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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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为难?这拜师一道,也是讲究礼数的,像公子这样,半路阻拦,仅凭戏言,如何让人敢相信!”
实际,楼逆这话下之意并不太好听,纵使他说的是事实,然而那男子像是没察觉一般,还认为楼逆说的十分有道理,故向凤酌弯腰行礼道,“是小的莽撞了,还望三姑娘见谅。”估叼宏圾。
后又继续道,“小的这就回去好生准备,待入了凤家,再来拜见三姑娘,还望三姑娘怜见小的一片拳拳之心。”
凤酌肃着小脸,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省的对方入了凤家,却如法得偿所愿,既而心生不忿,“我有徒弟,已不打算再收弟子,你入不入凤家,与我无关。”
说完这话,那点不多的耐心,彻底就没了。
楼逆心头冷笑,他虚引一下,隐晦地挑衅了那男子一眼,对凤酌道,“小师父,请。”
凤酌绕过那人,继续往白家大门去,楼逆一理衣袖,睥睨那男子一眼,跟着凤酌走了。
那男子不显气馁,竟对着凤酌远去的背影高声道,“三姑娘,小的姓秦,名子衿,小的定会拜入三姑娘门下!”
凤酌眉目恼怒一色一闪而逝,那点对秦子衿难得的好感,尽数没了。
楼逆最会察言观色,于是道,“弟子也是最不耐这样没眼色的,给人为难,最是不知。”
凤酌不可置否,不过转眼,她也就不再多想秦子衿,本欲直直回凤家,哪知行到半路,楼逆提议道,“小师父,咱们桃夭阁从西苑自立出来,里外只有赤橙一个婢女,怎么看都是寒酸了小师父,既然小师父不愿从西苑那边拨婢女过来,不过此时去南市,寻牙婆子瞧瞧,有那等合眼缘的,就买回去,然后弟子去过个名就行了。”
这样的考虑,凤酌只想了那么一下,就应了,虽然她是没觉婢女少了,哪里不便,可桃夭阁的很多事,总也不能都让楼逆去做。
两人一起到南市,楼逆似乎早就来过,竟然熟门熟路。
凤酌颇觉有异,“你来过?”
楼逆笑了下,“弟子几天前就在想着给桃夭阁添置些人,故而抽空当先来过。”
短短的一句话,可却透出时时被人惦记的关心,叫凤酌心头整个都暖了起来。
她也算是有人惦念的,不再是和从前一样,惦念了旁人还不落好。
想到此处,凤酌顿脚,回身偏头看着他道,“你是个好的,诸多心意,为师都晓得。”
有斑驳光影打在凤酌白瓷般的脸上,叫那张脸越发清透,楼逆莫名心窝的地方漏掉了一下,他一语双关的道,“弟子的心意,小师父当真尽数都晓得?那不知小师父可是从弟子心意?”
83、最正统不过的天子
凤家的姑娘,但凡是有排行的,闺中规矩向来都是一名管事嬷嬷,两名一等贴身婢女。四名二等婢女。三等婢女,三五名都可。
凤宓和凤鸾便是如此,从前凤酌的桃夭阁是西苑跨院,故而阁中庶务都是凤宁清在打理,也不知凤宁清是如何作想的,只与凤酌一贴身婢女,旁的尽是粗使的三等婢女。凤酌不常在凤家,便也从未计较过。
可这在楼逆眼里,好歹师父也是凤家三姑娘,这出门在外,身边都没上得了抬面的婢女跟着,是让人觉得多寒酸呢。
眼前一溜的小丫头,一字排开,或窘迫,或羞怯。或大胆……皆抬头瞅着凤酌与楼逆。
凤酌对此无甚计较,她遂淡淡看了楼逆一眼,楼逆心领神会。几步上前,将这十来个丫头都看了个遍,最大的约莫十一二岁,最小的也才六七岁。
穿着大红纱衣,头戴翠玉绿簪的牙婆子,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圈,看着楼逆笑道,“这位公子,小的这些丫头,那可都是礼数周全的。也有姿色,您和姑娘买回去,定然里里外外都给你伺候得妥妥帖帖。”
凤酌瞥了那牙婆子一眼,分明是个鬓边生白发的婆子,却穿的比二八姑娘都来得艳色,就像是哗众取宠的杂技小伶,端的是让人想发笑。
楼逆没理会,他手一扬,一连点了四个小丫头,大都在十来岁左右,容貌中等,性子看着也老实乖巧的,“这四个,小师父觉得如何?”
