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第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半日后,同样的河流边,凤酌与凤缺两人一如那队黑衣人,再次失去楼逆的踪迹。
凤酌再也安静不下来,她在岸边走来走去,眉头皱的死死的,瞅着哗哗自流的河水,就恨不得跳下去寻上一寻。
凤缺解下腰间的水袋与她道,“喝点,你休息。”
凤酌最大的长处,便是善于听比脑子她好使的人的话,对楼逆是这样,对凤缺也同样如是。
她依言抿了口清水,润湿口皮,择了干净的石头坐下,反之凤缺则在岸边,低头梭巡。
一刻钟后,凤缺指尖捻了点暗红色的湿土过来,“岸边找到的,还有一些纷杂的脚印,楼逆重伤之际,应该走到这,然后栽倒河流中,那些死士还在后面追杀。”
一听徒弟生死未卜,还受着追杀,凤酌就坐不住了。
两人沿河顺流而下,凤酌本想运轻功而行,可碍着不会拳脚的凤缺,也觉得自己该保持内力的充沛,万一中途遇上那群死士,方才有大战一场的体力。
且不说凤酌与凤缺寻了多远去,就说这从大山之中蜿蜒的河流,以山巅清雪消融成冰水,穿过整个山脉,后流经数个依河存活的村落,最后汇入平洲的沱河。
说起村落,就不得不说最上游的闵家村。
闵家村其实不太,统共都才十来户人家,平素鲜少有外地人出入,只因离大山太近,这头离平洲和延州就远了,是以,好几十年以来,闵家村都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闵梓樱蹲在一小火炉边,手里拿着把烂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炉火,炉上煎着个瓦罐,罐里正咕噜咕噜地着热气,随后一边一股子的难闻的药味四处弥漫开来。
她蹲的久了,许是腿麻了,便起身捶了捶膝盖,尔后朝屋子里的方向看了看,柳叶细眉就皱了起来。
眼见炉火微弱,她复又蹲下身,往里添了些柴禾,叹了口气,明艳如珠的眉目间浮起些许无奈。
这当,吱嘎一声,屋子的门从里打开,晃亮的日光照射过去,就见一容貌妍丽的女子端着盆血水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闵梓樱眸子一亮,她起身笑看那女子,脆声问道,“嫿峥姐姐,你家公子可是醒了?”
104、长老,得罪了
嫿峥嘴角含笑地打量面前的女子,初初及笄的年纪,犹如朝露之中微微轻颤的花骨朵,带着涩甜的粉色与动人的娇羞。且闵梓樱相貌偏美艳。弯弯的柳叶细眉衬着水汪杏眼,瞳孔的颜色要比常人浅淡一些,呈现琉璃的点光,精致的小鼻,粉嫩的嘟唇,身上衣衫虽只是布衣,可依然难掩她明珠般的光芒。
就是这样的女子。很多年后,成为圣前宠妃,加之她那一手祖传的岐黄之术,便是堂堂帝后,也只得应下她的地位,从来不与之争锋对上。
然而,日后的宠妃,眼下不过是村姑。
嫿峥嘴角的笑意加深,她将手上一大盆的血水倒掉。理了理袖子,才轻声道,“公子还没醒。不过多亏了闵姑娘的伤药,外伤是止住了,就是那几处重伤,多半还要劳烦姑娘。”
闻言,闵梓樱仰起脸,就眸子弯弯地笑了起来,露出她面颊的秀气梨涡,“梓樱的祖父从前在世时,常对梓樱说,悬壶济世者。当先救人,所以就是嫿峥姐姐不提,这也是梓樱应当做的。”
嫿峥皱着眉头,担忧地叹息一声,便是连眼角都湿了。
闵梓樱许是从未过多与外人接触,故而也不太晓得要如何安慰,只得转身拿帕子端了药罐,倒出半碗气味难闻的药汤来,“这要需得趁热喝,嫿峥姐姐还是赶着让你家公子先服下才好。”
