就把他忘了吧,明儿,我和大哥送你回去。”
千喜垂着眼睑,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脸,笑了笑,那笑落在辛雨泽和周成贵眼里,心里堵得难受,“谢谢辛二哥的好意,我不回去了。”翻身下床,往门口走。
辛雨泽愣了愣,追在后面,“不回去了?你……该不会……”
千喜停下来,轻咳了一声,“辛二哥别误会,我不会看不开,寻短见,我只是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辛雨泽和周成贵这时哪敢放她一个人离开,周成贵有追着问,“你不回去,留在这京里做什么?要不我们马上动身?这就回太和镇。”
千喜见他们不肯放她,只得重新转了回来,“大哥,二哥,我不会有事,他要休我,就亲自把休书交到我手里,他在京城,我就在这京城等。”她向窗外望了望,要亲眼看见他娶那个吴小姐,他才肯信。
“你这……”辛雨泽皱了皱眉,“他见不了你,你拧不过皇家。千喜千万别任性,随我们回去。”
千喜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慢的喝了两口,“辛二哥放心,我懂什么叫鸡蛋碰石头,那样的傻事,我不会做,我是只要亲眼看着,他是不是当真这么没心没肝的。”
既然赫子佩瞒着她,辛雨泽也不能给她多说,拉了根凳子,在她对面坐下,“那你告诉我,你不回去,在这京里做什么?你爹娘不知会在家怎么担心你呢。”
千喜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颤了两颤,“我想好了,子佩的事,先不告诉我爹娘,就说他没事了,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也跟着他不回去了,把衣坊搬到这京里来。”
周成贵吓了一跳,“你要在这京里开衣坊?”
千喜点了点头,“我不亲眼看着,我死了也不甘心。”
“这可开不得玩笑。”一个女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京里做买卖,周成贵怎么现都觉得不妥当。
辛雨泽默了这一会儿,突然道:“我看成。”
“啥?”周成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成?”
辛雨泽点了点头,“我看成。”又转头对千喜道:“你看要搬什么,或者要找什么人,你尽管说出来,我和大哥帮你办了。”
千喜忙起身谢过辛雨泽,“的确得大哥,二哥帮忙。我先回房,把清单开出来,顺便给爹娘写封信。”
“成,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你。”辛雨泽见她两眼水雾蒙蒙,现在这份镇定也不象是想不开的人故意装出来的淡定,起身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进了隔壁房门,也不关门,以便随时听到对面的动静,才看向欲言又止的周成贵。
周成贵到门口朝着千喜住的客房门望了望,没啥异常的动静,才压低了声音问辛雨泽,“你就不怕她一个出啥事?”
辛雨泽坐回桌边,“我看不会,她对三弟没死心,只要存着心,就不会有事。”
第107章 一家不说二家话
千喜掩了房门,忍着的泪滚了下来,那封休书容不得她不信,那笔迹绝不会错,但她不信子佩是因为怕死,或者贪恋荣华才有此行,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怕与他那日说的姓薛有关。
他说过出来了,回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她,那她便在这儿等,她就不信等不到一个理由。
试了泪,取了纸笔,磨好墨,坐在桌边又发了许久的呆,才委婉的写下了家书,只说赫子佩在京中事务未完,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一时上又没个人照应,她想留在京里照看他的日常生活。
而家中生意有爹爹和根儿管着,不必操心,但衣坊却是新开,又投了许多银子,这么荒着不是办法,所以想搬到京中发展发展,试试环境。
一番说辞,在情在理。
她将那信看了又看,没什么破绽,才折好,装了信封。
另外细细理了清单,不过这些东西,在她没把自己安顿下来前,倒不急着往京里运,慢慢折腾也不迟。
起身打来清水,洗了脸,重新拢好头发,收拾整齐,才开了门过了隔壁。
周成贵,见她过去一个来时辰,情绪就稳定了下来,有些意外,不过不管怎么说,不寻死觅活的,总是好。
千喜先将家书递过去,“周大哥,这是给我爹娘的信,就麻烦您捎捎。
周成贵接了,收进怀里,“这有什么好说的,你……真的没事吗?”她太过于镇定,反而让他不安。
千喜苦笑了笑,“说我一点不伤心,那是骗人,你们也不会信。我伤心,伤心的恨不得一头扎进护城河里,但死了能起啥作用?该乐的人,还是乐,单苦了我爹娘,她二老还指着我养老送终。”
周成贵‘哎’了一声,贴心贴肺的难受,“好好的,怎么就遇上这担子事,哎!”
辛雨泽表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暗暗称赞,好坚强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明明疼不欲生,却能如此泰然处事,实在难得。
千喜又递上清单,“还有许多事情,我没能想好,这些东西,到是不急着要,不过先写在这儿,您回去让婉娘帮着收拾收拾,要的时候也方便,不用临时到别处去寻。”
周成贵接过去,看了看,“你当真要留在这京里做买卖?”
千喜点了点头,“这么在这儿呆着,长吃长驻光叫爹娘供着,也不是个办法,再说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如寻些事来坐坐,这日子也好打发些。”
周成贵想了想,她整天闲着没事做,难免胡思乱想,没准什么时候就钻进牛角尖里,倒生事端,“也好,我明儿一早就动身,凡事你要办的事,定给你办的服服帖帖。”
千喜拂了拂,“千喜在这儿先谢过周大哥。”
周成贵盘算着如果她在京里长驻,一个单身女子,总不能长期呆客栈这种人多事杂的地方,少不得要租赁间宅子,将自己这趟买卖挣的银子尽数取了出来,堆在桌上,“我京里也不热,让二弟帮着寻个住处,这些银子先使着,不够的话,我下次来京里再捎些过来。”
千喜推了不肯受,“得了他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