凤酌抬头看了眼,四个丫头,其中两个容貌有四五分相似,一看就是姊妹,另外两个,一个机灵活泼,一个身形高大,却是个老实敦厚的。
她点点头,“你做主就好。”
旁的,根本就不在意。
楼逆想叹气,又觉除了寻玉,对其他事都不太上心的凤酌太过好养活,约莫谁都能拐带走,一想到此处,他就心生来点焦躁,越发觉得要将师父给养成个娇里娇气的,或者脾性变本加厉暴躁也好来着,这样除了他,世间就再没个人受得。
师父,还是只他一个人的好!
他小心眼地下了决定,大手一挥,就定下这四个丫头。
牙婆子满心欢喜,一双眼都笑的来看不见了,她欢快地将卖身契给楼逆,“哎哟,公子真是好眼光,不寻个管事嬷嬷么?小的这有从前在官宦人家出来的嬷嬷,可精明利落了呢。”
楼逆斜睨了那牙婆子一眼,一手卖身契一手银子,“用不着管事嬷嬷。”
他哪里会同意,凤酌身边的大小活计,他一人就能给尽数包揽了,要管事嬷嬷来隔开他和师父不成?
转身,楼逆就将那卖身契奉给凤酌,嘴角含笑道,“小师父,给她们起个名吧。”
凤酌默默收好卖身契,看着四个面有忐忑的小丫头,沉吟片刻道,“赤姜,赤碧,赤靛,赤澜。”
从高到矮的顺序,四个丫头依次领了名,那对姊妹,年纪小点的妹妹领了赤姜,姊叫赤碧,另一活泼的叫赤靛,最后个看着就敦厚的,轮到赤澜。
四人对凤酌福了礼,脆生生的齐声道,“谢姑娘赐名之恩。”
凤酌点了点头,那种训诫的话,她没多少耐心来敲打,故而,楼逆再自然不过的将这小事接了过去,“你们的姑娘,乃凤家三姑娘,日后当伺候好了,少不得好处去,若让我知有那等不轨心思的,一朝丢了性命,别怪我没提醒过。”
婢女四人忙不迭地点头。
婢女也买了,凤酌就想打道回府,她琢磨等凤缺将盛典冠首之事回禀凤一天后,就去提醒拜师会的事。
楼逆瞧出凤酌的心思,遂别了牙婆子,领着四个丫头往凤家去。
那牙婆子晃着手,大喊着,“姑娘,公子,下次再来,有那等好的丫头,小的给您留着。”
两人走在南市杂乱的街面上,左右两边跪着衔草结环的,也有那等不太讲究的牙婆子,捉了野性难训的刁奴就是好一通的打,整个南市,正经人家是不会经常过来的。
楼逆找的那牙婆子,是专门为大户人家送下仆,算是有些讲究颜面,在南市有专门院落,对那些为奴为婢的,也未曾多亏待。
出了南市牌坊口,楼逆正跟凤酌言道,预备去雇辆马车过来,毕竟带着四个婢女,一路走回去多有不便。
凤酌应了声以示知晓,哪知,正待楼逆转身之际,便有一姑娘撞了上来。
楼逆倒是无碍,而那姑娘却被撞地跌坐在地,本就是个衣衫褴褛面带脏污的,这下更是惹人嫌。
楼逆弹弹胸襟,皱眉喝道,“做甚走路不长眼!”
