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焕] 静寂的到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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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皮肤溃烂,双眼流着脓水,他微笑着,用略带歉意的声音说:“没有必要给大家添麻烦了。”半小时后,医生发现他用刀片割断了喉管,艾滋病猖獗的血液积在一个预备好的脸盆里。医生至今记得那个病人的笑容。他决不是软弱的人,他只是觉得既然死能够解决问题,那么就去死好了,医生想。
死,能让别人意识到你曾经存活于这世上,可是死,也会让别人忘记你曾经存活于这世上。
医生的空虚无聊难以言状。
一个奇怪的念头掠过医生的脑海,我的脑中是不是也有个寄生生命,否则我何以如此苦恼?
医生无法确定酒吧中的对话是否幻觉,抑或是一个梦。但病人体内的病毒已不知去向,像梦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医生翻阅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书籍资料。
单个蚂蚁是非常蠢笨的,它随机地转来转去,其行为没有条理可言。当数十只数百只蚂蚁凑到一起,其智慧随之增加,一旦蚂蚁数量达到某一临界值,这个集体便可以种植、采集、畜牧、役使、缝纫、吸毒……甚至使用工具。与其将单个蚂蚁看作一个生命,倒不如将整个蚂蚁群看作一个智能生命更能说明蚂蚁的行为。
病毒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做呢?病毒是聪明而不屈的。
病人已趋于痊愈,但他脸上殊无喜色。他问:“他走了吗?”
“他?谁?不,他没走,他在你的体内,只不过改变了一种形式。”
“他会不会成为一段基因垃圾呢?”
“那很难说,很难说。”医生点着头,声音低缓。
现在,医生的脚步声缓慢、孤单、清晰,周围仿佛什么也没有。真正寂寞的时候到了。医生想快点儿回家,妻子和儿子在家里等着他。
一个小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头大身体小,发育明显不良,他迎着医生挥舞拳头,快活地嚎叫着,打破了死一样的静寂。
刘亚姝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