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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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还晃了晃拳头,就是摆明了赤|luo|luo以武威胁。
凤鸾气的脸色发青,随后忽的想起什么,冷哼一声轻笑道,“你就尽管张狂,我看你还能笑几日。”
话落,手谈先生进来,冷眼围观的众人四下散开重新坐好,凤鸾也回了自个的位置。
凤酌抿了抿,看着凤鸾背影的眸色微闪,对那等示威言词,她本不放心上,可一想着凤鸾的祖父便是二长老,加之前段时间凤家对于她的流言,故而,她不想费脑子也只得耐着性子多想想。
“弈者,一元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圆地方……”手谈先生同样是女子,二十七八的年纪,穿一身樱桃粉绣缠枝莲花纹杭缎,下姜黄蝶恋花百褶裙,眉目透着精明,琼鼻红唇,容貌艳丽的很。
“世有言,舜以子商均愚,故作围棋以教之。故而弈之学问,博大精深,两人手谈,或一人自谈,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
凤酌听的全神贯注,她原本以为擅手谈者,皆是城府深沉之流,不想今日听此言,顿觉豁然开朗,只恨不得立刻抱来棋盘对弈一局。
果然,不多时,先生便令人搬来数个棋盘,以每两人为一对,让大伙自行揣摩。
轮到凤酌时,却无人同她对弈,先生淡淡一笑,竟亲自提了棋盘过来,往凤酌案几上一放,当即要亲自与她手谈一场。
旁人只低声议论,巴不得凤酌再出丑一回,明个整个安城就有笑谈了。
哪知,手谈先生拿了白子,伸手一引道,“黑子为先。”
凤酌不客气,依着刚才先生讲的规矩,行事果断地落子。
这般姿态让先生脸上笑意加深,她一拂长袖道,“听闻起先息夫子说你无心无能,且日后不必聆听她的教导?”
“是,学生资质愚钝,在水墨上确实无天份。”凤酌不恼,实话实说。
先生复又落子,她甚至都不看棋盘,“她真是一如既往的清高,得过当今皇帝一声赞誉,就似一辈子旁人都不及她。”
听闻这话,凤酌微诧地抬头看了先生一眼,随即她又飞快低头,专心看棋盘落子。
先生低笑一声,轻轻松松就吃了一黑子,“你不必惊讶,整个女学的人都晓得,我秦筝与息夫子不合,她说你无心无能,我却偏要将你教导成才,看谁更胜一筹。”
闻言,凤酌收回刚要落下的黑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筝道,“学生是为学问而来。”
凤酌难得委婉一回,她心里清楚不管是息夫人还是秦筝,暂时她都不愿开罪。
“哼,你当阿猫阿狗都配让我秦筝教么?”秦筝挑眉,指了指棋盘,“这便是学问,兴许你在水墨上确实无能,可与我手谈,到这会才让我吃到一子,这女学里连同隔壁书院,有这能耐的不超过三个。”
话毕,秦筝扔了棋子,她起身居高临下的道,“每日未时末到我棋阁来。”
话里的意思,便是要专门单独教导凤酌,周围想要看好戏却落空的姑娘,当即就心生出嫉妒,凤鸾更不必说,就连凤宓都转头看了她一眼。
凤酌不悲不喜,她裣衽行礼,“是,谨遵先生吩咐。”
下学之际,凤酌收拾好东西,待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拿上提匣起身离开。
岂料,绕过抄手游廊,便见凤鸾婷婷立在影壁面前,似乎专门等她。凤酌一挑平眉,懒得理她,只拂袖就要擦肩绕过。
20、凤酌,我与你势不两立
谁想凤鸾伸手一拦,娇斥道,“站住,目无尊长,凤三你的德行礼仪都给狗吃了不成?见到我这二姐,也不晓得屈膝见礼!”
凤酌驻足不动,只转头轻蔑一笑,“二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能耐得我一声姊?无事便滚开!”
