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极致重生-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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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并倒没在意,他虽接替了张三成为附近几个坊的老大,但他并不似张三那般卑鄙无耻,行事还颇有几分侠气。
如果说张三是个从骨子里都坏透的混混,那么钱并的心还没烂透,他也只不过想混碗饭吃,保护自己的家人罢了。
只不过,方法有待改进。
侯武梁也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才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钱并闲聊,“得了吧,伱还有正事?不过,哎哎,我说钱串子,伱这是什么打扮?”
在这个年代,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住什么样的房子、戴什么样的配饰,那都是有规定的。
比如,平民只能穿白、皂、褐三色的衣物,且布料也只能是麻、粗布。
而面前这家伙明显在逾制呀。
更重要的是,他穿了这好衣服料子,也没有那种达官贵人的气质,反而,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呀。
钱并有些得意的将呦去的袖子甩下来,抚了抚上面的褶子,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去做正事儿,自然要有套体面的行头呀。”
侯武梁拧着眉毛,的的问道:“钱串子,伱、伱不会想去平康坊的北三曲吧?!”要不然穿着人五人六的做什么。
钱并啐了一口,笑骂道:“又放p,老子是去皇城。伱小子知道‘进士团’吧,那儿的主事是家传的营生,这一代主事儿的何老爹跟我家老汉有些交情,如今见我也有了出息,便特意给了我一份生意呢。”
进士团是一种民间组织,是近年来随着科举盛行而兴起的一种团体。
顾名思义,进士团主要是为‘进士及第’的新郎君们服务滴。比如看榜、听榜、迎接新进士、为新进士开道、帮新进士负责组织春榜后的游宴等等。
只不过,这所有的服务都是要收费滴。
京城原本就米珠薪桂,这进士团的收费标准更是不低,往往许多不知其中利害的新进士被撺掇了请了进士团,热闹是热闹了,可热闹过后几近破产。
进士团收费高,就很容易产生纠纷♀就需要大量的‘打手’。
在长安,还有什么比市井闲人更适合当‘打手’和‘劳力’的人呢。
作为曾经的闲人,侯武梁自是知道其中的道道。听了这话,便松开双眉,点头:“嗯♀倒是个好生意。”
至少比直接打架斗殴要文雅多了。
两个人正说着,浑厚的鼓声响了起来。
钱并听到动静,忙整了整衣服,匆匆告别,“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忙正事儿了,等咱们赚了大钱,再回来同伱吃酒。”
声音还未落,人已经跑出了十几米,侯武梁见状。不由自主的笑着摇摇头。
紧接着,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咦?上次去见三娘子的时候,三娘子说八郎君也参加了今年的春闱,今日发榜。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侯武梁也急匆匆的把一群犬、猞猁带回房舍,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给大兄留了个字条,便骑着田庄的老马出了坊,往朱雀大街赶去。
皇城端门外。
薄薄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城门外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他们都抻着脖子往城门口张望,表情或紧张、或激动、或有隐隐的期待,不用问,这些都是来看榜的举子或者举子仆从。
门口还有十几个穿着褐色麻衣的青壮汉子,相对于那些神色各异的举子,他们的表情就淡定多了,个个抱着胳膊、掐着腰,占据着城门口最好的位置。
朝阳渐渐升高,而城门外候着的人也越来越多。
待城门响动的时候,城门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满了人。
端门大开,几个小吏抱着春榜走了出来,后面还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官吏压阵。
“唱榜啦,别挤、都他娘的别挤,唱榜啦!”
