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书难托-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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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许唯良显然更接受白素锦的这种解读方式,立刻双眼被点亮了一般,闪闪有神地盯向许大爷,“大伯,不然咱们先动身回钱塘吧?”
许二爷就朝许唯良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佯怒道:“你这个臭小子,听到银子就这般坐不稳当,若是被旁人看到了,还以为你老子我在银钱上多刻薄你似的!”
许唯良显然早已习惯了似的揉了揉后脑勺,嘿嘿一笑,“我没旁的嗜好,就好赚银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一屋子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大爷看了看笑意由衷的白素锦,和许二爷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按着白素锦的意思,收下了记载缎纹工艺的简册。
许老爷子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酉时,白素锦和周慕寒就留在状元府里一同用了晚饭。
冬日昼短,两人回到宅院的时候天色已然大黑,简单沐浴洗漱后,白素锦坐在暖阁的火炕上,伏在小炕桌旁勾画院里这一大批文物运往临西的批次。
周慕寒从浴房出来后就只穿了中衣,头发也只将将擦了擦,周身仿佛带着股水气。白素锦皱了皱眉,让清晓送了条干布巾进来,亲自动手给周慕寒擦头发。
“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不擦干头发的习惯不好,引了潮寒之气入体,将来是要落下头疼病的。”白素锦徐徐念着,手下的动作轻重得当,周慕寒扬了扬唇角,索性闭目养神享受白素锦的照顾。
吃饭偏爱肉食不喜素材她要念叨,穿衣不知增减她要念叨,洗浴后不擦干头发她要念叨,动不动就要动手揍人她要念叨。。。。。。
白素锦不是没发现自己正在往话唠的方向发展,可让人诧异的是,周慕寒竟然相当享受她的唠唠叨叨,更享受对他的干涉,于是他们就陷入了一个无法停止的循环。
糟糕,不会是把大将军给养成了抖m体质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白素锦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皇上打算在西南增设茶马司,暂时归于户部管辖,二舅兄很快就会从翰林院调入户部,任茶马司副使,估摸着三月左右就要到任上。”
白素锦手上动作一顿,“对二哥来说,这样的擢升是不是太惹眼了?”
皇上会开设茶马司在白素锦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这么提拔许唯信,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直接擢升为从四品的茶马司副使,直升两级,未免太招人眼热了。
“放心,二舅兄是三元及第的状元之才,皇上本就对他格外关注,眼下的提拔也不算过格,况且茶马司乃我朝首设专管商道法度与税收的专衙,往来商贸中的手段多有讲究,二舅兄出身大商之家,背后有老爷子和两位舅父指点,委以茶马司副使的职务再适合不过。茶马司的御史由户部右侍郎董大人暂时兼任,看来,这个位置皇上最后属意的应该是二舅兄。”
白素锦:“。。。。。。”
皇上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工于人力资源分配的人,深谙人尽其用的道理。
“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届时我带着你去灯会上瞧瞧,热闹得很,尤其是城南的十三桥,桥下河水不冻,水里的河灯与岸上的花灯相映成璨,赏心悦目得紧。”
白素锦莞尔一笑,“好啊,届时我们也去放盏河灯应应景。”
周慕寒和白素锦这厢定下了上元节观灯之行后,又说着些府上马场、庄子等零星琐事,而在荣亲王府内,翌日上午则迎来了两位女客。
“姨母,您可要为棋儿做主啊!”暖阁内,陆知棋伏在杜王妃膝上,嘤嘤泣道:“若是棋儿一人受些委屈倒也不打紧,可那些人竟敢将姨母您牵扯进来在背后嚼舌头,棋儿着实气不过!”
