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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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之间,温润有礼,又不乏欢喜,可是却少了明显的亲密。
凤酌瞟了他一眼,转身到他书案后大马金刀的坐下,倒是一声都不吭了。
楼逆假意不晓得她的来意,只打开书房门,让心腹进来收拾,转身相邀凤酌去桃夭阁那边。
凤酌跟着去了,她走到桃夭阁殿门口,才记起这分明是徒弟的寝宫,她脚步顿住,低头看着脚下的门槛,不知当不当进。
楼逆什么都不问,进去还倒了凉茶摆上,虚手一引,就戏虐地笑道,“师父,怎的不进来,莫不是担心弟子能吃了你不成?”
凤酌哼了声,她心头暗自吐了句,此前可不就是心念念想吃了她不成。
不过,她面上也没带出来,如今师徒两人之间的相处好不容易正常许多,她也不想再说那等晦气的话。
故而重重地踏进来,还故意踩了踩门槛。
如此孩子气的举止,倒让楼逆哭笑不得。
“师父,可是有甚要教导弟子的?莫非很急?如若不然,怎的连夜过来?”楼逆根本就不给凤酌开口说实话的机会,他一人就说了好几个缘由,坏心眼的将凤酌堵的来面色发红。
凤酌想着自个的心思,顿觉羞愧,这种有求于人的事,两辈子加起来她压根就没做过,从前也是徒弟善解人意,往往她都不用说出口,就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她看着楼逆,见徒弟一如既往的俊美,风华气度一样不缺,约莫是个女子,都会生出慕艾之意来。
她再一想,徒弟果然也和五长老一样变了,都说男子从来都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古人诚不欺,看看,如今不仅看不出她的所思所想,估计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亲自下膳房给她做好吃的菜式。
只怕,日后这样的好,都只会对他的正妻才是。
她么,师父而已,且往后还不能在人前提起。
她忽的心生失落,神色恹恹,像只耷着毛茸茸耳朵的奶猫,无精打采,此前过来的心思,再无法说出口。
楼逆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狭长深邃的凤眼之中星芒闪烁,他探手过去,覆在凤酌额前,“师父无疾,怎的就不说话了?”
那样不经意的接触,让凤酌一个激灵,背脊一下就挺直了,她睁大琉璃眸子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不晓得自己这反应怎这般奇怪,好似欢喜,又好生羞耻。
楼逆心下已叹息了无数声,虽说凤酌不喜动脑子,可并不蠢笨,但在对待男女之事上,偏偏如幼儿稚子,稚嫩得让他无可奈何,又不敢过于逼迫,只得像现在这般慢吞吞地温着,指望她哪一日忽的就开窍了。
他歪头看她,终归是觉得有些累了,连日来与周围的人费尽心机,劳心劳力,这会能见到凤酌,他自然欢喜,但碍着她之前的抗拒,不敢呆太久,唯恐露出马脚来,便道,“眼下天色太晚,师父若不嫌弃,就在弟子这寝宫休息一晚,弟子去偏殿。”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止戈……”
袖子猛然被拉住,那声棉糯的嗓音让楼逆顿脚,他费了好生大的力气才忍住心头想抱她在怀的念头。
缓缓转身,他目光在袖子上一扫,笑的如泉中美玉般的道,“嗯?师父有何吩咐?”
凤酌不敢松手,生怕自己一松,就没了再开口的力气,她垂眸盯着自个的手,仿佛要将楼逆那斜纹银滚边的袖子看出朵花来,“为师……为师无处可去……”
她顿了几顿,才说出这句话,一说话,就心生忐忑,不晓得徒弟会不会把自己赶出王府。
楼逆没应声,他看着那张一向张狂骄傲的精致小脸上出现小委屈,心尖子一酸,头一次觉得自个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曾经多骄傲的小姑娘,无论世事多艰难的时候,都不曾显露出弱势,可这会,她竟跟他开口示弱,如若不是他逼迫与她,又或者让她跟来京城,她仍旧是那展翅翱翔苍穹的灵鸟,天大地大,任她高飞。
他紧了紧袖中的手,扯了扯嘴角,慢慢蹲身到她面前,拉过她抓袖子的手揉了揉,凝望着她的眸子道,“师父,弟子早前就说过,这王府,本来就是弟子与师父的家,师父又何言无处可去?”