守在门口的十几个壮汉非踌悉流程的张开手臂,协助张榜的小吏驱赶人群,将张榜墙面前的空地清理出来。
听到声音,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个个喊着往里扎,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失控。
不过,那十几个壮汉还真不是白给的,扎开胳膊,用壮硕的身体排成人墙,硬是将涌动的人潮阻拦下来。
年龄稍长的官吏也不管现场如何喧闹,只板着脸展开手里的纸卷,扬着嗓子大声唱名。
而另几个小吏也没有闲着,他们两人抬着春榜,一人提着浆糊刷墙,待刷了一层厚厚的浆糊后,两个抬榜的人小心的将春榜贴在墙上。
外围的人们听不到唱榜的声音,只能闷头往里扎。
内圈的人竖着耳朵听,好容易听到自己或者相熟同窗的名字后,便兴奋的大喊:“哈哈,及第啦,某/xx进士及第啦!”
外头的人更急了,愈加拼命的往里挤。
而侯在一旁的进士团的人听到有人‘及第’后,忙挤进去,找出‘新进士’,热情‘伺候’新进士。
不一会儿,朱雀大街上,便听到一阵锣鼓声,以及粗犷的喊声在放肆的驱赶行人:“回避新郎君!”
这是亲自去看榜、听榜的进士。
当然还有要装x,做淡定样儿,在家听消息的举子。
比如崔家的两位考生。
刘晗和崔幼伯在外房对坐,两人中间不是案,而是棋局,更确切的说是双陆棋局。
通俗点儿说,这两厮在赌博。
崔幼伯拿起色子,随手掷出了个三点,当下便欢快的把最后一枚棋子走到对面,“君直兄,伱输了!”
第004章 桃花朵朵开(四)
闲人钱并赶到皇城的时候,恰是官吏们开始唱榜的时刻。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呼哧呼哧喘匀了粗气,钱并扭头跟一个管事装扮的人说:“大郎,某是头一回做,不知其中的规矩,还请大郎多多指点。”
说毕,钱并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带着几分讨好塞给那管事。
何大郎是进士团主事的儿子,亦是下一任的主事,对家里的这项营生自是非踌悉。
他接过钱并送上来的荷包,随手颠了颠,里面的铜钱叮咚作响,何大郎立刻便判断出里面大概有六七十枚大钱儿。
微微撇撇嘴,何大郎暗道,嘁,难怪被人取了个‘钱串子’的绰号呢,果然是个抠门的货。
不过,以目前京城的几大势力,何大郎再瞧不上他,也必须分给这钱并一块儿饼,否则,这生意便很难在钱并的势力范围经营。
罢了罢了,权当重新调教一只鹰鹞吧。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仍是笑容连连,何大郎爽快的把荷包揣进兜里,然后勾着钱并的脖子,凑到他耳边,笑呵呵的将需要他做的事儿一一交代了一番。
钱并长得四肢发达,头脑却一点儿都不简单,他只听了一半,便明白了进士团的所谓业务。
而他要做的,便是抄了官府的金花帖子,主动给京里的举子们送去。
当然啦,进士及第是喜事,他们这些人无异于送‘喜’的人,主家高兴了,给些‘喜钱’也是应当的呀。
这是一项收入,顺便钱并还可以向那些外地的新进士推荐进士团的其它业务,比如由进士团代新进士组织、举办春榜后的宴请、游园等一系列活动。
相对于‘喜钱’,游、宴等活动的收入才是大头。
何大郎许诺,钱并每拉来一笔游宴的生意,便会给予一定的抽成。具体数目相当可观。
何大郎的话还没说完,钱并暗地里就开始噼里啪啦的算起账来:一局赏春宴办下来最少也要十几贯钱,而他则可以抽走至少一贯钱,唔唔,目前自己手下有六十几七十个人,假使两人一组去报信,那就能给三十五六个新进士送‘喜讯’……好买卖,绝对的好买卖。
钱并粗略的算了算。他只要保证每五组报信的手下有一个拉客成功的,那么便就有上百贯的收入,堪比自己两三个月的收入呢。
嘴角忍不住的上扬,钱并似乎已经看到了漫天洒落的铜钱雨。
“小子们,出发!”
拿着一大摞何大郎给他的资料,钱并一一派发下去,颇为豪气的对着一干手下吆喝着。
“得令咯!”