当日荣亲王府的赏梅会上,白素锦那句“外甥女肖姨母”所产生的杀伤力委实不容小觑,杜王妃这继室的位置如何得来的,在京中贵妇圈内已不是秘密,任是她表现出来的性子再温良德顺,也开脱不了宠妾灭妻的祸水烙印。上至贵妇,下至寻常民妇,引得夫君宠妾灭妻的女人都是不招人喜欢的存在,杜王妃也就是占着荣亲王府继王妃的身份,这才让人不得不在场面上与之维持着场面上的体面。
不过,即便是这种体面的光景也是在元王妃去世多年后才出现,刚消停了没两年,却比荣亲王世子妃轻飘飘一句“外甥女肖姨母”给搅和了。
不早不晚,偏偏在周慕寒获封世子之位并顺利娶妻后才传出倾心于人的消息,明知人家金书为聘在前,却还以女子痴情之态为要挟,这般在男人面前拌弱势的不要脸行为,还真如人家荣亲王世子妃所说的那般,肖其姨母。
杜王妃哪会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此时心里不知有多恼这个心大有余脑子不足的外甥女呢,偏生还不得发作出来,端着一副慈善大度模样。
而坐在一旁的周娇却按捺不下气愤,恨恨道:“还不都是那个丑人多作怪,仗着金书铁券在手,就目中无人,什么混账话都敢说,我真是看不得她那副嚣张的模样!”
“背后非议兄嫂,这是哪门子大家闺秀的教养!”杜王妃嗔了周娇一眼,复又凝眉叹了口气,“咱们这些后院女子,身份高低,仰仗的无非是夫君而已,世子如今功勋卓绝、前途无量,世子妃无论出身如何,独享后院是不争的事实,人前自然腰杆子直,什么话都敢说得。”
杜王妃的胞妹,也就是汝阳王的侧妃杜夫人深有所感,汝阳王袭位至这一代也不过是个郡王,领着个典仪的闲差,整天闲散度日,杜夫人虽固宠有术,上头的正室王妃也给熬死了,可却迟迟不得扶正,膝下唯一的儿子又是跟他老子有样学样,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这才不得不将重宝都压在了这个独女的未来夫婿身上。
“姐姐说的极是,本来想着若是棋儿能入门,世子屋里也就多了个说得上话的人,既是让她有个依靠,二来也可为姐姐分忧,谁成想世子妃是这般硬气的人,唉,也是棋儿没有这么命啊!”杜夫人叹了口气,难掩失望和遗憾之意。
“命数什么的,三分靠天,七分在人,现在就认命,怕是早了些。”杜王妃呷了口茶,悠悠说道。
杜夫人眼神一亮,继而又暗淡下去,“人家手里可握着金书铁券呢。”
杜王妃恨铁不成钢地狭了这个脑子不转弯的胞妹一眼,母亲如此,难怪养出的女儿蠢笨如牛,“金书所辖的前提是。。。。。。白氏还是世子妃,若她不是,或不配再是,那金书又何用之有?”
☆、第93章 意外
当日从荣亲王府离开时,杜夫人同陆知棋两人一扫之前的郁色,精神抖擞,春风得意得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机。
转过天,白素锦用过早饭就去了将军府,上元节在即,估计节后外祖一行人就要动身回钱塘,自己也要和周慕寒返还临西,相聚时光不多,白素锦自然格外珍惜。
周慕寒按照往常那般下了早朝之后去兵部点了个卯,听完最后定下的各军火器营的设置规制后就出了衙门直奔太白楼用早饭,顺便给白素锦捎上几个她喜欢吃的水酥饼。
“大将军,那边有异动。”周慕寒这边刚在太白楼的包厢里坐稳,随行近卫敲门进来低声禀道。
周慕寒眉峰微挑,让他将探子唤了进来。
约莫三刻钟后,周慕寒亲手拎着打包的水酥饼信步踱出了太白楼,打马直奔状元府,脸色沉寂如水,看不出喜怒的痕迹。
而白素锦这边却因为手里一张薄薄的纸而心潮涌动,不知做如何反应才好。
这是钱塘许家本家家产一成股份的转渡书!
