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生缘(gl)作者:莫年少-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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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赶到,但终是回天乏术。
“山陵崩——”
一声宣告,宫内顿声哭号一片。
小愣子三人回到京城的时候,京城各处都开始有穿着丧服的官兵张贴皇榜。
小愣子远远便瞧见了那些官兵,心下顿时一凛,这是国丧之意,皇帝驾崩。对于皇帝驾崩一事小愣子她们是丝毫没有半分意外的,只是如今发国丧,国无储君,按例当由皇子们守孝一月后方立新主。
“信王爷那边应开始动手了!”唐拾月见状道。
“总之,先回戏楼再说。”小愣子低声道。
皇帝驾崩,消息很快遍布京城,国丧之时,百姓亦服丧。小愣子亦是丧服缟素,这戏楼的戏自然也是没法唱了,但这听涛楼却还照常开着门迎客,到底是闲人爱过之处,如今便是没了戏听也少不得有人在此处喝茶闲聊。只是当下的话题也多是围绕了皇帝驾崩和储君立位之事。
“守孝期一过,多半是端王爷要登基了。”
“那是,眼下这京城哪个皇子能有端王爷得势?”
“各位爷这定论是否下得过早了?”小愣子自也是闲了下来,故而也在着戏楼闲谈中插科打诨起来。
“难不成楚老板另有高论?”
“高论倒是不敢当,只是听说前些日子有人见着信王爷进京入宫了。”小愣子端了杯茶走到着几人身边,低声说道。
“信王爷,莫不是……”
“正是那位!信王爷常在边关,若无皇命应是不会进京的……”她将轻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垂眼缓缓道。
“如此说来,这皇上的意思是……”
“圣意难测,我们这些人也只是听说而已。各位爷也莫太当真。”小愣子说着将茶杯搁在桌上,便不再多言,只轻笑着拱了拱手便朝着内院去了。
这坊间消息向来不可太过直白细致,留有空间让人恣意发挥传到上位者耳中的时候才会更加逼真。
第67章 【第六十七折】
小愣子入了后院,便瞧见云衣伶闭着眼正在院子里沐着暖阳。
云衣伶早便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听见她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睁开眼来温柔地笑了笑,打趣她道:“现而今你倒是越来越精了,楚老板,吊人胃口的功夫练得不错。”
“功夫再好也比不过你和唐老板,一个鬼灵,一个人精,心思我永远猜不透。”小愣子走过去抱了她说道。
“我的心思你何须猜,里面简简单单只有一样而已。”云衣伶任由她抱了去闭着眼浅浅道。
“是什么?”
云衣伶回过身,注视着她,眸光剪水,倒映着小愣子的影子。
小愣子耳根蓦地一红,当下也知道了,是自己。她抱着云衣伶的手紧了紧,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笑来。
现而今没了戏场,她倒是闲了下来,索性将戏园子里的那些封箱的行头给取出来,趁着潋滟春光给晒晒。云衣伶自是帮她,小愣子将箱子一箱一箱地抬出来,云衣伶帮她挨个打开,将里面的行头一一取出,认认真真地给过了浆。
“可还有?”云衣伶挂上最后一件问她。
小愣子故作沉思地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取来。”
说完转身便回了屋,不多时便捧着一个包袱走回到云衣伶面前,轻笑道:“你打开瞧瞧?”云衣伶不知她又买的是什么葫芦,只依着她说伸手解开了那个包袱,绸缎的布垂下,一件精致的戏衣便落到了云衣伶眼中,虽说颜色有些褪淡,但无论是样式还是面料都还和崭新的无二,看得出是有人精心打理的。
云衣伶的手放在那件戏衣上,轻轻抚摸着,带着爱怜的眼神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她的手指一寸一寸划过那件戏衣,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这东西,你从何得来的?”她颤着声问小愣子道。
“玉声楼里的,现下唐老板将这玉声楼赠了我,我便向她讨了这件衣裳来,想来你应该会喜欢。而且这本便该是你的东西,如今反倒成了我用来赠你之物。”小愣子捧着那件戏衣认真道。
云衣伶从她手中拿起那件戏衣,回头望着小愣子,问道:“赠我此衣?”