徒弟这样温和,真让她十分别扭,她想抽回手,可又觉得徒弟揉的指关节十分舒服,像贪恋的宠儿,遂眯了眯眸子,颇有顾忌地摇摇头,“不行,日后你大婚,娶妻生子了,为师就不能住在这里,你的王妃定然会心生不满。”
听闻这话,让楼逆心头那点柔软瞬间消失殆尽,他只恨不得将凤酌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都是一些什么。
但是小人孽徒面上却笑的欢愉而意味深长,“若对师父不敬,这等妇人定然也是毫无孝心的,弟子休了便是,总能找到对师父恭敬的。”
说道最后一句,他已然暗自咬牙切齿了。
凤酌终于察觉出不对,她觉背脊冷飕飕的,可对徒弟的话又反驳不了,细想还很有道理,便跟着点点头,“也是,娶妻当娶贤。”夹木肝扛。
话才说完,她一低头,就见徒弟眸色深的吓人,她蓦地抽回手,莫名心虚,又不晓得自个在顾忌什么。
楼逆起身,弹了弹袍摆,对凤酌道,“师父好生休息,弟子明日还要上朝,就不叨扰了。”
话落,也不给凤酌说话的机会,袍摆拂动,径直拐脚去了偏殿。
凤酌也是困乏了,她以手背掩口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撩开天青色纱幔,去了外裳,退了绣鞋罗袜,一滚就躺到楼逆床榻上去了。
探出手将锦被拉过来裹身上,鼻息间尽数都是徒弟身上的淡淡冷香,凤酌半点都没姑娘家的羞涩,只觉这味道好闻是好闻,就是有点熟悉又陌生,但也十分让她心安,数日来被凤宁清等人惹的火气缓缓消散,再无暴躁。
她在这种心安中,很快闭眼睡了过去,模模糊糊中还觉徒弟的床榻软和又舒服,蹭了又蹭,琢磨着明日问问徒弟,哪个匠人师父造的,她也要去弄张。
167、同宿
凤酌这一觉,竟睡到了午时,楼逆早已经下朝回来了,见她眼下有青影。睡的沉,也就没让人叫醒她。
他去前院澜沧阁与门客商议朝中之事,按着用膳的时辰才回桃夭阁,才踏进西偏殿,就见凤酌坐在白玉罗汉榻上,摇晃着双腿,左右张望。
见他进来,她动作一顿,后僵硬地撇开头,动了动唇道,“我要回去了。”
楼逆忍着发笑。心里晓得端木府最近住进了些糟心的人,她心里不爽快。也是故意等着眼下才这样说。
他并未走近,捻着腰际的玉佩把玩,漫不经心地道,“师父说得什么话,弟子昨晚就说了,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师父还要回哪去?”
