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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银河英雄传 (正传+外传)-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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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德克以一种极为恭谨的表情注视着俊美的帝国宰相,但是眼神当中流露着观察与盘算的心机。“是那一种呢?”“形式上……应该算是后者,阁下。”“形式上?我倒不知道费沙的人原来是形式上重于实质意义啊!”“我可以视这句话为夸奖吗?”“我无意干涉你的解释。”“这……”

博尔德克看来似乎有些沮丧地静静坐着。而莱因哈特优美的唇边却浮现浅浅的笑意,若无其事地发动了第一波的攻势。“费沙有何企图呢?”

博尔德克细心地拿捏着演技,疑问似地瞪大眼睛:“非常地抱歉,阁下,我不明白您所说的意思。”“哦,不懂是吗?”“是的,下官愚昧,不知您所指为何……?”“这就麻烦了。一流的剧本要能成为一流的戏剧,也得要有一流的演员才行。如果你的演出不能得到观众的认可和理解,那就有点扫兴了。”“阁下言重了……”

博尔德克畏怯地笑着。莱因哈特知道如果给他来点直接了当的打击,别说是他的假面具,只怕他连个手套也不肯脱下。“那么该换个什么样的说法才好呢?”

对于莱因哈特而言,在此时有必要花一些心力来隐藏他露骨明显的轻蔑。“如果我问,诱拐挟持皇帝,对费沙有什么好处呢?”“……”“我觉得这行动对兰斯贝尔克伯爵一个人来说,似乎是有些难以胜任,你认为呢?”“太令人吃惊了,您已经料想到这个地步来了吗?”

不知是真清流露或者是高明的演技,博尔德克以一种感叹的眼光看着莱因哈特,甘拜下风似地叹着气。“这样的话,想必阁下您也一定知道密告者是费沙自治政府的人喽?自然地,您也会明白这是对阁下您的一个暗示。”

莱因哈特认为没有回答的必要,只是冷冷地用冰蓝色的眼眸默视着博尔德克,这个时候,仿佛可以看到冰溶化后的水在他脸部的血管里流动着,面具开始改变了。“那么,阁下,就请您听听我们全部的计划吧!”

博尔德克将身子向前倾了倾。“我费沙自治政府一直希望能协助罗严克拉姆公爵完全支配全宇宙的丰功伟业。”“是鲁宾斯基的意思吗?”“是的。”“这样说来,是不是要说明一下,为什么协助我的第一步是唆使门阀贵族的余党来挟持皇帝呢?”

博尔德克略为犹豫了一下,这时了解到有必要将手上的牌摊开,于是将自己的语气调整成率直的口吻,开始对莱因哈特说明。“依我等人所认为,兰斯贝尔克伯爵将艾尔威·由谢夫陛下由乱臣手中救出后…咦!不,这当然是他个人主观的看法,将会经由费沙逃亡到自由行星同盟,然后在那里建立起流亡政权。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具有实质意义的政治实体,但这种事态应该不会为全银河帝国的人民和罗严克拉姆公爵您所接受。”“当然。”“如此一来,阁下您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举兵讨伐自由行星同盟。您说是不是呢?”

博尔德克笑着说道,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在迎合对方,事实上则不然。

在某一方面而言,莱因哈特确实是很难以安置年仅七岁的皇帝艾尔威·由谢夫。这个小孩目前只不过暂时地坐在这个莱因哈特迟早会篡夺的皇位上罢了。但无论如何,只要一经加冕便算是公认的皇帝,即使这个皇帝形同虚设,随时都可废掉,但问题就在于七岁的这个年龄,如果因篡夺而带来流血事件,无论是在现在或者是在未来,都必定会招来“残杀幼儿”的恶名。

这样看来,莱因哈特所持的这张皇帝牌除了增加他的麻烦之外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如果交到同盟的手上,就会变成一张具有恶意的鬼牌,不但省却自己一个麻烦,还可造成同盟内部意见的不和,同时让自己师出有名。所以就莱因哈特的立场而言,是绝对希望将这张牌打给对方的。

如果同盟保护皇帝的话,那么就正如博尔德克说的,莱因哈特因此得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攻打同盟。如此一来,一方面可以针对挟持皇帝此一事由加以兴师问罪;另一方面,也可以谴责其与门阀贵族的余党意图联手复辟旧制而阻止帝国社会改革的阴谋。无论如何,这两者甚至其他方面,都是莱因哈特所乐于见到的。最重要的是,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同盟国内势必都无法避免对于接纳皇帝与否此一问题所引发的言论分歧,而这种情势,也具有高度的利用价值。

无论就军事面或就政治面而言,帝国,正确地说应该是莱因哈特领导下的帝国,都占有压倒同盟的优势,兵戎相见的话,获胜的机率很大。如果单纯地相信费沙的说法,那么这应是值得欢迎的好意。

但是在莱因哈特看待费沙的态度当中,如果以选择题方式来决定的话,绝没有“正直”或“单纯”的答案。“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对于费沙的好意,只要点个头说声谢谢就可以了吗?”“阁下您这么说就有点讽刺了。”“干脆明白地说希望我怎么做好了。玩捉迷藏的话偶而还可以,每次都来的话,就有点令人反感了。”

莱因哈特所放出的快枪,就连狡滑的博尔德克也无法闪避。“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事成之后,所有在政治上、军事上的霸权以及世俗的权威,全由罗严克拉姆公爵您一人掌管,而我方费沙,则希望能分享阁下您所统辖的范围内,全银河系宇宙间的经济权益,特别是恒星之间所有的物资流通与输送方面,不知您意下如何?”“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有漏洞,今后费沙的政治地位呢?”“希望在阁下的宗主权之下继续享有自治的权利。也就是说,除了宗主变动之外,其余则维持目前相同的情势。”“这倒是可以。不过,要是同盟不接纳亡命皇帝的话,再好的戏曲也都无法再继续唱下去了,这样一来的话,又应当如何呢?”