“不知好歹的蠢货,我若是你,都要大难临头,怎么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凤鸾杏眼瞪圆,面色涨红,显然被气的狠了,“大姐让我支会你一声,若无心无能便少来女学,安份寻你的玉去,凤家丢不起这等脸面。”
说完这话,凤鸾旋身离开,一副跟凤酌再多说一句话都是丢人的模样。
凤酌眸色一寒,她盯着凤鸾背影,倏地勾唇浅笑,“凤鸾,你当自个是嫡出,就能骑在我头上?还不知当初被揍的半死趴地上跟我哭着求饶的人是谁!”
此话一出,凤鸾顿住,她缓缓转身,双手捏紧成拳,“凤酌,你找死!”
“死”字一落,凤鸾一跺脚,手一竖,迅猛无比地朝凤酌袭来。
凤酌冷哼一声,她连提匣都没放,就那么单手一格挡,脚步微错,避过凤鸾攻势,不待对方变招,一甩袖,狠狠一耳光扇在凤鸾脸上,当即打的凤鸾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凤鸾捂着脸,口角带血,她怨毒地看着凤酌,“凤酌,我与你势不两立!”
凤酌再次扬袖,作势要打出第二个耳光。凤鸾面露惊惧,一个转身,飞快地跑了。
凤酌也不追,她弹了弹衣袖,轻笑了两声,云淡风轻地绕过屏风,继续往外走。
楼逆早在外面等着了,他手里提着串肥硕的大虾,个个饱满精神,见着凤酌出来,他笑着迎了上去,瞅见周围无人,便小声的道,“小师父,辛苦了。”
凤酌将提匣给他,指着虾问道,“这是做甚?”
“昨个见小师父多夹了几次辛辣味的菜式,今日便想着给小师父做麻辣香虾,莫非小师父不喜?”楼逆嘴角翘起的弧度不变,俊美又暖人,可此刻拿着一串虾,怎么看怎么怪异。
凤酌睨了他一眼,分明绾秀雅可人的双螺髻,却偏生一副老气表情,“要去看书院先生,你拿着这虾,成何体统!”
楼逆有点失笑,却也瞧出凤酌兴致不高,脸上笑意敛去,细细回禀道,“今早小师父进女学后,弟子便混进书院逛了圈,见书院中诸多才子留下的佳句,心有所感,随意也道了几句,不想被书院一先生听见,闲聊之后,那先生非要收弟子为门生,弟子执拗不过,只说要得小师父应允才行,那先生才放弟子离开。”
凤酌惊异,“那先生是何名讳?”
“似乎姓易,弟子听见有学生唤他易大师。”楼逆回道。
凤酌这下是真吃惊了,易大师她是晓得的,岳麓书院的大贤者,曾经做过两朝太师,后隐居在安城。
“你怎如此孟浪轻狂?”凤酌心头急了,若是一般的先生看中楼逆,她会高兴,可若是易大师,她便疑心开了,“你说了什么引得易大师注意?”
楼逆眨了下眼,右眼睑小黑痣一隐一现的直让人想摸摸,他轻咳一声吟道,“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
不过三句,凤酌的面色就沉了。
楼逆自觉闭嘴,他揉了揉鼻尖,小心翼翼问道,“小师父同意易大师收弟子为门生么?”
“同意,同意的很!”凤酌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她怎么可能明说,刚才他念的那些兮啊兮的酸词腐诗,她是半句都没听懂,眼瞅她被先生嫌弃无心无能,可自个徒弟倒好,吟两句,就寻到名师,凤酌瞧着楼逆那张脸,越发觉得手痒。
21、师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劳
楼逆无知无觉,他还问道,“小师父今日在女学如何?弟子瞧着,小师父怎不太欢喜?”
