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八索 精校版-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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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昆仑山真发生过不可思议的变故,让强大的蛟龙和生命力顽强的树鸟都无端毙命的话,或许通往帝台的路上,那些奇兽也都死了。这样的话,九丘一脉想移走帝台完全不是问题。
我心里猛地一沉,忍不住叹口气。
再往前走不远,离两具骨架大约十几公里的位置,深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地面。这里的土地与人世所见没有什么不同,不像地府中,跟波浪似的。
不过,即便前面是厚实土地,我们也依然在半空飞浮着。既然能不靠两腿走路,谁还愿意下去。
而再往前十几公里,眼前所见忽然一黑。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这坑不知深浅,占地足有万米之多,另一边的坑沿用肉眼几乎看不见。这么大一个坑,黑的吓人。浮在上面,我总感觉身体像随时要掉下去。
沅陵老人他们对这个深坑并不在意,只猜测或许与弱水深渊差不多。而见多识广的老道也没多言,因为他对昆仑的了解,大多存在于古籍。所以这个黑漆漆的深坑到底通往哪里,在从前又用来干什么,他也不知晓。
我其实蛮想下去看看的,但又怕这玩意跟黑洞似的,进去就出不来了,那可就倒八辈子血霉了。我是来打酱油的,你让一打酱油的进监狱,能不冤枉吗?
或许他们也觉得这个坑黑的吓人,所以都加快了速度。万米之遥并不算远,因为我们飞行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我们又看到了平整的地面。而那里,已经可见一些尚且留存在地表的枯木。这些枯木如寻常的花草,只是个个块头大得惊人。
很显然,到这里我们才算进入昆仑山的地界。
仰望前方,昆仑山愈发的高大起来。之前看起来只有万米高,可离的近了才发现,万米对它来说,简直不值一提。那种高度,看的我眼泪都出来了,差点没把脖子仰屁股上去。
一眼看不到顶的高度,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宽度,昆仑山的雄伟,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在我看来,这样一座山,就算把全中国的人都移居过来也能住下。而且说不定可以一人住两套房子,吃饭用一套,上厕所用一套。
就这样一直飞啊飞啊,路途中,除了彻底消亡的枯木外,偶尔还能看到不知名的兽骨。那些兽的骨架有常见的,也有无人可辨识的。哪怕是老道,也不能完全辨认出来。因为五典虽然可知天下事,但人力有穷尽,就算老道是当代五行脉掌门人,也不可能记住全部东西。
往前一路飞了大约上百公里,前方的土地开始出现坡度。而到了这里,我们就算真正开始攀登昆仑山。
高度和宽度我就不说了,用阿拉伯数字来说明的话,恐怕你们要说我在故意凑字。而昆仑山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平坦,上面多是山岩,左一堆右一堆,就跟炸开的花朵一样。有时我也会想,如果鸟儿能跟树一样,那说不定昆仑山的花也会跟石头一样。
我们往前飞并没有太久,后面突然响起了“呱呱”的声音。
这声音我这段时间听的耳朵都长茧了,心里顿时一惊,连忙回头,却见蛙妹呱呱呱的叫着向这边飞来。它的两根爪子都在不断甩动着,因为下面还拽着一条粉嫩的小身影。准确的说,是蛟爷把身子缠在蛙妹身上,然后啃着它的脚趾。
我看的大吃一惊,蛟爷是不是饿疯了,怎么什么都吃啊!那爪子洗了没有!用葱花炸锅没有!如果先用酱油料酒葱姜蒜腌制一下会不会味道更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进来的?
天纲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昆仑(8)
我往回飞了一段,把蛙妹抱住,然后生拉硬拽的把蛟爷从它身上扯下来。蛟爷扭曲着身子,看看我,又看看蛙妹,似非常的不满的冲我手臂咬了一口。然后它才嗖嗖的爬上我的胳膊,卷在那,昂着小脑袋冲蛙妹嘶嘶地吐信子。
蛙妹在我怀里扑腾了两下,见蛟爷被拽走,它呱呱叫几声就没什么动静了。我抱着它,又看着蛟爷,好奇地问:你们俩怎么进来的?
蛟爷只嘶嘶地吐信子,蛙妹偶尔叫两声,但它们俩的话我可听不懂。无法,我只好带着它们俩往回飞。
这两个小家伙,倒是能跑。沅陵老人看着我笑起来。
我有些尴尬,因为之前没带它们俩,就是怕忙中添乱。可谁能想到,这俩东西自个儿跑来了。难道进入昆仑黑柱前,它们已经到了?
这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它们不可能现在才跟上我们的脚步。
更令我好奇的是,蛙妹到现在还如同幼儿蹒跚学步,走不了多远就得磕地上。蛟爷似与它势同水火,见面就咬。那它们俩就算与我们一起从黑柱进来,又怎么从沅陵跑到不冻泉的?那可不是几步,而是一只青蛙绝对无法想象的遥远距离。
既然来了,也就带着吧。这里毕竟是昆仑神仙,曾为万物所出,万兽聚集之地,说不定能找到对它们有好处的东西。老道士说。
我嗯了一声,抱着蛙妹,然后继续往前飞。
前面的坡度越来越大,而如花一般绽开的石岩也越来越多。到最后,我们不得不尽量提升飞行高度才能勉强前行。然而,当我们飞高至百米左右时,就感觉身上越来越重,想再往上浮动,几乎不可能。
老道虽然修行时间比我长,道力比我多,却与我一般无二。由此可见,在这里飞行与道力多寡完全无关。
倒是沅陵老人和扎古衣比我们飞的高出几米,令人啧啧称奇。
或许,他们俩的意志,比我们都要坚定吧。老道士感叹着说。
不过高几米和低几米区别不大,因为到目前位置,我们最多能飞高一百多米。这个高度相对于整座昆仑山来说,太不值一提了。
落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岩处,我们略微休息一下后,老道画出几道空符,分别拍在我们几人的身上。符咒加身,我顿时感觉浑身都有些轻飘飘的。
神行符还算简单,许多宗脉都会,而用在这里攀山,倒最适合不过。老道解释说。
我嗯了一声,往前看一眼,沅陵老人和扎古衣分别拉着一位巫蛊老人开始攀爬了。不过他们的动作要慢一些,连我都比不过,两位巫蛊老人的体质实在太差。
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想爬到昆仑山顶,真不知要猴年马月。
不过我虽然不是伊森·汉特,但登上昆仑之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需要的是耐心和毅力,这是最重要的。
不顾蛙妹呱呱的叫声,我把它塞进衣服里与我胸口贴着,又把蛟爷扯下来盘在腰上,然后将尾巴塞进它的嘴里:咬住了,不要松开!