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博尔德克充满了近乎有恃无恐的自信。“这一点,就请您务必信赖我们费沙的工作效率,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运用在同盟的影响采取行动的。”

假若同盟高层有冷静且明快的外交家的话,可能会将从天而降的皇帝当作是对帝国进行外交的王牌,或许可能会将皇帝郑重其事地送返莱因哈特的手中,而不引起人道立场的指责或感伤的批评。这样一来,莱因哈特将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得被迫收回这一张已经变成什么都不是的小丑的无用鬼牌。费沙却说可以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自己纵火之后,然后又像作人情似地说要替人防止火炎的蔓延,莱因哈特觉得这真是太可笑了,对方如此的傲慢也应该适可而止了。“事务官,如果费沙真要和我缔结盟约的话,应该还要为我做到另外一件事。”“哦,是那一件事呢?”“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我指的是将费沙回廊的自由航行权开放给帝国军。”

费沙的事务官虽试图掩饰内心因受到强烈冲击而显露在脸上的表情,但还是失败了。姑且不论未来是否有这个可能,但在现在这一个时间点上就被要求到这一个地步,是始料所未及的。顿时视线恍惚,原先在精神回路内奔驰的盘算与判断好像重力失去平衡似的踉跄摇晃,外交官的护墙受到了来自意外方向的攻击而裸露出脆弱的一面。“怎么了?害怕什么吗?为什么不回答呢?”

灿烂却冷酷的笑容出现在莱因哈特的脸上,事务官试图扳回劣势似地提高音量:“这,我没办法立刻回答,阁下。”“你不是说要协助我确立霸权吗?如果是的话,不就应该要高高兴兴地一口答应我的要求吗?否则不管进攻的名义多么地冠冕堂皇,但是可充分利用的进攻途径被堵塞住,那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吗?”“但是……”“把汗擦掉。难不成你们真正希望看到的是帝国军无数的尸体陈列在伊谢尔伦回廊上,是不是?嗯,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在双方势力受挫之后,最后由费沙独自地坐收渔人之利,对吗?”“阁下,您想的太多了。”

事务官微弱的抗辩声,并未受到任何理会。年轻人的笑声好像竖琴尖锐的弦音,刺痛着博尔德克耳里的鼓膜,那感觉竟比针还锐利。“其实这也难怪,费沙当然要为自己的利益来着想。但不要忘记了,就这一点来讲,帝国或者是同盟也都是一样的。所以最好不要抱有三方势力当中,如果有两方合作,其中一方就一定是费沙的这种想法!”

莱因哈特的一番话,在精神上完全压倒了博尔德克。

年轻的金发独裁者暗示着帝国与同盟也有共同携手合作将费沙消灭的可能。博尔德克至此打从内心深处充分地体会到,这个无与伦比的战争天才是绝不可能将外交与战略的主导权拱手让与他人的。

…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

第二章 迷宫



兴高采烈地到宰相府报到的博尔德克事务官,垂头丧气地拖着两条沾满晦气沼泥的腿,回到费沙驻帝国事务所的办公室内。

在他的部下当中,原先持乐观看法的人,觉得仿佛是季节倒转,心中又再度笼罩着一片寒意。而原先就持悲观态度的人,虽然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却也不敢夸称自己的先见之明,就像某种爬虫类似地缩着头,悄悄地探视着周遭的状况的演变。

博尔德克并不是一个暴君型的上司,但就像一般担任外交职务的人一样,随着办公室内外之不同,所戴的面具种类自然也各不相同。

在职务上,必须在各种大小事项上辅佐事务官的一等秘书,当然不能像普通职员在逃避北风似地逃之夭夭,他硬着头皮来到了事务官的办公室。当被问到交涉的过程与结果时,博尔德克粗暴地反问说,难道我现在像是成功的样子吗?“那个金发小子,反倒威胁起我来了!”“您是说?……”“就是这样!那家伙说他们也可能会和同盟联合起来,共同在军事上征服费沙,不要以为只有费沙才处于有利的立场…”

事务官并未看着秘书的脸,因为他明白对方必定是极度的惊慌。“但是、但是,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才对。罗严克拉姆公爵和同盟联手这样的事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简直是毫无道理的梦话!”

事务官立即就推翻了属下的常识推论。如果这种“不可能会有”的想法是对的话,那么自由行星同盟的领导阶层对于帝国与费沙合演的“皇帝亡命记”正在等着开幕的这种事情,不仅仅是无从得知,甚至也不会去相信吧。莱因哈特如果利用某种途径让同盟知道这件事,而且加以巧妙地唆使的话,两军共同出兵,在成功地征服费沙之后再平分所得的利益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去年成功地让同盟军内的强硬派发动政变的不就是这个金发小子吗?

同盟在经济上的权益多被费沙所垄断,而且又负债累累,无力偿还,可说是处于一种费沙的半殖民地的状态。如果能够将费沙予以消灭的话,负债当然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在行动上往往欠缺原则性的同盟领导阶层,很难保证不会受到短期欲望的驱使与诱惑。

或许是我方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到目前为止,博尔德克一直是被莱因哈特牵着鼻子走,由会谈的进行乃至于结束,始终都在咬牙切齿。当自己意识到有某处的计算错误时,已经像是棋盘上被迫得走投无路而且孤立无援的将军了。最后,那个喊了一声“将军”的对手说道:如果不想尝到一面倒的败果,就提出相对的承诺吧!并且还冷笑着,别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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