一群人被老大一通鼓动,早就兴奋得不能自已,嗷嗷叫着冲了出去。
亲仁坊崔曲
一行两个壮硕的汉子一边敲着锣,一边大声吆喝着。“给崔郎君贺喜咯!”
崔家门房的两个小厮见到新一波的报信人,忍不住嘴角直抽抽∧里骂道:“娘的,这群闲人简直就是没完没了了呀,一波一波又一波的,难道真当咱们崔家是冤大头呀。”
不过,老夫人有吩咐,今儿家里有喜事,只要是跑来贺喜的人。都不能呵斥,还要依照习俗给赏钱。
而八娘子也大方,早命辰光院的人抬了几箩筐的铜钱来。不管是恭贺八郎君的还是恭贺刘郎君的,一概有赏。
哗啦、哗啦,随手捧起一大捧铜钱,直接丢到报信者兜起的衣摆上。
“谢新郎君赏!”
闲人们看到至少三四百个铜钱,高兴得嘴叉子都咧到耳边,他们不过是跑来吆喝一声‘贺喜’,便能得到这么多赏钱,啧啧,真不愧是顶级世家崔氏呀,出手就是阔绰。
正如两个门房所说的那般,这两个闲人刚刚退场,便又有一队人马欢快的跑了过来,嘴里只吆喝:“给刘郎君贺喜啦,刘郎君进士及第第十九名,大喜呀!”
两个门房连翻白眼都没有力气了,直接丢出一捧铜钱。
哗啦哗啦……
门口铜钱响动,贺喜声不断,荣康堂正堂东侧的厢房里也是笑语声不绝于耳。
“呵呵,八弟年少有才,真不愧是崔家小玉郎呀。”
三少夫人韦氏跽坐在右侧下首,满脸笑容的恭喜主位上的大夫人和八少夫人萧南。
萧南因是郡主,品级最高,虽在同辈妯娌里排行、年纪最小,但位子却紧靠在大夫人身侧。
原本,按照朝廷规制,萧南可以坐主位的。
不过她并不想为了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落下一个张狂、不敬翁姑的名声。
可她也不会一味退让,让崔家的人以为她好欺负,所以,稍稍谦让一番后,她直接坐在了大少夫人的上首,位列所有少夫人的前头。
听了韦氏的称赞,萧南浅浅一笑,将功劳直接推给了大夫人窒:“这都是大家(婆婆的敬称)的功劳,呵呵,这可不是我恭维大家,咱们荣康堂一共三位郎君,大郎君是状元,三郎君是进士及第第四名,八郎又是进士及第第三名,这可都是明晃晃的证据呀。大家真当得上是教子有方的‘母仪’典范了。”
这是很高的评价了,几乎是将大夫人捧为人母的仪范。
窒听了果然大喜,脸上再也没有那种疑似更年期的愁容,反而笑得菊花灿烂,手指点着萧南,道:“就伱这猴儿嘴巧,伱们也听听她这话,呵呵,到底是赞我呢,还是想夸伱家郎君?!”
不得不说,萧南的夸赞有注水的嫌疑,但还真挠到了窒的痒处——她统共生了三个儿子,偏崔家八位郎君中,所有参加了春闱且进士及第的都是自己的儿子。
这是窒作为母亲最大的骄傲,她听到小儿子及第的那一刻,甚至比得封二品夫人的诰命还要高兴。
萧南拿着把泥金团扇遮住了半张脸,笑嘻嘻的说道:“呀,被大家发现了,呵呵,我看大家不止‘母仪’,还‘仁智’呢。”
继续拍马屁。
王氏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心说话,以前怎么没发现呀,这个小弟妹竟是个拍马高手。
不过,王氏很敏感,她还是细心的发现,自从除夕夜窒当众训斥了萧南后,萧南再‘讨好’婆母,也没有亲热的唤她一声阿娘,而是明着尊敬实则疏离的称她为‘大家’。
啧啧,别看只是简单的一个称呼,但其中隐藏的信息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