蛟爷眨巴眨巴眼睛,仿似不解。我拍拍蛙妹,让它发出呱呱的声音,然后说:等上了山,我让你咬它!
蛟爷看看我,随后嘴巴咔嚓一声合上了。那声音让我听的直冒冷汗,这家伙,到底有多恨蛙妹啊……
两手空闲后,我手脚并用,向山顶快速攀爬。
神行符的效果很好,我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手略微用力,脚踩在石岩上猛蹬,立刻就能窜出去好几米。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窜的太猛,一脑袋撞前面的山石上。
山越高,这石岩就越复杂。我们爬到两千米左右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哪怕巴掌大的平地。到处都是有棱有角的石岩,虽然不尖锐,但一眼望去就像用荆棘铺成的山路,令人望而生畏。
老道的速度最快,如深山里的猿猴,一拨一跃,立刻就像箭一样飞出去。到现在,他已经领先我们两三百米之远。倒是沅陵老人他们四个,与我差不多的速度。
两位巫蛊老人略显狼狈,他们的手脚毕竟不像我们这般灵活,如果不是沅陵老人和扎古衣扶着,早就撞成烂西瓜了。
虽然爬的很高,但我却感觉不到什么风。这里不像人世间,当高度达到一定程度,会有各种异样的感受。
什么气压,什么高风,仿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深邃的宁静。除了我们在石岩上踩踏,以及略微急促的喘息声外,根本听不到别的。
又爬了将近两千米,此时我们已来到将近五千米的高度。可往上看,依然看不清巅峰在哪。可往下看时,也看不清地面了。
老道没有继续爬,而是在那里等候我们。待我们到了,他才问:感觉怎么样?用不用休息一下?
我倒没什么,只是有些冒汗,但两位巫蛊老人却跟得哮喘似的。一会HO~一会嗬的,看的人担心不已。
为了照顾他们俩,我们扒着岩石,将自己的身子挂在那里,稍作歇息。
这里的坡度高得吓人,粗略估计,起码在六十度以上。而前方目测的话,几乎都与这差不多。我喘了几口气,忍不住说:这山也太高了吧,我们起码爬四五千米了,可还看不到尽头。照这样爬下去,不累死也得吓死。
这里是昆仑神山,那么好上的话,就不会有古籍中“非夷羿之人不可攀”的话了。老道士说。
他脸色如常,汗都没冒多少,体力好的惊人。我忍不住悱恻,这么好的身体,是不是练童子功练出来的。想想也对,当年老道和老妇人似乎没发生过什么,五六十年的童子之身,岂可小觑,简直和百年老灵芝有的一拼了!
没错,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再高的山,也要有山顶,没什么是不可攀登的。沅陵老人点点头,他比我们要累的多,因为还要拉着一位巫蛊老人。他用袖子随意的擦拭了下脸上的汗,说:多休息一会,然后继续爬!老子就不信,一座破山都上不了!
之后,我们在那里休息了一段时间,等体力恢复了差不多了,又开始继续攀登。
这样连续几次后,我们已经爬上将近两万米的高空。这在平时简直无法想象,因为地球最高的山峰也不超过一万米。而且就算这么高的地方,依然感觉和地面差不多,几乎没什么区别。
这时,前方的老道扒着山岩,招呼我们过去。他离我们有两百米远,当我们爬到那时,正见他望着一片山岩出神。
我循着他目光望过去,也一眼愣在那里。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奇异的岩层。与周围石岩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形状。
它看起来就像一朵花,以一个点为中心,分八方各开一个瓣。“花瓣”的形状很奇特,下宽上窄,中间是略突出的样子。
最让我们惊奇的不是这片怪异的花形岩石,而是在其中央,有两具尸骨。
说尸骨有些不太恰当,因为完全看不出它们是什么。其中一个缺了半个脑袋,如兽爪一般的手臂,从身体两侧各冒出两根,其中一根像融化的冰块,只见臂不见手。而另外一具骨架残缺的更厉害,只有小半个脑袋和很少一部分上身。
这两具尸骨有些像人,又很像兽类,它们倒在花形岩石的中央。
没有打斗的痕迹,这里的岩石都很完整。老道士环顾四周说:它们的死因,似乎与之前的蛟龙,树鸟相同。
沅陵老人看看四周,嗯了一声后,把目光放在这两具尸骨上。他看了半晌,然后说:不过,昆仑的半山腰,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看起来不像从山上跌落,这处石岩的形状与我们之前所见完全不同。
很有古怪。扎古衣插嘴说。
不过他这句话等于废话,被我们直接无视了。
在那里端详很久,但我们看不出什么,最后只能暂且放下心中的疑问,再次攀爬。
昆仑山越来越让人觉得古怪,与其说是神山,倒不如说是怪山更恰当。起码在我眼里,它跟吓唬小孩子的鬼屋差不多模样。
又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