“用来作聘,娶你,可愿?”
云衣伶含笑望着她却是不言,只小心翼翼地展开,轻柔地过了浆,晒上,无声却已然是做了最好的回应。
京城里的消息向来散得快,不过一顿午饭的功夫,便已有不少人开始闲议信王进京之事了,而且消息已然添得更细致了几分,多有传言道信王爷是接了皇上密诏进京,专为继承皇位的赶回来的。
待到三五日后消息传进端王爷耳中的时候已然成了另一番模样,言说先皇立了遗诏,立的信王爷为新帝。
“岂有此理!”端王一身斩衰在身怒声喝道,皇帝生前立下的遗诏断不可能是给信王的,可是话虽这么说,如今自己连遗诏都寻不到,何谈登基之说?更何况如今姓李的更是公然与他对立,从皇帝死时一口黑血中怀疑皇帝是被人下毒谋杀,领着一党臣子要验明皇帝死因。眼下朝中已然是一片混乱,偏生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自己遣去找楚淮年和刘寻萧的人全都没了下落,纵他端王爷不乏党羽,但近日也分身乏术,到此刻更已是焦头烂额。
唐拾月看着李大人给自己送来的消息,倒并无多大反应,这一出大戏里端王爷大势已去,如今倒是一切都在她唐拾月的意料之中。“唐老板不高兴?”小愣子从她手中抽出那一张字条看了看,转向她问道。
唐拾月垂眸摇了摇头,道:“该来的总该会来,我谋算这么多年为的便是这几日,如今它来了自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但唐老板脸上怎无半分喜色?”
“定数之中的事,他应得的报应!只是……”
“唐老板是担心信王爷下不了手?”小愣子问道。
唐拾月不言,却是默认。到底是兄弟,虎毒不食子,手足难相残。信王爷登基,唐拾月却无法信他会对处死自己的弟弟。
“若是为此,楚枫倒是有一议,那日赴宴归来,信王爷曾赠唐老板一枚环佩,言说以佩为凭,许唐老板一个诺言。唐老板何不用这一枚环佩向信王爷求一个结果?”小愣子从怀中摸出那枚环佩递到唐拾月面前说道。
唐拾月看了看那枚环佩,眸色沉沉。
“帝王一诺又岂是那么易得的?”她暗自轻嗤了一声,这一枚环佩无非只是信王爷想要见自己的一个借口,只怕她唐拾月用了这环佩,这出本戏便唱不完了,自己已打算谢了幕,又怎会轻易落入这圈套中。
流光暗换,转眼已半月。
京城之中如今已是风起云涌。李大人的信报一封接一封地被送到唐拾月手中。
“朝中三党分立,静待御医结果,若无意外,三日后便可得结果。”
“十全丹内雷公藤已被查出,端王矢口否认,但朝中已有谣言。京城府衙连夜盘问刘楚二人,鞭笞三百未招供,仍需静观,时势尚有利。”
“京城府审问刘寻萧已招供窜同端王爷欲以禁军逼宫之事,余下诸事待审问楚淮年,稍安勿躁。”
“京城府以上奏端王谋逆,朝中形势大局已定。”
“昨日朝臣已定新君,王爷以准备登临大宝。端王已削爵入狱,尚待审问。”
……
唐拾月将这一页页书信堆叠起来,拿出火盆来尽数投了进去。
楚淮安,倘若你见到这些书信,会不会怪我?可是我终是咽不下这一口气,让我再放肆这一回吧。
四月丧期一过,五月之初,新皇登基。
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光景,似与往日无异。只是这京城大街小巷酒肆茶坊言说的却又都是另外的话题了,而着私下言论最多的自然是端王下狱的事了。
“听说端王爷意欲谋反被当今圣上给揭穿了!”