哪知,嫿峥眉头皱的越发深了,她看了看远方,“我家公子出了这等意外,如今我一奴婢却是不好带他回去,且公子的师父还在平洲城,故而我得赶紧回去报信,不知公子可否暂时托付闵姑娘。”
似乎担心闵梓樱不愿意,她又允诺道,“闵姑娘芳心,我家公子是贵人,又最是知恩图报,等他醒后,若知是姑娘手把手照顾,定不会亏待了姑娘了去。”
闵梓樱端着那药,让嫿峥说的一下就脸红了,她那双眼瞳眨了眨,羞赧地点了点头。
如此交代完,嫿峥也不耽搁,当下又从来时般匆匆离去。
然,她才走出闵梓樱的篱笆小院,背对着人之际,她嘴角的笑意一刹深邃如墨。
她原本以为楼逆这场重伤还得等上两月,可是不曾想居然提前了,虽说时间上有点对不上,可一切都还和她记忆中的一样。
闵梓樱因此于楼逆有救命之恩,日后得了恩宠,这一段的过往倒成人人乐道的佳人公子美谈,亦包括如今还籍籍无名的闵家村,是以,她先手一步,直接来闵家村守株待兔,争取当先接触闵梓樱。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眼下的闵梓樱还单纯天真的很,有人对她示好,便会记在心里,嫿峥想着身上的深仇大恨,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楼逆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为了自保后路,于是她选择了闵梓樱。
既然如此,她当然希望在楼逆重伤期间,能与闵梓樱发生点什么最好,自然便是不能让凤酌这么早就找到闵家村。
想着后面要引开这人,嫿峥还颇为难办,可骑虎难下,从她当先到闵家村开始,这所有的事便都只得继续下去。
且不说嫿峥心思如何,单说闵梓樱端着药汤进了屋,几步靠近过去,当先一眼,就见楼逆那张苍白无血色,却依然不减俊美风姿的皮相,心窝重重一跳,晕红浮上她面颊,却是羞怯难当。
她指尖有颤地揭开楼逆褴褛衣衫,探头过去看了看胸口的伤处,视线触及胸口那一点茱萸,她惊呼一声,难为情地像兔子一样跳出了房间。
可到门口,她又想起嫿峥的画,只得咬唇靠拢过来,心里却在埋怨着,要是祖父还在世多好,她虽会岐黄之术,偶尔也给闵家村的人诊脉,可给这样年轻俊美的公子治伤还是第一次,故而多了几分不好为人道的心思。
眼见那碗药汤要凉了,她试着用勺子舀了点喂过去,然,楼逆晕迷着,根本喂不下去。
闵梓樱转身去拿了根干净的芦苇管来,将之插到楼逆嘴里,这一番的动作,她脸又红红地烧了起来,然一想到接下来的要做的事,她更是觉手脚发软。
缓缓地抿了口药汤,她起身凑近,俯身,屏息,杏眼羞怯难当微微闭着,就那么慢慢地凑到了芦苇管的另一头,正要将口中的药汤顺着芦苇管哺过去的当。
猛然,一股子骇然凛冽地杀伐之气扑面而来,随之的是蓦地睁开眼的楼逆,以及他手里一直死死抓着不放的匕首这会扬起,快若闪电地袭上闵梓樱白皙的喉咙。
“啊……”闵梓樱尖叫了声,手中药碗落地,发出啪的响动,溅了一地的药汤。
这声尖叫让楼逆微微分出一丝的清明,他目带迷惑,堪堪在匕首要划伤闵梓樱之际,收了回来,这一动作,又让他身上的无数伤口流下血来。
尽管害怕,可闵梓樱出于医者仁心,还是奔过去扶住他,“你别动,我是大夫,你受了很重的伤。”
楼逆其实无甚神智,只是手边的匕首,让他有那么一点的清醒,他望着闵梓樱,出奇的,他竟然能认出她那双眸子来。
大大的,浅淡的瞳孔色,像是琉璃一样。
他觉得哪里不对,可这会根本想不上来,只得任闵梓樱服侍。
“公子既然醒了,就先喝药吧。”她晓得这点清醒难得,故而动作飞快地又去外面倒了碗药汤进来,送至楼逆唇边。
楼逆本不想喝,他最不信任人,哪里肯喝这来历不明的汤药。
闵梓樱急了,这会不喝,一会人晕迷过去,她可就没法子了,“公子这是伤药,你的婢女嫿峥姐姐其实知道的。”