“外公,舅父,这。。。。。。这我不能要!”白素锦直观反映就是拒绝。据她所知,即便是许二爷,背靠的也不过是银钱上的支持,本家家产的股份是一分也不占的。
许二爷自然知道白素锦的顾虑,“这并非临时起意,实际上当初改良的织具带回钱塘后,族内宗亲商议时就有了这个念头,这会儿扶持种棉不说,还拿出了缎面这么无法估计价值的东西,对许家的意义,已经不是单纯的银钱所能够衡量的了,如今给你这成股份,本就是你应得的,你也勿需多想,安心收下便是。”
许家一族的产业,大致分为本家家产和族产,为了保证家主一脉的绝对话语权和控制权,本家家产向来是悉数由上一代家主传与下一代家主,而族产由家主日常打理,但是要受到族中长者们的监督。许二爷虽不能继承本家家产,但作为现任家主许老爷子的嫡子,未来家主更迭后,他便会继承一部分的族产,成为监督人,同时在家族支持下创办自己的家业。
许老爷子和许大爷都看着白素锦含笑颔首,白素锦知道他们主意已定。长者赐,不敢辞。白素锦见状也不矫情,将转渡书谨而慎之地收了起来。
周慕寒过来之时许老爷子正在同许大爷对弈,见了周慕寒,许大爷忙不迭将位置让给了他。许老爷子好棋,棋艺也颇高,奈何许家阖府也就许唯信尚能和老爷子对上两盘,自从许唯信高中后留在京城为官,陪学老爷子棋盘过招的任务就落到了许大爷肩上,每每被老爷子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个中滋味想来只有许大爷自己最清楚。没想到入京后见了周慕寒,这个让人挠头的问题迎刃而解。白素锦也没想到周慕寒竟如此精通棋艺,和老爷子交手旗鼓相当,甚至隐隐有稍占上风之意。另外,老爷子喜欢与他对弈,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外孙女婿丝毫不放水,所以在棋盘上杀起来痛快淋漓!
周慕寒陪着老爷子下棋,白素锦也没闲着,同许大爷商量着要了一批信得过的织工。许家手下的织工,技术上自然不必说,主要是用来得力,白素锦打算用来研究素有“织中之圣”盛名的缂丝。当然,成败未定,白素锦也没明说细节,许大爷也是心思通透之人,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回到钱塘就派二十个家生子织工到临西去。
晌午许唯信从衙门回来后大家伙儿一同用了午饭,稍作小憩后,许唯信接着去衙门办差,周慕寒和许家爷孙四人出门正是和沈凌青见面详谈生意,白素锦闲来无事便自己先回了宅子。
明儿就是上元节,宫里赏了不少的元宵,太后娘娘甚至还赏了百十盏宫中巧匠们制作的花灯,值得玩味的是,这些东西竟然都直接送到了他们这处外宅里,无异于是下了荣亲王府的脸面。
白素锦刚回院子没一会儿,荣亲王府那边就派了大管家亲自来请,说是王妃有事商量。宫里刚纵着周慕寒没给荣亲王府好脸,白素锦这会儿也不好再雪上加霜,而且,她也想看看杜王妃到底要作什么幺蛾子。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打从那个便宜表小姐陆知棋弄出钟情周慕寒的姿态来,又经过那次赏梅会亲身验证,白素锦确信,周慕寒是被人给惦记上了。
如果周慕寒对自己无意,或者三心两意,白素锦也许还会有所保留,给自己多留几分退路,但眼下周慕寒的心意再明显不过,那个便宜表小姐纯粹是单方面妄想,这种情况下,白素锦自然不会手软。
白素锦从来就没将自己定位到一个好人、善人的位置上,自己的东西,我可以给,可以分享,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人惦记、染指。
回了王府,白素锦也不急着去见杜王妃,先回听竹轩换了身衣裙,重新梳理了一番发髻,还用了盏茶,这才施施然出了院子往杜王妃的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