那姑娘猛然抬头,透过散落的乱发,就看到一张俊美如仙神的容颜,以及那眉目之间冷凌的气度,还有如墨深邃的凤眼之中潜藏的狠厉,只一眼就足以让人心悸发颤。
“请小师父稍等片刻。”楼逆恐凤酌有所不耐,故而侧头对凤酌支会了声。
凤酌目光在那姑娘身上转了圈,后又缓缓收回。
而这当,一身形高大的汉子冲了过来,一把拉起那姑娘,骂骂咧咧地道,“贱人,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那姑娘面带恐惧地瑟缩了下,十分出人意料地噗通一声跪倒在楼逆面前,大声喊着,“救命,贵人您买下我吧……”
凤酌眸色稍厉,她看的清清楚楚,这姑娘是冲着楼逆求的情,而非自己,特别还在楼逆对她恭敬有加的情形下,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与楼逆,到底谁才是主事的。
很难得的,这事关乎自家徒弟,她竟然出奇地转了转脑子。
楼逆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姑娘,只一眼就确定不认识,后面带怒意的对那汉子喝道,“还不带着你的人滚!”
那汉子点头哈腰地连说对不住,扯着姑娘的乱发,反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还骂道,“敢给我找麻烦,爷现在就打死了事!”
哪知,那姑娘不晓得从哪生出的力气,张口就咬在汉子的手臂,像个浑身带刺的母狼一般。
汉子吃痛松手,她居然又跑回楼逆脚下跪倒,飞快且小声的道,“楼公子,您是贵人,真真的贵人……”
听闻这话,楼逆眸色一闪,有暗芒渐起。
那姑娘见楼逆不为所动,且那汉子反应过来,又朝她抓来,她索性双手抱住楼逆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楼公子,您日后会问鼎至尊……”
只“至尊”二字,就让楼逆眼底泄露出深沉的杀意,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伸手挡开了那汉子的动作。
他目光幽深地望着那姑娘,修长地指尖拨开她的乱发,露出一张脏兮兮,但眸子无比晶亮的脸来,他狠狠地掐着她下颌,低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姑娘吃痛,她喘着气,脸色像死人一样的白,整个人更是在瑟瑟发抖,压根就不敢直视楼逆,可她还是回答道,“没谁指使,是我自个晓得的,楼公子若您能救我一命,我可助您问鼎之路一臂之力,我……我会预言之术!”
终于,她还是吞吐出了那几字。
楼逆哪里看不出她眸色闪烁,压根就没说实话,“哦?那你倒说说,还预言到什么?”
这话,他是凑到她耳边说的,便是连凤酌都没怎么听清。
那姑娘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从头至尾都低着眼皮,似乎畏惧楼逆的不行,可又强忍着,“微末之时,您会起与安城,且天降神谕,?脉现世,认定您就是神子下凡,最正统不过的……”
“天子!”
狭长的凤眼骤然紧缩,有狠厉从楼逆眉目宛若流星的划过,他面上不甚有表情,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他手下不自觉使力,就让那姑娘痛呼出声。
“止戈!”凤酌眼见他神色不对,目色有沉地扫了眼那姑娘,出声唤道。
楼逆一惊,猛地清醒过来,他急时松手,差点没将人给掐死过去,他深呼了口气,压下心头情绪,转身对凤酌含笑道,“小师父,弟子想多买个婢女。”
凤酌定定地看着他,古今无波的眸光像极脉脉流淌的清溪,纯粹而清澈,她似是思付片刻,才直接了当的道,“你想做什么,勿须过问为师,你只需谨记,但凡任何事,为师总会予你庇护,有为师一日,便有你一日。”
听闻这话,楼逆只恨眼下不合适,如若不然,他真想不顾一切狠抱凤酌一番,谁让她总是在他心胸满是阴暗狰狞之际,成为那束暖人的柔光,叫他百般的放不下。
他牵扯嘴角,浮起个意味复杂的浅笑来,“师父说的是,弟子记下了。”
话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