听闻嫿峥的名字,楼逆勉强唇动了动,将那药汤缓缓地喝了。
一碗药汤毕,他便再次晕厥了过去,唯一不变的,是他右手那柄死也不松手的匕首。
再说凤酌与凤缺顺流而下,走不出几里,果然就与一队黑衣人撞上,新仇旧恨,凤酌当先就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将人统统虐杀了遍,如此才算消心头恨意。
凤缺也没像往日那般斥责什么,只道,“楼逆应该就在附近,此河多村落,一一找过去,应当能找到。”
凤酌不言不语,她这会一身血气,却是不能再等了,一伸手搂住凤缺腰身,嘴里道了句,“得罪了,长老。”估丽肠巴。
尔后运气轻功,飞快前行。
凤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带着赶路,他身形比凤酌高上许多,说是凤酌带着他,不若说是凤酌偎进他怀里,一高一矮,竟带些赏心悦目。
而怀中有人的触感,让凤缺身子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他如常的面无表情,可若熟悉的人在此,便能发现他耳廓之后,有透明的薄粉。
105、他想他师父了
凤酌对嫿峥,从来都没一丁点的信任,是以,当她在深山脚下。看见衣衫有损。身上还带伤的嫿峥之时,谁也没见她眸色微闪。
而嫿峥见着凤酌,当即像是得见救命稻草一般,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凤酌面前,欲语泪先流,甚至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沿河的乱石上,“姑娘。婢子无能,婢子救不了公子,反而还成公子拖累……”
凤酌一个箭步蹿到她跟前,将人拎了起来厉声问道,“止戈在哪?”
嫿峥捻起袖子一抹眼梢,就语速飞快的解释道,“婢子原本听从姑娘的吩咐,在平洲等,文管事后来坐不住也进山搜寻公子去了。结果没过几天就有伙计来回禀,说在平洲与延州交界处有见着行踪鬼祟的黑衣人,且还有手执匕首的男子。婢子心急之下,只得使了银子,雇了马车过来,可就在昨个晚上,婢子好不容易寻着重伤的公子,还没来得及支会姑娘,就又来了好些黑衣人,公子且战且退,奈何婢子没用,公子只得拖住那些黑衣人。让婢子逃了出来寻姑娘。”
末了,她还道,“姑娘,赶紧的,快去救救公子吧。”
凤酌不疑有他,能得楼逆的消息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好事,遂问道,“人往哪个方向去的?”
嫿峥咬了咬牙,眼底迸裂出仇恨的目光,“公子曾与婢子说过,他会一直往西去……”
这话还完,凤酌转身就想往西边去。
“等等,”五长老凤缺一把拉住凤酌,他眼神清冷而无情,“你是在何处遇上楼逆的?”
嫿峥毫不犹豫的道,“离此处不过两三里的地儿。”
似乎怕引起端倪,嫿峥又道,“那些黑衣人好像只认公子,公子往西边去了后,他们便没再追杀婢子。”
凤酌沉默了瞬,尔后一字一句的道,“长老,三儿要往西行。”
凤缺点点头,多看了嫿峥一眼,“我与你同去。”
嫿峥这当也赶紧从怀里摸出好几瓶的伤药递给凤酌,“姑娘,公子身上有伤,婢子曾给公子粗粗包扎过一次,想来这些伤药都是公子眼下正需的。”
凤酌接过,当下也不犹豫,与凤缺又匆匆往西边行进。
“姑娘,山下的闵家村有一神医,若公子伤势太重,可带他到闵家村,婢子在那等姑娘!”嫿峥双手虚虚圈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