提起这事,凤酌深深看着他,尔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掂起脚就狠捏了楼逆脸一把,“教导水墨画的先生说我无心无能,日后不必去聆听她的教导。”
楼逆应了声,抽手自个揉了揉脸,狭长凤眼沾染上水雾,看着像个小可怜,“小师父不必介怀,师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劳,日后小师父想要多少水墨画,弟子就绘多少孝敬小师父。”
这话听的人心头熨帖,凤酌很好的被抚慰了,她背剪双手,下颌一扬指着那串虾道,“看在你如此有孝心的份上,晌午的麻辣香虾允你吃两只。”
楼逆觉得刚被捏的面颊又开始疼了,他抽了抽嘴角,手头的虾分明有一二十只,他亲自动手烹食,却只能吃两只,瞅着少女双螺上悬挂的珍珠摇来晃去,他真想出手拉几下出气。
“嗯?不乐意?”凤酌斜眼看他,尾音拉出危险的翘音。
“不,”楼逆赶紧撑开笑脸,“小师父对弟子真好。”
两人也没坐马车,就那么一路走一路闲聊往凤家去,凤酌说起息夫子与秦筝的恩怨,顺带颇为烦躁的抱怨了两句。
楼逆淡笑,他只道,“小师父不管便是,只与秦先生学手谈,其他一概不论,且听小师父言,息夫子是个性子淡泊的,少有名利之心,想必日后不会为难小师父。”
凤酌点头,她心里其实也清楚是这么回事,可总归被秦筝拿来挤兑息夫子,她便觉不快。
楼逆眼有华光,他沉默了会,另一手自觉为凤酌分开来往人流,建议道,“如小师父不耐这些,不若弟子随易大师学了手谈,再将心得说与小师父听。”
凤酌哼了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楼逆无辜回视,一副好皮相作出这样的表情来,当真叫人招架无力,若换了个知情懂爱的姑娘,指不定就怦然心动了。
可凤酌伸手拍了他额头一记,还不忘端长辈作派,“既然易大师收你,你便好生学,这安城于你,不过是水池小塘,终一日,你会一跃成金鳞……”
楼逆觉得这话有点莫名,同时,心里对凤酌又起了半丝怀疑,疑心她是不是知晓了些什么,但随即,他晃到那惹人想揉的双螺,又打消怀疑。
她对他好,处处为他考虑,他都记在心里,日后总有疑团明了的一天,到那时,是还报恩情还是清算纠葛,便都见分晓。
一路到府门前,凤酌顿脚斟酌着道,“君子远庖厨,在桃夭阁小庖房之时,记得别叫人知晓。”
楼逆正色,晓得这是凤酌为他日后名声考虑,便爽快的应下。
对楼逆的乖觉,凤酌是非常满意,之前私产交付,她也是有揣度的,若这人也如同凤宁清一般,她便宁可用书房里那堆玉石还恩情,也算安生,若是知恩情明是非的,她自当倾力帮衬,她能做个好师父,端看他能否做个好徒弟而已。
而楼逆,时日尚短,他依然还未瞧出凤酌对他特别的缘由,不过,对自个小师父的性子,他是已经估摸的七七八八,也清楚那就是个说的少,做的多,兴许有时还压根就不爱解释的主,他虽不能全心信任,可并不妨碍他领她的诸多好心。
心思各异的两人踏进凤家大家,还未回过神来,便听闻一声雷喝…………
“关死大门,给我捉了这嚣张跋扈的孽畜!”
22、趁火扇耳光
那一声喝,从舌尖绽开,势若春雷,惊的人头皮发麻,并有两列手持木棍的家丁护院冲将出来,把大门一关,尔后将凤酌和楼逆两人团团围住。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凤酌一拉楼逆,将人扯到身后护着,唇角微勾,下颌一扬,面带嚣张地看着面前银须白发的老者,那老者五十有余,背稍驼,松弛的眼睑下隐含精光,鼻肉微勾,端的是眉宇阴鸷。
“凤三见过二长老。”凤酌高声喊道,还遥遥行了一礼。
二长老一甩袖子,冷哼了声,“不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