“欸,我怎么听说端王爷是因为毒害先皇和前禁军都统赵大人被抓的?听说御医验出赵大人身上的毒和皇上身上的毒是同一种。”
“想当初端王爷在这京城之中可谓一手遮天,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果然是说不清的事!”
“反正现在皇上都登基了,这些皇家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少说些吧,听戏,听戏!”
小愣子的听涛楼这日刚开场,便有小厮来说李大人派人来送了东西。
小愣子一愣,让人将东西收下,拿到手中一看才发现是一封书信和一枚令牌。这些东西显然是给唐拾月送来的。
“也罢,你随我去走一遭吧!”唐拾月拆开书信,看完后递给小愣子道。
她身上的伤如今已经开始结痂脱落,没了什么大碍。
李大人给信中是一封刑部的文书,小愣子低头看过后,便也没再多说,只默默退出去安排人为唐拾月备了轿子。
刑部的大牢比端王爷的暗牢干净了许多,唐拾月拾阶而下,神色冷然。早已在预料之中的事,从开始谋划这一出大戏之时便已经预料到的场面。
端王爷在牢狱之中见到她却丝毫没有任何意外之感,昔日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入了这牢房,除却那一身华服却也依旧端着久在高位的傲慢。
“端王爷,别来无恙!”唐拾月走到牢房前,低头看向那个坐在牢房中的男人,冷哼一声道。
“我道是谁坏了本王这一局好棋,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你唐老板。本王倒真是低估你了!”端王爷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笑道。到头来毁了自己一手谋划的,竟然是几个戏子,这命运当真可笑
“王爷下得一手好棋,只是王爷漏算了一子,让拾月多得了一手罢了。”唐拾月语气平淡道。
端王爷的目光循着她的话落到一旁的小愣子身上:“本王的确漏算了,楚老板,当真是一枚好棋子,连本王的密室都能寻到。这局棋,你唐拾月的确下得漂亮。本王现下入了这天牢,唐老板可满意了?”
“淮安之仇,你便是万死也不足抵罪!”
“万死?呵,唐老板认为皇兄会杀我?”端王爷冷笑一声道。
“皇上未必会杀你,但是我会杀你!”唐拾月冷冷道。
端王爷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一下,他沉下神色,道:“唐老板倒是好大的胆子。”
“端王爷何不再赌一赌,赌此番丢的是你的性命还是拾月的性命?”唐拾月轻哧一声,眯了眯眼冷声说道,眸色间流转的却全然是凛冽的寒光。
小愣子听得她如此语气,脑海里却蓦地便想起了那日大雪夜前,唐拾月用鞭子抽人时的模样,那时也是这样的眼神,也是如此冰冷的语气。
唐拾月口中此话,定无半分虚假,小愣子心里想着,望向端王爷的眼神也沉了几分,此人就像唐拾月所说,万死不足抵罪。
端王爷冷哼一声却是不再做声。唐拾月居高临下冷冷觑了他一眼,便再不瞧他,转身迈步向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快接近尾声了
虽说没有明说
但是应该可以猜到淮年君受了什么刑的吧~
至于端王爷……我们可以慢慢来
其实也没几章就会完结了。
当初就是打算十月完结所以才起的拾月啊!!应该能赶上日程了!
第68章 【第六十八折】
刑部典狱,向来幽深,在靠近尽头的牢房里,小愣子看见了早被京城府折磨透的楚淮年。一身残衣上又深浅不一的血迹,想来不是一次留下的,头发凌乱披散,脸上则是青紫的淤青,下腿膝盖处一片暗红,触目惊心。
显然是已受过极刑,将死之身,便是唐拾月和小愣子走近也丝毫未有察觉。
唐拾月用丝绢捂着口鼻,遮去弥漫在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冷冷瞥了楚淮年一眼。
小愣子低头瞧着不可一世的京城贵公子,回想起当初楚淮年在楚府别院门口放肆的样子忍不住唾了他一口。
楚淮年没有半分反应,只静静地倒在地上。
“走吧,他命不久矣。”唐拾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