他自是巴不得她就此住下来,故而愿意顺着她性子安抚。
凤酌昂了昂下颌,不吭声。
楼逆惯是会得寸进尺,遂一拍掌道,“这样,弟子差人去端木府,将师父的一应物什搬过来。”
话落,也不等凤酌反对的机会,当即往外一招手。真真得让人往端木府去。
凤酌跳下榻,背负双手,在楼逆看不见的地方扭着大拇指,略带不满的道。“既然徒弟这般盛情,为师就勉为其难吧。”
谁叫她这样好的师长,世间难寻。
楼逆薄唇带浅笑,顺着她话头道,“是,如今京中复杂。十六卫都被弟子派遣出去了,弟子身边也没个护卫的人,实在日夜惶恐,故而恳求师父住下,帮衬弟子一把。”
前路后路都被堵死了,话都说到这份上,凤酌自然就心安理得的住下了。
端王府的人办差,毫不拖泥带水,不过半日功夫,待到申时,凤酌的物什就已经尽数摆进了桃夭阁,并将楼逆的床榻彻底地占为己有。
她没半点不好意思,反正都是徒弟安排得,她听着就是。
对凤酌要住的寝宫,楼逆比自个的偏殿还要尽心尽力,一应摆设都按照凤酌的喜好来,制了新的金丝楠木缠枝并蒂莲的妆奁,十二幅的山水屏风,那床榻也给换成了香楠木的拔步床,拢着霜白纱帐,一层又一层,端的是华丽非常。
楼逆整整忙活了一天,这才收拾妥当。
晚些时候,两人一道用膳,凤酌捧着小盏,楼逆就给布菜,挑她喜欢的夹。夹豆名圾。
一时之间,凤酌颇为心思浮动,心里有感慨,她面上就带了出来,连用食都没平时专心。
楼逆看了她一看,从宫人手里接过酒盏,浅浅倒了点,推到凤酌面前道,“这叫桃花酿,听闻是用三月初初绽放的桃花酿制的,味醇而甜,很是适合女子用。”
凤酌放下玉箸,好奇看过去,只见薄薄的白玉盏中,清透的酒液,芳香四溢,只是嗅着,都觉微酣。
她对酒这东西,还是比较喜欢的,故而端起抿了口,感受到清甜的酒味在舌尖炸开,又一股子的清亮顺喉而下,后化为火热,便是通体舒泰。
琉璃眼眸眯了起来,凤酌喝完一盏,就转头看向楼逆,那眸子晶亮的模样,分明是还要讨要。
楼逆却是不给她了,将酒壶搁的老远,为凤酌夹了菜式,“过犹不及,凡事过了就不美了。”
凤酌转着酒盏,眼梢挑着看他。
楼逆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他转而说起其他,“对凤宁清等人,师父有何打算?”
一听这话,起先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凤酌屈指敲着白玉盏,琢磨了会才道,“不想见到她。”
这霎那,她是真动了点杀心,可才一冒头,她就给打散了。
楼逆将凤酌的心思琢磨的透透的,“师父所想,也无不可。”
闻言,凤酌诧异地看着楼逆,后又摇头道,“你我皆不可动手。
听闻这话,楼逆低笑了声,他望着凤酌,目光灼灼发亮,“勿须咱们动手,有句话叫做借刀杀人,恰巧这世间多的很的人愿意做那把刀。”
凤酌思量片刻,脑子里有模模糊糊的念头,可她却抓不住,这种感觉让她越发没的耐心,“何出此言?”
楼逆放下玉箸,探手拿过酒壶,自个喝了起来,“师父可还记得,早在平洲玉雕大赛之时,咱们可是杀过一个人,一个京城周家的子弟。”
凤酌点点头,有点想不明白这周家又如何了,莫非眼下晓得了什么?
楼逆继续道,“周家即便眼下知晓了真相,约莫也不敢来找咱们报仇,可架不住,这京城的玉雕周家与下端木,表面不合,可私底下却沆瀣一气,这也是上端木这些年一直被下端木打压的原因之一。”
凤酌微诧,还真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样的秘辛。
“所以,现在上下端木两虎相争,这周家不安分了?”凤酌问道。
楼逆嗤笑了声,就这么会的功夫,他一人竟喝了有半壶酒,桃花酿清甜,他喝在嘴里,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岂止是不安分,如今上端木在安城凤家的支持下,加上师父寻的玉脉,能与下端木分庭抗均,且还有雕工了得的五长老坐阵,原本早该拿下下端木。”
说道这,沾染了酒渍而呈蜜色的薄唇微微上勾,嗤笑化为冷笑,“周家掺和进来,居心叵测想趁机吞了端木家,再不济将上下端木分裂开来也是好的。”
凤酌皱眉,这等勾心斗角的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